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賀青岑回到民宿,蘇尚安已經回來了,正在他房間玩游戲,看到他回來,頂着犯衆怒的可能,把手機一扔,抛下隊友,撲過來,賤兮兮地追問:“你和可塵都聊了什麽?”

賀青岑斜了他一眼,“蘇尚安,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做媒婆的瘾?”

蘇尚安:“做媒婆有什麽不好?成就他人姻緣,這是做好事啊!”

賀青岑:“你別胡來,不是長得帥的男人都是gay。”

蘇尚安:“啧啧啧......虧你還是gay,居然沒有一點嗅覺同類的雷達。”

賀青岑:“你一直男有?”

蘇尚安大言不慚道:“我當然有,可塵百分百是gay。”

賀青岑:“所以呢,第一次和人吃飯,就搞小動作?”

蘇尚安:“好吧,我承認這有點不尊重可塵。但是,老賀,你我都見慣了各種虛與委蛇的場面,也算閱人無數了,可塵的眼神特別純淨,現在這社會能有那樣眼神的人,難得!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就是覺得你們兩個的磁場特別合,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的愛情出現了!”

賀青岑不置可否,徑自朝浴室走去。

第二天早上六點,賀青岑在生物鐘的作用下醒過來,出門晨跑,他每天的路線是順着河堤的岸邊,一直跑到到遠處的山,一路上會經過果園,蔬菜園,稻田,觸目所及皆是綠色,他很喜歡這條路上的風景。一個往返是四十分鐘,剛好合适。

跑完步回來,賀青岑快速沖個澡,下到院子的時候,看到葉真正在擺早餐,她旁邊站着一個年輕人,看到他,年輕人拘謹地叫了一聲,“賀先生。”

賀青岑朝他和葉真點點頭,“早。”

“賀先生,這是葉松,平時在周圍幾個縣市跑滴滴,蘇先生讓我幫他找個人送他去機場,我就找了葉松。”葉真向他介紹年輕人,随後為難地看着他,“蘇先生和葉松約了七點,可他現在還沒起來......”

“我去叫他。”賀青岑問葉真拿了備用鑰匙,直接開門進去,“蘇尚安,你家老爺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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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被子正呼呼大睡的蘇尚安,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賀青岑看他起來了,轉身往外走,“十分鐘,你不起來就給蘇爺爺打電話。”

“賀青岑,我艹你大爺!”

反應過來的蘇尚安氣得大吼,吼完又要死不活,哼哼唧唧躺回去。九分鐘後,打着哈欠,滿眼淚水地從房門晃了出來,“早起是最反人類的行為。”

葉松非常有眼力見地去他房間幫他把行李箱拎出來,提着行李箱去車上等他。

賀青岑已經吃完早餐,對蘇尚安道:“還有時間,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葉真也讓他過去吃點,“又是坐車、又是飛機,你要在路上奔波大半天天,得補充好體能,蘇先生,過來吃點東西吧。”

“謝謝美女老板娘,以後就吃不到你做的美味早餐了,真舍不得離開你這裏。”蘇尚安臨走還不忘撩一把。

葉真見過各種各樣的客人,淡定地笑道:“那你有空了再來玩。”

吃完早餐,賀青岑送蘇尚安到葉松的車邊,“一路順風!”

蘇尚安看着他,一改耍寶的姿态,在賀青岑肩頭錘了兩下,“賀姨的死,你別鑽牛角尖,休假就有個休假的樣,好好休息,有事打電話。”

賀青岑幫他打開車門,“我心裏有數,走吧。”

可惜蘇尚安也就正經了不到半小時,當葉松的車從葉三飯莊旁邊的高速入口上高速時,蘇尚安想起了葉可塵,他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下,打開手機,找到葉可塵的電話。

葉傑軍現在白天還好一些,晚上肝痛會加劇,特別難熬。葉可塵原先不知道他晚上這麽痛苦,還是護工和他提了一嘴,他才知道。昨晚,他留在醫院,親眼目睹了葉傑軍反複痛醒,輾轉難眠,漫漫長夜,度秒如日。葉可塵在一旁幹看着,恨不得代他痛。

天亮的時候,疼痛輕了一點,葉傑軍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勉強睡着了。趁他睡着,葉可塵和護工交班,走出醫院,街上環衛工人正在打掃街道,賣早點的店主已經開門迎客。

好幾撥高三的學生和葉可塵擦身而過,正值青春年少的他們,哪怕早起,也依舊神采奕奕,三五同學,或結伴而行,或騎着自行車如風遠去。看着朝氣蓬勃的他們,葉可塵在住院部照顧了一夜病重病人的壓抑,消散了一些。

葉傑軍現在吃不了什麽東西,葉可塵盡可能地挑有營養的給他吃,他去菜市場買了一條新鮮的黑魚,老板聽說他要做魚片粥,手腳利落地幫他把魚切成薄片。回到家,他先用小火熬着粥,把魚片用姜蔥、料酒腌着,然後去衛生間洗澡、洗漱。

洗完澡出來,粥已經半熟,葉可塵加入腌制好的魚片。

做好魚片粥,估摸着葉傑軍也醒了,葉可塵拎着保溫飯盒出門。剛換好鞋,電話響了,蘇尚安?他怎麽會給他打電話?

電話接通,蘇尚安帶着爽朗笑意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可塵,睡醒了嗎,沒吵醒你吧?”

葉可塵靠在鞋櫃上,“沒有,已經起來了,蘇先生,你這麽早找我,有事?”

“沒事,我是和你道別的,我現在在去省城塎市的路上,上午十點的飛機回S市。我回去了,老賀就一個人在這邊了,他前段時間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他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太放心他,可塵,你有空的話,可以找他一起吃吃飯,和他說說話嗎?”

葉可塵聽得有點懵,他和蘇尚安只是一起吃過飯,他們好像沒有這麽熟吧?但他還是應了下來,“好。”

挂斷電話,葉可塵臨出門前,看到鞋櫃上空置着的花瓶,他轉身回廚房找了個空袋子,把花瓶裝好,和飯盒一起拎走。前幾天,葉可塵路過中心廣場的時候,看到那邊新開了一家花店,回醫院的路上,他去了一趟花店。

花店的門面不大,很多鮮花擺在了店門口。葉可塵停好車,在門口挑了一小紮尤加利葉、繡球、非洲菊、康乃馨,他拿着挑好的花去前臺找店員結賬。

他過去的時候,前臺有一對情侶在和店員商量手捧花要哪些品種的花,他在前臺站定後,因為出色的容貌和身高,店裏的人都看了過來,那對情侶中的男人也看了他一眼,男人剛收回眼神,卻又猛地看過來,臉上挂着驚喜的笑臉,走到葉可塵身邊,擡手在他肩膀拍了一下,“葉可塵。”

葉可塵側頭看向他,好一會才認出他,“李剛?”

葉可塵初中的時候,還沒開始長個子,個子是班裏倒數的,又瘦又矮,皮膚卻比班上絕大部分女生都白。他那時在重點班,學習好,性格好,班裏的人都把他當團寵,但是差班的混混男生卻看他不順眼,經常叫他小白臉。

特別是初三幾個常和社會上的混混一起混的學生,總是趁課間操他不在教室的時候,拿他的水杯當煙灰缸,時不時把黃色雜志攤開放他桌面,把撸後的紙巾扔他椅子把他堵在廁所,不讓他回教室......

剛開始葉可塵把他們當無腦傻逼,一直忍着他們,不想惹事,讓又當爹又當媽的葉傑軍擔心,可他們卻越來越過分。

一天,葉可塵在體育課中途上廁所,那些男生剛好逃課在廁所吸煙,葉可塵想推出去,已經遲了,他們把他堵在廁所。

這群人的頭頭林子傑,模仿着港片中的古惑仔,嘴裏叼着一根煙,沖葉可塵吐了一口煙,斜着一雙綠豆眼,笑得滿臉惡意,“哎,小白臉,把你褲子扒掉,讓我看看你下面是不是也像你的臉那麽白。”

這個提議引來了他們一群人的哄笑,葉可塵像看一堆垃圾那樣看着他們!

混混一號、混混二號被他那不屑的眼神激怒,上來一人抓住他的一個手,想要硬扒他的褲子。

葉可塵雙手掙脫不了,擡起一腳就往混混二號的兩腿中間踹去,混混二號當即松開他,捂着裆痛哭。趁別的人沒反應過來的那兩秒,葉可塵掙脫混混三號,轉身抄起廁所裏的拖把,掄着拖把對着他們就是一頓亂打,打得他們亂竄,嗷嗷叫。

可他們到底人多,在挨了他幾棍子後,奮起圍攻,奪走了他的拖把,對着他就是一頓不管死活的拳打腳踢。

林子傑揪着他的頭發,“打啊,繼續打啊,你不是挺能打的嗎,老子還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混混三號按着他,讓他跪到地上,“識趣的叫我們傑哥一聲爸爸,傑哥心情好了,說不定就放了你。”

葉可塵扭頭,一口咬上他的手腕,差點把他手腕的一塊肉咬下來,混混三號一聲痛嚎,撒開了手。

葉可塵的反抗,讓他們徹底怒了。那時,那所學校的廁所沒有隔間,只有一條水槽,學生都對着水槽尿和拉,他們按着他,把他往水槽邊拖,想讓他喝水槽邊的屎尿。

就在這時,走廊外腳步匆匆,兩個老師走了進來,押着那寫混混去了校長辦公室。葉可塵的衣服又髒又濕,又滿身是傷,老師要把他送去醫院,他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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