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更)争執

第52章 (一更)争執

也許是因為沈玉嬌已經習慣了慕辰安的存在, 昨晚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個時辰也沒睡着覺,翌日一早,綠夭拿着粉脂為她遮眼下淺淺的烏青。

綠夭:“小姐昨晚為何沒睡好, 今早看着都憔悴了。”

沈玉嬌閉上眼睛, “昨晚那貓一直叫, 吵得我睡不到。”

綠夭有些擔憂:“似乎貓到了這時候夜裏都會叫, 不過它還小應該沒事。”

沈玉嬌輕“嗯”了一聲, 絲毫沒有說謊的心虛之态。

綠夭剛為她簪好珠釵秋雲便走進來說是平國公府的大小姐薄茹來了, 雖說王妃這些日子任何人的邀貼都不接,但薄茹似乎與王妃有舊交,門房就來報了。

沈玉嬌:“帶她過來吧。”她多日沒見過外人了, 薄茹過來也能解解悶。

薄茹今日登門已經做好準備被回絕在門外了,沒想到門房通報之後就出來一個小丫鬟将自己帶了進去。

沈玉嬌安坐在羅漢榻上等着薄茹過來,自從她上次回絕過所有邀貼之後她就在養傷,對外面的事絲毫不知, 不過想想也知道那些人會怎樣在背後議論她。

薄茹走進屋裏的那刻最先看見的不是坐在羅漢榻上的沈玉嬌而是那株無論如何也讓人忽略不了的玉雕芙蓉。

她好歹出身國公府, 見識過不少稀罕物,但在看見那株玉雕芙蓉樹時也着實震驚了一下,半人高的玉雕,玉質也遠遠勝于平常玉石, 這種東西怕是只有安王府能有。

薄茹收斂起心下的震驚沖着沈玉嬌欠身行禮, 沈玉嬌見她動作開口道:“這裏又沒別人,你直接坐吧。”

薄茹笑道:“禮不可廢。”她板正地行完了禮, 縱使沈玉嬌拿她作朋友對待, 她也不能失了平國公府的禮。

沈玉嬌示意她坐在對面, “今日怎麽來安王府了?”

薄茹:“多日不見,王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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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嬌指尖碰了碰擺在面前的海棠反問道:“你覺得呢?”

薄茹頓了一瞬道:“王妃看上去有些憔悴。”

沈玉嬌輕嘆了一聲:“昨夜沒睡好。”

至于為什麽沒睡好她并不打算細說, “我很長時間沒出門了,外面都如何編排我的?”

薄茹如實告訴她:“他們心低裏怕着王爺,哪有人該議論王妃,而且宮裏下了旨,敢議論皇室之人輕者杖責重則流放。”

假如是其他時候皇帝下這種旨意沈玉嬌一點也不驚訝,但偏偏是在她與母親決裂的事傳出去之後,她那個皇帝舅舅不添一把火壞壞她的名聲就已經是稀奇事了,竟然還會下旨阻止別人議論。

此時

早朝才開始不久,皇帝看着忽然出現在大殿上的慕辰安無端聯想起被他抛到一邊的奏折,心頭驟然一緊,想他當朝皇帝竟然會怕一個王爺,皇帝端正了神色問道:“安王最近可是身子抱恙?一連數日缺了早朝。”

本是質問的語氣,但凡換個大臣便能雙腿發軟當場跪下去,而慕辰安只是神色淡然地從群臣隊首邁步走到大殿中央道:“回陛下,臣無礙,只是安王妃在宮宴時遇見刺客受了驚吓,前些天大病了一場,臣實在放心不下便一直陪着她。”

慕辰安話剛落,平國公就迫不及待地站出來,“王爺和王妃可真是鹣鲽情深,陛下,臣以為宮宴那日殿前司失職未能及時抓到刺客才讓王妃受了驚,更甚者可能會危及陛下,臣奏請殿前司指揮使革職查辦。”

“臣請奏殿前司指揮使革職查辦。”

“臣附議平國公所奏。”

“……”

皇帝看着紛紛出列的臣子險些沒被氣死,這大殿之上有沒有他這個皇帝都一樣,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洛白這時站了出來,“父皇,兒臣以為當務之急是查清楚刺客是何許人派來的,殿前司指揮使縱然有罪,但這刺客背後之人才是罪無可恕。”

皇帝立刻借着李洛白的話道:“太子此話有理,大理寺卿何在?”

彭宣戰戰兢兢地從隊列裏出來,上次太子的事就險些讓他丢了命,這次宮宴的刺客怎麽也歸他管,彭宣下意識看向慕辰安,但一想到現在是在大殿之上,他生生止住轉過去的目光,不敢讓皇帝看出端倪。

“臣領旨。”

刺客?夜宴當晚有沒有刺客慕辰安再清楚不過,既然皇帝非要提起刺客一事,那他就找個刺客出來。

早朝結束後,慕辰安趕着回王府,李洛白偏在這時擋在了他面前,“王爺留步。”

慕辰安面露不耐地站在原地,他最近越來越覺得李洛白礙眼,心裏想着找個理由将人趕出京城算了,“殿下有事?”

李洛白:“本宮想問安王妃如今可安好?”

慕辰安:“本王的王妃還不勞太子殿下惦念,她在安王府裏自然是安好的,倒是還未恭賀殿下,聽聞皇後娘娘有意為殿下擇取太子妃,本王恭祝殿下與未來太子妃伉俪情深,屆時安王府必定會送上一份大禮。”

李洛白還被蒙在鼓裏,他從未聽自己母後提過要選太子妃之事,更別說他根本無意在這時娶妻,他此刻再顧不上跟慕辰安說話,匆忙去往鳳栖宮。

慕辰安看着李洛白轉身就走的背影心情大好,趙啓卻在一旁擔憂道:“王爺,那刺客該如何辦?”

慕辰安:“今夜彭宣的人還會上門,你注意着。”

趙啓應下,看來王銥驊爺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只是他殿前司指揮使的位置還要等上一段時間了。

……

慕辰安早朝結束回安王府時,薄茹還沒離開,他也不便往沈玉嬌那去,只能先待在書房裏。

屋子裏,薄茹正同沈玉嬌講着近日裏京城發生的稀奇事,她不自覺壓低了聲音道:“聽宮裏傳來的消息,皇後娘娘有意為太子殿下擇為太子妃,就在京城三品以上官員家未出閣的貴女中選。”

沈玉嬌:“太子早該娶妻了,這倒也不是意外的事。”

薄茹輕笑:“确實不是什麽稀罕事,但未來太子妃還沒選定呢,永恭伯家那位二小姐就把自己當成太子妃了,昨日在南安寺與寧陽侯家的大小姐争執起來,話裏話外說自己是将來的太子妃,一點也不把寧陽侯府放在眼裏。”

沈玉嬌詫異:“寧陽侯?她倒是真敢。”

寧陽侯府原本是寧國公府,到如今寧陽侯繼承爵位時才降為寧陽侯,但地位卻不比國公低。

老寧國公輔助過三任皇帝,在先帝崩逝後的第二天也跟着去了,可能是知道他死後無法再給兒孫庇佑,留下的最後一句遺言就是懇請皇帝将國公府降爵。

皇帝感念他輔助過三朝皇帝,特讓其随葬皇陵,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典。

皇祖父在老寧國公面前誇贊過他長子也就是現在的寧陽侯可堪重任,沈玉嬌還記得老寧國公當時慌亂的樣子,他道長子平庸,萬不可重用。自老寧國公去後,現在的寧陽侯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在朝堂之上收斂鋒芒甘為平庸。

老寧國公死前自請降爵應該也是為了能為保全家眷,朝中官員無不念着他的情面對寧陽侯府客氣三分,怕是永恭伯親自見着了寧陽侯府的大小姐也會客氣幾句。

薄茹:“她仗着自己是皇後娘娘的侄女嚣張慣了,京中貴女哪個肯與她交好,還不是看在皇後娘娘的面讓她幾分,可她卻不識好歹。”

沈玉嬌看向薄茹道:“聽這話,你們二人之間有過沖突?”

薄茹攥着手裏的帕子氣道:“我不過是在宮宴上跟她穿了同色的衣裳,就險些被她推到池子裏淹死。”說完薄茹緩了緩語氣,“幾年前的事了,現在我與她是毫無糾葛。”

沈玉嬌知她任性卻不知她竟如此惡劣,看來昨日南安寺的争執,寧陽侯府的大小姐也是受了委屈的。

薄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道:“我也該走了,過幾日皇後娘娘應該會擺宴遍邀京中貴女,王妃可想去看熱鬧?”

沈玉嬌:“再說吧。”她過去不知是看別人的熱鬧還是別人看她的熱鬧。

她示意綠夭親自送人離開,薄茹出去時見着了慕辰安身邊的趙啓,她微微點頭問禮,心道自己走的及時,可不能讓王爺認為自己占了王妃的時間,耽誤他們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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