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空一聲巨響,賭鬼閃亮登場

第45章 天空一聲巨響,賭鬼閃亮登場。

“小姜?”

文雲這才注意到姜烯,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了然地問道:“你跟小北認識吧。”

“認識,我跟清北是朋友。”姜烯怕她誤會自己是故意的,還是多說了一句,“但我剛才确實不知道文阿姨您是清北的媽媽。”

文雲不太在意地笑了笑:“我知道,小北很少主動跟朋友提到我跟他爸爸的。”

她說得輕松,語氣間也沒有太大的波瀾,就像是下意識的回答一樣,但姜烯還是從裏面聽到了幾分失落。

是親人間單方面疏遠的失落。

眼看周圍分過來的眼神越來越多,姜烯自覺走到兩個相顧無言的人中間打了圓場:“清北,阿姨,這裏人多,我們去休息室說吧。”

他領着兩人繞開人群,門口的保安看了曲清北的工作牌後才放他們進去。

休息室裏坐了三四個工作人員在閉目養神,曲清北一一招呼完,接了三杯水,遞了兩杯給姜烯,目的顯而易見。

姜烯才不接這燙手的山芋,意味不明地掃了他一眼,塞了一杯回去,自顧自地坐在對面沒人的沙發上,招了招手。

“坐這裏吧,那邊給他們睡一會兒。”

曲清北敢怒不敢言地望向他,磨蹭地把水遞給了文雲:“媽,你怎麽過來了?”

“我兒子不肯回家,我這個當媽的還不能親自過來找嗎。”她見曲清北臉色有些懷疑,立馬知道他在想什麽,垂下視線解釋道,“別亂想,你都長大了,媽不可能再給你裝什麽定位了,我是去問了你好幾個朋友才周轉來周轉去知道你今天要過來的。”

曲清北面色松緩了些,他沒有任何準備,好比臨時通知考試卻連看一眼科目的時間都沒有,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他賭着一口氣已經一年多沒跟他爸媽見過面了,斟酌間也想不出來能說點什麽。

周圍小憩的工作人員出門各司其職,休息室裏只剩他按捏塑料杯發出的脆響聲。

他跟文雲都習慣這種要尴尬不尴尬的氛圍,就是苦了姜烯。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高山夾盆地,弄得他講話也不是,不講也不是。

他自認為是個嘴皮子功夫很好的人,老人小孩動植物,就沒有他哄不了的東西。張張嘴剛想活躍一下氣氛,文雲卻先一步搶走他的話。

“小北。”她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一如既往的端莊,“我們家向來的溝通也不是那種煽情墨跡的,媽今天大老遠找過來就是想跟你說,心理咨詢室你不想要就算了,讓你表姐接手也行,至于其他的……”

她偷偷打量着曲清北的神情,又看了看姜烯,明白自己那句“其他的”就算不說明他也能懂是指什麽,終是退了一步。

“媽不強迫你了,你以後的人生媽也看不着,你開心就好了。只是你爸跟你一樣脾氣犟,我會想辦法慢慢磨着,你的話……有空多回家看看吧。”

她像是還有什麽話沒說完,但或是開不了口,猶豫片刻還是起身準備走:“你爸晚上讓我陪他出去看燈,我先回去了。”

費那麽大勁,輾轉了好幾個相熟的朋友才知道曲清北今天會出現的地點,她是有很多話想說。可老一輩的家長會坦坦蕩蕩低頭道歉的沒幾個,掰着手指數都數得過來,能給出個臺階就已經算是變相求和了。

姜烯朝他擠了擠眼睛,小聲說道:“不去送送?”

曲清北手裏端着的水一口沒喝,沒附和,在文雲半個身子消失在門框邊的時候才出聲叫住她:“媽。”

“還有什麽事?”文雲有些驚喜,但轉過身的同時臉色又恢複平靜。

曲清北卡殼了半天,說道:“外面人多,有條便捷通道,我送你出去吧。”

他說着放下杯子出了門,文雲看着他在不遠處等待的背影,朝姜烯輕聲說了句“謝謝”。

不是對單獨的什麽,而是為從咖啡廳相遇到現在的所有事,都道聲謝。

姜烯不會推脫這聲好意,笑着回了禮。

關上門的瞬間,腦子裏突然又閃過另一件事。

前幾天《絕意》組局請客慶功宴的時候,董酥白明明跟他說曲清北的媽媽過六十歲生日,給他放了一天假回去陪她。可看剛剛那個情況,曲清北跟他媽估計是很久沒見過面了。

曲助理這人實在,跟董酥白更是有話就說……

姜烯捏着下巴思忖半晌,絕對有問題。

還想着一會兒等他回來套套話,卻不料曲清北沒等到,等來的是剛結束完工作回來的董酥白。

安保人員把他送進來後就去外面守着門,董酥白右手背在身後,走到姜烯面前時才伸出來,掌心裏放着一杯紙盒蛋糕。

“活動方給的,留了一個給你。”

姜烯給他騰了個位置,想起他看自己的那一眼,把一路上帶來的花給他,好奇心泛濫:“哥哥剛才為什麽會往那麽偏的角落看?”

“習慣了。”董酥白脫了西裝外套散散氣,從兜裏掏出勺子跟一包煉乳給他,“因為粉絲上下層都站着有,過來是耗費了時間跟金錢的,我盡可能走出去一點,四處轉轉頭,才能讓她們都能拍到我的正臉,也不算白來一趟。”

粉絲對藝人而言是很重要的群體之一,董酥白對他們的态度,他自己一直用尊敬跟感激來形容。

只要還有人願意以粉絲的身份喊他的名字,他就會盡最大努力去回饋她們。

姜烯應了聲,挑起一點蛋糕尖喂進嘴裏,看了眼董酥白身上的西裝:“這麽貴的高定西裝,哥哥竟然用它的口袋裝吃的。”

董酥白一陣好笑,懶得幫腔他的調侃,轉言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又去威逼誰了?”

“千古奇冤啊。”姜烯抹掉粘在手指上的奶油,振振有詞道,“居南跟清北都是業務能力優秀的人,保密工作怎麽可能做不好。”

他點開微博的幾個群聊,獻寶似的給董酥白看:“我潛伏在你粉絲群裏知道的,再混一段時間都能當你大粉了。”

董酥白瞟了一眼ID,頓時啞口無言。

——躺在哥哥腹肌上醉生夢死。

他兩眼一別只當沒看見,姜烯見狀也不戳穿他,收回手機正經道:“我實習期轉正了,公司讓我之後去帶剛簽約的新人,唐興言那邊會有其他人接手。”

“你以實習生的身份去帶興言本來就不太好,背後肯定會有人議論你,剛轉正從新人開始對你積攢全套經驗也有幫助。”董酥白點點頭,“什麽時候換?”

“一個月後吧。”姜烯說道,“唐興言最近也沒什麽行程,三個廣告要拍,26號去外省錄個記錄類的生活綜藝,等回來就能換人了。”

董酥白跟他把空閑時間對了一下,兩人能聚在一起的機會加在一起都沒有幾天。

來池涴工作這麽幾年,由于太忙,平常都沒好好在這個城市看看。唯獨有一天的休息,他原本想帶姜烯到處逛逛,但姜烯卻拒絕了。

“你還有事?”董酥白疑惑道。

姜烯也不瞞着他,實話實說:“我認識一個大叔,他一直挺照顧我的,最近他家裏出了點事,我想抽個時間過去看看。”

“那我陪你去。”董酥白道,“在哪裏?”

“就在附近的一個鄉村,開車過去兩三個小時吧。”

董酥白搜了下:“不算遠,總歸我們在逛城市的時間還多,人家平時關照你,你過去看看是應該的。”

姜烯把杯子裏最後一口蛋糕喂給他,活動的中場休息只有十幾分鐘,董酥白壓了幾口水潤潤嗓子,順手揉了一把他的臉,叮囑他別亂跑後就跟着保安出了門。

兩人的休息日基本都是錯開的,董酥白接下來半個月待在池涴跑活動,姜烯則跟唐興言全國各省飛,機場的路走得比自己家還熟悉。

天天靠視頻見面,以至于董酥白這會兒在小區樓下真實看到靠在車邊等他的姜烯時,猛然間還有點恍惚。

他知道姜烯不想自己插手他打工賺錢的事,所以他幹脆就不摻和,只是一日三餐都強制要求他拍照發過來給自己檢查,确認他不是包子就水敷衍了事。

“上車吧,現在還早。”姜烯替他開了車門,“我給李叔打過電話了,剛剛去買了點海鮮跟肉,還能順便蹭個午飯。”

董酥白沒摘口罩跟帽子,上車前條件反射地在周圍視察一圈,沒見到有偷拍跟車的狗仔,這才放心讓姜烯踩下油門,路上還特意錯開導航改了好幾條道。

他自己被跟倒是沒什麽,但今天去的是別人家,萬一連累到人家也要受狗仔的打擾,那就是他的錯了。

這個時間點路段上意料之中地堵車,他們比導航預定的時間多了四十幾分鐘才開到村莊。

李全所在村莊叫“愛國村”,地段很老,入眼都是破破爛爛布滿歲月劃痕的房屋,說一個村養六七代人也不為過。

年輕人大部分不願意守着村子碌碌無為,因此村裏現在都是些老人跟還在上學的孩子。

董酥白思索再三還是決定不把車開進去比較好,免得到時候李全家落人閑話。

他跟姜烯沿着馬路邊緣往裏走,大門進去就是一家幼兒園,占地面積可能也就跟普通人家那般大小。

十一二點的時候家長都圍在門口等着接小孩,李全跟姜烯形容的住處是四方形的兩層樓,姜烯當時沒在意,現在一看,遍地都是四方形的兩層樓,他根本找不到是哪裏。

想着都是一個村的肯定互相認識,便攔下一個接小女孩的老爺爺問路,斜前方的一間房屋裏突然響起暴躁的趕人聲,幼兒園周圍的人卻都見怪不怪。

董酥白跟着老人繼續往前走,微微彎下腰詢問道:“老人家,那家人是怎麽了?”

姜烯朝那邊看了一眼,也湊過來聽。

“人家家裏沒事,肯定又是那個賴子上他們家找他們買東西了。”老人講話帶着口音,兩人聽得多少有些吃力。

姜烯心裏好奇,沒忍住問道:“賣的什麽東西啊,怎麽那家人那麽生氣?”

“你們不是村子裏的人不清楚,那個賴子是上兩周才來村裏的。我們村裏的房都是分好的,他沒地方住又不肯走,村主任實在沒辦法,就讓他先住在老黃的屋裏頭。”

“老黃是村裏的光混,賴子來之前正巧給車碾死了,那房子就空下來了。他賣的都是些自己撿的、做的,沒用的東西,誰要啊。”

老人家年紀越大就越喜歡拉着別人骈東骈西,也沒什麽戒備心,見兩人想知道,就嫌棄地砸吧了幾下嘴,跟他們說了起來。

“賴子是我們私底下這麽喊他的,他年紀不大,跟我兒子差不多,名字叫什麽也不知道。”老人邊說邊唾棄,“我聽別人說,他有個兒子也不想管他,早就出國逍遙去了。他是來這裏找什麽親戚的,自己說是沒找到,但要我看啊,肯定是他親戚看他這樣不樂意搭理他。”

姜烯聞言微楞,不動聲色地又朝那邊看去一眼:“大爺,他找他親戚幹什麽你們知道嗎?”

“這我哪知道啊,我們村沒人願意跟他多說話。”老人家擺擺手讓他們湊近點,“不過村裏人都說他是個賭鬼,家底都賭空喽,你說這種人找親戚能幹什麽,不是投奔就是要錢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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