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人均是大驚失色, 辰軒忙問,“你說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小謹也拉着陳氏急問, 喬老頭則扶着自己的胸口,一陣心悸。
陳氏緊張得話不成句, 支支吾吾将整個過程講了一遍。原來阿薇在勸說王氏等人離開時, 被王氏當做挑唆者破口大罵, 阿薇為了引他們離開官窯廠,一直向山道上退走, 沒想到那裏地質松動,她踩空一腳, 落了下去。
王氏等人這才慌了, 卻見那山崖陡峭, 望不見半個人影, 苦無辦法搭救, 又怕被人指責他們迫人至死, 急得像葫蘆團團轉, 還是陳氏想到救人要緊, 不顧四人反對, 打算去找人相救。
來到鎮上的時候就聽說了官窯廠被封,楊青松立功的消息,她心下五味雜陳,還是知道要先找到阿薇的家人。
“你快帶路!”辰軒厲聲道。
陳氏方從愧疚中反應過來,點點頭,反身推開人群, 向外走去,三人自然跟在她身後。
楊青松剛才見到陳氏過來了,正想過來責問她洩露自己秘密的事,卻意外聽到了陳氏的講述,忙也跟了上去。周圍的村民自然也都聽到了,忙跟着過去看能不能幫上忙。
來到山崖邊的時候,衆人除了見到驚慌失措的王氏四人,果然不見阿薇的影子,衆人憤怒不已,抓住四人質問起來,吓得他們癱倒在地上。
小謹抽泣着拉了拉辰軒的袖子,“怎麽辦,姐姐真的在下面嗎?”
辰軒擔心小謹安全,将他拉到喬老頭身邊,自己站在邊沿上望着幽深的崖底出神。
楊青松突然走上前來,“是我家人害阿薇跌下山崖的,我下去救她!”
正在安撫王氏等人的陳氏聽見了,忙過來拉住楊青松,“青松,你可不能下去,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辦啊!”王氏幾人也過來了,說是寧可賠上自己的老命,也不讓他冒險,楊青松無奈,只得抱頭坐地。
村民們有帶了繩索過來的,瞧着山勢險峻,也不敢貿然下去,辰軒瞧好山勢,便從村民手裏拿了繩子過來,系到自己腰上,将繩子的另一頭系到一棵粗大的樹上,又對楊青松道:“還請表哥幫我看住繩索。”
楊青松見他如此勇敢,越發顯得自己沒有擔當,不再過多辯解,鄭重地點了點頭。
辰軒此時已是水竹村的英雄,大家對他已全然是崇敬的态度,見他要以身犯險,都來勸慰,辰軒卻擺了擺手,不再言語。
要說阿薇從這麽高的地方落下去還能活命,衆人都覺得不可能了,就算活了,大抵也不能完好無缺,但這種實話,誰也不會講出來。
Advertisement
喬老頭和小謹以及村民們看着辰軒靠着山壁一點點往下,心頭不由忐忑,辰軒看着并不強健,若是也葬身崖底,那就是一時失了兩條命。有未婚的女子在旁邊默默垂淚,覺得自己将來的男人也能這麽舍命對自己,那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了。
喬老頭望着那個身影逐漸看不到了,兩行老淚落了下來,楊青松和另外兩個村民一起拽着的繩索已放到底,顯然辰軒已是到了崖底。
******
阿薇覺得身上好疼好疼,大概自己就快要死了,迷糊中她腦中浮現出自己的父母深陷泥土中的一幕,他們擁抱在一起,面上并沒有痛苦,因為他們的孩子活了下來。她心想,爹娘死前那一刻會想什麽?一定希望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因為此時的自己也是這麽想的,爺爺小謹都要好好的……他也要好好的。
就在她快撐不住的時候,另一個模糊的修長身影出現眼前,激動地将她抱了起來,熟悉的懷抱讓她好安心,然後她就睡了過去。
突然想到昨晚上他說的讓自己改口的事兒,當時的情景在夢裏不停地重複,他壓在她身上,生氣地說,不是這個。
所以在三天後,她醒來的檔口,第一眼見到那個守在床前的憔悴男人時,她迫不及待喊了聲“相公”,聲音都嘶啞了。
男人淚流滿面,卻趕緊抹幹了淚,給她倒了杯水。
阿薇發覺自己是躺在水竹村自家屋子裏的床上,她擔憂那日事情的結果,喝過水後,忙問辰軒。
辰軒拿靠墊抵在床頭,扶了她起來,只與她說事情已成功了,讓她不必擔憂,又喊了小謹去請大夫。小謹聽說姐姐醒了,往屋裏瞧了一眼,拔腿就跑。
大半月後,她徹底好了,也慢慢知道了一些事。
原來那日她掉下去後,恰好被一些針葉挂住了衣角,又落在一個緩坡上,所以撿回了一條命。辰軒找到她的時候,想要背着她一起爬上山崖,可惜下來的時候已經力竭,現在無論如何也爬不上去了,只好在崖底找了水源,替阿薇清洗傷口,試圖尋找別的地方上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辰軒卻看到了依稀的火光,有呼喚他們名字的聲音,他立刻做出了回應,待對方近了,才認出是郎大人的手下。
阿薇聽說自己的命有一半是郎大人救的,待能下地後就急着問辰軒,能不能親自去感謝下郎大人,辰軒卻說郎大人公務繁忙,不便打擾,等有機會再備禮上門。
原來郎大人之前在大瓷山上查探,并非是為了找尋瓷土,而是偶然間見到此處山清水秀,想尋找合适的水源,引道灌溉,改善毗鄰的小瓷山上水源污染的情況。說是找尋瓷土,不過是迷惑許頌功的幌子。
她養傷的大半月裏,小瓷山已開始挖渠引水,拔除雜草,恢複耕種,其他地方也有同樣的變化,郎大人将失業的窯工組成了一個團體,專職修複山脈水源之事,有窯工的人家頓時沒了怨言。
安子賦為人正直,得了郎大人的青睐,他已是舉人,有機會便能補缺做官,得了郎大人的舉薦後,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可他不願馬上棄了私塾學子,仍是和往常一般上課休沐,做教書先生。
人人歡天喜地,唯有一人面上不見喜色,滿是憂愁。
這日,身體大好的阿薇開始到廚房忙活,準備給家人燒制一桌好菜,慰勞他們的五髒廟,在她休息的這些日子裏,家裏的飯菜都是爺爺和辰軒張羅的,兩個男人做出的飯菜勉強能吃,但實在算不上美味。
俞柏彥這些日子都暫住在小謹房裏,此時聞到廚房的香味,原本愁容滿面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笑容,溜到廚房裏偷食起來,這些日子他甚不服氣,安子賦差點壞事卻得了郎大人青睐,鎮上的人更是越發崇敬他,而自己當時不過有些許害怕,人之常情而已,就在水竹村人的啧啧議論中成為了一個膽小如鼠的人,若不是不放心朋友,兼之想美餐一頓,他早就離開水竹村了。
這日的飯桌上,四人坐到一起,滿上小酒,邊吃邊談笑,俞柏彥見小嫂子已大好,辰軒也重拾笑顏,便徹底安心,第二日就離開了村子,回覃州去了。
喬家的房子好不容易保住了,辰軒知道喬老頭對老屋有感情,不願搬離,便提議找人修繕一下,好讓老人家的餘生過得更安穩。
喬老頭早把辰軒當做了至親般信任,此刻也不再推脫,辰軒将老人家暫時安頓在一間上好的客棧,又找了鎮上最好的師傅來修繕。
他和阿薇已許久沒回過大瓷山了,趁着修繕的檔口,就收拾行李搬回去了。
竹屋裏久不住人,已染了薄塵,阿薇提了掃帚,辰軒卻讓她坐下休息,自己一個人清理起來。
到了晚間,兩人洗浴後躺在床上,燃着燈,放下帳幔,說着小話,一時覺得,仿佛時間也沒過去多久,一切還和以前一樣。
深秋時節,夜間天氣甚涼,兩人靠得越來越近,阿薇窩到了辰軒懷裏,忽而看到他眼裏濕濕的。
“怎麽了?”阿薇伸手摸了摸他的睫毛。
辰軒眼眸輕動,“往後再不許離開我半步。”
她笑笑,“那怎麽行?我上茅廁,不許你跟着。”
他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嘆了口氣,“知道為什麽我會學補瓷器嗎?”
“為什麽?”
“修複破損,彌補殘缺。就像對待命數一樣,抗拒不了,便總想彌補。”他輕吻了她的唇,“我就是件破碎的瓷,你是補在我身上的釘。你若走了,我就殘了。”
阿薇為他拭去眼窩下的濕潤,仰起頭,主動去吻他,她吻得青澀卻纏綿,他很快亂了氣息,反過來發起進攻。
不過片刻,兩個人衣衫都亂了,阿薇閉着眼等着他伸手去探她的裙帶,他卻突然停下了,喘着粗氣道:“等你身子再養養……”
阿薇的睫毛顫抖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近前的俊容一片欲色,卻咬牙克制着。
她輕哼了一聲,“我早好了!”
“還是再等等……”他堅持道。
阿薇一抿唇,起身推開他。
辰軒悶哼一聲,仰躺到了一旁,身下脹痛難擋,他下意識伸手去抓一旁的被子。
她卻忽然坐了起來,伸出白皙的蔥指慢慢摸到了粉色中衣的紐帶,解開了……又去解腰間的裙帶……然後反過手去解後面的系帶……雪青色的繡花亵衣落下,她纖瘦又飽滿的身子全然落在他眼裏,比星光還要耀眼,直教他挪不開眼。
他的喉嚨不自覺滾了滾,下面又堅了幾分,記不得有多久沒見過她這樣了,眼饞得厲害。
忽而,阿薇彎下腰,伏到他的身上,溫柔小心地去解他的中衣。
“你說的,還沒讓我舒服呢……”她臉頰滾燙,自己也知道,一定是紅得不行了。
見到小妻子難得如此主動,素了許久的男人如何還忍得住,來不及等她慢條斯理地為他除衣,他起身三兩下就将自己剝個幹淨,目光落在她嬌美的雪脯上,閉眼吸了口氣,再次睜眼,俯身癡吻過去。
……
一番纏綿糾纏之後,終于要入了正題。
阿薇緊緊閉着眼睛,兩腿不自覺緊繃起來,那物抵過來時,忽而聽見一個嘶啞變調的聲音在耳邊道:“這次……可不許再拿腳踹我……家裏沒有別人……疼了便叫出來……”
她咬着唇,點了頭。
今日他進去,容易許多,可她仍舊覺得撐得厲害,嗚嗚呼痛,讓他緩一緩。
他漸進漸緩,終于還是全然沒入,待她稍稍适應之後,再忍不住,嘗試着動作起來。
阿薇看着眼前鼻尖沁出汗水的男人,一邊嬌喘,一邊感受着他精瘦身體裏所隐含的巨大力量,老實說,這回也并未感到十分舒适,只是漸漸沒那麽疼了,但此刻滿滿包容着他,心中異常滿足。
……
慢慢地,從撐脹中,她覺出了一點全然不同的感覺,似搔不到的癢,似未滿的愉悅……她忍不住溢出一聲輕吟。
伏在身上賣力的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莺啼擾了神,仿佛得到一種久違的精神滿足,越發興奮起來……這一興奮,就在毫無防備中結束了。
阿薇額上出了一層薄汗,男人驟然起身,她失了壓迫,覺得身體輕飄飄的,頗不踏實,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慢慢轉頭,就看着他撥弄着自己,仿佛對提早結束難以置信,對蔫下去的小東西有了一絲埋怨。
見他懊喪的樣子,她忍着身子的酸脹,故意笑道:“哼,還說要讓人家舒服呢?”
辰軒被她一激,頓時面色不愉,氣焰高漲,啞聲道:“你說什麽?”
被他威勢所逼,她忙搖頭道:“沒什麽。”看來提到這事兒,男人會變得小氣呢。
可惜,已經晚了,男人被挑起的怒火夾帶着再次起複的欲念,失控地扯了她到懷裏,狠狠吻了一番後,再次壓了上去。
……
床帏微震,裏面似翻起浪來。
男人不歇地聳動着,喘着氣問,“可……舒服了?”
女人眯着眼嗯嗯出聲,卻始終不肯妥協,“沒有……才沒有……”
男人停下,抱了她跨坐到自己身上,托着柔彈的兩瓣上下颠簸起來,逼得她只好環住他的脖子。
“……可舒服了?”男人埋到她胸前,放肆吸允起來。
“沒……”她剛吐出一個字,就覺得男人的動作變換起來,她被托得更高了,高得像探進了雲層裏,落下的時候便格外吃力,快受不住了,她忙讨饒似的道,“舒服……舒服了……”
男人這才滿意一笑,換了讓她更能安心享受的姿勢,溫柔地滿足着她的敏感,仿佛一頭結束奔跑的雄鹿,安靜地在小溪邊飲水。
良夜漫長,待累得筋疲力盡時,兩人方歇了下來,帳外的燈盞噼噼啪啪,燈芯幾近沒入見底的油裏。
辰軒抱着早已癱軟如水的阿薇躺下,忽而摸到她下面褥子濕濡了一大片,不由得意地哼哼笑出聲來。
阿薇面上一羞,忙掀開旁邊的被子鑽了進去,辰軒搖頭失笑,忙拉開她的被子,也鑽了進去,緊緊将她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