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Chapter11
考慮到接下來一天的行程，最終禮包按藍立夏的意思送到權酒家裏讓他接收。
白文季見李銘思對沒興趣了，就建議藍立夏直接帶她們去另一區域開始第二個行程，歌爾摩德旋轉迷宮。
李銘思獲得禮包後原本不濃的那一絲興趣徹底消失，雖然只體驗了一個地點，可突然就覺得整座樂園很無聊，讓她想立刻走人，太陽又大空氣悶熱視線多人密集，所有不樂意一股，腦上頭彙聚成一個字：煩。
細微的情緒波動像潮水一樣越湧越大，撲打李銘思的神經。
她就知道自已不是出來玩的料，還不如在空調房裏刷平板來的有趣。跑了一通過後渾身是汗，口腔幹巴巴，真是自作自受，非得跑着玩。
考慮到現在的處境，李銘思維持好面部表情繼續玩，她不指望身邊兩個比游樂園設定的魔幻世界更魔幻的兩個存在能體會到她一個普通人會渴的感受。
話說白文季也吃喝，為什麽她和沒事人似的，這就是普通人和半神的區別嗎？
游覽車上，李銘思一直忍耐着口中幹渴聽藍立夏講話。或許是她僞裝的太好，又或許是藍立夏神經大條，藍立夏一直沒發現李銘思狀态不對。
車行到一半，白文季突然叫停，她先讓兩人下車才對收聲的藍立夏說：“不着急體驗項目，帶她嘗嘗樂園的食物。”
“好吧，也是，這麽大的地方一天也玩不完，體驗一下就好。”藍立夏掃了一下四周，找到自已嘗試過的店鋪，“那裏的檸檬霜彩冰沙不錯，內部人員強力推薦，殿下一定要嘗嘗！”
“嗯，人多，我們先去找位置，多點幾杯和吃的，待會耗體力。”白文季說。
藍立夏又說：“銘思一起去吧，這樣也可以看看有沒有她喜歡的口味。”
李銘思瞟向人群，頓時心中更煩躁，“我喜歡檸檬，而且人多，兩個人找位置效率快。”
藍立夏沒多說，眼看排隊的人只增不減，立刻告別兩人沖向人群，身影融入在人海中，白文季轉身飛快的往一處剛空下的位置去，在其他人到來前仗着腿長坐了下來，看的李銘思一陣怪異。
分明知道有位置可坐，卻編了個謊把她留下來，打的什麽主意？
李銘思也就比她慢兩步，還是在一隊想要拼桌的情侶到達前坐下。
整個廣場到處都是這樣的位置，海上樂園有各式各樣的童話商店，風格做得很好，能嘗試夢幻系風格的飲品，但是也有這樣為了多到不能再多的游客而準備的大型冰飲店，畢竟童話商店不能人擠人，也就是去了玩玩。
李銘思沒有打頭就問白文季為什麽這樣做，她更想聽她自已說，白文季也在她坐下時開口：“你知道我是故意的。”
李銘思沒表态，只是向後仰讓她繼續說，她正對着飲品店，看得見藍立夏向她們這裏望，但也只是幾眼。
白文季繼而說道：“我設了認知障礙，她聽不到我們現在的談話聲，我本體在不死之森，如今的拟态是靠魔晶而生，她分辨不出來也不需要聲明，也希望你別和她說。”
“嗯。”李銘思依舊雷打不動的面無表情，只不過相較于平時那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狀态更為冷漠。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她判斷比起藍立夏，白文季适合相交，可短短幾天的認知不足以讓她坦然面對。
她不計較于白文季為什麽一定要避開藍立夏說這件事，因為不是所有事都要探究個所以然。
白文季抿唇，還是将接下來的話咽了下去改變了聊天話題，說：“你要上的那所私科博屬于私立貴族學校，課程進度比其他學校更快，初中三年就要學高中的知識。初一初中課程就已經結束，接下來初二第一學期就要正式接觸高一的課程。
“M國的皇室貴族和很多企業的子女在那所學校，他們要一邊學習自己獨有的課程，一邊又要注重學業。初中畢業之後可以直升高中，也可以挂名學習，但要定期完成學業測試。不過對你來說這也是兩年之後的事。”
聽到這，李銘思終于不再寡着一張臉，白文季口中繁重的學業，在她心中确實不知道怎麽衡量。
見白文季沒有要說下去的趨勢，李銘思這才向她說明，“我沒上過學。”
白文季微微低頭，她沒有從簡栀利那邊了解過李銘思的過往，“想必栀利應該幫你安排了從頭開始的課程，各方面都有，如果按照工作時間算的話，應該就是下個星期一帶你回迦納葉之後沒幾天，不過現在時間提前，這個星期五你就要離開。”
今天是星期二，還有兩天。
李銘思若有所思的點頭，白文季又說：“栀利給你賬戶上挂的應該是為你辦的卡，按她的性子，以後一定是是放養式教育，每個月她一定會向你戶頭裏面彙錢，卡之後肯定會給你，密碼估計是跟你相關的什麽，她很關注學術方面的問題，你上的學校更是學業重，分數線高，個個都是未來的社會精英，簡家又是名門望族，以後打交道肯定是少不了的。”
聽到打交道，李銘思心中暗暗不爽，以前她沒少跟人打交道，任何事情都需要人際關系，但是說到底也是些地痞流氓黑戶奸商，要真和這樣的未來精英打交道，她可不能保證自己能把握。
想到這些，她有些惱，随之又想起一件事，她問：“為什麽藍立夏要工作？”
“因為她要留在這裏，活得越久越枯燥，她原本就熱衷于忙碌生活，做了一百年魔器，該換個環境了。”白文季淡淡的說，似乎又将自已的魂飄回過往。
“那你呢？”李銘思問。
“等處理完葉爾離多，我會走。太陽的陽光不似阿洛潔克光那樣為我們制造魔力，地球魔力枯竭，萬靈的居民不通過阿洛潔克光很難恢複傷，這裏的空氣會拖累他們的身體減短他們的壽命為他們帶來疾病，說到底是兩個世界的存在。”白文季談論到未來或萬靈之類的話題，眉眼總是垂着，透露着一股微乎其微的悲傷。
活得越加長久的生命對于未來更加不确定，他們不知道死亡會在哪天降臨，正如過去的那些王神一樣，不确定的，未知的，待降臨的，讓他們恐懼，讓他們絕望，以至于選擇自我了結。
面對長久的時間，白文季只能随不死之森終了，她壽命與天齊，除非哪天整座大陸毀滅亦或者是不死之森毀枯萎腐爛。
否則她只能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忘記過往失去心性，沉寂在永恒，像那座古老的密林。
“不死之森讓人覺得很舒服，給我的第一感覺是一個從未戰火紛争過的世界。”李銘思岔開話題。
白文季苦笑道：“至少不死之森是，因為它拒絕外來存在入侵，所以它能躲過戰火與其他生命的糟蹋，倘若有人接近就會被魔力驅趕，有人攻打就會被魔力吞噬焚燒殆盡。”
李銘思敏銳地察覺到話中的怪異，“你形容不死之森的時候是它而不是我，你不是那的主人嗎？”
白文季搖了搖頭，牽連到過去種種的問話讓她神色露出一絲疲倦，似乎并不想回答，李銘思也看出來了，現在她們的關系确實沒有到能深入了解的地步。
李銘思主動避開話題，繼續探究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葉爾離多是個什麽樣的人？”
白文季繼續耐心的回答問題，多聊一點話題，對兩人今後的相處好一點。她回：“我不清楚，在過去的幾次接觸中，她給我的感覺都很好。”
“她做的事不讓人有好感。”李銘思說。
“任何生命都是會變的，誰都不例外。”白文季揉了揉眉心，擡起眼眸看着李銘思，清澈的仿佛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眼睛緊盯着她，“也許這麽說很奇怪也會讓你覺得不舒服，我對靈魂的感知度比任何人都強，你是我相處過的生命中與葉爾離多靈魂最相似的存在，并不是說你和她十分相似，而是你比常人和她的靈魂共同性更強一點。”
“我？”李銘思勾起嘴角，眼底盛着笑意，卻又讓人不明白這究竟好笑在哪。
“這套理念對人類來說應該行不通，可是靈魂相似度高的人确實比其他人更有互通感，也就是說更容易察覺對方的思想。”白文季視線轉向那邊的情侶，“比如他們，靈魂通性很淺薄，很容易引起對方感覺上的不滿。”
那對情侶從穿衣風格以及面向氣場上來看就很不和，男的一看就毛毛躁躁，女的又屬于那種一看就沒抉擇力，容易順着他人的人，太好拿捏了。最後要麽不幸福，要麽落得個散場的下場。
“既然靈魂代表一個人，你看過自己的嗎？”李銘思略了一眼向她們走過來的藍立夏。
藍立夏還是像往常一樣帶着幾分笑，表現出來的感覺與往常大為不同，此刻比憤怒時的她更有張力，讓人不想靠近，莫名有種寒悚之意。
“沒有。”白文季草草回答，也在藍立夏靠近一米後解除認知障礙。
藍立夏放下手中的盤子，一杯一杯的分着飲料：“人太多了，服務員送不過來，我就選擇了自取，不過這也能說明我的策劃不錯，聊什麽呢？”
“萬靈的事，設了認知障礙，否則要被其他游客當成傻子了。”白文季面不改色的撒謊。
李銘思拿起一杯檸檬霜彩冰沙放進嘴裏，檸檬的酸一下刺激了她的神經，冰冷的飲水潤了口腔之後讓她心情一下好上天。
杯子表面因為溫度差異生成了一層水霧，所以李銘思用三根手指捏着杯子上的紙封，也不再管兩人的談話。
剎那之間，脊背發涼，好像有道視線緊緊的盯着她，李銘思一下僵住，心髒極速跳動。
這個反應确實過小，但她一時半會兒也沒反應過來，平常受到驚吓一直是這樣，那道讓人脊背發涼汗毛聳立的視線戴着強烈的敵意，差點讓李銘思蹦起來。
那就該是一道讓人驚恐萬分，做出無法自控行為的視線，給人的感受過于恐怖，李銘思遲遲靜不下心，哪怕只有一剎那。
“銘思，你冷靜一點，那人已經走了！”藍立夏想按住李銘思的肩卻被斜身躲過，她只能收回手又看向白文季。
只見白文季死死盯着李銘思身後，面色陰冷，哪怕是看到了葉爾離多造成的慘狀，白文季也從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她像是看到了深仇大恨的仇人極度惡厭的存在，眼中殺意明确。
氣氛凝固，時間仿若定格，白文季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話：“祂是來警告我的。”
“什麽？”藍立夏眉頭緊皺，她無法從四周探索出什麽，那到突如其來的視線不足以讓她抓住氣息。
白文季看向調整呼吸的李銘思，所有的謎在腦中嵌合，她說：“笛奎爾，深淵的掌控者，祂就是葉爾離多的同夥，時空裂縫也是祂拉開的，如果是祂…确實會對我身邊的人動手，祂站在葉爾離多那，看來玻亞帕克有必要和那位被稱作罪欲之神的黑暗始祖談談了，自己的孩子與毀滅世界謀權篡位扯上關系，也容不了祂那套與世無争的說辭當借口。”
藍立夏神色驟變，頭發極端變得尖銳，化作鋼鐵質感閃着寒光，語氣狠惡的說：“怎麽又是祂！”
“這次我去就行。”白文季說。
藍立夏啍了一聲，轉頭就用魔力替李銘思順理安撫精神，“我們和祂那種始源真祖真神可不一樣，我們是蝼蟻一般的存在，人家高貴着呢。”
白文季也無可奈何，扔下話題對李銘思噓寒問暖。
藍立夏的種族由于其特殊，身處黑暗與光明的交界，被稱之為“灰色種族”，因此被黑暗始祖扁的一文不值，落成了笑柄。
成為三段王後，在她與玻亞帕克記載神籍時又被前來串門的黑暗始祖句句嘲諷貶低，氣得藍立夏不顧場合當場打了起來，還是玻亞帕克下場将黑暗始祖阻止才結束這場實力懸殊單方面挨打的戰鬥。
為了一個剛剛進階的三段王給祂說教，黑暗始祖心高氣傲翻臉走人。
從此之後原本關系和諧的兩位始源之神鬧翻，玻亞帕克有意和好，這麽多年依舊被拒之門外。
玻亞帕克之後也讓藍立夏不要在意，這本就不是她的錯，她本就不該被如此對待，但這事一直是藍立夏心中的鐵疙瘩，所以一向痛恨黑色種族的她從未與其打交道或者惹事，畢竟當年就因為這種事情才導致兩位始源之神鬧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