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福利院
#25 福利院
2X22年12月11日，上午七點整。
清水縣有一家很有名的兒童福利院，已經開辦數十載，最初的經營者是一位名叫步遼的老人。
老人從青年時期就守在福利院照顧失去親人或被遺棄的孩子們，一直到七十多才退休，他的一生都奉獻在了這個地方，有許多媒體慕名報道他的感人事跡，清水縣還頒發了唯一一個貢獻獎給他，可以說，步遼和他的福利院就是清水縣的臉面。
福利院坐落于清水縣的一處幽靜小山坡上，周邊那一片地都是福利院的菜園，福利院則是幢白色瓷磚的四層小樓，裏面的孩子們到了上學年紀都會優待到周邊學校上學。
此時正是上學的時間，何魁與舒樂成将車停在福利院門口，引得不少孩子叽叽喳喳的駐足觀看。
福利院裏只要有陌生車輛他們都會一窩蜂的圍擁過去，他們都十分外向，很擅長表達自己。
“叔叔！您好！”
何魁才剛從車裏下來，幾個小學生模樣的孩子立馬拉住他不肯松手。
何魁習慣被別人叫叔叔，他平時執行任務不穿警服，可一旦穿上去就會被人莫名其妙的喊警察叔叔，他剛考入警局時就被一個高中生喊過，那時兩人之間不過差了五、六歲而已。
“你們好。”何魁輕輕笑了笑，他伸手撫摸着其中一個小孩子的頭，他似乎看見孩子們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妹妹也是一個愛笑的女孩。
“好多孩子啊。”舒樂成在旁邊被孩子們喊得不知所措，因此冒出一句笨笨的話。
“因為這裏是福利院。”何魁往前挪動幾步，他發現孩子們雖然死死拉着他，但是他們的力氣格外小，何魁只要稍微一動孩子就會被力氣帶倒，因此他也不敢妄自行動。
很快他隐隐發覺有些奇怪，這些孩子們普遍身高不高且十分瘦弱，他們膚色蠟黃，不像是好好吃飯的樣子。
“你們都多大年紀了？”何魁蹲下來與孩子們平行對視道。
“我10歲了！”
“我14歲！”
“我7歲！”
...
孩子們年齡不一，但是最大的應該上了初中，可模樣看起來卻和小學生差不多。
“叔叔，你們是來領養的嗎？”
“我們看起來像嗎？”領養這個詞用的怪怪的，舒樂成撓撓頭，一般來□□的都是夫妻倆，他們兩個年輕的大男人領養哪門子的小孩。
“像！叔叔領養我吧，我學習可好了！”
“不對，應該領養我！老師說我能考上重點高中！”
“我已經獨立了不需要人照顧，叔叔帶我走吧！”
孩子們此起彼伏的聲音吵的舒樂成耳膜快要被穿破，他無奈下只好亮明身份，“我們不是來收養的，我們是警察。”
警察兩個字剛落下，前一秒還吵鬧的孩子們像被吓到一樣頓時沒了聲音，他們面色各異，絕對稱不上是好的一面，這讓何魁與舒樂成瞬間起疑，場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對警察兩個字如此敏感的無非有兩種人，一種已實行犯罪行為的逃犯和犯罪嫌疑人，另一種則是正在計劃或籌備某樣犯罪行為的。這個年紀的孩子會有這樣的反應，不排除在幫大人隐瞞什麽。
何魁還沒來得及開口，前方忽然傳來一道渾實的聲音，“你們怎麽還不走？”
衆人擡頭一看，只見一個身材極為臃腫的中年女人站在福利院門口，女人皮膚較黑，身高大約有一米六，體重目測達到200多斤。她留着一頭到達耳邊的短發，身着一件黑色獸毛的奢侈大衣，将自己裹得暖暖和和，反觀這些孩子們穿的棉服外套都很老舊，甚至髒成一團也沒有清理。
何魁回憶起來福利院前在手機上搜索的內容，這家福利院有個官網，上面每周都會更新孩子們的動态，這個女人幾乎每張照片都會上鏡，她叫衛紅乙，是福利院現任院長，也是接替步遼的人。
只是官網上的孩子們穿的都是幹淨整潔的衣服，衛紅乙則打扮得十分樸素，現在一看還真是反過來了。
因為衛紅乙的話，孩子們頭也不回地跑掉了，只有一個穿着紅色外套的小姑娘多看了幾眼，還被衛紅乙一個眼神瞪了回去。等孩子們跑光，衛紅乙這才看向那兩個陌生的男人。
兩個男人都很年輕，看起來不像是領養孩子的，衛紅乙對此很警惕，“你們是誰？”
舒樂成剛要開口，何魁先一步道，“你不認識我們？”
有了這句話，衛紅乙搜尋了腦內的一切相關信息，很快她确定，她确實沒見過這兩人，“你們到底想幹什麽？再不走我報警了！”
何魁松了口氣，看來衛紅乙沒有聽到舒樂成亮明身份的那句話。因為身份特殊，有時候他們不能對旁人透露，尤其是孩子，因為孩子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說漏嘴。不過衛紅乙的反應未免也太激烈了，他們這裏是福利院，又不是什麽非法經營的小商鋪。
“我們想□□，聽說你們這裏信譽不錯就過來看看。”
“□□？”衛紅乙顯然不相信，“你們倆？”
何魁心裏冷笑一聲，上前兩步攬住舒樂成的肩膀，這舉動直接激起舒樂成一身雞皮疙瘩，不過他聽出何魁的意思，所以強顏歡笑的配合道，“就因為生不出來，所以才想收養。”
衛紅乙顯然很震驚，“真是啥人都有，你們帶介紹信了嗎？”
“帶了，”何魁快速松開舒樂成轉身到車裏翻找一通，随後眉頭緊皺道，“親愛的，你把信放哪了？”
“呃...不是在你那兒嗎？”
“沒有，我都說了要把東西放在一個地方，這可是大哥親自簽名的介紹信，怎麽能亂扔。”何魁胡說八道起來眼睛都不帶眨的。
“還說我呢，你不是也喜歡亂放？”舒樂成大着膽子回了句，同時心底欽佩，何魁也是個當演員的好苗子啊。
“你們找到沒有？”衛紅乙看這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是沒拿出來要緊的東西，不過依她觀察這倆人也不像是騙子，尤其是那個高個子的男人看起來氣質就很不一樣，雖然他們開的車很一般但萬一真的是被人介紹過來的呢？
何魁關上車門無奈攤手，“東西應該丢了，那我們今天就先告辭吧，我回去給大哥說一下。”
“等等，你說的‘大哥’是誰？”
“該能有誰？”何魁面色不改坦然道，“你不會連你的主家都不認識吧？”
這種私營性質的福利院背後大概率有各界慈善家贊助，他們一邊收着別人捐贈錢款一邊又拿着國家的補貼，憑衛紅乙這身穿着就知道平時貪了不少，那麽捐贈最多錢款的人一定是她的主家。
“你們是路總的人？”
路總？何魁心裏“咯噔”一下，他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害怕其中有詐，“你自己想吧。我們與那位交好多年，原本他說要打電話告知你，但我們身份特殊，還是要按照正常流程進行，既然現在事情辦不成我們就先回去了。”
衛紅乙看兩人作勢要走，原本臉上不耐煩的神情立馬褪去，急忙招手道，“既然是路總的人那就直接進來吧，手續什麽的以後再說。”
“這...不好吧。”
“都是自己人，快進來吧。”
沒想到這麽簡單就忽悠成功了，舒樂成心裏感嘆于衛紅乙的智商，他和何魁對視一眼，兩人擡腿進入福利院。
福利院的名字在院子裏面，那是用金色燈箱拼成的“星空福利院”，盯着福利院的名字，何魁好像聯想到了什麽。
說起來淩晨給他寄信的人名字就叫星空，這也許是巧合吧。
衛紅乙領着兩人一路來到福利院的接待室，房間裏懸挂了很多孩子們玩樂的照片，有些是新的有些是舊的，何魁沒有時間駐足觀看。
他們坐在沙發上，衛紅乙給他們倒了杯茶後從架子上翻出一本相冊。
相冊裏面是孩子們的證件照，每張照片旁邊附上了身高、體重、年齡、血型以及身體狀況，而其中有幾張照片标記了叉號。
“這是什麽意思？”何魁指着叉號道。
“那些是這個月被領養的孩子。”
“這麽多？”
“因為領養人比較急，所以成交價很高，我還沒有來得及把這些照片抽出來。”
成交價！？
舒樂成臉色一變，他不動聲色地将手探進外套口袋按動的錄音筆。
“我們不急，所以價錢...。”何魁合上相冊端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一口。
“那些都是例外，一碼歸一碼，都好說。”
“不過□□是大事，他們為什麽這麽着急？”
“那肯定是自家孩子病情不好，就好比這個月第一個領養人，他直接領着我們這裏所有的孩子去醫院化驗了，沒想到正好匹配上一個，聽說月底就做手術。”
“...來之前大哥給我們透露過一些，我還是不相信你們能這樣光明正大的做生意。”
衛紅乙一聽立馬掩嘴偷笑，“別人我可不輕易說，前幾天聽濤哥講他們發展了一個公安局的內線。”
“哦？還有這種事？”何魁深吸一口氣表情十分嚴肅，他壓低聲音道，“你說的濤哥是誰？”
“你不認識濤哥？”衛紅乙眉頭疑惑地皺了皺。
“我只管我們大哥叫哥。”
“哦哦這樣啊，就是王虎濤呗。”
“你是說黑星會所的那個？”
“對啊，這個內線可不得了，他可是懷海市公安局刑警隊的。”
何魁和舒樂成皆是一愣，他們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聽見“刑警隊”這幾個字，這份收獲來得太突然了，兩人的心開始狂跳起來。
“誰？”何魁雙眼中浮現出複雜的情緒，刑偵科總共有三隊，他不希望衛紅乙說出的名字是他們一隊的，不，應該說他希望這個名字只是王虎濤他們憑空捏造出來的，事實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衛紅乙起身走到門邊，耳朵伏在門上聽着聽外面的動靜，在确定沒有可疑聲響後她才趕緊回到兩人身邊極為神秘的道，
“他姓何，具體名字不知道，但是我們都叫他何警官。”
舒樂成一聽這話吓得差點從沙發上跌下來，他記得整個刑警科只有一個姓何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