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破案之後

第47章 破案之後

景原對槍支走私調查也不抱太大希望,以櫻花國警視廳的效率,大概這個案件被他偵破了,兇手的槍支來源都沒能調查出來。

不過好在其他方面的線索不少,從現場留下來的痕跡可以看得出來,門鎖沒有被撬過,應該是死者自己主動為兇手開的門,熟人作案可能性很大。

這棟老舊公寓雖然沒有監控,但公寓對面的一家便利店門口卻有監控,監控範圍可以囊括一部分公寓門口街道位置,基本可以拍到從公寓大門口出入的人。

不過如果兇手是從旁邊監控拍不到的位置翻牆進出的話,那監控就拍不到了。

但這棟公寓雖然老舊,卻是臨街的,公寓對面有很多商鋪,門口對面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如果兇手明目張膽的翻牆進出公寓,很容易引起便利店的店員或者顧客注意到。

而警員詢問過便利店的店員,這段時間沒看過有人翻牆出入公寓。

調查了便利店的監控,發現出入公寓的沒有陌生人,都是這棟公寓裏的房主或者租戶。

那麽兇手很大可能性就是公寓的住戶。

很快關于死者的身份信息和社交關系也都調查出來了。

死者名為小川玉島,是一個無業游民,準确說,在一周之前他還是一個流浪漢。

小川玉島曾經是一個開了自己超市的小老板,在東京算是小有家資,也算是中産階級了,有妻有女,家庭幸福。

但自從前年他的超市破産之後,他欠下了一大筆債務,為了不拖累妻女,他跟妻子離婚了。妻子帶着女兒回了娘家,據說已經改嫁了。

而小川玉島就背負着債務淪為了流浪漢。

在櫻花國像這樣的流浪漢很多,經濟形勢不好,有太多因為一朝破産跳樓自殺,或者是淪為流浪漢的會社社長了。

或許昨天還是高高在上的會社社長,有一家大公司,開着豪車住着豪宅,然而今天就破産負債,被迫流落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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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玉島只是這場經濟危機中的一個小小縮影。

淪為流浪漢的小川玉島為了生活曾經販賣過自己的名義。

在地下世界裏,很多人都會隐藏自己的身份,弄個假身份進行非法活動,這假身份如果是空口白牙自己編纂的,容易被人看穿,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買一個其他人的真實身份作為自己的假身份,這樣不容易暴露。

那麽這些假身份是怎麽來的呢?當然是從小川玉島這些快要活不下去的人手裏買來的。

他們會販賣自己的一部分身份名義,等他們将自己的名義完全販賣光之後,就會失去自己的真正身份,最終淪為東京灣裏的一具無名屍體。而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頂替着他們的身份活着,徹底取代他們。

只是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誰還管販賣名義的後果呢?就算是飲鸩止渴,也顧不得許多了。

小川玉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淪為流浪漢,只能睡在橋洞、公園或者集裝箱裏,天越來越冷了,如果找不到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住下,這個冬天大概會被凍死。

他就只能開始販賣名義,有了錢之後,在這棟老舊的、租金低廉的公寓裏,租了最狹小最便宜的一間公寓。

小川玉島在找到住的地方之後,就努力去找工作,每天早出晚歸的找工作,吃飯就找那種可以免費試吃的店鋪蹭吃蹭喝,節省吃飯的開銷。這樣的他完全沒能力結交朋友,認識鄰居,因為人際交往是需要花錢的,他沒有這個錢。

所以在這個公寓樓裏,他非常的沒有存在感,也沒有人認識他。這也就排除了小川玉島因與人結怨而被殺的可能性。

其他社交關系,工作沒找到,以前的親戚朋友全都斷絕了往來,這樣的社會邊緣人,誰會動手殺他呢?

“兇手肯定還在這棟公寓裏。”景原篤定的說道,“公寓最近一周的入住記錄在哪裏?”

景原找到了這棟公寓的管理員,雖然公寓老舊,但這樣廉價出租公寓在社會底層人士之中還是非常受歡迎的,又因為可以短租,所以租戶流動性很高。

景原從公寓管理員手裏拿到了最近公寓租戶的入住記載,非常簡單的記載,入住日期,入住姓名電話和公寓號碼牌,搬離的租戶就被劃掉。

他從中找到了最近一周入住這棟公寓的六個租戶,派警員去一家家的訪問調查。

其中三個租戶不在家,調查之後發現他們都在公司加班,有公司同事作為證人,有不在場證明,可以排除嫌疑。

那麽就剩下三個嫌疑人了。

唔,典型的名柯嫌疑人三選一。

景原把三個嫌疑人直接召集到一起,淩厲審視的目光從三人身上掃過,給他們施加心理壓力,開始對他們進行詢問:“在槍響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麽?”

三個嫌疑人在景原的審視目光之下都有些緊張,但沒人敢不回答,擔心不回答會被警察當成是嫌疑犯。

“我當時已經睡下了,聽見槍響就被吵醒了,也不敢出去看,就躲在被窩裏不敢亂動,然後就是你們警察來了……”

“我在家裏看電影,因為剛好是槍戰片電影,所以聽見槍聲我還以為是電影裏的聲音,根本沒注意到……”

“我睡着了,雖然聽見槍響,但還以為是鞭炮聲,我太困了就繼續睡了,迷迷糊糊間聽見了一些動靜……”

三人的供詞似乎都沒有問題,但景原卻察覺到最後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嫌疑人柴田近在說話時眼神有着不自然的飄忽,他在說謊!

景原心中加大了對他的懷疑,于是他更進一步的審問對方案發當時的情況,甚至反複的詢問,在他近乎急促的逼問下,柴田近額頭上滲出了冷汗,說出來的供詞竟然有些颠三倒四。

在明顯慌張的情況下,他把自己最開始編的供詞給忘了一部分,甚至出現前後供詞矛盾的情況。

景原微微勾唇一笑,這個敢開槍殺人的家夥,似乎心理素質并不太好呢。

他對身邊的兩個警員說道:“看好他。”

柴田近頓時意識到了什麽,左右看了看,卻發現自己面前除了景原和兩個警員之外,在這一層樓另一邊樓梯口電梯口那邊還有一批警察,他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于是柴田近開始喊冤:“這位警官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覺得我是兇手?你可以對我進行硝煙檢測,我絕對不是兇手,你們警察不能冤枉我!”

負責看住他的兩個警員之一冷淡的說道:“勸你最好早點認罪,跡部警官辦案可從來沒有查錯過兇手!”

景原在警校期間加上入職搜查一課之後,已經辦過不少案子了,每個案件都偵破迅速且證據确鑿,他已經在搜查一課的警察心中樹立起了威信——只要是跡部警官出馬,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跡部警官辦案,從來不會出現冤假錯案的!

所以景原都吩咐他們看好這個青年了,那麽這個柴田近肯定就是兇手。

另外兩個嫌疑人頓時就松了口氣,輕松了很多,好奇的看着景原,等待着景原的推理。

景原可沒什麽心思給兩個外人進行案件推理,他直接進入兇手居住的公寓內尋找那支兇器。

在看見景原進入自己房間內找槍支兇器,柴田近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得意的說道:“我都說了我不是兇手,不是我開槍殺人的,那槍肯定也不在我的手裏。”

“這把槍你肯定舍不得丢棄的,所以槍還在你身邊。”景原十分确定的語氣響起,他目光在柴田近居住的公寓房間內掃視了一圈。

如果他是這個持槍殺人的兇手柴田近,在殺人之後回到自己公寓房間內,處理掉沾染硝煙的衣物之後,會把槍支藏在哪裏最不可能被人發現呢?

景原習慣的代入罪犯的視角去推測罪犯的作案手法和隐藏證據的方法,然後思考出了十來個适合隐藏作案槍支的位置。

他一個個的搜查過去,每個位置都是令人意想不到的隐蔽。

最後景原在陽臺的外面底部位置找到那支被膠帶粘在陽臺外部底下的手槍,正是與死者傷口裏子彈适配的槍支型號。

景原将這支手槍裝入證物袋內,對臉色煞白的柴田近淡淡一笑:“藏得還挺隐蔽的。”

手槍藏的位置是在陽臺的底下,必須以良好的身手翻到陽臺外面去才能用手摸到被兇手柴田近用膠帶粘貼在陽臺外面底部的手槍。

因為公寓戶型的原因,樓下的住戶就算站在陽臺仰頭朝上面看,也會因為視角盲區看不見這個粘在陽臺底部的手槍。哪怕警察在室內進行地毯式搜索也找不到兇器。

難怪柴田近會那麽得意的認為景原根本找不到他把槍藏在了哪裏。

奈何柴田近完全想不到,景原可不是盲目搜索,他直接代入罪犯思維去思考如果是他會把槍支藏在哪裏,直接找出這個公寓房間裏所有适合藏匿槍支的地點,讓兇手無可辯駁。

景原打電話給在樓上第十六層還在搜查中的目暮警官,說道:“兇手已經抓到了。”

負責看守兇手柴田近的兩個警察在看見景原找到兇器之後,就立刻把手铐給柴田近戴上了。

這個柴田近倒也識趣,知道自己藏的兇器都被找出來了,也無從抵賴,低頭沉默的沒有拘捕。

目暮警官帶着人趕過來,看見兇手已經被抓,頓時高興不已:“跡部老弟效率還是這麽高啊,這次的槍擊案這麽快就破案了,松本管理官一定會很高興的。”

景原卻微微搖了搖頭:“這個案子是破了,但事情可還沒結束呢。”

目暮警官愣住了:“還沒結束?”

景原示意先上警車再說。

等上了警車,他面色凝重的對目暮警官說道:“目暮警官,這個案件大概要跟搜查四課那邊合作一下了,死者小川玉島身份普通,怎麽會引來稻川會的人來對他進行滅口呢?”

“稻川會?”目暮警官的臉色也凝重了下來。

稻川會可是櫻花國有名的極道社團,合法的那種,但這種暴力團體怎麽想也知道不會不幹非法的事情。

只是稻川會涉及太廣,據說背後還有大人物的庇護,一直披着合法極道社團的外衣,令人對他無可奈何。

搜查四課是專門負責偵查涉及暴力團體和有組織犯罪的案件,搜查一課調查槍殺案,查出背後有稻川會這個極道社團的手筆,那麽自然是要與搜查四課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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