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對不起。”
許清時擡眉歪了歪頭,似是有些意外于我會說這句話。
我也不是很喜歡這種令人窘迫的場景,眼神飄忽不定,一會兒望望自己的手,一會兒瞟瞟窗外的雲。
“剛剛有點太激動了,不好意思。”我盯着窗外輕聲道。
這會兒的雲還挺好看,粉粉的。
再回過頭,就看見許清時眼裏綻放開了笑意,像兩輪彎彎的月牙兒挂在了她眉下。
我承認,許清時,比漂亮的雲要略勝一籌。
許清時打字說沒關系。
她還說是她過于冒昧了,不怪我。
我癟了癟嘴,沒有回話,剛剛什麽破德行,我還是清楚的。
:等會我跟你一起下去,你跟媽說,不用太遷就我了。
看完,我有些不可思議的望向她。
這人腦子沒病吧。
“對你好你就接受呗,怎麽還有人不想別人對自己太好了。”
許清時只是笑笑,搖了搖頭。
這會兒她已經褪下了婚禮上的着裝,換上了一身居家服,新娘子妝也變成了淡妝。
那些首飾什麽的也都摘了下來,渾身上下就只有那張漂亮的臉蛋是最突出的。
年輕漂亮的很。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開口問:“哎,你多大了呀?”
許清時嗔怪的看了我一眼,而後打字:哎?
我垂下眼簾,緊緊盯着自己的雙腳,一言不發。
好一會兒,才從嘴裏憋出來一句:“許,清,時。”
:沒禮貌。
:私下我可以接受,但人多的時候你還能這樣喊嗎?
我收回目光,兩只手在背後不停的搗鼓着。
人多的時候?
我才不會出現在人多的時候,出現了,我也不說話。
總之,就是不想喊你嫂子。
但我沒說出口,而是笑着說:“你說的是。”
許清時的眉頭舒展開了。
她說,她二十四歲。
比我大三歲。
日子不鹹不淡的過了幾天後,天越發的熱了起來,溫度甚至飚到了四十幾度。
以往這個時候,我爸媽早就出去避暑了,但今年因為我哥結婚的事,沒能去成。
這不,因為最近實在太熱,我哥又重新提起了這件事,讓他二老收拾收拾去避暑。
爸媽的意思,是想着大家一起去,但我哥工作脫不開身,許清時說想在家待着,我也懶得折騰。
所以最後,還是只有我爸媽兩個人去了。
臨走前,二老還千叮咛萬囑咐的,又是不讓我吃外賣,又是讓我在家多照顧照顧許清時。
左耳是進了,右耳也出了。
我才不要聽。
所以此時我正坐沙發上等着外賣送過來。
倒是許清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的,我還在等外賣的時候,她打開門提着一袋子菜回來了。
這人,怎麽這麽白,媽的。
再一看我自己,掀起衣袖,黑白分明的那兩層顏色。
媽的!
許清時向我這邊看了一眼,但沒過來,我也就懶得去打招呼,繼續看起了綜藝。
不多時,電話就響起來了。
我接起電話,一邊往外走。
到門口了瞥見一把傘,腦子裏閃過許清時白皙的手臂,猶豫了一下,還是一把抓起了傘,撐着出了門。
日頭正當午,曬人得很,沒走幾步路腦門子就已經開始冒汗。
什麽破小區!什麽破規矩!憑什麽不讓外賣送進來!
一來一回這麽一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我已經虛的不行了。
這鬼天氣,實在是太熱了。
關上門丢下鑰匙我就風風火火趕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後提着手裏的炸雞來到餐桌前,哪知剛準備坐下,眼前的炸雞就飛了。
“幹嘛!”
我回過頭,一萬個不理解。
但許清時這時表現得格外強硬,她指了指廚房,又指了指手裏我的炸雞,擺着手比劃說不行。
只是,我又怎麽會是那種聽話的人呢?
我撐着桌子站了起來,直視許清時:“你少管我。”
說罷,就擡起手打算拿過來。
在家許清時沒有穿帶跟的鞋,此時倒是看着與我差不多,基本上可以說是平視。
許清時也不肯,将袋子背在了身後。
方才被太陽所照射的熱氣還未平息,許清時這一行為像是往我身上潑了一桶油,怒火蹭蹭的直往上漲。
“不給算了,我不吃了!”
轉過身,我就要上樓。
胳膊卻突然被許清時拉住了。
心裏有股子蠻勁兒很想使出來,但最終只是稍微拽了拽自己的胳膊,不過沒拽動。
我站在原地,深深地呼吸了幾口後,才轉回身,不耐煩的說:“幹什麽啊?”
估計是手機沒在身上,許清時從口袋裏拿出紙和筆,唰唰的在上面寫着。
手臂方才被碰過的地方,感覺又涼又熱。
:你吃的這些不衛生也不健康。
:我做了飯,你等一等,馬上就好。
:媽走之前不是還說讓你不要吃外賣嗎?
“媽媽媽,媽現在不在,你管那麽多呢。”我咧過臉看向一旁,不是很想跟面前的人講話。
:聽話,小秋,你坐一會兒,飯馬上好。
這一看,我就立馬炸毛了:“什麽聽話!什麽小秋!說什麽呢你!”
許清時那個神經病卻突然笑了起來。
我更加的不解。
然後,我就眼睜睜地望着許清時擡起手,摸了摸我的頭。
一秒、兩秒、三秒。
反應過來,我才猛的往後一退,一臉的震驚:“你幹什麽!”
彼時我還沉浸在不可思議當中,就連許清時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帶回到餐桌前,都沒有做任何抵抗。
直至坐的穩穩當當,我才清醒過來。
但還未等我開口,一張便利貼就貼到了桌子上。
咬了咬牙,還是看了。
:乖一點好不好?給你□□吃的,你等一等,不要急。
“誰急了!”她在說什麽?怎麽搞得好像我好餓一樣?
不是,我話都沒說完,這人怎麽就走了!
怪得很!許清時這人,怪得很!
都到這個地步了,我還能怎麽辦,等呗那就。
我倒要看看,許清時廚藝怎麽樣。
不過許清時的字寫得還挺好看的……呵呵。
好吧,我承認,許清時的廚藝,确實很好。
飯桌上安安靜靜的,許清時吃東西斯文得很,只有我時不時在偷瞄她。
“你怎麽知道我愛吃這些的?”
吃了一會,還是沒忍住開口詢問。
恰好這時許清時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沖我揚了揚眉,把手機對到了我這邊,盯着桌上的菜,指了指屏幕上我媽彈過來的視頻對象。
哦。
我媽說的。
不過!我媽竟然打電話過來查崗!
此時我又多了分慶幸,眼巴巴望着許清時接起視頻,對着手機甜甜的笑着。
手機那端我媽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清時啊,吃飯了嗎?”
我正盯着許清時的手走神呢,突然就聽到一聲吼:“施應秋!吃飯不好好吃,吊兒郎當的在那兒想什麽呢!”
思緒回籠,瞥見許清時還保持着剛剛的姿勢沒動。
他媽,調轉攝像頭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我閉上眼,擠出來一個笑:“媽,玩的還好嗎?”
但令我匪夷所思的是,許清時那個罪魁禍首竟然躲在屏幕後頭偷笑。
我瞪圓了眼睛,“你!”
“你什麽你,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揚聲器再次響起我媽的聲音,我只好收回表情,重新堆起笑容然後回複:“聽見了聽見了,兩只耳朵都聽見了。”
聽見個屁,一個字都沒聽見。
這件事,一直到下午我睡了一覺起來,都還記在心裏。
于是我洗了個臉,就滿屋子找起了許清時,打算與她理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