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租賃站
#22 租賃站
12月11日,淩晨5點整,三輛深色轎車準時停在了一家名叫“阿遠車行”的汽車租賃站前。此時天空還是被暗夜籠罩着,借着微弱的光線,何魁隔着剛及他腰部的灰色矮牆朝院子裏面張望。
院子不大,再往裏就是三間廠房,其中有兩間拉着卷簾門緊閉着,還有一間也就是正對着大門方向的則是開放的。冀超繞着外圍轉了一圈,發現廠房後面有一間不大的平房,應該是這裏的宿舍,此時平房裏沒有任何光亮,裏面的人大概還正在熟睡。
衆人進入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院子,發現地上堆積了不少汽車輪胎與機械碎塊,比起租賃站這裏更像是非法改裝車輛的。
衆人放慢腳步進入開放的廠房,沒想到這裏的洞天原來在此。
從廠房外觀來看就是三個集裝箱,可沒想到裏面竟然這麽大,大到能分為上下兩層。雖然第二層僅用鋼板固定在牆上算作地面,可是能方便檢修機械式車位上方停放的車輛,當然安全是沒辦法保證的,可能老板不在乎這些。
這裏總共有兩組機械車位,每組能容納5輛車,現在已經停靠了7輛,汽車牌子從名貴到普通各有千秋,看得出這裏的生意還很紅火。畢竟能搞來這麽多車,租賃站主人肯定有一定經濟實力。
很快何魁發現了疑點,這裏所有汽車的牌照全部都是以“946”作為開頭,最後一位數字是連號,那臺車牌為“9465”的車毫無疑問肯定是出自這裏。
懷海市這樣的連號車牌幾乎很少見,能湊在一起更少見,這不單單是有錢就能申請下來,更何況這裏有10個車位,極有可能還有另外3輛車在別處,整整10張連號車牌,何魁對這裏的老板越來越感興趣了。
“孟隊!何隊!”陳嘉嘉發現了什麽,他興奮地指着處在上方機械車位上的其中一臺車道。
大家擡頭一看,那輛車正是監控中出現的銀灰色四座面包車,車牌號為“9465”。
孟星涵擡手打了個手勢,衆人立馬極有默契的分散開來,分別守住租賃站的所有出入口。
何魁盡可能小心翼翼的走到廠房後的那間小屋,卻伸手用力敲打小屋的深紅色防盜門,在半明不暗的世界裏,“咚咚”的聲響格外刺耳,這為本就很緊張的行動拉上了弦。
小屋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直到何魁很有耐心地敲了大約5分鐘,小屋中才發出了□□的聲音,“誰啊!!”
聲音聽起來刺耳又沙啞,像是剛在睡夢中被人吵醒那樣。
何魁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依舊用力敲打大門,裏面的人終于忍無可忍,很快大門被打開,何魁冷眼看着眼前的遲遲開門的人。
那是一個年齡大約有50多歲的中年男子,他膘肥體壯,在大冬天光着上身膀子,他胸部與腹部的贅肉向下耷拉快要到達腰帶。
他渾身上下帶着股酒臭味,臉色通紅,應該是酒還沒有完全清醒,這也影響了他的判斷讓他行事沖動。
何魁視線朝下,男人右手握着一把長達20厘米的砍刀,砍刀上不知道沾了什麽液體,正在順着刀刃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由于光線的緣故他只能看見液體黑糊糊的,何魁本能想到的只有一樣東西。
“你他媽誰啊...。”男人話還沒說完,只見何魁一個箭步沖上,熟練的運用擒拿技巧控制住了男人的三點,男人借着酒勁一邊罵粗話一邊掙紮,何魁看準時機緊握男人右手麻筋,他的右手因此失去力氣,砍刀掉落在地上。
“卧槽!你他媽誰啊!!”男人這時才終于反應過來他完全不是對面這個不速之客的對手,他真是白長了一身腱子肉。
舒樂成一直跟在何魁後面,他目睹何魁精準而漂亮的動作,在心底連連佩服,他開始幻想自己什麽時候才能達到這樣的程度。當然崇拜歸崇拜,他可沒有忘記正事。
他掏出警官證在男人面前展示道,“警察。”
警察?!
男人顯然沒想到警察會突然找上門,他立馬慌了神,嘴裏的話幹淨了許多,“警...警察就能随便打人嗎?”
舒樂成帶上手套彎腰撿起那把砍刀,“如果這東西對着你,你會怎麽做?”
“這三更半夜的我哪知道誰會來找我?萬一是仇家呢?我不得帶點防身的東西嗎?”
“看來你還有仇家。沒關系,一會兒一五一十的都給我說出來。”
男人頓時閉上嘴低頭一言不發,他不敢再說什麽錯話了。
何魁給男人戴上手铐,男人可能覺得自己真跑不掉了,這才聽話了不少。
舒樂成把牆上的燈打開,屋子裏面頓時明亮起來,因此兩人能看見屋子內部的全貌。
這裏像是臨時搭建的宿舍,因為地面還是水泥灰的毛坯房,所以看上去十分簡陋,只有一張淩亂的床鋪以及一張破舊的沙發和兩張桌子而已,桌子上擺滿了空酒罐,酒罐旁邊放着兩雙筷子與配酒的小菜,沙發下則有一只快要被點滿的煙灰缸。
但是出乎意外的房間裏沒有多少煙味,反而有種寺廟燒香的味道,其他就什麽也沒有了。
整個屋裏唯一值錢的就是床頭上方正在徐徐吹暖風的空調,不然住在這裏肯定會被凍僵。
男人酒醒了之後開始有些發冷,畢竟他現在上半身什麽也沒穿,何魁讓男人進屋,男人就哆哆嗦嗦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等待命運審判,看男人對待警察很熟練的樣子,何魁心想估計他以前也有什麽案底。
“蹲下。”
舒樂成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挺會給自己找地方坐,男人臉上露出無辜的神色,遲疑一會兒才起身蹲在了沙發旁邊。
舒樂成開始翻看男人床鋪,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床鋪下有一個小抽屜,抽屜上了鎖他無法打開。
“就你一個人嗎?”
男人快速點點頭,“肯定就我一個人,我老婆早跑了,我這模樣又沒情人,大半夜的誰會來找我?”
男人還挺有自知之明的,舒樂成又檢查一圈室內,這間房子只有正門一個通道,窗戶看似可以打開但實際上邊緣處被膠水封死了沒有辦法拉動,這是一個标準的密室,如果有其他人也跑不了。
“營業執照在哪?”
“營業執照?”男人憑空想了一會兒才趕緊開口,“在床底下的抽屜裏,鑰匙在我衣服口袋,那一把黑色小的,我很久沒有用過了。”
“營業執照要公示出來,你收起來幹什麽?”舒樂成一邊說着一邊從男人扔在床上的外套裏掏出一串鑰匙,找到了他說的那一把打開抽屜。
抽屜裏面确實有些破破爛爛的證件,營業執照就在其中,上面登記的姓名為張長遠。
他把營業執照拍了個照片發給留在公安局的譚麗娜,讓她核實一下這個營業執照有是不是具備真實性,很快對方答複這個證件确實有效,可以确定這間租賃站至少是合法經營的。
這個場景讓舒樂成有些熟悉,他想起了黑星會所,不管是誰一看就知道黑星不是什麽正經的場所,但是人家就是有所有正規的證件,而且從法律的角度來講沒有任何問題,所以警方才對黑星會所束手無策。
“行了起來吧。”
有了這句話,男人猶猶豫豫的從地上起來坐在沙發上,他屁股還沒挨穩,何魁就将那把砍刀拍在他面前,把男人又吓了一跳。
“上面粘的什麽東西?”
何魁指着砍刀上鮮紅的液體,其實他已經知道這是什麽了,但還是象征性的問一下。
“油漆!”男人吞咽了口唾沫道,“我一個人在這兒住着也不安全,我這不是為了增加一點真實性嗎?你看油漆桶就在門口,我是臨出門的時候拿刷子往上面抹了一下。”
“你的心倒是還挺大,既然知道一個人在這兒不安全為什麽不把庫房門鎖好?那麽多名車在裏面停着肯定會有人惦記上。”
“啊?我沒鎖?不好思意啊,我喝大了,”男人很懊惱的搖搖頭,“辛苦警察同志提醒。”
何魁拿起一只酒瓶左右看了看,“你平時經常酗酒嗎?”
男人:“偶爾小酌一下。”
何魁:“你今天和什麽人喝了?”
男人頓了頓,“我自己,我一般不和別人喝酒,我一喝大就會失态,就像剛才那樣。”
“不和別人?”何魁用力将酒瓶摔在桌上,他蹲在男人面前目光如小刀一般鋒利,“我問你最後一次,剛才和什麽人喝酒了?!”
男人臉色頓時煞白,他一慌張起來就會結巴,“我...我真的...,就我一個。”
“好,”何魁也不多廢話,“樂成,你把桌上那兩雙筷子密封好拿到局裏面做DNA檢驗,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話成分肯定一樣。”
“好的!”舒樂成立馬掏出随身攜帶的密封袋快速将筷子裝起來。
看見這一幕,男人臉上流露出了懊悔的神情,他喝完酒就直接躺了,完全沒有想到外面留了兩雙筷子。
“我錯了,我坦白!”男人試圖從沙發上站起來阻止舒樂成,然而卻被何魁用力按下。
“別急,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咱們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