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斯文敗類
斯文敗類
祝苘再不願回憶起昨晚和今早的種種。
他和自己的煩人精竹馬餘燼!滾到了一張床上!
明明前天都還在卷死卷活打商戰,現在就在床上要死要活翻滾了!
而且昨晚事出有因就算了!今早兩人醒來互相抱着,相看無言,尴尬裏帶着昨晚的餘溫,他渾身疼得像是去碼頭做了苦工,還是被圍毆了的苦工!餘燼個不要臉的啞着聲音說什麽!
“信息素……想發情……”說完把他拽得更緊了,溫度直線飙升,皮膚燙死人,唇瓣先貼上了!
祝苘坐在後座磨牙,忍着不可言說之處不可描述的感覺,臉紅脖子粗的冷聲:“去查昨晚給我香槟的服務生是誰,把他帶我跟前來。”
助理一早接了電話,拿了換洗衣服風風火火趕過來,一看就是出了事,一聽聲也知道祝總憋着氣,現在看他臉色不佳,人要着了一樣,也不敢問,只敢答應着。
車剛啓動,一輛通體黑色的帕薩特橫亘上來,挺悍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餘燼從帕薩特上走下來,穿着助理送來的規整衣服,高定品牌,白襯衣扣到頂,腰間和從背部延伸扣着的皮帶裝飾顯眼,又是一副精英alpha中的顯貴姿态。
他在業界的口碑一直是:成熟的喲,穩重得喲,清冷似神仙的喲,沒人知道這人在床上有多瘋多看不見人形!
以前祝苘也不知道,自己爸媽隔三差五還要誇個幾句這位“別人家的小孩”,還真以為餘燼是禁欲古板alpha呢,結果是斯文敗類。
他看着敗類邁着長腿到車窗邊敲敲,信息素撲面而來,祝苘太陽穴上的青筋跳得要爆炸。
炸毛道:“幹嘛!”
“還這麽兇?”餘燼心情大好的樣子,瞥了一眼駕駛位的助理,“人找到了,要不要一起去?”
挑眉毛的樣子和小時候要幹壞事一模一樣。
祝苘想着這人動作還挺快,剛要問那人是誰,但嘴硬:“你說個地址,我自己去。”
餘燼的嘴角是帶着笑意的,給他發了地址,臨走撐着車窗補了一句:“這事情少點人知道得好,我叫助理先走了,自己開車過去。”
祝苘:“……”
你點誰呢!
*
祝苘再不願意回憶也只能回憶,坐在餘燼的後座,他覺得這人是故意的,故意把信息素散發得整個車裏都是,真不檢點!
還好打了抑制劑,不然就不是坐不住了,得把車停哪裏再來幾下。
此時他感覺有一萬只螞蟻在身上爬,而且運動過的身體十分不爽利。
腦子被昨晚的畫面堆滿,祝苘不是個酒量低的,況且昨晚也不是酒後亂/性。
那杯香槟被人動過手腳,其實藥效也不是很強,就是搞得人鬧心,他謊稱喝醉了臨時開/房,不想讓助理察覺異樣,自己壓着去房間。
大概是眼睛花沒看清,6都能看成9。
但也是奇了怪,他愣是把門打開了,早上兩人精疲力盡躺床上的時候餘燼才點了支煙說:“我也急啊,忘關門了,哪知道你能闖進來。”
祝苘進去的時候和他想法一樣,想沖個冷水澡打一針抑制劑,衣服都月兌光了發現廁所裏有人。
想來更加後悔,要是察覺有人,祝苘應該先去樓下和前臺确認啊,不該不知死活的開門,直接被浴室裏的信息素壓得軟了腿。
這信息素還莫名其妙感覺挺吸引人,他想得不合時宜,眼看着餘燼也是一片坦蕩。
畫面直接讓他血氣逆流,本就把持不住的神智被擊得潰不成軍。
他發誓,在被餘燼抓住的瞬間,內心和身體都是在掙紮的,咬着牙想跑,可是逃不掉。
alpha的信息素太過強烈,近乎侵蝕,偏偏餘燼這個狗賊把水打開了,他赤腳一蹬差點一屁股坐瓷磚地上尾骨不保。
餘燼在緊急情況下抓穩他,鼻尖貼上了他的脖子,清新雅致的山茶香氣息撲面,他看着頸後的腺體稍微一愣:“你是……omega啊?”
祝苘心裏一咯噔,眼看着餘燼眼神愈漸不對勁。
兩人還壓制了半天,企圖神智清醒,餘燼起初還在一起長大的人竟是omega的震驚裏,最後控制不住的擡手去夠牆邊的沐浴液。
“餘燼你瘋了?”祝苘咬牙,瞳孔地震,努力貼牆靠着冷牆醒神。
這人理智好似脫線,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仰頭……
“難受……”手掌的溫度稍微涼點,激得祝苘咬牙。
他支着手肘推餘燼,卻被有勁的手攥住小臂,讓他的肘部撐着alpha的肩膀防止再滑倒。
溫水、吻,還有越來越焦灼的信息素直接讓祝苘的理智徹底斷裂,他用手臂勾住餘燼的脖子。
alpha在開始的時候還貼着他耳朵安撫,說明天一定給個說法。
想到這裏祝苘簡直頭皮發麻到極點,餘燼對着耳根又情又欲說這話的時候,真的讓他渾身一顫。
然後他就聽到了身後人的一聲輕笑,兇了句“你笑毛線笑啊……”,巨大的疼痛讓他眼前發花,險些跪下去。
餘燼又在他耳邊說安慰話,讓他罵就罵,別說髒話。
聲音一如既往低沉有磁性,但行為十分不溫柔,祝苘簡直要踹他,聲音裏多了顫抖:“罵人不罵髒字那是打情罵俏!”
祝苘在後座分出靈魂叫嚣,昨晚上自己在說什麽!在幹什麽啊!
他訓斥自己: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祝苘,怎麽會像一個剛開始看顏色片的小屁孩一樣來回複盤!
又在心裏痛哭:可是屁股好疼,身上好酸,舌頭也疼,餘燼真是個殺千刀的斯文敗類!
突然一個餅幹靠枕被扔到他懷裏,軟軟的,餘燼看路腦袋都沒轉一下的說:“餘小苒的,這個軟的坐着舒服點。”
祝苘:“!!!”
餘小苒他是知道的,餘燼的親妹妹,他們家alpha基因很強大,妹妹也是alpha,不過現在年紀還小,還在每天瘋狂補習只為高考。
小抱枕被他按到副駕駛位,他鐵骨铮铮一omega,不需要這些!還從後視鏡看到一雙欠揍的眉目。
“我舒服着呢,”祝苘冷哼,“你那才哪到哪兒?”
餘燼也不着急,同樣是冷笑,嘴巴一點不吃虧:“意思是我讓你還挺舒服的?我真沒想到,小苘苘,你是omega,O裝A,挺有意思。”
祝苘腦瓜子直鳴:“你可閉上嘴吧!”
一路沉默到地方,是餘燼的私人會所,他記得去年開業的時候熱鬧得像是過年,叔叔阿姨伯伯往後談事老愛來這。
祝苘一次沒來過,就是不樂意,自己爸媽每次談完事回來就得誇這個會所多氣派,員工多會來事,菜品多有特色。
他當時十分不屑,轉身去搶了餘燼要在雲南承包的地,把人氣得連打八個電話,祝苘都沒接。
半個月後,得瑟勁都沒發完,他和市政部門溝通好的項目沒了,負責人變成了盛璟陽泰的人,整個項目也被他餘燼全部截胡了。
餘總可不像他一樣不接電話,還十分友好的說:“下午好啊祝總。”
祝苘心說我好個屁,咬了半天牙放了句“你給我等着”的狠話就挂了電話。
餘燼難得有耐心給他發信息問:
- 怎麽的啊小苘苘,咱們都二十好幾啦,還要卷成這樣嗎?
對,他倆幾乎從一開始就在卷,小時候卷成績,再大一點卷特長卷獎項,到都成餘總祝總了,還要卷業績,卷在圈子裏的排行榜。
祝苘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反正記憶裏印象最深的一句話就是“餘燼這孩子又是第一啊?你說怎麽成績也好,還會彈鋼琴,今年射擊少年班那個比賽,是不是也是冠軍啊?”
祝苘的成績一直在第二,分數拉出第三名不少,對于別人來說或許是個被仰望的存在,但一次都沒翻上去的他,只會覺得自己是個“萬年老二。”
是恥辱!
于是他開始瘋狂刷題,刻苦鑽研,還偷偷觀察餘燼睡覺的時間,在他休息後加一小時學習時間,明卷也偷卷。
終于在四年級上冊做了第一,自此,餘燼的勝負欲好像也被激起了,期期第一第二輪流做,逐漸演化到校園以外。
祝苘也學射擊,也拿第一,把他拿過的獎覆蓋後,又卷新的,餘燼可能會遲到,但一定不會缺席。
但兩人鮮少有面對面的交流,唯一的交流都在成績單和獲獎名單上,再近一點頂多在父母局他倆被安排到一桌。
他永遠記得餘燼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小苘苘,這次你有兩學期沒考我前面了哦。”
那天的飯沒吃好,他和餘燼就鬥到了現在。
二次分化的時候出了大事,餘燼分化成了alpha,他卻分化成了omega,祝苘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他比以前更卷,一裝A就裝到現在。
這下好了,在床上被拆穿,還是在餘燼面前暴露的!找人還慢了一步!
他的英名,不在了,沒有了,清白也沒有了!
餘燼把他領進個包間,裏面只有個穿着會所制服的服務生omega,有個長飯桌上已經上了前菜。
祝苘不理解:“你這是要宴請那個人好好談?”
餘燼沖服務生招了一下手,讓她上菜來,叫祝苘落座前還找了個墊子:“是我倆吃,早飯到現在只喝了幾口水,連着午飯先一起吃了再去問。”
那幾口水還是祝苘說嗓子冒煙了換來的!
“不着急,”餘燼拍了拍椅子,“犯事的來了我的會所,還沒有能正正當當走出去的。”
祝苘本來想着大可不必吃這個飯,處理完了他自己能回去吃,但肚子不争氣,聞到推過來的肉香就咕嚕的叫起來。
體力消耗巨大又動氣,這會被一引,整個人都虛弱了。
他恨自己身體不争氣,十分屈辱的往椅子上坐——直接龇牙咧嘴。
服務生端菜都愣了一下,眼神裏全是“這位先生不舒服嗎”,大老板在也不好開口,只能看一眼臉色。
餘燼的嘴角是微微上揚的,讓她們上完菜就出去。
祝苘把他的微表情看在眼裏,瞪人。
菜有幾個清淡菜,白瓷碗和清清淡淡的菜系相映,餘燼的手也很白,骨節朗利,盛了一碗奶白奶白的骨頭湯端給他:“來,補補。”
祝苘:“……”
“不是我說,”餘燼絲毫沒有感受到對面人眼神裏的危險氣息,或許是感覺到了選擇不理會,邊給自己盛湯邊嘆氣,“老是和我搶項目比業績的,也要注意鍛煉身體啊,你這體力可太差了,堅持時間還是短。”
小腿被踹了一腳,其實挺有勁的,他湯好懸沒撒了,穩住碗“啧”了一聲:“怎麽這麽暴力?你說你從小和我比到大,這方面還是落後了啊。”
祝苘從脖子紅到腦門,渾身的血液也發燙,咬牙:“餘燼你做個人吧,這你也比啊?這件事要是被別人知道了,你就死定了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