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鳳凰于飛

鳳凰于飛

劉飓當初着急,只奪了馬并未拿兵器,現在只有一只皮鞭,就這樣一條鞭子與那四五人展開搏殺。

趴在車窗上的顧簡緊張地看着喊:“九恒小心!”

只要功夫好,不管什麽武器都能克敵。

那皮鞭在劉飓手中就像活了的蛇一般,“嗖嗖”地飛出去,“啪啪”抽得那幾人“啊”得喊叫聲不斷。

那幾個人拿着長刀比比劃劃竟很難近劉飓的身子。

皮鞭雖厲害,可對那些人沒有致命性的傷害,他們也是訓練有素的,看起來都是不怕死的,頂多緩個幾秒便又對劉飓發起攻擊,劉飓被迫跳下了車與那些人激鬥。

幸好只一刻多鐘的時間姜彥策馬趕了過來與劉飓并肩作戰。

劉飓更如虎添翼,那幾個人哪裏是他二人的對手,眼看支撐不住了,其中有一人竟趁機跑去駕車,劉飓看見便去制止,那人被劉飓的馬鞭勾住了腿撲倒在地。

沒想到他竟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用力一擲,便向那架着馬車的馬兒扔了過去,那石頭正好砸中馬的肚子,只聽得一聲長鳴那馬擡起前蹄就奔了出去。

“阿芷!”

劉飓驚呼一聲撒開馬鞭就追了過去。

前面兩丈遠的地方是斷壁,劉飓心都快跟着飛了出去,用盡全身力氣往出沖。

他本就離馬車有一段距離,馬瘋跑起來哪是人可以追得上的,馬是驚了的狀态,一陣猛跑後沒剎住車便沖着那斷壁就沖了出去。

“阿芷!”劉飓喊得聲嘶力竭,姜彥正斬殺最後那扔了石頭的人,聽到劉飓這一聲痛喊,回頭一看……

車已經飛下去了,再看劉飓直接跟着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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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姜彥也大喊一聲,跑到了斷壁邊,趴在地上像下看,□□丈高的斷壁下那條江平靜地流淌着。

已經看不到那輛車,斷壁上有諸多樹木生長,也看不到劉飓落在何處。

姜彥當即眼眶赤紅,含着淚,又扯着嗓子喊了一聲:“王~爺~”

毫無回應。

姜彥傻了片刻又驀地起身狂奔去騎馬,一個飛躍跨上馬,怒喝一聲調轉馬頭:“駕!”

他要奔回去帶人去斷壁下找人。

走到半路迎上了剛才與其他幾個敵人厮殺結束的赤焰衛。

“下斷崖找王爺和女郎君!”姜彥為未停下馬邊跑邊向後邊的人喊。

六個人當即調轉馬頭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經過幾番繞路,姜彥幾人終于下了斷壁,可準确地找到剛才劉飓躍下的位置還需要一番尋找。

劉飓跟着顧簡的車一躍而下,眼看着顧簡的車直沖着那平靜的江面就紮了進去。而他經過幾次磕撞最後被架在了一顆百年的老樹叉上。

他神深思模糊,眼皮酸澀地望着藍天。

秋季的天總是湛藍,天邊朵朵像棉花一樣的白雲,劉飓看着那一朵如笑臉般的白雲,憑着最後一絲的力氣呢喃着:“阿芷……顧簡……”

喚着喚着,他無力地阖上了眼皮。當即一珠鮮紅交融着晶瑩的淚珠留下鬓角。

……

陳如饴在看到劉飓帶着人飛奔而去的那一刻,心便砰砰地跳個不止。

她不想的,不想的。

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那一刻她鬼使神差的就那樣做了。

那時她與婢女剛方便完在她準備站起身來的那一刻忽地看見不遠處的草叢裏有兩雙眼睛,她以為自己看錯便又細細看了一遍,這一看便看見其中一人與他擺手,示意她趕緊走的意思。随即她就聽到顧簡和春杏春桃說話的聲音。

她不知道草裏的人是何目的,總之顧簡來了,如果她出點什麽事,更甚者她消失了,也許是件好事,于是一念地獄,她成了魔鬼。

就那樣不聲不響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

看到劉飓那一刻,她又想到哪日他對自己說的那絕情的話,于是一橫心徑直上了車。

這時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劉飓等人還沒回來,只等來了春桃和春杏兩個驚慌失措從林子裏跑出來的奴婢。

春桃和春杏不知道自己暈了那麽長時間,哭着跑過來還找劉飓,不見劉飓,陳如饴從車上下來神色緊張地向二人道:“我以為你們也被抓走了,九恒已經去追了!”

春桃和春杏當即“哇”地就哭:“你說什麽?女郎君被抓哪裏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九恒帶着姜護衛他們幾個人去追了,已經有半個多時辰了!”

“半個時辰?嗚,啊……”兩人開始泣不成聲,邊哽咽邊念:“女郎……君……啊……”

這時囚車上的世子才知道顧簡也一直在車上,每次方便時都與她竟錯來了時間,此時聽到她被抓走了,心一下子也不能再安下來。

“阿芷……”他念着。

……

這邊姜彥帶着六個赤焰衛的人在江邊的絕壁下最先看到車子上掉落的小塊木塊,找了快半個時辰的時間才看到兩人多高的絕壁豎叉上的劉飓。

“王爺!”姜彥高高喊了一聲,豎叉上的劉飓沒有任何反應。

幾個赤焰衛是身懷絕技的,像精英特警,他們随身帶着飛爪,經過幾個人的接力把昏迷的劉飓從豎叉上救了下來。

看着劉飓頭上好幾處的血跡,姜彥和幾個赤焰衛都着急地喚:“王爺,王爺……”

劉飓深邃的眼窩緊閉,眉心還是緊蹙着。

姜彥摸了摸他的頸脈,又探了探他的鼻子,有些微弱。

姜彥趕緊讓赤焰衛将劉飓扶到自己背上,就近找了一處山野人家。是一家六十歲左右的老兩口。

姜彥直接沖進去看到榻便将劉飓輕緩地放到榻上,緊接着就拿出身上三錠銀子,足有六十兩道:“這銀子都歸你們,借住一下你們的屋子,再幫我找一個好的醫士,要快!”

兩位老夫婦看到滿臉是血,昏迷不醒的劉飓知道是遭了難,二老也是心善的,未拿銀子便忙忙點頭,随後那老伯便跑去叫找大夫。

姜彥先向老妪要了兩塊幹淨的絹布給劉飓把幹涸的血跡擦掉,發現他太陽穴上一點,還有腦後都有磕傷,最後把長袍扒了只留下中褲,健碩的身體上也有好多擦傷和淤青。

姜彥跟了自家王爺這麽些年都沒見過他受過如此嚴重的傷,不由地流下兩滴淚來。随後要了些水拿勺子一點一點先潤了潤劉飓幹涸的唇。

難過之餘他突然想到自家王爺是因為女郎君才傷成這樣,他可以為了她不要命,而現在竟沒見到她半分蹤影,如果王爺醒來知道沒找到人還不知能不能活下去。

又想到那邊還有安平王和世子等朝廷欽犯等着趕路,于是姜彥向幾人道:“你們兩個回江邊找女郎君,你們四個回去先行,到了前邊官驿向郡守說明情況,讓他們再加派人手送安平王等人進京。”

遲疑了一下又道:“對了回去你将女郎君的兩個婢女帶來。”如果找到女郎君還得有人服侍才行。

都分派好,那些人都去了。

過了大概兩刻鐘的時間,老伯步履匆匆帶着一個五旬左右、留着三寸來長胡須的醫士跑了來,道:“醫士來了,醫士來了!”

那醫士走到劉飓面前先翻了下眼皮,又摸頸和手腕的脈,随後自己像是安心地點了點頭,像是在說——有救。

接着便從先把腦後的傷找到,拿剃刀剃去一小片頭發,“這個傷口不大,最怕的是顱內瘀血。”那醫士一邊塗藥,一邊向姜彥道。

姜彥緊張地向醫士道:“拜托您救救我們公子,醫酬不是問題。”

醫士自然知道,老伯來得的時候就與他說了。

将頭上兩個傷口都敷好藥包紮好,又将身上的傷灑了些藥。最後将他翻過身子趴在榻上,醫士又在劉飓的命門處施了一針,接着又在百會穴等幾個姜彥不太了解的穴位分別紮針。

随後這位醫士又說要回去拿藥,一個會兒再來,姜彥信任地點點頭,道:“快去快回!”

醫士去了,姜彥便在劉飓身邊不停地踱步,嘴裏還時不時念着:“王爺,你不會有事的。”

老妪和老伯在一邊安慰:“孩子你放心,我請來的這個醫士醫術很好的,在我們這裏大家都稱他是華佗轉世呢,在這方圓幾裏他救活過好幾個重病重傷的人呢。且這個公子看起來是大富大貴之像,不會有事的!”

“……”老伯的話給了姜彥不少安慰,他沖着老伯連連點頭,“對對,公子大富大貴,會沒事的!”

又大約兩刻鐘的時間,醫士提着一個小布袋子跑了進來,與老伯道:“把這裏的藥材放到一起泡兩刻鐘,然後兩碗水大火燒開,小火慢煎兩刻鐘,煎成一碗藥,涼溫後喂公子服下,接着明早再這樣煎一碗,再喂着服下。”

一般年齡大的人家多多少少都會有點頭疼腦熱需要服藥的,藥盄子家裏都有,老伯拿了藥忙忙去了。

醫士又向老妪道:“光喝藥是不行的,一會兒煮飯的時候喂公子一些米湯,最好裏面再擰碎些蛋黃。”

“好好。”老妪連連點頭。

二老養了三只母雞,每天總能撿一顆蛋,偶爾好的時候能撿兩顆,平常二老不舍得每天都吃,倒是攢了有小二十顆呢。

老妪毫不猶豫地拿了兩顆就去煮飯去了。

劉飓趴着,臉側枕在榻上。醫士又細細看了看他的臉色,摸了摸他的手,溫度略有些低。随後又翻起眼皮看看了瞳孔,接着又将他的中褲褲腿撸起到腿彎處,在小腿外側分別施了兩針。

劉飓的手有些涼,姜彥的手比他的還涼,不光手涼,他在邊上看着醫士又加了兩針更忐忑得心慌不安,“醫士到底怎麽樣?”

醫士籲了一口氣,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須看着劉飓慢慢道:“公子身體的底子若是好便會挺過來。”

身體底子好才會挺過來?

“好好好!我們公子身體一向很好,每日練功,從來不怎麽生病的!”姜彥急急地向醫士解釋,“醫士一定要将我們公子救過來。”說着他把剛才放到榻上的三錠銀子雙手抓過來便塞到醫士的懷裏。

醫士愣了一下,後又将銀子全部放到一邊道:“治病救人是醫者的職責,即使沒有錢財也是救得的,小将軍不必着急。待将公子救回來老夫再受賞不遲。”

“……”姜彥無聲又無助地點了點頭。

又過了兩刻多鐘的時間醫士來回轉了轉針後逐一将針都拔了。

接着與姜彥将劉飓翻過來躺平,這時老妪來拿了一個被子給劉飓蓋好。

醫士又摸了摸劉飓的手,搭了搭脈,再翻了翻眼皮看了瞳孔,點點頭向姜彥道:“溫度慢慢回升了,脈搏也比剛才有力些,像你說的他身體底子好,應當是能撐得過去。”

“一會兒盡量喂他吃些蛋黃米湯,明日我會拿着藥再來,再給他施針。”

“您要回去?”姜彥不想讓醫士離開。

“我住的地方離這裏不遠,有什麽事你去叫我就可以。”

“……”姜彥不情不願,但不能不讓人家回去歇着。既然不遠回就回吧。

姜彥将醫士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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