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公正無私
第105章 公正無私
越水七槻抿唇微微笑着,她正是因為得知那個冤枉她好友水口香奈的蹩腳偵探和警察都在跡部警官的安排下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所以才會更加堅定的選擇來當一名警察。
她想擁有跡部警官這樣好警察的警視廳,應該是值得她加入的吧。
越水七槻融入搜查三系的過程很順利,在這裏她也發現搜查三系的警察也是藏龍卧虎的。
比如那位似乎跟跡部課長關系匪淺的伊達航警官,就是她在搜查三系內的最強對手。
在搜查三系之外,還有一個搜查四系的槍田郁美也是她的對手。
不過案件太多,他們搜查一課從來不缺案件,就算有這麽多值得她鄭重對待的對手,越水七槻也發現,案件多到她根本忙不過來,反而希望像伊達航和槍田郁美這樣推理能力強的警官更多一些。
但真正讓人感到震撼和驚嘆的還是如今已經成為搜查一課課長的跡部警官。
跡部警官成為搜查一課課長之後,親自出外勤的次數就變少了很多,一般案件都是安排手下的刑警去調查,如果陷入困境查不出來,跡部警官才會親自出馬。
很多一天半日找不到線索頭緒的案件,在整理出調查到的線索送到跡部警官手上,很快就能從跡部警官那裏得到破案的提示,甚至案件直接被偵破。
這種只是通過現場照片和一些蛛絲馬跡就能推理出真相的破案速度和洞察能力,真是讓越水七槻內心感到可怕又崇拜。
這一天,越水七槻收到了一起報警電話,報警人是一名通訊記者,名為仁野環。
仁野環報警說她哥哥仁野保死在了家中。
越水七槻連忙向上司目暮警官彙報此事,目暮警官帶着幾個警察前往死亡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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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死者被殺害,死者妹妹懷疑是小田切敏也下的手?”正在辦公室裏處理文件的景原看着突然闖入自己辦公室的目暮警官,表情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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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切敏也是誰?
光看名字就知道,跟小田切敏郎有着密切關系。
小田切敏也就是小田切敏郎的親生兒子,不過這父子倆關系很緊張。
就算是景原也曾經聽聞過小田切警視監家中有一個叛逆的兒子,職業是一名搖滾歌手,性格桀骜不羁,是嚴肅正直的小田切警視監絕對看不慣的那種人。
小田切敏也雖然是一名頂尖二代,按理說就算不仗勢欺人也該嚣張跋扈一下吧,不過小田切敏也跟他父親關系不好,而且小田切警視監又是一個眼底揉不得沙子的人,更不會縱容自己兒子仗自己的勢去欺負人,所以小田切敏也這個二代也嚣張不起來。
甚至因為與他父親關系緊張,幹什麽都得不到家中父親的支持,這個二代身份對他來說不僅不算優勢,反而還可能拖後腿。
畢竟古板嚴肅的老父親為了逼兒子服軟,乖乖回家聽從安排,就故意打壓兒子那不受自己喜歡的職業的發展前途,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小田切警視監其實不會這麽做,父子倆就是單純的性格合不來,關系不好,他就算不喜歡兒子去當搖滾歌手也不會幹出故意打壓兒子的事情來。
但耐不住外人可能這樣腦補啊,于是擔心小田切警視監不滿他們幫助小田切敏也的人,是絕對不敢接納小田切敏也的。這導致小田切敏也的職業搖滾歌手的道路很難走,甚至有時候入不敷出。
不過小田切警視監和小田切敏也父子關系再不好,那也是親生父子。目暮警官這是要查警視監的兒子,當然不敢來擅作主張,就跑來找景原請求幫助了。
景原沒有急着下結論,而是問道:“目暮警官,麻煩你把案件的詳細情況告訴我。”
目暮警官如實道來。
死者名為仁野保,是東都大學附屬醫院外科醫生,在家中被殺身亡。
因為死者是醫生,所以警察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醫患的緊張關系上,說不定是手術失誤後死亡的患者的家屬前來報複仁野保。
畢竟仁野保的确剛剛有一場手術失誤導致患者死亡了。
但患者家屬都有明确的不在場證明,于是目暮警官就認為很可能是仁野保心懷愧疚自殺的。
只是死者仁野保的妹妹仁野環卻說她哥哥是一個沒有醫生道德的差勁醫生,絕對不會在意自己失誤害死患者這種事情的,更不可能因為愧疚而自殺。
仁野環對自己哥哥的秉性顯然十分清楚。
仁野環是住在死者仁野保的隔壁,所以仁野環是第一個發現自己哥哥死亡的人。
目暮警官覺得自殺可能性還是最大的,但他手下的伊達航和越水七槻兩個觀察能力和推理能力很強的得力下屬都認為他殺可能性更高,他也只能開始往他殺方面去調查。
仁野環有懷疑對象,就是她曾經見到過跟自己哥哥發起過口角沖突的小田切敏也。
雖然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沖突,但仁野環覺得很可能就是小田切敏也在與自己哥哥發生沖突之後,懷恨在心的動手殺死她哥哥。
目暮警官在得知小田切敏也的身份之後,哪裏敢直接去調查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兒子啊。
于是目暮警官就趕緊回警視廳找景原這個搜查一課的課長求助。
畢竟天塌下來總要高個兒頂着的,現在景原就是他們搜查一課的最高個兒了。
景原聽完目暮警官的描述之後,沉思片刻,說道:“以小田切警視監的性子,如果小田切敏也真的涉及這個案子,他是絕對不會徇私的,所以你們放心大膽的去查就好。”
目暮警官對小田切警視監這位曾經的刑事部部長,也是有着一定了解的,知道這位是一個正直的長官。
但再正直的長官,自己跑去跟對方說懷疑他兒子是殺人犯要調查他兒子,目暮警官也覺得很危險,很可能被穿小鞋。
而且他一個小小的警部也沒資格見警視監啊。
景原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只管去調查就好,小田切警視監那邊交給我就行了。”
目暮警官心中高興的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景原的辦公室。
像景原這種敢于承擔責任的上司才是下屬們都渴望的上司啊,比那些啥事也不幹就知道給下屬推鍋的沙比上司好多了。
景原看着面前雪白紙張上寫着的關于目暮警官剛才口述的案件內容。
他在自己寫出來的小田切敏也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
然後景原站起身來,去見小田切警視監。
在景原的觀察中,小田切警視監應該不是一個會徇私枉法的人,但人都有多面性,就算是把心理學和微表情學以及精神力感知都點到滿級的景原,也會對人的選擇有些無法确定。
小田切警視監萬一想包庇自己兒子呢?
不過只是嫌疑人配合調查而已,應該不會這樣做吧?
景原在前往小田切警視監辦公室的路上,心思有些雜亂。
他是真的在認真的思考,假如小田切警視監真的想包庇兒子,自己要怎麽出手揭穿他們父子的行為。
違法犯罪,包庇罪犯,都是可刑又可拷,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過讓景原沒想到的是,他來到小田切警視監的辦公室之後,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麽,就注意到諸星登志夫竟然也在這裏。
景原準備朝辦公室敲門的時候,諸星登志夫正好在辦公室內拉開門,與景原正撞了個對臉。
說實話景原跟諸星登志夫暗地裏沒少給對方使絆子,大多數時候都是諸星登志夫主動出手針對他,被他見招拆招的報複了回去,讓對方偷雞不成蝕把米,他至今為止不僅沒吃虧,還獲利了不少。
景原在與諸星登志夫的暗地裏交手中沒吃虧,但那種被對方盯着算計卻只能打防守反擊的滋味兒可不好受。
所以景原對諸星登志夫是真的一點好感都沒有,如果不是暫時很難做到,他就想立刻把諸星登志夫給拉下馬。
不過說來也奇怪,兩人針鋒相對了這麽久,還真沒像現在這樣近距離見過面呢。
如今在小田切警視監的辦公室外撞見了,來了個面碰面,讓兩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景原的面部管理能力相當強悍,他平靜的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對諸星登志夫說道:“諸星警視長,日安!”
諸星登志夫看着景原的眼神也是說不出的複雜,嘴角抽搐了一下才開口勉強的回應道:“原來是跡部警視正啊,不知道你來找小田切警視監有什麽事嗎?”
景原禮貌客氣又疏離的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有件事要跟小田切警視監彙報。”
景原禮貌客氣的笑容絕對算不上失禮,但他那不鹹不淡的語氣聽在諸星登志夫的耳中,愣是聽出了挑釁的意味。
只是想到景原的姓氏是跡部,想到景原背後還站着白馬警視總監,他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跡部警視正就快進去吧,小田切警視監正在辦公室內。”
景原也不跟他客氣,就順着諸星登志夫剛才出來時拉開還沒關上的辦公室的門,直接就進去了,在與諸星登志夫擦肩而過的時候還說了一句:“有勞。”
好像諸星登志夫拉開的門是專門為他開的一樣。
莫名感覺輸了的諸星登志夫有些氣惱,不過作為一只老狐貍他的養氣功夫也不錯,很快就壓下心頭的怒火,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到小田切警視監面前的景原,冷着臉關上門離開了。
小田切警視監看見是景原來了,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跡部,諸星終究還是你的上級。”
剛才景原和諸星登志夫在他辦公室門口的交鋒,自然是不可能瞞得過小田切警視監這個辦公室主人的耳目。
小田切警視監其實也對諸星登志夫不太看得慣,畢竟兩人性格和三觀都不合,但小田切警視監對景原十分惜才,不願意看見景原被諸星登志夫打壓,所以隐晦的提醒景原在羽翼豐滿之前還是注意點兒分寸。
“我明白的。”景原聽懂了小田切警視監的暗示,也對其的關心感到心中溫暖,可是在涉及到違法犯罪的事情,景原是不可能因為這份看重和關心而徇私的。
更何況景原覺得,就算小田切敏也再怎麽叛逆與父親關系不合,也終究是小田切警視監養大的兒子,應該不會做出殺人犯罪的事情。
那麽這樣他就更該理直氣壯的來申請對小田切敏也的調查令,好還小田切警視監兒子的一個清白。
景原看着小田切警視監,十分果決的開口說道:“小田切警視監大人,這裏有一份調查令需要您親自簽署。”
他将仁野保被殺案件的資料和調查令的申請表遞了過去。
小田切警視監先是看到最上面的調查令申請表,被調查者竟然是他那個不争氣的兒子小田切敏也,這讓小田切警視監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這個混賬兒子又幹了什麽事?
小田切警視監看都沒看下面的案件資料,就直接在調查令申請表上簽字同意了,然後一邊看案件資料一邊對景原說道:“如果這混賬小子真的幹了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情,跡部,不用顧及我,直接将人逮捕!”
景原聽得出來小田切警視監是發自內心說出這句話的,他探查到對方的精神力波動也是沒有說謊,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悄悄松了口氣。
說實話他一直對小田切敏郎的印象非常好,從他還在警校的時候,在給被諸星登志夫的兒子制造的冤假錯案進行翻案時,當時還是刑事部部長的小田切敏郎就對他的翻案行為大力支持。
後來景原入職了刑事部搜查一課,他想要對往年的陳年舊案進行翻案,小田切敏郎也給予了他極大的支持。
這份支持可不是因為景原背後的跡部財閥,只是單純的因為信任景原的實力,并且堅持着公平正義。
景原與小田切敏郎接觸的這幾年來,心中認為小田切敏郎是他所接觸到的警視廳高層之中最公正無私的一名警官。
其他的高層警官或許也有心懷正義的,但公心未必能夠壓倒私心,不是誰都能像小田切敏郎這樣在得知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涉及到某個殺人案之中,很可能是兇手之後,如此坦然的親自簽署了調查令,甚至對負責調查案件的警官說出“直接逮捕”這種話。
小田切敏郎警視監是一名真正公正無私的正直警官。
景原看着正在查看案件資料的小田切警視監,忍不住說道:“小田切敏也雖然被死者的妹妹指認曾經跟死者發生過沖突口角,但并沒有确鑿證據他就是兇手。而且死者為人很差勁,目前跟死者有恩怨的懷疑目标很多,小田切敏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景原沒說太多,但只是這麽幾句話,就表明了他其實不希望小田切敏也是兇手的态度。
并不認識小田切敏也的景原自然不是看在小田切敏也的面子上這麽說的,而是單純的因為小田切敏郎警視監才這麽說的。
因為敬佩小田切警視監的為人,所以不希望他的兒子其實是一個犯罪分子。
小田切警視監自然是聽得出來景原的言外之意,他放下已經看完了的簡短的案件資料,表情嚴肅語氣淡淡的說道:“跡部,辦案時不要被私情蒙蔽了雙眼,不管嫌疑人是誰的兒子,我都希望你能夠對得住你身上的警徽。”
此時景原已經把自己來找小田切警視監路上時懷疑小田切警視監可能會包庇兒子的念頭忘光了,他伸手撫胸,微微颔首道:“是,我會的!”
然後景原就拿着小田切警視監親自簽署的調查令,回到了搜查一課。
因為小田切敏也涉及到這起殺人案中,關系到小田切警視監的聲譽,在案件調查清楚之前,景原還是下達了封口令。
倒不是為了徇私,只是單純的不想在确定真相之前讓消息傳出去,被無良媒體捕風捉影的報道不實新聞,影響了小田切警視監的名譽。
調查小田切敏也還是要調查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徇私的。
景原親自出馬調查這位小田切公子。
小田切敏也的身份訊息很好查,畢竟有小田切警視監親自配合,自然是毫無阻力的。
小田切敏也作為一名搖滾歌手,行動軌跡也挺有規律的,景原直接讓伊達航親自帶隊去蹲守跟蹤小田切敏也。
在調查到小田切敏也的确是跟死者仁野保有過沖突口角之後,景原就開始調查小田切敏也是不是真的殺死了仁野保……與此同時他還在調查跟仁野保有恩怨的其他人。
尤其是那些跟仁野保在工作上面有沖突恩怨的醫生或者患者。
景原為了這個案子,幾乎調動了整個搜查一課三分之一的警力。
如果不是因為嫌疑犯是小田切警視監的兒子,景原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動作,但這個案子,他是真的很想盡快破案。
死者仁野保真的是一個人品差勁的人,自從他從事醫生工作以來,就不知得罪了多少同事和患者。
比如故意給患者開高價藥、讓患者多做冤枉檢查、吃醫療器械的回扣、手術失誤導致患者去世、暗地裏銷售違禁藥品、失手割傷了同事的手……各種事情都有可能讓人記恨上他,從而想要殺死他。
景原在翻看這些被仁野保得罪過的人的資料時,忽然在其中一頁停頓了一下。
六年前,仁野保曾經失手在手術中割傷了同事風戶京介的手。
而這位風戶京介,在六年前東都大學附屬醫院可是有‘最年輕的頭等外科醫生’的稱號,是前途十分光明的外科新星。
仁野保和風戶京介是同時進入東都大學附屬醫院的外科醫生,兩人有着直接競争關系,而這個時候仁野保在一場手術中失手割傷了風戶京介的手,導致風戶京介的手無法再進行精細的外科手術,只能從前途無量的外科醫生成為米花藥師野醫院的一名心療科醫生。
要知道比起心理醫生,外科醫生的前途要光明得多,收入也要高得多。
而且米花藥師野醫院也跟東都大學附屬醫院沒法比。
可以說風戶京介被仁野保那‘失手’一刀直接割斷了光明的前程。
風戶京介失意的離開東都大學附屬醫院之後,仁野保就迅速取代了風戶京介的位置,成為東都大學附屬醫院的外科新星,幾年時間裏聲名鵲起,名利雙收。
這種情況很難不讓景原懷疑,當年風戶京介手被割傷的背後,是不是仁野保故意為之。
只是假裝失手割傷風戶京介的手,給一些賠償就能夠除掉一個競争對手,對于仁野保而言實在太劃算了。
而且仁野保也并不是什麽正直的人,以他的差勁人品,能夠幹出這種事也不足為奇。
那麽風戶京介要是知道仁野保是故意割傷自己的手,斷絕了自己的外科醫生的生涯,那麽他想要殺死仁野保進行報複,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尤其是殺死仁野保的兇器正是一把手術刀。
這就更符合兇手報複仁野保的推測了——自己被仁野保用手術刀割傷了手斷掉了前途,那麽就用手術刀直接送仁野保去死。
這個風戶京介的殺人動機十分充足。
那麽問題來了,風戶京介是在六年前被仁野保割傷手的,如果他要殺死仁野保,為什麽要時隔六年之後再動手?
這個時間讓景原對風戶京介只是保持着懷疑,并沒有第一時間确定他是兇手。
因為還有其他人也有殺人動機。
比如因為仁野保的手術失誤,導致本來不會死的患者死在了手術臺上,患者家屬肯定對仁野保恨之入骨。
而且這個時間還要更近一些,也更符合兇手報複仁野保的推理。
只不過這個患者的家屬都有不在場證明,很正常的那種不在場證明,除非這些嫌疑人擁有易容術,能夠讓人代替自己出現在那些監控之中,然後自己潛入仁野保家中殺人,不然這些嫌疑人應該可以排除嫌疑了。
仁野保的家門鎖也沒有被撬的痕跡,說明很可能兇手是直接進入仁野保家中的,比如有鑰匙,或者是仁野保親自開門把兇手迎進去的……
景原看着這些嫌疑人的資料,瘋狂的進行頭腦風暴。
任何線索和嫌疑人,景原都不會放過。
只是仁野保得罪過的人太多了,需要排查的嫌疑人也太多了,所以景原才動用了這麽多的警力。
景原把手下負責調查這起案件的警察全都放出去調查他标出來的那些嫌疑人,一個一個的排查。
随着調查結果的出來,景原對嫌疑人之一的風戶京介的懷疑越來越深了。
因為風戶京介自從離開東都大學附屬醫院之後,就跟仁野保沒有多少往來了,畢竟誰會喜歡跟一個割傷自己的手毀掉自己前程的人繼續來往呢?哪怕他以為這個人是不小心的。
但就在今年,也就是仁野保死亡前幾個月,風戶京介又與仁野保恢複了一定程度的往來,甚至還前往仁野保的家中做客了幾次。
只是每次風戶京介前往仁野保家中的時候,都會換上一身打扮,十分低調的進入仁野保家中,似乎是不想引人注意。
就連住在仁野保隔壁的仁野環,也不清楚自己哥哥最近跟風戶京介恢複了來往。
景原看着伊達航調查出來的關于風戶京介的詳細資料,其中對風戶京介的性格描述是這樣的:看似斯文有禮,實則心高氣傲,有些偏激。
如果風戶京介是在自己被仁野保毀掉前程之後好幾年才得知仁野保是故意割傷自己手的話……那麽他對仁野保的報複遲來好幾年,似乎也說得過去?
景原又看了看小田切敏也那邊的調查,小田切敏也雖然性格桀骜不馴,看起來是個不良,但跟蹤調查了他這麽長時間,并沒有發現他有什麽跟仁野保相關的不對勁的地方。
景原沉思片刻,然後對長谷川問道:“小田切敏也現在在哪裏?”
長谷川和也現在雖然已經當上搜查四系的系長了,但這起案件是景原親自帶隊查案,長谷川也下意識的還是像往常一樣給景原當工具人助手,聽候吩咐。
所以景原一問,長谷川就立馬答了出來:“課長,小田切敏也剛剛參加完一場樂隊演唱,如今正在一家酒吧喝酒。”
景原站起身,說道:“走吧,我親自去見一見這位小田切少爺。”
景原沒有把小田切敏也傳喚到警視廳來審問,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要顧全一下小田切警視監的面子,把人當成嫌疑人傳喚到警視廳審問,傳開了可能會對小田切警視監造成不好的影響。
在最終真相水落石出,确定小田切敏也就是兇手之前,景原是不介意幫一把小田切警視監維護名譽的。
雖然小田切敏也犯案,對小田切警視監影響也并不是特別大,就像當初諸星哲宏辦了冤假錯案名聲掃地,也沒影響諸星登志夫競争警視監之位啊。
只是那段時間諸星登志夫名譽因為兒子受損了,也是狼狽了一段時間的。
景原如果确定小田切敏也就是殺人兇手的話,當然會毫不猶豫的把小田切敏也送進監獄,絕不徇私,小田切警視監的面子都不好使。
但在小田切敏也的罪行确定之前,景原還是會看在小田切警視監這位正直無私的警官面子上,低調審查小田切敏也的。
景原帶着長谷川和藤田清郎來到小田切敏也喝酒的這家酒吧。
這家酒吧開的位置比較偏僻,光顧的顧客多半都是一些地下流浪歌手或者地下樂隊等老顧客,生意并不怎麽好,但酒的價格卻是比較便宜的。
小田切敏也作為一個二代竟然選在這種偏僻便宜的酒吧喝酒,也是因為他與家裏決裂之後,混得實在不怎麽如意。
他只是一個沒什麽名氣的搖滾歌手,家裏父親的權勢自己借用不了,甚至父親還是他的阻礙。
在小田切警視監的禁令下,家裏也沒人敢給小田切敏也支援,這就導致小田切敏也的經濟上有些困難。
景原穿着便服黑色風衣進入昏暗的酒吧,就連他那一頭顯眼的紫灰色頭發也因為酒吧裏的燈光導致看上去顏色變調了,不像是紫灰色了。
所以他帶着長谷川和藤田清郎兩人進入酒吧,并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
這家偏僻的酒吧裏也沒多少顧客。
景原目光在酒吧內掃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小田切敏也坐在吧臺前的身影。
染着紫色頭發的小田切敏也只是看着背影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叛逆勁兒,他穿着一件紅色的上衣,自己的吉他包就放在旁邊靠立在吧臺上,正一個人喝着悶酒。
景原對長谷川和藤田清郎說道:“你們在這裏等我。”然後他獨自一人走到小田切敏也的身邊,對酒保說了一句:“來一杯金菲士雞尾酒。”
他随口點了一杯雞尾酒,然後在酒保調酒的時候,轉頭盯着正獨自喝着酒看都沒看他一眼的小田切敏也。
他也不急着跟對方搭話,等酒保将金菲士遞給他的時候,他才緩緩的對小田切敏也說道:“小田切先生,你好,我們能夠去旁邊私底下聊一聊嗎?”
心情不太好的小田切敏也聽見景原的話,終于将目光從面前的酒杯上轉移到景原的臉上。
在看見昏暗燈光下景原那張臉時,小田切敏也瞳孔明顯的劇烈收縮了一下。
景原判斷出小田切敏也認出了自己。
景原微微一笑,說道:“請。”然後他端着酒杯站起身。
小田切敏也冷哼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景原伸出沒有端着酒杯的那只手,直接攬過小田切敏也的肩膀,仿佛哥倆好一樣的拖着小田切敏也到旁邊偏僻靠牆的卡座位置去。
以他那強大的力量,小田切敏也根本掙紮不了,只能感受着自己肩膀上重重鉗制着自己的巨大力量,痛得臉色都有些發白。
酒保看見這一幕,一聲都不敢吭。
在這種偏僻的酒吧裏,一般都會魚龍混雜,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在這裏工作就要學會當個睜眼瞎。
景原把小田切敏也拖到卡座上坐下,才松開鉗制對方的手,他把自己手裏的那杯金菲士雞尾酒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沒有要喝的意思。
他目光深邃的注視着對面正痛得按揉自己肩膀的小田切敏也,問道:“小田切先生應該知道我為什麽會找上你吧?”
小田切敏也嘴硬道:“我又不認識你,我怎麽知道你找我幹嘛?”
景原淡淡的道:“小田切先生明明是認識我的,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呢?”
他從自己風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扔在桌面上,上面正是小田切敏也與仁野保見面的一幕,照片上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顯然是發生了沖突。
看到這張照片,小田切敏也臉色頓時就變了,露出了驚慌之色。
景原對小田切敏也的懷疑加深了幾分,追問道:“請問你跟仁野保是如何認識的?你們那一天為什麽發生沖突?”
小田切敏也即使是在這種昏暗的酒吧環境下,也能擡頭看見景原那雙銳利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腦海中不禁回憶起自己父親曾經在家中播放過跡部景原審問犯人和查案時的監控視頻。
“你看看人家跡部景原,年齡比你小,卻比你優秀太多了!你多跟人家學一學不行嗎?”
父親的斥責聲仿佛在耳畔響起。
小田切敏也是非常不喜歡自己父親拿自己跟別人比較的,尤其是他不喜歡當警察,想當搖滾歌手,他父親卻總希望他去當警察。
小田切敏也對跡部景原這個人一開始是相當不滿的,就算他父親總是把有關于跡部景原的新聞報道和一些視頻拿到家裏來給他當做學習榜樣,他也不屑一顧。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跡部景原一拳錘裂了犯人身邊牆壁的抓捕犯人的視頻內容……
小田切敏也對跡部景原的嫉妒與厭惡,全都化作了恐懼。
能夠一拳錘裂牆壁的男人,這真的是人類嗎?
小田切敏也不知懷着怎樣的心情,把自己父親曾經拿回家的那些關于跡部景原的新聞報道和各種視頻,他全都翻出來看了一遍。
原本不屑于觀看這些東西的他,下意識的去關注着跡部景原的一切新聞信息。
然後他就知道了跡部景原是怎麽破案如神的,怎麽抓捕犯人的,任何犯罪之人都逃不過他的雙眼。那種仿佛能夠讀心般的審問,讓視頻裏被審問的犯人感到戰栗,也讓看視頻的小田切敏也心生恐懼。
而現在他就在正面面對跡部景原這個可怕的男人。
仿佛被食物鏈頂端的猛獸鎖定的獵物,小田切敏也感覺心頭一緊,背後冷汗直冒,根本嘴硬不起來了。
小田切敏也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那天我是因為發現了仁野保暗地裏售賣禁藥的把柄,所以就去威脅他給我封口費,然後發生了沖突。”
景原:“……敲詐勒索?”
小田切敏也緊張的說道:“可是後來我沒敢要這個錢!”他當時是真的缺錢,想昏了頭的跑去敲詐仁野保,但等到仁野保真的答應給錢,約定好交錢時間地點之後,他又退縮了。
因為他腦海中又想起了跡部景原輕而易舉查出兇手罪證的畫面,他擔心自己敲詐勒索可能被跡部景原一個照面就用讀心術看破了,自己錢沒花着還可能被老爸送進監獄。
所以他就臨場退縮,打退堂鼓了,直接把仁野保放了鴿子,壓根沒敢收那個錢。
景原有些意外的問:“沒要錢?”
小田切敏也有點慫慫的看了景原一眼,把自己沒敢收的原因小聲說了出來。
景原:“……”究竟要他辟謠多少次?都說了他沒有讀心術沒有讀心術!
“我沒有讀心術。”景原無力的又解釋了一遍。
小田切敏也眼神有些閃爍:“哦……”
景原開始繼續對小田切敏也進行詢問與案件有關的問題,小田切敏也一旦有所隐瞞,夜視能力超強的景原一樣能在昏暗環境下看清他的微表情,察覺到他的小心思,嚴厲的說道:“不許有隐瞞!”
小田切敏也吓得正襟危坐,心中暗暗嘀咕:‘還說沒有讀心術?就是在故意騙我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