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嘴硬心軟
嘴硬心軟
祝苘叫了自己的beta助理過來送抑制貼。
許助理在衛生間門口貓着,送完東西等了接近十分鐘都沒看兩位老板出來,剛要伸伸脖子,手機就響了,是祝苘的短信。
叫他去打車,一塊回去了。
祝苘吩咐完助理,看算是緩過來了的alpha:“能動哈?”
外面已經有很多人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喝醉的,alpha和omega的氣息混雜,還有酒氣和其他的香味,混合在一塊顯得又亂又不好聞。
餘燼靠着他,靠着他身上的氣息續命一般:“聞不慣,你要回去嗎?”
眼下祝苘聞着也有點夠嗆。
都不是沒在酒吧蹦過的,以前也沒這麽不适應啊……
祝苘再看一眼身邊的alpha,把一切歸咎到信息素上,一定是這個人和自己的契合度,才會出現這樣的反應。
再待下去有點反胃了,他領着餘燼出去,見陸塬已經在舞池裏拿着香槟蹦。
omega今天酒也沒來得及喝,半摟半抱地穩着餘燼也不想穿過人潮。
好在陸塬看着他倆了,從人潮往外“游”出來,身上熱乎勁十足,看着陌生人,一臉不可思議地問:“你怎麽上個廁所撿個人?”
“不是撿的人!”祝苘的聲音不自覺地大了點,湊近陸塬耳朵,“這是現在和我一起做項目的那個餘總,餘燼!”
陸塬懂了:“就是那個一直和你作對的那個?”
餘燼:“……”
祝苘扯出個尴尬的笑:“是啊,他有點不舒服……”
“喝醉了嗎!”陸塬也提高聲音,但在重金屬的音樂裏沒有多大效果,身體向着祝苘傾斜,“叫人送他回去?”
祝苘:“叫了助理了,我和他一塊走了!”
他被音樂震得有點暈,擰眉說:“給你打錢,喝多少我都包了!”
陸塬在音樂裏滞了一下神情,興致突然往下掉,撇嘴揉腦袋:“算了算了!本來就是找你一塊玩,我也走了!”
祝苘和他一塊往外走,到門口長廊才靜下來,音樂被牆板隔絕,耳朵好受點了,心跳的速度也收住:“今天不好意思啊,下次你來找我,我請你吃飯。”
陸塬嘿嘿一笑:“好啊,”他看向半趴在祝苘肩膀上的人,也大方介紹自己,“餘總你好,我叫陸塬。”
餘燼沒伸手,看起來奄奄一息。
祝苘撇頭:“他是明星,不是叛逆少年。”
餘燼依舊只剩一口氣吊着的感覺。
陸塬看他挺嚴重的:“怎麽剛開場就這樣了?是喝酒了嗎?”
“沒,”祝苘不好說,“估計身體不舒服吧,前幾天水土不服才輸了液,剛剛好點。”
“那剛剛好點就來酒吧?”小明星驚訝,“還是要注意身體啊!”
餘燼:“……”
祝苘倒是出來開脫:“這酒吧環境不太好,我聞着味道都有點不舒服,估計餘少爺不适應,畢竟自己開公館,環境要求得挺高的。”
陸塬來勁:“開公館?哪家啊?有空我去玩玩!”
他愛玩愛鬧的,聽不得這些。
餘燼這時候強撐了一口氣,摟着祝苘,偏着的身子力道更大了一點,伸手摸兜裏的東西。
一張名片一張卡,他臉色不好,顯得冷,并着兩指遞東西的時候像極了給情人抵黑卡的總裁。
總裁說:“公館娛樂、宴酒一體,會員打折,生日還有特殊福利,充值過5000以上返一半優惠券。”
祝苘:“……”
都這樣了還不忘拉生意呢!
他嗔怪地看了餘燼一眼,對上了陸塬熱切的眼神,看着兩張卡冒光:“可我還沒消費,公館都要消費一定金額才能入會員吧?真的現在就可以有這張會員卡了嗎?”
餘燼勾嘴角,不否認:“嗯哼。”
卡進手心,看到背面的地址,陸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個公館是你開的啊!我老早就想去了!想吃那套全海鮮宴,就是一直沒時間,這個會員卡真給我了嗎?”
公館主人點頭:“你的了,做過登記的。”
“好耶!”他要伸手熊抱餘燼。
alpha趕緊往祝苘那邊躲,伸出一根手指戳中陸塬的胸口:“先充值,充6666海鮮宴6.6折。”
祝苘內心:6
陸塬倒是十分願意:“但我暫時不能過去,支持網上充嗎?”
餘燼:“上官網就行,支持支付寶微信電子錢包雲閃付,Q/Q錢包也可以……”
祝苘實在是無語了,拽人:“走吧你,都這樣了還要談筆生意。”
三人到了門口,車也到了,祝苘把餘燼放後座:“我也給你打了輛車,一會……”
車說到就到,他指着後邊的白車:“那個就是,你到了給我發個消息,那會館別燒錢似的往裏砸錢。
陸塬:“知道了嘻嘻。”
小夥子一臉樂,祝苘就知道這話一點沒往他耳朵裏進。
他進後座,許助理去了副駕駛。
餘燼靠着後座的椅子微微垂着眼眸,嘴角是挑着的,虛弱,但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還能有精神問問題:“你和程設計真沒那個意思啊?”
祝苘的眼神變得危險。
許助理正好奇,怎麽這倆能在酒吧裏見面,還到了他去送抑制貼的地步。
一聽這話,前幾天被按下的八卦心猛烈燃燒起來。
“餘總您也覺得有那個意思啊?”他仿佛找到了知音,“我剛開始也覺得是,但祝總說沒那事。”
餘燼自己都沒控制住,挑得更深:“是嗎?”
“是啊!”許助理感嘆,“我沒見過祝總對誰噓寒問暖的,他和程設計聊了好半天,還關心人家住哪裏,工作狀況,我就誤會了。”
祝苘受不了,撐着車窗揉眉毛:“接工作啊,而且校友,順嘴關心一下不行?”
餘燼:“那你還買刨冰?”
許助理跟捧哏似的:“對,我以為他為了不招閑話,給程設計一人買不好,才整個部門一起吃。”
“……”祝苘一臉“你們什麽俗氣思想”,咬牙,“你第一天就在醫院,我一個其他公司老板跑去看工作,不買點東西開開話口啊?”
餘燼恍然,真是聽着閑話腦子卡了,公區消暑茶都兩邊共用,他要去祝苘那邊問進度也會找個東西開話匣子。
alpha讪讪一笑:“哎呀。”
omega給他個大白眼:“你哎呀個屁。”
“還以為你這幾天都在用工作和程設計培養感情呢。”餘燼低聲。
許助理在副駕駛瘋狂點頭,他其實也以為祝苘是出來約會的,沒想到能看到餘燼,也沒想到能碰到個小明星。
這邊八卦按下去,那邊心思升起來,他問餘燼:“那餘總您這是?”
餘燼的聲音順了很多,但拒絕回答,清嗓子裝難受。
祝苘冷哼:“誰知道他幹什麽,開始說自己有事來着,餘總,你的事就是跟我這一遭?”
跟着祝總去的酒吧?許助理眼裏精光一閃。
餘燼好容易能聞到點沒有雜質的山茶香味,他嘆息:“這不是以為你談戀愛了嗎?”
尾音微微拖,alpha微微挑起狹長的眸子看祝苘,廁所裏那副樣子差點出來,帶着一點點委屈調子。
祝苘的心有點不穩,個中暧/昧和隔間的親近又把他蓋得黏黏糊糊的。
剛要豎起毛來兇一兇,就聽見自己助理“啊”的一聲。
“兩位老板,”許助理震驚,“生活很美好的,大可不必連談戀愛都卷啊!”
後座的兩位老板:“……”
*
祝苘回了屋就去洗澡,熱水淋上身回想起和餘燼抱在隔間裏,頸側貼着alpha的鼻尖,僵持之下,信息素蔓延,他其實也沒忍住張了一下嘴。
他當時是有點想咬咬餘燼的脖子的。
但忍住了,偏過臉頂着alpha的下颌,更深的依偎。
分不清是信息素的原因還是餘燼說的那些話。
換了睡袍,他第一次無心工作,靠着床頭打開朋友圈翻看。
祝盼盼在剛才發了十分怨念的動态,“今日工作就到這裏,擺爛了不幹了!”的文案下倒是自己美美的自拍照。
他順手點了個贊。
在這條動态前五分鐘,餘燼發了個“嘴硬心軟omega”的全文字動态。
祝苘:“……”
有共同好友的老總們幾乎都點贊了,還有詢問的。
王總:餘總這是談戀愛了?
劉總:是不是脫單了?
馬總:哪個omega啊?可否發個照片?
史總:是上一條那個一生要強的omega嗎?
祝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評論區越來越多人問,餘總是一聲不吭。
餘總已經安然入睡,得知祝苘和程欣玉沒那意思,也得知祝苘和鬼火少年也沒那層關系,他仿佛憂懼恐思落下定,洗了澡一閉眼睛就失去了意識。
但他在天快亮的時候,發起了高燒。
接到嚴助理問藥電話的時候,祝苘都愣了,心想這地方可能和餘燼八字相沖。
上次被扭送到醫院,這次餘燼說什麽都不動彈了,疲憊得像是耕了一周地的牛,病弱但死倔。
好在祝苘帶了藥箱,還有一板退燒藥,把人拎起來:“還是起來去醫院。”
餘燼往床單裏拱:“不想輸液了……”
估計睡蒙燒蒙了,alpha還把手藏起來。
祝苘站床頭說:“你這個alpha怎麽這麽矯情?要不找人來算算?這工程怕要有小一年,犯沖還是叫其他人來。”
餘燼趕緊呸呸呸:“你這個omega怎麽這麽迷信?”
那語氣像極了喝多了痛斥餘燼“一天只知道争争争”的祝總。
“不是迷信,”祝苘讓他把藥吃了,坐下來掖被子,“你自己看看,這幾天邪門不邪門?”
他睡袍都沒來得及換,打算拿着空杯子下樓,自己也回去再眯一會。
餘燼卻拽住他的袖子:“你要走啊?”
祝苘:“嗯。”
“好吧。”alpha停了好幾十秒才開口,生了病眼神都脆弱。
餘燼松了手,祝苘卻沒走,順着昏黃的燈光看着餘燼的臉,最後還是沒起身,氣氛又實在難言,他尋找個繼續留下的理由,問:“不是做了周計劃嗎?我看看再走。”
alpha突然龇牙笑了一下,把手機摸出來:“在手機裏,我都寫在備忘錄的。”
祝苘還是第一次聽到周計劃在手機備忘錄裏,還是個老板幹的事。
要求嚴格的他十分不樂意看,但強忍着,在心裏碎碎念:他現在是病人他現在是病人。
看了一眼實在是受不了,這位大老板的計劃非常有領導風範,全是大點子,細項一個沒說,看得人直呼不愧是做老板的人。
他正要吐槽,撇頭就看見大老板偏頭睡着了。
餘燼的呼吸帶着安靜的沉,他還是第一次見他睡的模樣。
腦袋在柔軟的枕頭上微陷,前額帶着一點汗,身體往祝苘這邊側,微蜷起來像要裹人。
都是有過深入交流的兩個人了,祝苘驚覺自己都沒認真看過這人的睡顏。
此時是安靜的,alpha放松到沒拽被子,甚至露出散開前襟的睡袍,一小片胸口随着呼吸起伏。
算了,他也無心看這個周計劃了。
祝苘拿自己手機操作有肌肉記憶,習慣性直接往上滑,要把後臺app都清幹淨才熄滅屏幕。
滑完了才發現這不是自己的手機,而後臺還有個浏覽器界面,搜索欄上赫然寫着:
和omega上了床,但現在發現他喜歡omega怎麽辦?
祝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