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歸航
第76章 歸航
“什麽？”
塔納托斯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東西不是需要能量才能走？”塔爾塔洛斯輕飄飄反問, “它的速度太慢，我補充了一點。”
塔納托斯下意識強制喚醒系統，進行了開機檢查。
好消息, 儲備能量不但滿了，還綽綽有餘, 哪怕坐标出了問題, 不幸迷失，系統也能獨自漂泊很長一段時間——在世界和世界的罅隙中遇到路過時空管理局員工的概率并不低, 就算發生意外, 系統也有很大的概率返航。
壞消息, 不知道塔爾塔洛斯對系統做了什麽，系統已經完全自閉了。
“早點把它送走。”
深淵之主的嫌棄直白而赤//裸，“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好。”
少年不抱希望地安慰了系統幾句, 将它重新在頭發上別好。
他側過臉，微微抿起唇，嚴肅、認真地看向面前的師長, 無比鄭重地表達了感激，“塔爾塔洛斯老師, 謝謝您的幫助。”
系統要是現在就能回去的話, 他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
深淵之主微哂，沒有應下。
塔爾塔洛斯一直将系統的存在視作自己學生的拖累, 從它還是一個雞肋、沒有任何用途的伴生神器開始。
知曉另外世界的存在，他對系統就更加沒有好臉色了。
誠然, 他完全給了系統返航所需要的能量。
但比起對方順利歸航，給學生原本的同伴們的帶去問候, 并正式作出告別, 深淵之主還是希望他能迷失在所謂的時空風暴裏。
塔爾塔洛斯看來, 送系統返航多此一舉，沒有必要。
幹脆摧毀這個東西才是合适的做法。
并且，他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
無論塔納托斯之前的身份是什麽，都和現在的他完全無關。
他已經在這個世界成為了塔納托斯，以後當然也會是塔納托斯。
他已經深淵的主宰者選定的唯一弟子了。
塔爾塔洛斯可不想因為系統的存在，再冒出一些叫學生“沙利葉”的類神生命。
盡管少年不止一次向他保證過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但只要想到類似的場景或畫面，深淵之主還是會本能産生那種想毀滅一切的煩躁。
所以，還是眼不見為淨比較好。
否則他也不确定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麽。
“沒有它，你可以更加心無旁骛。”
——從某種層面來說他這麽說也沒錯，但塔納托斯還是在腦海中隐約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幾乎不存在的啜泣。
......系統發出來的。
“它其實很有用的。”
塔納托斯小聲，“只是可能不太适合這裏。”
要是沒有走錯世界線，系統能夠為他提供的幫助可以有很多。
“所以你才更應該送走它。”塔爾塔洛斯一錘定音，“然後去做你現在應該做的事，實現你的承諾。”
“就算您不強調，我也會這麽做。”
深深吸了口氣，他試圖同樣強調回去，“不止是您，還有母親了，我都會......”
不知為何，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報答”兩個字，在它即将出口的時候，塔納托斯卻突然産生了像之前選擇把給大家的禮物交給卡戎處理時的那種感覺。
......而且他實際上也沒有給塔爾塔洛斯帶禮物，因為想不到有什麽東西合适。
他沒有把那句話說完，突兀中止了它，重新換了一個話題，“總之，雖然很荒唐，但這件事反而說明我想做的事是完全可行的。”
世界本身的意識并不死板，非黑即白，而在其之下的規則，也不是沒有難以更改。
就算不能被認定為對世界的發展有利，哪怕只是無害。
在殺死宙斯這件事上，他的阻礙也會少很多。
“我準備想辦法讓它更傾向人類一點，或者是其它的神，而不是宙斯。”
深淵之主雙眸微斂，不置可否。
——要麽這個世界走向毀滅，要麽他獲得永久的平靜和安寧。
自始至終，塔爾塔洛斯的想法都沒有改變過。
他對這個世界本身就沒有任何好感，之前會答應塔納托斯，也只是因為少年是他唯一的學生，作為老師，他在和自己學生有關的事上向來仁慈。
那畢竟是他的請求和心願。
如果不考慮塔納托斯，他或許會把那些正在受苦的提坦幹脆放出去，讓他們在大地上制造更大的騷動，和奧林匹斯山的諸神争奪所謂的“信仰”，同時想辦法讓那些脆弱的人類變得更強。
這個世界本身任何機會都不想錯過，本身卻還是謹慎的，所以才沒直接給人力量，而是選擇通過神。
可這恰恰是人類目前最大的優勢——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弱小的，數量不足以填充、彌補的弱小。
所以，基于公平的原則，他們會比神受到更小的限制，能夠更快的發展和提升。
無法傷到神，就想辦法弄出來讓他們傷到神的工具——很多提坦都擅長鍛造。
然後制造矛盾，激化矛盾，讓人和神的關系徹底對立，神滅絕人，而人則以取代神、成為神的理由去殺神——
這當然是可以的，已經有狄俄尼索斯作為由非神到神的先例。
即便不能成功又怎樣，只要有一個大地上的人類對此深信不疑，剩下的人就會源源不斷地跟上。
塔爾塔洛斯只要沖突，最好神和人都兩敗俱傷，一切就此衰落，然後走向終結。
讓這個世界因為它的貪婪和模糊，自食其果。
其餘的一切他都不打算關心。
然而——
然而——
他畢竟有一個，很喜歡做沒有必要的事的，學生。
“也可以讓它傾向你。”
緘默片刻，深淵之主緩緩開口，“這樣會更加有利。”
“.....但是我是死神。”
塔納托斯有點微妙，“而且，我本來就是被排斥的，只是因為母親給了我身份，我才能像現在這樣待在這裏。”
他剛誕生沒多久的時候的那種虛弱，不全部是傷勢的問題。
那個時候這個世界本身對他的排斥也沒有完全消失。
想讓這個世界本身的意識傾向他，給他一定的眷顧，是一件比較困難，而且他不太知道要怎麽去實施的事。
......總不能，像赫拉克勒斯那樣吧。
塔納托斯不太能想象出來自己的英雄版本。
何況，就算他這麽做，也未必會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世界意識說不定完全不領情。
他想知道塔爾塔洛斯有什麽更好的建議。
然而深淵之主在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再開口，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世界的意志不再傾向宙斯，反而對宙斯有所厭棄，應該也算是傾向他了吧？
斟酌過後，塔納托斯認為自己原本的觀點沒有問題。
“讓宙斯不再受到信仰......”
“在人類心中，宙斯無所不能，”他陷入沉思， “宙斯從來沒有失敗過，不管是推翻克諾羅斯的統治，還是打敗提豐，還是其它的任何事.....他沒有失敗過。”
雖然風聞并不是多好，不止是奧林匹斯山的其它神，還是人類，都知道他在情愛方面有多麽的荒唐。
但宙斯是神王。
無所不能的神王。
即便是其他的神的信徒，也會信仰他。
反過來，讓他遭遇失敗，或者給予信奉他的人類的庇佑沒有實現，不再受到敬畏，敬仰，被多數人類厭棄，他的力量肯定會因此受到影響。
他所想的和塔爾塔洛斯原本打算的不可能說是毫無關聯，只能說是南轅北轍。
好在這不是件急于一時的事。
深淵之主有足夠的耐心将學生往某個方向引導。
“我把系統送走，剛好再到大地上去一趟。”
塔納托斯向他陳述自己接下來的打算，并發出邀請，“塔爾塔洛斯老師這次要一起嗎？”
他要取走赫拉克勒斯的性命，而且，也想去實際調查一下，決定通過什麽方式制造宙斯的失敗。
“不必。”
塔爾塔洛斯幹脆拒絕了他。
無論看多少趟，他也不會對大地上的事物産生任何喜愛或者憐憫的，他是塔爾塔洛斯。
“去把它送走，然後做你該做的事。”他深深看了一眼少年鬓邊的那枚閃閃發亮的蝴蝶發飾，提醒，“我沒有那麽多的耐心。”
——與其說是沒有耐心，倒不如說他的耐心和脾氣一樣飄忽不定。
塔納托斯忍不住想。
他從塔爾塔洛斯離開，重新回到冥界，準備去地上的時候，修普諾斯已經不在大門那裏了。
刻耳柏洛斯正趴在門口，腦袋枕在前肢上，懶洋洋的，尾巴時不時甩動幾下，看上去十分惬意——他好像在地上玩得很開心，發洩了那些多餘的精力。
地獄犬甚至沒有在注意到他的第一時間撲上來。
塔納托斯從它旁邊經過，準備等自己回來的時候再陪它玩一會兒，被它用前肢上的爪鈎絆住了鬥篷。
刻耳柏洛斯“汪”了一聲。
然後，将藏好的羊皮卷從中間的那個腦袋的嘴巴裏吐了出來。
少年邁出一半的步伐滞在半空。
他收回了腳步，俯身，那疑似阿爾忒彌斯來信的東西拾起來，簡單清理幹淨，然後，才緩緩展開了它。
是阿爾忒彌斯的信。
在信件開頭，阿爾忒彌斯就解釋了信使臨時變更的原因——她遇到了正在野外清洗刻耳柏洛斯的赫拉克勒斯，那時英雄剛巧正在将地獄犬送回冥界的路上。
據阿爾忒彌斯描述，刻耳柏洛斯對她表現得很熱情 ，還和她的獵犬們交到了朋友。
塔納托斯下意識瞥了據說“熱情、乖巧”的地獄犬一眼，刻耳柏洛斯則以歡快的叫聲回應了他。
......或許，對比自己強大，以及那些有好感的存在，它的确是條熱情乖巧的好狗狗，而不是猙獰可怖的怪物。
否則歐律斯透斯險些被露出原本樣子的刻耳柏洛斯吓到當場前往冥界。
他繼續往下看。
和上一封信相比，這封信無疑簡短了很多，根據上面神力凝滞的痕跡，他判斷阿爾忒彌斯應該删掉了一些有關赫拉克勒斯試煉的內容——英雄既然能把地獄犬帶到人間，肯定已經見到過他了，部分過時的無效信息不需要特地贅述。
她在信裏提到在送回刻耳柏洛斯後，赫拉克勒斯就會即刻動身去高加索山。
如果順利，他看到這封信再過不久，普羅米修斯就能重新回到奧林匹斯了。
最後，她則對沒有兌現原本的承諾表達了歉意。
這封信本來早就應該送到他手上，但因為某些不得不處理的突發狀況，才推遲了這麽久。
至于是什麽突發情況，阿爾忒彌斯沒有提。
塔納托斯很突然，又格外真切地意識到了自己和她之間的關系比起最初時到底有何不同。
至少，在上一封信時候，如果阿爾忒彌斯在心裏提到自己有什麽突發情況要去處理，他是絕對不會因此産生好奇的。
那是阿爾忒彌斯自己的事，既然她沒有特地說明，就說明那件事和他們的計劃，還有接下來的打算完全無關。
既然無關，當然不需要去特地留心。
他不确定自己在将系統送走後要不要順帶去拜訪阿爾忒彌斯一趟。
既然這封信已經送到了他手上，說明阿爾忒彌斯要處理的意外肯定已經早就不存在了，它消失在過去，好像沒有特地再去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的必要。
可塔納托斯也不想幹脆将其等同于沒有任何意義。
作為朋友，他表達對阿爾忒彌斯的關心，是完全合理，而且應該的。
何況他去拜訪阿爾忒彌斯，不可能只會說這麽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他肯定會把有關狄俄尼索斯，有關信仰的信息告知阿爾忒彌斯，和她共享這一非常重要的情報。
收好信，順便給熱情乖巧的好信使喂了一點神力的結晶作為嘉獎，塔納托斯才從冥界離開。
囚禁着烏拉諾斯的世界上殘存的最後一小塊混沌在奧林匹斯山最上方，想要更順利地抵達那裏，他還需要拜訪一下埃忒爾他們。
他走出厄瑞波斯很久，又在大地上前進了一段時間。
系統才漸漸恢複動靜。
塔納托斯猜測也許是深淵之主後來還态度惡劣地說了些什麽，所以，他才會表現得那麽沮喪和失落，甚至開始懷疑存在意義。
“塔爾塔洛斯老師他......”
沉吟良久，他還是放棄了師長開脫，斟酌着開口，“他的性格就是那樣，脾氣也不是很好。”
“”他一樣會說我很弱，太弱了。”
【......】
系統回以沉默。
“你沒有必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的，而且，如果他真的完全認為你沒有存在的必要，就不會特地用自己的力量幫你充能，送你回去了。”
【.....那、那是因為他認為這樣我才不會拖累宿主......他只是想趕走我，也不是為了幫助宿主。】
怯怯的聲音。
系統還沒有見過那麽壞的神，很委屈，可是又不得不承認，對方完全沒有說錯半個字。
它就是拖累。
【我好像真的很沒有用......最開始的時候，要不是宿主你保護我，我的核心模塊可能直接毀掉了......】
“你可以回時空管理局，彙報這次的意外，還可以做其他很多的事。”
塔納托斯嘆息，幹脆讓他把深淵之主的某些話直接忽略掉，删除那部分相關數據。
【我我我我不要！】
系統表現出強烈抗拒，像是被踩了尾巴。
它非但不要，還要備份在自己的每一個盤裏，寫進每一個日程，直到帶着總部的救援回來，在深淵之主面前狠狠揚眉吐氣。
總部派專員過來聯絡、救援的概率。比他被世界意志眷顧的可能性還要低。
系統才剛剛被打擊過，這麽說可能有點殘忍，影響它的鬥志，和狀态。
塔納托斯不太忍心戳穿。
他希望系統能夠成功。
話說回來，要是系統能順利回去，應該會綁定新的宿主吧。
作者有話要說：
老父親：（在毀滅世界的邊緣躍躍欲試）（但是可以接受塔塔統治世界）
他真的很dom很神經病，還很會搞pua（？）
本來我只是想寫一個，陰沉抑郁的毒舌系的老父親，但是我做人設的時候一直在和基友哔哔，她很喜歡那種很大家長又有點瘋的年上系，并且xp就是，額……總之被帶偏了，好在我本身是個純愛的人，而且其它的基友，比如貓貓，也都很純愛（小聲）本文産品才沒有中途夭折。
系統：莫欺少年窮！！！（決定要盡量争取到大人物救援）（回來打臉）
V我50jjb助力系統複仇（bushi
不過系統回去不會綁定新的宿主啦，高維世界發展是很快的，它落後了，會被直接返廠拆成零件，給下一批的新的系統（望天）當然不會這麽寫就是了，這篇文的标簽還是輕松嘛
而且它被拆了誰來搬救兵x
雖然下午起來，但是還是寫了一萬，嘻嘻，等會兒再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麽關鍵的信息在寫的時候沒有表達清楚，有就修一下！
感謝在2023-06-10 21:05:37~2023-06-10 23:55: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知月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