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阮沅還沒下車就從車窗外看到孟橙舟。

孟橙舟穿的很正式, 大概是在等她,張望着。

阮沅揪着眉,宴深帶她去的場合很重要嗎, 粥粥怎麽還換上了裙子。

她弱弱道:“...我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

宴深:“怎麽了?”

阮沅癟嘴, 嗔怪道:“你怎麽沒告訴我是這麽隆重的場合。”

宴深稍稍挑眉:“隆重?”

“我看到粥粥了, 她在門口等我。”阮沅說。

聽她這麽一說, 宴深就明白:“只是一個普通聚會, 不隆重。”

阮沅哪裏信:“那我進去以後發現只有我一個人這麽穿怎麽辦?”

宴深靜默:“我無法左右別人的裝扮。”

阮沅:“...”

這就對了, 這才是宴深會說的話。

阮沅罕見的在他面前起了性子,癱在車椅上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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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有五分鐘,宴深慢條斯理地扯開領帶, 阮沅驚慌:“你這是幹什麽...”

宴深說:“陪你。”

他淡然地脫下西裝外套,身上只穿着襯衫,一點點把衣擺扯出來。

服飾上大變樣像個二流子似的,可那氣質穩如泰山, 人設屹立不倒。

阮沅不忍心他丢臉:“算了, 你還是穿上吧。”

“很醜?”

“也不是。”阮沅打量他,真誠道:“就是你這麽穿,很怪異。”

宴深側了側頭。

阮沅磕絆道:“你快點穿回去。”

宴總三十年來第一次叛逆,還被對方拒接了。

倒說不上失望, 做這個決定的時候, 他就想到阮沅會怎麽說了。

“你不怕尴尬了?”

阮沅心說怕還是怕的,但讓宴深跟着她這麽穿, 不如讓她一個人尴尬。

“不怕了。”

宴深盯着她, 半天沒動作, 蕪江今天堵得慌,司機一寸一寸往前開, 眼見着要找地方停車了,阮沅慌忙開口:“你快穿呀。”

宴深擡眸,直視她的目光,竟生出幾分快感——因為阮沅的關心。

看來他是真變态了。

宴深咳了聲,“我這不是穿着麽?”

阮沅:“?”

她一下沒反應過來,失笑:“宴深,你幼不幼稚。”

正事當頭,還有心情玩文字游戲。

宴深低頭看了眼,剛換的衣服,沒皺。

也沒那麽不堪。

正好司機停好地方,宴深擅自開了車門,先一步下來。

阮沅傻眼,這怎麽就下去了?衣服還沒換呢。

“下來。”

宴總又在發號施令。

阮沅心底嘆了聲氣,乖順地下了車,肩膀側着,沒碰宴深,幾不可聞地抱怨了句:“把我當你員工呢。”

宴深沉默。

關了車門,他無比自然地捉住阮沅的手,十指相扣。

阮沅詫愕:“手是不是...放錯地方了?”

宴深道:“你穿着冬季外套,我穿着襯衫,不牽手豈不是更奇怪?”

是這個道理。

想起在家裏時宴深問自己不冷嗎,阮沅回敬了同樣的話:“你不冷嗎?”

宴深剛想說不,話到嘴邊,拐了個彎,面不改色道:“有一點。”

阮沅無奈,嘀咕道:“冷還逞能。”

宴深飛速眨了下眼,阮沅低着頭看不見他眼底的笑意:“嗯,我的錯。你給我暖暖?”

阮沅剛要問他怎麽暖,孟橙舟歡天喜地的走來:“圓子!”

阮沅眼睛一亮,立馬掙脫宴深,上前抱了下孟橙舟。

孟橙舟在她肩膀處蹭了蹭:“我就說你也是來這吧,終于有人陪我,我都無聊死了!”

阮沅失笑,伸手拍了拍孟橙舟背:“好啦,我來啦。”

孟橙舟這才松手,笑吟吟地看着阮沅,過了幾秒才把目光放在宴深身上。

“你就是阮沅老公吧。”孟橙舟說,“你好你好。”

宴深颔首:“你好。”

孟橙舟偷偷打量他,宴深可是蕪江名人兒,孟橙舟在線下幾次私人聚會裏都曾見過這位宴總,不論哪次他的服裝都是最得體的,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孟橙舟到現在都忘不了。

現在呢?

孟橙舟的視線落在他的衣擺處,頓了下。

那襯衫分明翹起來了。

草...

宴總玩的也太野了。

孟橙舟默默收回視線,“圓子,你們先進去。”

阮沅疑惑:“你不跟我一起嗎?”

孟橙舟咬着牙微笑,她的确是來等阮沅的,但就在五分鐘前,某人給她發了條消息。

【傻逼:在門口等我,別進去。】

想也想得到是誰告密。

孟橙舟懶得再看宴深,“我有點事,等會進去找你,五分鐘。”

五分鐘傻逼人不到,她就不等了。

阮沅點頭,和宴深一起進去了。

臨進場,阮沅還在問宴深:“真的不要回去換嗎?”

宴深的手原本放在阮沅肩膀處,忍不住拍了拍她腦袋:“好了,換個話題。”

換個話題?

她和宴深好像沒話題可聊了。

阮沅“唔”了聲,“你餓不餓?”

宴深失笑。

“晚會沒那麽快開始,你可以吃點甜點。”

阮沅愣了愣,“我不餓。”

她默默低頭,腦袋靠在宴深手臂,貼着他小聲道:“你不是讓我換個話題嗎...”

宴深笑了下。

他的手再次握住阮沅,捏了捏她的指尖,“怎麽這麽會撒嬌?”

阮沅的臉騰地紅了:“我沒撒嬌。”

宴深不置可否:“嗯,沒撒嬌。”

是他聽錯了,他聽着像撒嬌。

阮沅哪裏聽不出他語調裏的戲谑,佯怒道:“你不信我。”

宴深心癢。

“能親一下嗎。”

“什、什麽?”阮沅剛生氣呢,又被他只言兩語弄得愣了神,聲調不免拔高了些。

頓了頓,阮沅總覺得有人在看他們,縮了縮肩,小聲道:“這是公衆場合,你能不能注意點分寸。”

宴深學她,往右靠了靠,在她耳邊小聲道:“不在公衆場合我已經親了。”

“……”

這人,這人!

這人到底要不要臉!

濾鏡嘩啦碎了一地,拼不回原狀。

阮沅咬了咬舌,心想早上就不該幫他,男人不能慣着,慣着容易出事。

趁她出身,宴深又問:“晚上能親吧?”

阮沅鼻音哼了聲。

兩秒後。

宴深促笑:“行,知道了。”

阮沅倏地回過神,“...知道什麽?”

宴深問:“親完還能做點別的麽?”

阮沅:“……”

她提心吊膽地問:“親什麽?”

宴深還沒來得及回答,隔壁桌一位男人舉起酒杯,朝宴深晃了晃。

阮沅頓了下,選擇性忽略了自己的問題,“你過去吧,我在這等你。”

“不去,不熟。”宴深簡短地回答,隔空和男人碰杯,給足了面子,抿了一口。

過後,他克制地把酒杯放桌上,“你說親什麽?”

阮沅悻然:“我剛才走神了。”

宴深挑眉,“丈夫不能親妻子?”

阮沅:“…”

她很想提醒宴深,他們只是協議。

但又很怕宴深問她協議在哪。

宴深的理所當然讓阮沅莫名不适,她道:“妻子也有權拒絕...哪有強人所難的。”

宴深思索了幾秒,“這的确是我的問題。”

阮沅早已習慣宴深的變臉。

“但我剛才問了你,是你說可以的。”宴深淡道,“答應了也算強人所難?”

阮沅放棄和他争論。

親一下而已,沒什麽。

宴深親得她很舒服,但也只是一開始,軟軟的唇貼合在一起的那半分鐘,過了半分鐘只剩下窒息感。

阮沅想了想:“我們可以親一會停一會嗎?”

宴深:“為什麽?”

阮沅苦惱要不要說出口,但她這個短板在每次接吻時都會暴露,于是老實答話:“親久了好難受。”

“呼吸不過來?”

阮沅嗯了聲。

宴深做出一副難為情的模樣,僅僅幾秒,轉瞬而過。

而後說:“可以,不過以後能循環漸進嗎?”

阮沅也不想每回落下風,好學地問:“怎麽循環漸進?”

宴深做起她的啓蒙老師,“每天多親五秒鐘。”

五秒鐘,阮沅沒意見。

她很快答應,這回比剛才順從多了,宴深勾了勾唇,說她好乖。

誇小狗似的,阮沅別過頭不去看他。

過了一會兒,孟橙舟進來了,黑着一張臉,像別人欠了她幾百萬似的。

她一眼看到阮沅,徑直走來,沒走兩步往後一看,沈岢跟在她後邊,甩也甩不掉。

“你幹嘛還跟着我?”孟橙舟不耐。

沈岢臉上沒什麽表情:“我找宴深。”

孟橙舟:“……”

掉了面,自然要撿回來,于是她嗤了聲:“你也真好意思跟宴深玩兒,你倆在一塊像豬跟白菜。”

沈岢:“誰是豬?”

孟橙舟:“誰問誰就是豬。”

沈岢嗯了聲:“你以後和豬生小豬崽。”

孟橙舟被他惡心到了:“你滾,姐特麽看到你都想吐,還小豬崽,滾滾滾!”

她步伐快,聲音也大,沈岢話壓得低,阮沅只聽到粥粥一個人罵罵咧咧,她拉着粥粥站一邊,孟橙舟無語死了:“這些有錢人怎麽這麽窮,連個椅子都不給安排,全部站着幹什麽?”

阮沅順着她:“等晚宴開始就有位置坐了。”

孟橙舟翻了個白眼:“圓子,你太傻了,這些人得在臺上講他個五六七八個小時才肯吃飯,到那時候你和我已經餓死在座位上了!”

阮沅驚詫,要這麽久嗎?

回去都多晚了,看來今天是親不成了。

她沉思着,宴深從桌下捏了捏她手心。

靠近了些,低聲道:“結束後回家...一起看日出?”

“……”

阮沅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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