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小學畢業那年,爸爸重獲了自由,家裏再也不是孤孤單單的兩個人了。
爸爸選擇踏踏實實工作,但是他坐過牢,脫離社會的這幾年讓他一時間無法找到可靠的工作。
工地上苦點累點沒什麽,至少賺得不少,趁着還能搬動一些磚,爸爸去了工地工作。
老天爺總是開爸爸的玩笑,這一次無情地奪走了他的生命。
那一年她過得精神恍惚,頭發胡亂地長着,她根本沒有心情打理。
期末考試的成績也不理想,她幾乎交了白卷上去,老師并沒有說什麽,只讓她暑假好好休息。
外婆可憐她,讓舅舅把她從臨城接去了寧城小住,媽媽二婚以後她很少來寧城了,在媽媽的新家,她是最多餘的那個。
也是那一年,她第一次見到沈煦。
她溫柔的聲音萦繞在耳邊,讓她有一個好夢。
……
奶奶給她裝了新鮮的蔬菜和一些清明餃,讓她帶回去,這是奶奶的習慣。
沈煦見她第二天下午拎着一大袋蔬菜回來,從她手裏接了過來,“怎麽不多待一天?”
“奶奶明天要去別人家裏幫廚,我就先回來了。”
奶奶偶爾還會去幫廚,餘生都是在為她。
沈煦把袋子放在冰箱邊,一樣一樣放進了冰箱,她穿着棕色的長裙,身上套着一件寬松的毛衣,打扮得舒适居家。
童逸問她:“你沒有出去玩?”
沈煦幽怨地看她一眼,“和誰?”
童逸頓了頓,說道:“王羽?”
“人家是有對象的,哪像我。”
短暫的沉默後,沈煦看清了童逸變幻莫測的神情。
“你…你是…”女孩肉眼可見地由陰轉晴。
“你什麽你?”沈煦大概懂了,原來她一直對她有些誤解。
“我…那個…”童逸驚喜地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沈煦她是單身,她沒有理解錯吧,那為什麽她之前會偶爾晚歸?還是她已經分手了?
“你在——想什麽?”沈煦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側,柔軟的身體貼了上來,溫熱的氣息噴灑了耳側,酥麻從脊柱蔓延至全身,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一退。
“啊!”
腳踝傳來鑽心的疼痛,她重重地跌在了地磚上。
“童逸!”沈煦吓了一跳,剛才旖旎的氣氛因為這個意外一掃而空。
童逸狼狽地坐在地上,腳邊是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袋中滾落的土豆,現在有一半被踩得傷痕累累。
“你怎麽樣?”沈煦連忙把她扶到了沙發上,作勢要脫她的襪子。
“我自己來。”童逸脫了襪子,稍許挽起了褲腿。
腳踝還沒有明顯的腫脹,沈煦的手指在她的腳踝處捏了捏,“疼麽?”
她的手指并不冰涼,她火熱的手心貼着她的腳踝,燙得童逸冒出了細汗。
喉嚨澀得發幹,沈煦的手還貼着她的腳踝。
纖瘦的腳腕連接着盈盈一握的小腿,沈煦的手緩慢地有目的性地往上撫去,換來了那人小幅度地掙紮。
“怕癢?”沈煦放過了她的小腿,逼近了她,童逸挪着屁股連連後退,靠到了沙發的一側。
“沒……”
童逸心跳擂鼓,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沈煦想怎麽樣?
“那你躲什麽?”總算表現得有些小姬崽的模樣了,沈煦滿意地放過了她,挨坐在童逸身邊,不再逼近她,但是仍舊把她擠在沙發的一角。
“我不知道。”童逸知道自己很笨,沒辦法準确地揣測別人心之所想,她收起腿,手一下一下撫摸起了剛才沈煦撫摸的地方。
童逸雙眸發直,呆呆地坐着,身邊的熱源不斷地攪亂她的思緒,
只聽得沈煦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算了。”
什麽算了?
她疑惑地轉過頭,随即便被那人雙手拖住了臉頰,她驚愕地睜着眼,唇上是棉柔細膩的觸感。
沈煦只是輕柔地吮弄了她的上唇便松開了她,她們的鼻尖相抵,呼吸相纏,“木頭,你那天親我的膽子是哪裏來的?”
沈煦低啞着聲卻像是一記驚雷。
她居然都知道!
童逸臉頰連同耳朵一下子都漲得通紅。
“我……我…你…”
沈煦笑着放過了她,她拍了拍她熟透的臉頰坐直了身子,“這個時候才知道臉紅害羞?”
剛才那麽摸她的小腿都沒有臉紅,抓她的包了才知道臉紅,真是可愛的木頭。
“我…我可以再親親你麽?”
童逸轉過身面對着沈煦,眼睛紅紅的,像是乞食的小狗。
這是開竅了?還知道主動索吻了。
沈煦擡起了下巴,童逸半跪起身,扶着她的腦袋虔誠地吻上了她的唇。
童逸的吻并不是想象中那麽生澀,她溫柔體貼富有技巧性,竟然很好地抓住了沈煦舒服的點。
這人很會接吻!
舌尖傳來的鹹濕味打斷了這次親吻。
“你?”
怎麽哭了?
沈煦用拇指擦拭着她的眼淚。
“怎麽了?”
童逸托着她的手,用臉蹭着她的手心,“我太高興了。”
沈煦笑着說她“傻瓜。”
她就這麽傻呵呵地對她笑着。
或許童逸确實不一樣吧,擺明了關系以後并沒有想象中的焦慮,反而被撫平了心中的毛躁,第二天上班看到徐行長也沒有那麽讨厭了。
“小鹿,我今天中午回家吃飯。”中午午休的時候沈煦對着鏡子補了一個口紅,果斷抛棄了飯友。
“你現在越來越行了,晚飯抛棄我也就算了,午飯也是。”鹿依依噘着嘴抱怨。
“抱歉拉。”沈煦的尾音上揚,一點也沒有被上午的奇葩客戶影響到。
“你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沈煦留給鹿依依一個“絕情”的背影驅車回家。
童逸最後一天休息,昨天那場親吻以後沒多久腳踝變得又紅又腫,還隐隐發青。
沈煦心疼地說:“剛才怎麽不說疼。”
童逸依舊笑呵呵的,說:“剛才确實沒有這麽疼。”
去了醫院拍了片子确認骨頭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童逸留在家裏準備了午飯等沈煦回來吃午飯。
一個跌宕起伏的小長假,回家的時候還在傷春悲秋,一回到沈煦這兒突然間雨過天晴了,童逸拿着鍋發起了呆,沈煦的唇好軟好香,還想親……
“咳!”一股焦味刺得童逸連連咳嗽。
童逸趕忙用袖子擋住了口鼻關了火,一鍋好好的紅燒排骨就這麽焦了。
童逸懊惱,怎麽可以在大白天想這種事想得把菜都燒糊了!
剛把一鍋燒糊的菜丢進垃圾桶,玄關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什麽東西燒糊了?”沈煦一進門就要被那股焦味轟出去。
童逸提着鍋單腿跳到門口,“排骨糊了。”
伴随着輕微的細咳。
沈煦急了,連忙打開門窗透氣,“我來弄,你去坐着。”
童逸已經做完了一道蒜蓉生菜和紅燒大蝦,最後的主菜變成了黑糊糊,這樣也是夠吃的。
沈煦把鍋泡進了水裏,拿了碗筷出來。
童逸目光一直跟着沈煦不願意離開,沈煦點了她的鼻尖把碗放在她面前,寵溺道:“傻。”
真想把她那副地主家傻女兒的樣子拍下來。
“童大廚也有失手的時候哦。”
沈煦調侃她。
童逸不為自己的失敗辯解,老老實實坦白,“收汁的時候我在想事情,一個不留神就焦了。”
“在想我啊?”
目光炯炯地對着她點點頭。
哎呦,怎麽回事哦,好真誠好直接哦。
兩人四目相接,氣氛又奇怪起來,沈煦夾了一只蝦放進童逸碗裏,“快吃飯,我中午時間不多。”
臨上班前,沈煦又對着鏡子補了口紅,鏡子裏的自己,那笑是發自真心的,徐舟見了都得誇她很有職業素養。
童逸很想跟着她去上班,只是想想,她還擔憂地問她這樣是不是太粘人了。
如果能的話,她也想童逸跟着她上班,一點也不粘人。
童逸送她到門口,依依不舍,沈煦用小指替她擦了去了暈在唇邊的口紅。
“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嗯。”
久違的将心托付的感覺,沈煦強裝鎮定與童逸道別。
回到車上,沈煦撫着胸口将胡亂跳的心跳撫平。
童逸可真是深藏不露,飯後在沙發上的吻竟然把她吻出了感覺,要不是下午要上班,她可能會把持不住。
沈煦是不是會糾結過去的人,大概只有互為初戀的人才能保證彼此是唯一的那個,她連自己都沒辦法保證,更不可能要求童逸什麽。
只是童逸藏得太深,一臉人畜無害沒有經驗的樣子,臨到場的時候把家底透得一幹二淨。
沈煦抿着唇回味着差點擦槍走火的吻,不像昨天那樣輕柔地把她當做珍寶一般沒有□□的吻,今天的童逸帶着滿滿的侵略性,讓她很快便丢盔棄甲,被這個女孩主導。
眯起了眼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可能引狼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