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他雙死了*◎

這一次,甄巧顧不上改造菜刀了。她內心默默跟通情達理的王教授道個歉,決定明天做。

只要莫向晚不出問題,明天就可以開開心心地改造菜刀,下周就一手交貨一手拿蛋黃酥和蟹宴了。

站在衣櫃前,她看到了最喜歡的那條裙子,依舊是迷人的蘋果綠,會讓人想到塔拉莊園的斯嘉麗美人兒。

但她最終選擇了短袖襯衫和直筒褲。對于生日聚會來說有些正式,不過對于莫向晚的生日聚會剛剛好。

如果要痛擊歹徒的話,還是不要穿裙子了。她嘗試腦補穿小裙子噴辣椒水電人的場景,實在不忍直視。

看向穿衣鏡中的人,短袖下露出的胳膊很纖細,但那明顯流暢的肌肉線條卻暗示了其主人的怪力。

誰也不能動他,甄巧氣勢洶洶撅了下嘴,并自我展示了一下肱二頭肌。

一切準備就緒。

甄巧挎好包,出門。

在電梯裏,她遇到了姜雪檸,語音研究所新聘的助理研究員。雖然她年近三十,但長得白白嫩嫩,又青春靓麗會打扮,不出兩個月便被全院教師視為了院花級別的存在。

“晚上好,甄老師。”姜雪檸一頭卷發燙得很港風,她一晃頭,亮片耳墜也刷拉拉響。

甄巧微笑着向她打招呼:“晚上好,發型真漂亮。”

姜雪檸點點頭,嘴角自信勾起:“昨天剛做的,今天陪朋友逛街去。甄老師去哪兒呀?”

甄巧對她的動心史略有耳聞,聽說過她曾锲而不舍追莫向晚追了兩個月,可惜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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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為一塊木頭浪費青春啊喂!

既然如此,當然不能告訴她真實行蹤,不然白惹這大美人一通傷心;萬一美人哭了,那負罪感可幾周都消不去。

甄巧漫不經心:“我也陪朋友玩去。”

“果然,周末了。”姜雪檸手指繞繞卷發末端,歪頭挑眉。

走出公寓時,晚霞潑滿了天空。大片大片的橘粉色燒透雲朵,直燒進人的瞳孔和心裏。

甄巧跨上一輛共享單車。

她最喜歡騎車了。

就算以後有錢了,也要能騎車就騎車。迎面撲來小風,呼吸融進清新的空氣,鼻尖癢得慵懶,比暫時慢下來的時間還要慵懶。

十分鐘後,她到安南路左側的DHL附近了。她靜靜等在街邊的小報刊亭邊,聞烤紅薯的香味。

DHL Express。

這是一家德國快遞,以前去慕尼黑工大交換前,曾在這裏寄過材料。等待過程中,甄巧盯着那幾個大寫字母,思索。

莫向晚在給柏林的父母寄信嗎?

不對,這年頭誰還寄手寫信。

……

難道他要走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甄巧的心倏然收緊。

她知道,自從這位天才去年在Nature發了一篇轟動學術界的論文後,國外知名大學紛紛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而五年前,莫向晚爸爸,那個學界大牛的邏輯學教授,接受了柏林洪堡大學的特聘;而他媽媽本就有二分之一的德國血統,回到自己的國家也是天經地義,換個地方唱音樂劇去了。

說起來,那年莫向晚選擇留校任教,甄巧就一直不理解。或許是憑滿腔熱血報效祖國吧,确實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終于,莫向晚從物流局走出來了。

灰色的開衫,白色圓領T恤,卡其色長褲,腳踏一雙黑色運動鞋。

甄巧突然開始頭暈。

一模一樣的穿搭,和兩次見到的屍體一樣;從那一刻起,9月22日的特殊性讓她的血液冷了起來。

手不自覺摸向口袋裏的甄氏防衛器。

“久等了。”

“走吧。”

兩人并肩走進了地鐵站。

鼻尖隐隐傳來了古龍水香味,甄巧緊張的情緒越發濃重,因為那是專屬莫向晚的氣味。

真怪,這個忙到底朝天的天才語言學教授,竟是她遇見的、為數不多的會有規律地噴淡香水的人,永遠收拾得幹幹淨淨。

“不高興一點?你可是擁有全世界最好的名字的人。”耳邊傳來了莫向晚的聲音。

甄巧轉頭看向他:“哈?”

直覺告訴她,這人又要講冷笑話了。

“很容易押韻,頭韻尾韻都是。”莫向晚似沉思卻又沒在沉思,“比如‘甄巧,真早’,‘甄巧,好巧’。”

“……”果然。

然而,什麽都改變不了緊張的情緒。地鐵越靠近世紀中心,手心中的汗就越來越多。

緊張之時,甄巧仍不忘适時撥通120。

她想起了上次急救的那個老人,若不是自己,只能無力地倒在地鐵口。現在打過去,老人倒下的時候救護車剛好就能到。

“你怎麽知道那有暈倒的老人?”挂掉電話後,莫向晚饒有興趣地盯着她。

“朋友給我發的消息,拜托我幫忙呼救。”

莫向晚點點頭,沒說話,也不知是真信了還是佯裝信了。

甄巧不住瞥着他的側臉。

深眼窩中的眼睛看似目視前方,但額角有汗珠,眨眼的頻率比以往快不少,他在緊張什麽?

終于,他們到達了十七大道地鐵站。東邊的購物廣場上,傳來了熟悉的手風琴聲音,正在演奏激動人心的《賽馬曲》。

今天之內,甄巧既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也是第三次來到這裏。

環顧四周,确實要開展覽會了,到處都是武警和安保人員;但她仍不放心,并戴上了自制防衛器。

另一個方向,急救人員正将老人火急火燎地擡進救護車。

熟悉,可怕。

距離第十七大道還有十米,五米。

五步,三步。

甄巧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全身肌肉繃緊,攥着防衛器的手不停顫抖。

她身邊的莫向晚卻渾然不覺。

餘光經過了文墨書店。

一個戴帽衫的男子從後面經過了他們,肩膀撞了莫向晚一下,莫向晚被撞得向後退了一步。

甄巧警覺地看向那帽衫男。

和監控裏閃過的一樣,不會就是這個人……

然而帽衫男只是繼續向前走,且走得很快。

不對,有什麽不對。

甄巧看向身邊的莫向晚。

噩夢重現。

他的皮膚已喪失了血色,眼睛緊閉,雙臂僵硬地垂了下來,整個人即将後仰倒下。

甄巧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卻終沒能撐住一個大男人的重量,和他一起倒在了地上。

還是晚了。

壓在身側的人一動不動。

甄巧看着他緊閉的雙眼,絕望感壓得四肢動彈不得。

她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了。

她選擇搶救莫向晚。

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只要搶救得當……甄巧手向他的胸腔按去,可稍一用力,那具身體便立刻塌下一大塊。

他整個人更像一具人皮,而不是一具屍體。

作者有話說:

莫向晚:他們都說我是犬系,但我覺得我是貓系。

甄巧:論狗還是你狗,當什麽貓?

莫向晚:因為我有九條命。

——致全書死得最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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