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守候

守候

宮啞堅守自己的承諾，日日吹奏，這一晃就是十年，期間宮婆婆辭世了，自己也孕育了兩個女兒，淳致對這兩個女兒疼愛得緊，解了宮啞最開始生女兒的惶恐。

又十幾年過去了，宮啞已經成為了祖母，凰女依舊沒有出現。

又是十個春夏秋冬，梧桐樹長勢繁盛，夏日裏已經可以在樹底乘涼了。

某個尋常的秋日傍晚，頭發花白的宮啞如往常一般坐在樹前吹奏着，每日的曲子即使一樣，也總是不一樣的。吹到最後一曲，也是最動情的一曲時，凰女出現了。

她和宮啞記憶中的樣子分毫不差，絲毫沒有變老，她眨巴着天真的眼睛，躲在一課銀杏樹後往這邊打量着。

她完全不記得木桐了，自然也不可能記得這棵梧桐樹散發出的本應熟悉的氣息。

但她還是喜愛笛聲。

之後她偶爾會出現，後來每月月中一定會被笛聲吸引而來，常常遠遠地用歌聲與宮啞的笛聲呼應着，有時甚至直接以凰鳥的姿态飛來，不舍離去時便栖息在梧桐樹上，待上兩三日才離開。

一輪滿月，一只凰鳥與一棵亭亭而立的梧桐樹。

“我曾經嘗試過與凰女對話，實在想知道她還是否記得木桐，想告訴她眼前的這棵梧桐樹就是她曾經最願意親近的人。但當我的笛聲停下時，她便有些畏縮不前，我實在不敢冒吓跑她的風險，只好放棄了……”

“不過也許她出現了，便已經很好了。”

“我的子女後代中有不少精通竹笛的呢，這個小玄孫是我最得意的一個學生了，我告訴過他這個故事，他倒是很樂意幫我繼續堅守我的承諾，或許我是看不到他們再次相逢的那一天了，但世世代代守下去，總會有一個孩子能替我看到。”

宮啞語氣淡淡的，卻透出一股有質感的溫度來。

也許世間萬物都逃脫不了孤獨的宿命，每個孤獨個體都會遇到自己的喜怒哀樂，旁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但若有幸能遇到努力去感受親近之人所感的人，那是多麽幸運的事情啊。而做出付出與努力的那個人，又是多麽溫暖和勇敢啊。

“先生，最後能拜托您一件事嗎？我知道您應當不是凡人，如若您能見到那個圓滿的結局，還希望您能加到故事的最後，讓它有一個美好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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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人輕輕點頭，笑容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專屬于女子的清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