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相遇
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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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36號！”助理小姐姐從面試間裏走出來，對着來面試的新人們喊了句。
36號是個模樣出挑的男人，墨色的瞳孔好像有些魔力，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頭發梳的整齊，一看就是認真打理過，他舉手示意：“到。”聽到他的聲音，一衆面試者紛紛望向他。
這一看，不論男女都露出或驚訝或豔羨的表情，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這張臉說他是來娛樂公司面試還差不多。
助理小姐姐也有些意外，笑着說：“請到這邊來。”随即帶着男人走進面試間。
男人淡然地走進房間，在為面試者提供的椅子前向面試官鞠了個躬：“大家好，我是36號面試者，我叫路嘉。”
在路嘉話音落下那一刻，原本坐在面試官中間假寐的男人睜開了眼，與鞠躬起身的路嘉望了個正着。
面試官們一直關注着自己總裁，見到這場面一時也不知道接下來怎麽開口。
新人好像和總裁有關系？怎麽處理，挺急的
“路嘉？”男人的聲音不高，但卻足夠傳遍整個房間。
路嘉心裏有些莫名的情緒，他強行讓自己冷靜：“是的，行萬裏路的路，日暮留嘉客的嘉。”
男人面無表情：“就他吧。”說完起身準備離開現場。
面試官們不敢多說：“好的。”面試官們跟着起身送他：“謝總慢走。”
路嘉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有些出神，一個胖胖的面試官笑眯眯地開口打斷思緒亂飛的路嘉：“恭喜你啊，你被錄用了，明天來公司報道吧。”
路嘉禮貌鞠躬：“謝謝您。”
胖胖的面試官擺擺手，頗有些八卦地靠近路嘉：“你和我們總裁認識？”其他人也好奇地伸長了脖子。
路嘉剛想說不認識，胖胖的面試官的手機突然響了打斷了他，路嘉聽不太清對面的人說了什麽，只看見挂了電話之後這人一臉狐疑地看着自己。
“路嘉是吧，總裁說可以的話今天就開始工作，工資算全天。”
路嘉沒猶豫：“可以的。”
“曉麗，帶他上去。”胖胖的面試官喊了下，原來是那個助理小姐姐。
“來了。”曉麗朝他伸手：“我叫于曉麗，叫我曉麗就好，新同事。”
路嘉大方同她握手：“你好，我叫路嘉。”
“知道知道，跟我來吧。”曉麗非常的熱情。說着帶路嘉坐上了通往總裁辦公室的電梯。
電梯到了以後曉麗沒再往前：“路嘉你直走左轉就是謝總辦公室啦，我就不去了，我還有工作要做呢。”
路嘉看了看她說的位置，随後點頭致謝：“知道了，謝謝你。”
路嘉沿着曉麗指的路線走，這一層都是總裁辦公室，外邊只有兩三個員工，看樣子應該都是總裁助理，見到有人來也不奇怪，只顧着做自己的事。
路嘉看着總裁辦公室的門牌上大大地寫了謝紹延三個字，抿了抿唇，上前敲門：“您好，我是路嘉，您的新秘書。”
門內立刻傳來一句：“進。”
路嘉推開門走進去又随手關了門，謝紹延的辦公桌就正對着門，他一進去就看見了那個正在看文件的謝總。
他鼻梁上多了副黑金的眼鏡，剛才沒戴，也沒有因為路嘉的到來有多餘的打探的動作，仍然自顧自看着文件。
路嘉握了握手心，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手心早已全是緊張的汗水。
“謝總好。”
“路嘉是吧，你的工位在左手邊，桌上有剛送來的文件，先看看。”
路嘉……是吧？什麽意思，原打算裝不認識的路嘉都有些意外，有種決一死戰時被人搶了致命殺招的失落感和絕望。
“是，謝總。”好在這些年早就養成了一副不顯情緒的本事，說完朝自己的辦公區域走去，沒看見謝紹延偷看他的目光。
兩個人竟然就這樣安靜無聲地在同一個空間裏辦公了一下午，整個辦公室裏只有文件翻動時紙張摩擦的沙沙聲還有筆尖滑動的聲音。
下午六點謝紹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盤，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你先下班吧。”早就過了下班時間了。
路嘉擡頭，他也沒注意時間，他來之前辦公桌上只整齊堆了幾摞文件，他這一下午負責整理核對把桌面弄得有些亂，他收拾了一下：“好的。”回答謝紹延。
謝紹延沒多說，又戴上了眼鏡，換了個姿勢繼續看文件。路嘉理完桌面看了看他，大着膽子問了一句：“謝總，您還不走嗎？”
“嗯。”惜字如金的謝總聽着這個稱呼出神，其實他看了半天文件一點也沒看進去。
路嘉朝着門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麽幾秒後又徑直走了。
謝紹延在他走出門那一刻頓時松了口氣，放下文件，擡頭看着門口出神：“變了好多。”
謝紹延起身走到路嘉辦公桌，伸手翻了翻他整理的東西，路嘉從前連書桌都不會整理，從來都是亂糟糟的，謝紹延偶爾才順手給他整理一下。
文件上的備注非常清晰明了，這樣的文件之後交到謝紹延桌上，謝紹延可以省不少時間。
謝紹延突然覺得有些累了，現在早就過了立秋，才六點多天已經黑了，透過辦公室的單向透明玻璃，他看見了繁華鋼鐵森林的萬家燈火，他輕輕倚在玻璃上。
咔嗒，
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
“謝總？”
謝紹延下意識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有個身影推開門，探個頭進來：“謝總？怎麽不開燈。”說着擡手開了燈。
謝紹延被光晃了一下閉了眼，幾秒後才适應了睜開眼睛。
“有東西落下了？”謝紹延問他。
路嘉擡手：“給你點了外賣。”
謝紹延先是一愣，随後輕笑出聲：“你怎麽一點沒變。”
“啊？”
“沒什麽。”
謝紹延在沙發上坐下，路嘉跟着他坐在他的左邊沙發上，認真地打開外賣袋子，把吃的拿出來擺好，很簡單的晚飯，兩葷一素帶份湯，謝紹延很久沒吃過這樣簡易的外賣了，但他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路嘉吃習慣了自然也不覺得。
謝紹延接過路嘉遞過來的筷子，問他：“只有一份餐具？”
路嘉突然有點不自然：“我就不吃了，我準備回家了的。”
謝紹延沒再說什麽，夾了一筷子菜吃了：“很好吃，謝謝。”
路嘉笑了笑，沒說話。
謝紹延又問他：“你怎麽回去？”
路嘉開口：“公交。”
謝紹延看了眼手表：“現在坐公交？”路嘉還沒說話，謝紹延又開口：“現在沒車了吧。”
路嘉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很晚了，有些懊悔：“啊，我沒注意，待會兒打車吧。”
謝紹延對他說了句“等着”然後起身，原來他的辦公室有一個休息間，他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手裏多了一份餐具，神色自然地遞到路嘉手裏。
“一起吃吧，一個人吃不完浪費。”
路嘉不再好說什麽，慢悠悠地開始吃飯。
吃完飯謝紹延又極其自然地說：“我送你回去吧。”
路嘉剛想說自己打車就好，謝紹延接着：“挺晚了，這邊不好打車。”
行呗，總不能不回家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一前一後進了電梯，一前一後在地下停車場走着，謝紹延按開車鎖，替路嘉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路嘉：……
他只好硬着頭皮坐到副駕。
“住哪兒？”
路嘉報了個地址，謝紹延輸入導航的手一頓，那塊地好像是公司在談的一個城中村，謝紹延記得前兩天才看到過提案。
“你在那租房？”
路嘉搖頭：“不是，奶奶的房子，去世之後留給我了。”
謝紹延沒再問什麽，車子發動後只聽得見車子穿梭在車流裏摩擦的風聲、發動機運轉的聲音還有謝紹延貼心打開的空調送風的聲音。
路嘉偏頭看着車窗外，謝紹延的側臉就這樣倒影在上面，路嘉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真的太久沒見過謝紹延了，多久？幾年？九年？還是十年？或者是更久？
路嘉出了神，這會兒太安靜了，他漸漸覺得有些困倦，合上眼前他好像看見謝紹延偏過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有些莫名的情緒，他好像以前見過。
“路嘉醒醒，別睡了，老師來了。”有人在喊路嘉，他迷糊着睜開眼睛。
“怎麽就上課了。”路嘉嘆了口氣：“這節什麽課？”
“物理。”
路嘉揉了揉眼睛，物理老師果然拿着書進來了。
“上課。”
大家稀稀拉拉站起來：“老~師~好~”
“同學們好，你們班是不是來了個新同學？”
路嘉聽着也清醒了：“什麽新同學。”伸着頭在班上環視。
同桌默默說了句：“在你前面……”
路嘉哈哈笑出聲，這才發現自己前桌的男生換去和班長坐了，現在他前面坐着的男生沒穿校服，聽見物理老師問，他舉起手：“老師是我。”
物理老師有些驚奇：“挺帥一小夥兒嘛，來給大家介紹一下你自己吧。”老師用目光鼓勵新同學。
新同學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站上講臺，拿起粉筆寫下一個名字：“大家好，我叫謝紹延，因為身體原因休學了一年，以後就請大家多多關照了。”
他那雙眼睛極其好看，整個人笑眯眯的，看上去和誰都處得來，是個陽光開朗的帥哥。
上完物理課，教室門口突然多了好幾個男生，路嘉認識，還以為他們是來找自己的：“清讓，你們來幹嘛，打球去？”
被他喊的男生搖搖頭：“聽說延哥回來上學了在你們班？”
路嘉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延哥？”
路嘉還在疑惑，突然有片陰影打在自己頭頂，他聽見顧清讓等人開心的聲音：“延哥！”
他轉頭，是那個新同學，叫啥來着？哦，好像是叫……
“謝紹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