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趴在我門上幹什麽呢
第12章 你趴在我門上幹什麽呢
姜烯攥緊掌心的糖沒出聲,短短兩句話仿佛按下暫停鍵一般讓他動不了也張不開口。
只是這點怔愣時間轉瞬即逝,他含笑跟人保證道:“行,一定給您帶到。”
姜永元聽他答應下來,也放了心,被護工推着跟一幫老頭老太太回裏屋看電影。
姜烯站在原地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轉頭分出兩顆糖給董酥白,揪着他懷裏打蔫的小金毛問道:“哥哥說的那家寵物醫院在哪?我定個導航。”
“位置不好形容,一會兒我開車,你抱姜餅坐後面。”
姜烯半信半疑地咳嗽一聲:“哥哥從出道之後就沒怎麽自己開過車吧。”
也不怪他懷疑,畢竟董酥白大學跟他一個駕校,他親眼見證了這人前前後後補考了四次才拿到的駕照。
被當事人不輕不重地掃了一眼,姜烯撥開一顆糖,趕在他準備反駁前,精準無誤地塞進他嘴裏。
“哥哥一會兒開慢點,車上三條人命呢。”
淡淡的草莓味溢滿口腔,對不喜甜的人來說,是有些膩的。
董酥白看他笑吟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想問他剛才護工那些話的真實性,喉間卻像是被堵了團棉花似的,怎麽也說不出口。
怕戳痛他的傷疤,也不知道該以什麽身份詢問。
毫不誇張的講,他從沒見過姜烯任何失意的樣子,好像他一直就該理所當然地在人群裏引目發光。從小生活在被愛浸滿的家庭,所接觸的領域不能說樣樣拔尖但都是無功無過,一輩子也不需要為什麽多餘的事操心。
他擡眼看着那人逗弄姜餅的身影,光線印在他臉上有些虛幻。躊躇片刻,董酥白快走幾步跟他保持一段距離并肩而行。
“姜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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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默契地沒停下腳步。
“……雖然我們現在沒什麽關系,但畢竟認識了十幾年,也算知根知底,能稱一聲……朋友。”董酥白頓了頓,複而低聲說道,“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跟我說一聲就行。”
“哥哥為什麽這麽問?”姜烯勾着姜餅的爪子偏頭看他,“我沒什麽要幫忙的地方。”
董酥白眉宇微皺地凝視他半晌,輕淡應道:“沒有就好,但我說的是如果。”
“如果真的有,你可以找我。”
語調平靜的幾個字像是在姜烯耳邊烙了條滾燙的紅痕,疼的他腦子一時轉不過來。木讷地舔了舔唇,他突然笑着拿出手機,調出一個界面遞到董酥白面前。
“哥哥說真的?可不能騙人。”
“騙人這種事情,在我跟你之間,通常只會發生在你身上。”
屏幕上搶眼的錄音鍵迫不及待閃着紅光,董酥白把剛才那番話重新說了一遍,保存好後連帶手機一并還了回去。
姜烯的車就停在養老院對面,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這個點剛好過了高峰期,彙入來往的車流中也不顯得擁擠。
董酥白說的那家寵物醫院在一條花天錦地的繁華路段,店裏只有老板一人。他經常陪居南過來,老板自然認識他,挂在門外的風鈴一響,富态圓潤的男人立馬拍着手掌把姜餅勾引到自己懷裏。
姜烯把小金毛這段時間的反常跟他一說,老板摸着胡子安排了幾項可能涉及的檢查。好在大問題沒有,就是之前被虐待造成的傷口又一次發炎引起的低燒。
熟練地開上幾盒藥,又叮囑姜烯留意一些後續反應:“不是什麽難事,按備注上的用量每餐混在飯裏喂給它,三四天就能好,要是看着還沒精神就再帶過來這裏。”
他把姜餅放在籃子裏遞給他,領着人去前臺繳費:“一共1400,這邊掃碼。”
“掃我的。”
董酥白先他一步給了付款碼,轉頭看見姜烯明顯黑了一度的臉,直言道:“居南家的貓偶爾也是我帶過來看病,順手就充了張會員卡,裏面還有點錢,用不完浪費了。”
“我有錢,不用你幫我付。”姜烯稍顯生硬的聲音在他後面回應。
老板躲在收銀櫃後朝這邊看戲,董酥白不得不扯過籃子帶着人往外走:“你想多了,我知道你有錢,也沒想幫你付。我就是單純要把卡裏即将過期的錢用掉,用在哪個小動物身上都一樣。”
他手上施力拽着籃子把人扔在駕駛位,自顧自地上了後座,從口袋裏摸出棒棒糖,含在嘴裏等人進來。
姜烯在車外站了一會兒,随後坐上來一路不聲不吭地将車停在望山居門口,人卻沒有要下來的意思:“我還有點事要忙,哥哥上樓順便幫我把姜餅帶回去。”
“你不是說今天除了去看你爺爺外沒別的事嗎?”董酥白問道。
“臨時來的事,剛收到通知。”姜烯把家裏的鑰匙遞給他,“狗糧在進門第二層左邊櫃子裏,哥哥記得拿牛奶泡軟一點再喂。”
董酥白把玩着籃筐,開門下了車。
“知道了。”
姜餅在醫院打了針吊瓶,現在精力恢複不少,從籃子裏探出個腦袋來,全然沒有半點離開主人的不舍。
董酥白按姜烯的要求泡好狗糧,又給姜餅重新用軟布安頓好狗窩,确認沒什麽遺漏的事後才回了自己家。
藝人也并非是全年無休,一般臨近年關前把檔期壓的滿滿當當,春節期間就能騰出兩三天跟家裏人團聚吃頓飯。
董酥白也是如此,自那天從養老院回來後,他就徹底進入了無縫銜接連軸轉的模式。
劇本要看,廣告要拍,跟唐興言一系列的營業活動也要參加。好在池涴市就是星夢娛樂總部,也是大部劇組合作的旅游基地聚集的地方,因此他這段時間不用到處飛,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半夜三更才能拖着一身疲憊回家。
這種極端作息的加持下,他跟姜烯除了工作現場的接觸外,基本就沒怎麽在望山居碰過面。只是微信上那個海綿寶寶頭像經常會發來消息,要麽是叮囑他注意這注意那,要麽就是分享一些有的沒的小事。
董酥白雖然沒怎麽給過回複,但他沒發現,上面的每一條消息,自己都無意識地反複看過好幾遍。
今晚的按摩儀推廣由于合作方的關系提早收工,他這才得到了近一月以來第一次在十點前到家。
說巧不巧,對門那戶的燈也是亮的。
其實之前也有好幾次他在上床後才聽到門外的鑰匙聲,只是彼時雙方都很累,也就沒互相打擾。
他能隐約猜到姜烯肯定是在打別的工,不然僅憑實習經紀人的工資,不可能負擔得起養老院每個月驚人的花銷。
回想起每次在活動現場見到他,那人看起來都不像是有好好休息過的樣子。他洗完澡攤在床上,腦子裏無端端記起曲清北上次提到過的主播,拿出手機找到Inaction,頭像果然顯示正在直播。
他點進去聽了一陣,畫面裏沒聲音,估計剛好趕上中場休息。翻看了往期的電臺,裏面傳出來的嗓音比平常講話時端了不少,但能分辨出就是姜烯的聲音。
難怪他家唯一一間裝修了的房間是弄成隔音室。
董酥白食指在禮物區上下滑動着,畢竟關系到錢,萬一給錯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下床開門出去,小心翼翼地走到姜烯家門口,扒在門上側着耳朵聽裏面的動靜,毫不顧忌自己現在的形象看起來像一個準備偷雞摸狗的賊。
門裏面沒動靜,他心下納悶,換了只耳朵繼續貼着聽。也沒留意到拐角處電梯門在此時打開,有人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後,歪着脖子一頭霧水。
“哥哥?”
“你趴我門上幹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