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現在也在你身邊

第39章 我現在也在你身邊

劇組的醫藥箱東西還算齊全,董酥白看到手中的酒精,腦子裏不自覺就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小時候的姜烯一直被他那個癡迷公主的老媽當成女兒來養,他自己事兒多又怕疼,生病了要去醫院打屁股針,兩個醫生合力都壓不住他,最後還是姜爸爸出面兇了他幾句,他才老實就範。

只是後來相比打針他更讨厭喝藥,這才慢慢對打針沒那麽抵觸。

至于平時磕碰出來的那些小傷,每次上藥他都得在旁邊演一出哼哼唧唧的獨角戲,雖然大家心裏都知道三分是真七分是假,但奈何這招屢試不爽,董酥白跟姜媽媽就吃這套。

所以怎麽跟姜烯鬥智鬥勇,董酥白早就有自己的一套坑蒙拐騙妙方。

他拆了包新的棉簽,手上動作還沒做完,姜烯便用生理鹽水順着掌心的傷口一點點淋了上去。等董酥白看過去的時候,那條長口子上早就被他重新用碘伏浸覆了。

他吸着氣輕輕“嘶”了一聲:“用碘伏就好了,酒精消毒愈合得更慢。”

董酥白給他遞了根棉簽,調笑道:“今天怎麽不跟以前一樣鬼哭狼嚎喊疼了?”

姜烯三下五除二地貼了張創口貼,語調理直氣壯:“以前那是看你在我旁邊,我故意喊疼讓你心疼我的。”

董酥白看着他熟練的操作皺了皺眉,突然意識到什麽,嘴角的笑容寸寸褪去,拿了張白紙對折,在他傷口上緩緩扇着風。

能準确知道該用什麽不該用什麽,清理的流程跟家常便飯一樣娴熟,他身上那些疤,大概也都是他像今天這樣自己處理的吧。

董酥白沒看他,接過棉簽幫他打轉塗着藥:“我現在不是也在你身邊嗎?”

姜烯聽懂他的言下之意,微一怔愣,直直望向他,好一會兒,才把手伸直在他面前。不遠處還有別人,他只能放低聲音小聲道:“哥哥,開始痛了。”

傷口不深但是很長,一張創可貼橫過來剛好遮住一半,董酥白幫他貼上另外半張,避開傷口在他手腕上懲戒性地拍了一掌:“劇組有很多負責保護演員安全的工作人員,下次不許像這樣跑過來了。”

姜烯依順地點了點頭,董酥白對上他含笑的視線,從裏面不難看出他就是當下敷衍幾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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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歲的姜烯跟十歲的姜烯一樣,永遠積極認錯,永遠死不悔改。

“興言今天是最後一場戲,拍完這段就殺青了,你們什麽時候的飛機?”董酥白問道。

姜烯看了眼航班信息:“六點半的,四點從劇組出發,五點多就進去候機了。”

四點嗎。

董酥白把醫藥箱整理蓋好,算了算自己的時間,這個點他抽不出空:“沒法去送你了,晚上到那邊了記得給我發個消息。”

“知道了。”姜烯撐着臉幽怨地嘆了一聲,“又要一個多月見不到哥哥了。”

“不是還有手機嗎。”董酥白把姜烯的微信挪到置頂,“有空就給我打視頻,我能接一定會接的。”

姜烯輕笑地看着他,餘光掃見導演在沖這邊招手,便讓董酥白先過去拍戲,自己收拾好東西後才跟上去。

劇組檔期本來就安排得緊,給唐興言準備的殺青宴就顯得有點草率,一束捧花一個三層蛋糕,幾張合照跟一條微博宣傳。

董酥白一直忙到晚上九點多才收工,之前錄制的綜藝節目今晚開播,畢竟是他的綜藝首秀,不知道會被剪輯成什麽樣,心裏總歸是有點忐忑。

他自诩是個天生就沒有綜藝細胞的人,接不住梗也不知道怎麽帶動氣氛,但好在沒什麽偶像包袱又豁得出去,別人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鏡頭下的模樣看起來就特別呆傻。

他看了一大半,愣是給自己看尴尬了,覺得只能用“無聊”來形容,但粉絲卻意外地很買賬,彈幕上跟自己有關的基本都是誇獎的話,看這個趨勢兩期播完也能圈不少路人粉。

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彈幕,屏幕上卻彈出一條視頻消息。

是姜烯發來的。

董酥白當機立斷舍棄綜藝按了接通,對面看背景應該也剛到酒店,床上的行禮攤開擺得亂七八糟。

姜烯嫌屋子裏面悶,走出陽臺坐在地上跟他講話,看到他還濕漉漉的頭發,問道:“哥哥才收工嗎?”

“沒有,回來有一會兒了。”

董酥白調亮了臺燈,讓自己的臉在鏡頭裏清楚些。浴袍随意開叉到下腹,發絲的水漬沿着肩頸線流進胸口,冥冥的光圈讓他連彎腰擦頭發的動作都彰顯色氣。

姜烯盯着他看了許久,欲言又止,攤開雙手長嘆了一聲。

董酥白看得好笑:“怎麽了,一臉喪氣樣?”

“視頻裏見面跟現實裏見面果然不一樣。”姜烯揣着手憤憤不平,“視頻裏只能看,現實還能幹點別的。”

“你想幹點什麽別的?”董酥白眉頭一挑。

姜烯板着臉認真道:“哥哥你想哪兒去了,我說的是早安吻跟晚安吻。”

“這個多容易。”董酥白讓他把手機正對着臉,等人照做後,湊上去在屏幕上親了一口,“這樣行不行?”

姜烯沒回答,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董酥白配合地跟他四目相對,結果下一秒,他就看見姜烯閃出了屏幕外,只有一聲悶悶的抱怨響了起來。

“哥哥,你別招惹我。”

董酥白勾唇笑了笑,起了點壞心思,仗着相隔兩地有恃無恐,敲着桌子讓他回到屏幕前,當面把自己浴袍扯得更開:“招惹你又怎麽了,你還能現在飛過來不成?”

姜烯自然不能,不僅現在不能,以後的一個多月都不能。他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把手機用支架立在旁邊,自己在iPad上看着什麽。

“還有工作沒弄完嗎?”

董酥白也不逗他了,沖了杯梨花膏慢慢潤嗓子。他今天拍了一天撕心裂肺生離死別的戲,嗓子都現在都隐隐作痛。

“不是工作,是在看門票。”姜烯回道。

“門票?”董酥白疑惑,“什麽門票?”

姜烯把iPad橫在手機前,上面赫然顯示着幾個月後一場天文展覽的門票預售。由知名天文學教授帶着專用儀器,一邊講解一邊演示介紹。門票只有200張,搶起來費勁得很。

“你不是一直喜歡這些嗎,好不容易舉辦一次,我搶兩張票跟你一起去。”姜烯笑道,“主辦方說展覽總共兩場,一張票只能用一次,去哪場都可以。到時候看哥哥哪天有空,要是都沒空我們再送給其他人也行。”

董酥白對天文學的愛好還要追溯到他小時候,源頭就是被他媽哄騙出來的。天天跟他講故事都編造天上有這有那,一來二去的他就對天文産生了不小興趣。

沒到癡迷的程度,但平常有個什麽展覽他都會去湊個熱鬧。

他心下一動,剛想說些什麽,姜烯那邊就插來一通電話。看不到是誰打來的,但能看到姜烯的臉上一閃而過的淡漠。

“怎麽了?誰的電話?”

“沒什麽,一個不怎麽聯系的朋友。”姜烯收回神色跟他解釋道,“這個點打過來可能有事,我接個電話,一會兒給你打回來。”

“不用了。”董酥白看着時間搖了搖頭,“有個角色找不到合适的演員,導演讓我臨時救個場,明早得早點去劇組商量劇本,馬上準備睡覺了。你接完電話不管有事沒事都回個消息給我,知道沒?”

“嗯,哥哥早點休息。”

姜烯挂斷視頻,趕在最後一段鈴聲消失前按了接聽。

電話那邊是一道偏向中性的男聲,小心翼翼地試探。

“喂……表哥,你在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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