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我拉下臉,把羽絨服和手套一起遞了過去。

神經病,又呲個大牙在那兒笑什麽,好笑嗎,莫名其妙!

原本一個人的欣賞,變成了兩個人的匆忙。

我催促着許清時放快腳步,打算看一眼就回去。

她只是默默跟在我身後,也許是感受到了我的不耐煩,臉色看上去有些落寞。

樓頂的地上已經積了一層雪,踩下去差不多能到腳踝下面,這會兒的雪,已經下的小了許多。

不遠處別的人家有小孩在放小煙花,我收回目光。

回過頭,許清時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盒仙女棒,拿着火機點燃後遞給了我一根。

幼稚!

……還挺有意思。

這玩意兒長大之後我就沒怎麽玩過了,乍一看,還有點新鮮。

許清時也點了一根在手上,微弱的火光映照亮了她整個臉龐,天空中還飄着零星的雪。

我忽然想起之前讀過的一篇詩,其中的某一句說:月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此時許清時就給了我這樣的感覺。

愣了愣,腳下用力,不停地在四處踩着地上的雪。

低頭去看,周遭已經留下了我許多深淺不一的腳印。

一條腿伸了過來,在我腳印的旁邊,許清時也留下了一個。

恍惚間,有幾片雪花落到了我的睫毛上。

我眨了眨眼,企圖讓它自己滑落,但是沒抖動。

許清時看到了,小心翼翼地為我拂着。

我閉了閉眼,和她說:“回去吧。”

許清時不應,拉着我走到牆壁下,暖色的燈光照到了我們身上,她拉下帽子,又脫下手套。

腦海不禁閃過剛回來那幾天,在這裏曬太陽的惬意。

“許清時,你為什麽,要嫁到我們家來。”

這個問題始終萦繞在我的心頭,從初見那天開始;這一刻,我還是沒忍住,輕聲地問道。

可她好像并沒有注意我的問題,只是一直盯着我的臉。

算了。

我撣了撣衣服上的雪,準備下樓,剛要轉身,許清時拉住了我。

:可以親你嗎?

好搞笑,之前那幾次,她可從來沒問過我的意見,這時候反而還假情假意的問上了。

“哦,不可以。”

我甩了甩胳膊,但許清時抓的很牢,沒甩掉。

她就這麽抓着我的衣袖,晃來,晃去,撅起嘴眼巴巴地盯着我,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似撒嬌又似央求。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表情出現在許清時的臉上。

而我心下也确實在一點一點變軟。

不行!一陣冷風吹來,我瞬間清醒,“不可以!”

話剛說出口,我就看到她的嘴角和眼角都耷拉了不少,抓着我的手也一點一點的下滑。

我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妥協地說:“就一下。”

看她那一幅可憐樣就覺得渾身刺撓,媽的!整這出!

許清時倒是毫不客氣,圈住我的腰就靠近了過來。壁燈下,她的眼睫毛根根分明,眼睛下方都是睫毛的倒影。

不等我多看,許清時親了上來。

說一下,倒真是一下,跟之前的比起來,我甚至對這次産生了一種,如雪花一般純潔的感覺。

呵呵,我倒也挺賤的。

貼在一起的時候,彼此溫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乍一分開,還有點冷。

我聳了聳肩,低聲道:“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許清時點頭,跟在我後面下了樓,又跟着我進了房間。

我無奈地轉過身,“還要幹什麽?”

她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我閉眼點頭,坐到了一旁,等她把衣服脫下來給我。

……

接下來的幾天也都熱鬧的很,時不時有親戚來拜年。

說實話,我很讨厭親戚聚餐,不想在家裏待着,就只能約朋友出去玩。

初五那天,約好了一起去河邊燒烤,但是我鬧鐘定晚了一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大家已經等了我有一會兒了。

沒辦法,只能讓他們先過去,出門的時候有人在群裏喊,讓我帶幾杯咖啡過去。

我翻了個白眼,看吧,這就是犯蠢的後果。

提前訂好,在路途經過的某一家咖啡店旁,我讓司機停了下來,過去的時候,感覺裏邊兒有個身影很熟悉。

提好咖啡,我偏過頭又看了一眼,可不就是許清時嗎。

她對面還坐了一個男的,不過我沒發現有什麽較為親密的舉動,看上去更像是談事情的。

有點疑惑,但是大家催的很急,我只能轉身離開。

群裏唰唰唰的彈着消息,都是各位小姐妹們拍的照片。

我看的聚精會神,司機突然說:“後面那輛車怎麽一直跟着我們。”

“啊?”我回頭瞧了瞧,太陽大的很,裏面什麽也看不清,“不知道,應該順路吧。”

司機點點頭,專心開起了車。

二十分鐘後,才終于到了目的地附近,我付完錢下車,便加快了腳步往河邊趕。

身後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一瞬間,我想起在車上司機和我說的,後面有輛車在跟着我們,腦海裏浮現了許許多多之前看的,被殺被拐被強的案例。

心驚肉跳,頭也不回的,不管不顧使出最大的勁,甩開了身後的人。

然後撒腿就跑,直到二十米開外,我才敢回過頭看。

這一看,頓時就傻了眼。

他媽的,怎麽是許清時啊。

看樣子,還被我甩地上去了,我真服了。。

喘着氣,我又跑回到許清時身邊,一眼就望到,她的手背被擦破皮流血了。

“你是不是傻啊?你不會跑到我面前或者發消息嗎?”

我擰緊眉頭,抓起她的手腕往前走,腳步越走越快。

後頭的許清時拽了拽我,我站定,她手上比劃着,應該是問我去哪兒。

“去前面。”

說完,我拉着她又開始往前走。

好在朋友們就在前面不遠處,見我帶了一個陌生的人,開始詢問。

我松開手,彎腰去找礦泉水,邊問:“有創可貼嗎?”

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還纏了一袋子咖啡,連忙打開查看,不得不說,這蓋子挺不錯的,竟然一點沒灑。

“有的,還有碘伏酒精和紗布呢,就怕有人受傷。”

“呀,這是怎麽了?怎麽受傷了。”

我把咖啡分了過去,沒回應,只是回頭問:“要創可貼還是紗布?”

許清時指了指創可貼,我點頭,拉着她走到樹下。

“手離遠點,等會兒水濺到衣服上了。”

倒下的一瞬間,我聽到了許清時的吸氣聲,我眼不眨地繼續倒着水,輕聲說:“很快,忍一下。”

等到沖洗幹淨後,再慢慢在傷口處塗着碘伏。

“對不起。”

許清時的手,又漂亮又白嫩,現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慘樣,我怎能不愧疚,怎能不自責。

頭頂一重,許清時摸了摸我的頭,這個時候,我沒再抗拒她的觸碰,我也知道,她想說沒關系。

擦去多餘位置的碘伏,再貼上創可貼,這才直起了腰。

“走吧。”

沒有問她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也沒有問她咖啡店的事。

走近,馬上又有人問:“小秋,現在可以介紹介紹了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低聲說:“我嫂子。”

“你什麽時候有嫂子了?好年輕啊。”

“哇,嫂子好漂亮啊!”

“嫂子好嫂子好。”

“嫂子吃燒烤,小秋也來!”

許清時笑着朝她們點頭,我頓了頓,拿出手機在群裏發了條消息。

【她說不了話,盡量問可以點頭搖頭的問題。】

【啊?好可惜啊!】

【是啊是啊!不過真的好好看!】

【好的好的。】

手機時不時彈出來一條消息,我關掉收回到兜裏,走到燒烤架旁,拿了兩串烤翅,分了許清時一串。

“這裏還有水和零食哦。”

不知道是誰提議的打撲克,圍觀了一會兒後,我就被推了上去,無奈,只能抓起牌開始打。

偶爾回頭,許清時就在我身後,安安靜靜地望着。

怕她無聊,我塞給她一袋子薯片,又怕她吃了口渴,擰開瓶蓋把水送過去,還怕她要用紙……

總之,牌打的稀巴爛,一直在輸,但大夥兒倒挺喜聞樂見的,因為我打牌打的一直都還可以,很少輸這麽慘。

今天天氣很好,河對面有許多人帶着小孩來放風筝,有個穿着胖熊衣服的小朋友,跑着跑着還摔了一跤。

我收回視線,勾起唇角笑了笑,一旁的許清時小口喝着水,見到我笑,也跟着一起彎了彎眼睛。

有那麽一瞬間,突然就覺得,今天的我和許清時,仿佛與之前的身份互調了。

我成了照顧人的她,她成了被照顧的我。

好像也不怎麽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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