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組局
組局
“叮……”
電梯門打開的聲音把她從記憶中拉回。
耳機那邊的好友還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麽風采不減當年，還更甚當年的言論，聽的她眼白向上。
幸好這個時間的電梯中沒有其他人，不然她一定會果斷的結束這通電話。
走出電梯後，看着辦公區域大家都在午睡，姜春棠壓低聲音，“先不聊了，我到公司了。”
電話挂斷後，剛在自己工位坐下的姜春棠就收到好友發過來的消息，點開來是張圖片。
明明上面有很多人，但是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淡藍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不同于少年時期的身形，變得更加的挺拔有力量感，襯衫挽起露出的小臂上的青筋，被風吹起的碎發，還有低着頭聽身邊人講話的樣子，和記憶中的人像又不像。
【怎麽樣，我沒有說錯吧？過了多年這張臉還是這麽優秀。】
很快對方又彈過來一條信息:
【是不是後悔了？要是後悔了，我立馬去打聽他有沒有女朋友。】
懶得理會她無聊的問題，從聊天界面退出，點開音樂軟件上的當日推薦開始午休，一首歌接着一首歌，不是愛而不得就是暗戀無果，當播放到第五首的時候，她從坐起身摘下耳機，毫無困意。
下午六點，完成一天工作的她，打完卡站在寫字樓門口的廣場上，擡頭看着自己剛從裏面走出來的樓宇，心中的迷茫感幾乎要溢出，再次問着自己，以後真的就要永遠的困在這個小小的工位中了嗎？
沒有人告訴她答案，就像沒有人能夠很确定自己當下做出的選擇是正确的，對與錯需要後來的結果來驗證。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中午在手機中看到的那個身影，他呢？現在做的事情是否是少年時想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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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突然響起的汽笛聲把她驚醒，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嘀咕：“想什麽呢你，他做什麽還和你有什麽關系，管好自己的事情吧下先！”
和往常一樣，擠着充滿人的地鐵，換乘的時候腳下生風，生怕錯過最近一班車次。
晚上七點半她打開家門，脫下的鞋子随意的擺放在入戶門，沖着養的貓咪張開懷抱，“我的小寶貝，來給媽咪充充電！”
一天沒見的貓咪，跑過來邊撒嬌邊蹭着她的小腿，把它抱在懷裏，打開空調後連人帶貓陷在沙發中。
下了班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這一躺一個小時沒了。
懷裏的貓咪趴在她肚子上睡的正舒服，她也閉着眼睛享受屬于自己的時間。
丢在地毯上的手機突然響起，驚醒沙發上的一人一貓。
姜春棠睜開眼睛緩了幾秒鐘，“小度小度，打開燈光。”
室內的燈光亮起後，她撈起地上的手機，“又怎麽了？”
“你在睡覺？”對方不确定的問。
“是啊，你這個電話不只把我驚醒了，也驚到我‘兒子’了，你知道該怎麽補償吧？”
“明白，等幹媽下月發工資，立馬給‘兒子’安排上。”
姜春棠起身，從冰箱中拿了一瓶冰水喝着，“找我什麽事？”
“周浦組了個局你來不來？”她問。
姜春棠口中含着水，聲音有些不清晰，但是回的很幹脆，“不去。”
“放心夏聿川不在。”
一天聽到太多次這個名字的她頓時炸毛了，“他來不來和我去不去沒有任何關系，我上了一天班，累都要累死了，有那時間還不如在家陪着我‘兒子’呢！”
那邊安靜了一會後，再次出聲：“別啊，大家自從畢業後就沒有再聚過了，好不容易能在同一城市遇到，多好的機會，姜小棠你今天要是不來，我就把你小時候的囧事輪流的說一遍。”
聽着傳過來的男聲，她反問，“你誰啊？”
“看吧，我們真的是太久沒有見了，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太讓人傷心了！”說着他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周浦？”她不确定的開口問道。
“想起來了？”被喊到名字的人，收起剛剛的玩笑語氣，說：“大家都在，就差你了，我們還特意選挑了個離你家不遠的位置，不會耽誤你明天上班的。”
看一眼偎在自己腳邊的“兒子”，她對它撇着嘴無聲的說，“對不起，媽媽不能在家陪你了。”
然後對着手機那端說：“把地址發我，我喂好‘兒子’就過去。”
說完挂斷電話，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句‘兒子’帶給對方的暴擊。
周浦站在門外拿着已經響了好久忙音的手機，滿臉的不可置信，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理智後，第一時間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電話，第一遍對方沒有接通，再打過去的時候，響了一聲就被對方挂斷。
【在忙！】對方回了他一條消息。
周浦一臉的欲哭無淚，我的哥啊，後院的火都要燒到主屋了，您還有時間忙其他的呢？
【急事，真的很急！！！】
連發了三個符號表示這個事情真的很急。
沒隔多久，對方打了電話過來，“怎麽了？”他問。
周浦輕咳一聲後說：“我在峪城。”
“哦。”對方停頓一下回他一個字。
“哦，你就哦，我不相信你不懂我說意思。”他在心裏編排，“我組了個局，約了些鎮上朋友……”他刻意加重鎮上這兩個字。
“這就是你要說的急事？”聽筒那邊傳來點煙的聲音，周浦突然有種後頸發冷的感覺。
“不是，我說的急事是，姜小棠居然有‘兒子’了。”說完後，他豎着耳朵聽着那邊，生怕錯過任何聲響。
可是對方并沒有多大地反應，“哦。”還是一個字回複。
周浦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再次重複，“我剛說的是姜春棠她有‘兒子’了，姜春棠！不是其他人！”
“我聽得到，你不用重複，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先挂了，在忙！”說完并沒有給他拒絕的時間，耳邊的電話再次挂斷，傳來忙音。
周浦看着自己一手一部的手機，精神有些恍惚，“是我沒有跟上他們的節奏嗎？”
一臉挫敗的他回到包間，把手機放在桌上，拖着腮還在想着剛剛發生的事情。
誼春鎮的上的實驗中學路邊，夏聿川指尖燃着煙，靜靜的站在路燈下，手中的煙自點燃開始，只抽了一口，剩下的部分不知道是他忘記了，還是有意的讓它自燃着。
直到最後一截燃盡，他才在一旁的垃圾筒上熄滅，看着上面黑色的煙灰痕跡，他笑出了聲，原來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之後他擡步向裏面走去，去繼續自己還未完成的事情。
峪城這邊。
姜春棠在快出門的時候，給貓咪開了一個罐罐，看着它吃了一會，才關上門。
來到信息中說的地點後，在飯店的侍應生指引下來到包間。
推開門的瞬間，裏面坐着的人都向她看過來。
首先開口的是今天和她聊了一天的好友姜許，“你再不來我都要餓岔氣了。”
包間裏另外兩人一人坐在茶幾旁的搖椅上，對着她點了下頭。另一個也就是打電話喊她來的周浦，坐在桌邊保持着托腮的動作，只是那雙眼睛在看到她來了之後，反複的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再看，把你眼睛嗯哼了……”在他再次上下打量的時候，姜春棠擡手指戳着自己眼睛提醒道。
周浦放下托腮的手，起身來到她身邊，惡狠狠的說了句，“真是白眼狼！”說完他徑直走出門，喊來侍應生點菜。
姜春棠看眼姜許，“他抽什麽風？”
“不知道，可能是哪根腦子搭錯線了，他不一直這樣。”姜許攬着她的胳膊，兩人在餐桌邊坐下，“池晏洲別聊了，快來點菜。”
雖然嘴上說着好久沒見都生疏了，但是見了面後，簡單的聊幾句，之前的感覺又都回來了。
點完菜之後，周浦心中那根刺時不時的紮一下，讓他很難受，以往最活躍的他，變成了最不活躍的一位。
看着圍坐在桌子前的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好不開心，再想想自己剛得知消息的好哥們，眼前的人頓時變得不可愛了。
他“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其他三人向他看過去，姜許問：“你到底怎麽了？今天這個局是你組的，現在人都來了，你反倒不開心了！”
他不說話，就用那雙眼睛盯着姜春棠看。
“我怎麽惹到你了？”姜春棠也放下筷子，和他對視。
“你自己知道！”他回。
兩位女生對視一眼，都搖着頭，然後看向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池晏洲，“你知道嗎？”
“知道什麽？”他反問。
好吧，這人更是不在狀态。
她視線回到周浦身上，“到底因為什麽？”
周浦撇開頭，窗外的夜幕下的城市霓虹燈發着光亮，這是在誼春鎮上看不到的景象。
在靜默的空間中，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聲音格外的明顯。
餐桌不大，坐在他旁邊的姜春棠一眼就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阿聿。
她收回視線，拿過桌子上的檸檬水小口的喝着。
周浦接起電話，阿聿這個名字被他刻意大聲的喊出來。
“嗯，我還在。”對方應該是問他還在不在峪城。
“我明天下午回去，你把名稱發我，我上午忙完了過去問問。”
“好。”
簡單的幾句話後，電話挂斷。
他把手機放在原先的位置上，擡眼看着剛剛提問的兩位女生，“吃啊，怎麽都不吃了？”
看着他一臉欠揍的表情，姜許對他豎個向下的大拇指，然後看眼身邊的好友，見她已經恢複如常，面無表情的吃着面前的飯。
又對周浦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關于夏聿川的消息，自己在她面前都是挑揀着說的，她怕周浦這個嘴上沒有把門的什麽都往外說。
很快周浦的手機傳來消息的提示音，他動作誇張的拿起手機，看完後回複消息的手指幅度也很誇張，像是剛學會打字的人一樣，一個字母一個的按着，這還不是最絕的，打完字後他又全部删除，轉成語音回複，“好的阿聿，我知道了，明天給你消息。”
他一聲“阿聿”包間內的人，全部放下筷子，就連一直不在狀态的池晏洲都看向他。
“怎麽了，阿聿讓我幫忙帶東西回去，有什麽問題？”說問題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盯着姜春棠看。
“沒問題啊，要是有什麽我能夠幫得上忙的你開口，峪城我蠻熟的。”姜春棠接話。
看着她不以為然的神情，周浦更加的為好兄弟不值，夾槍帶棒地說：“這不好吧？你不是還要照顧兒子，怕耽誤你時間。”
“當然，我剛剛出門的時候……”說到這裏她反應過來停下，“你說我兒子？”
周浦看着她，“沒錯，你兒子！”
姜春棠：“……”
她終于知道了讓這個人別扭了一晚上的原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