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寬敞明亮的蛋糕店內, 飄着甜甜的烘焙香味,玻璃櫥窗裏,精致的蛋糕陳列在燈光下, 成為這夢幻場景中完美的點綴。

陳歲望着她, 也不知望了多久,他想開口說些什麽, 卻發現自己的喉嚨艱澀,一張嘴, 嗓子格外低啞。

“你……什麽時候學的。”

他有很多話想說, 到嘴邊, 只化為一句尋常的問。

東方人一貫內斂, 不像西方人情感外放,能以擁抱和親吻表達感恩。

在這樣的時刻, 說感謝不夠,說太多輕浮。

夏耳歪頭思索:“啊……也沒很久,最近一周才開始學。”說完, 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不過我都是紙上談兵, 也沒有上手做過, 不知道做的怎麽樣。”

“被你一說, 更期待了怎麽回事。”

夏耳有點緊張, 問他:“你喜歡哪一款?”

陳歲看了一圈, 最後指了個擺了不少水果的蛋糕, 說:“這個吧。”

“咦, 你愛吃水果啊。”夏耳掏出手機,給這個水果蛋糕拍了張照片,“那我出去買點水果, 正好,新疆這邊的水果還挺甜。”

陳歲沒說什麽,掏出手機:“我叫外賣送吧。”

“對哦,還有外賣。”夏耳攔住陳歲,“我來吧,你今天生日,怎麽能讓你花錢。”

“就一點水果。”

“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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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這麽認真,陳歲只好收起手機,對她投降:“ok,都聽你安排,公主大人。”

他慣會哄她,她想嚴肅都不能夠了。她嗔他一眼,到廚房去下單水果。

這幾天裏,她看了很多做蛋糕的視頻,其實說難不難,就是有些麻煩。

不過她有耐心,把看視頻學到的要點都記在了備忘錄裏,具體該怎麽做她早已爛熟于心。

可畢竟是第一次上手,為求心安,她還是把備忘錄打開了,然後去找店老板給她留下的食材和工具。

雞蛋和奶油在冰箱裏,其他的怕她找不見,都擺在明面上。

夏耳洗了手,小心地給蛋清和蛋黃分離,然後先後打發蛋清和蛋黃。

陳歲也進了廚房,站在一旁看夏耳動手。每做兩步,就按亮屏幕,看看備忘錄的筆記,樣子很是認真。

夏耳就算不看他,也能察覺到一直有人在看着自己,她擡頭,說:“你幹嘛老看着我啊。”

陳歲絲毫不避諱自己的目光,說:“怕你下毒,監視着點。”

“嘁。”夏耳撇嘴,把融合好的蛋黃跟蛋清倒入模具裏,送入烤箱,嘴裏振振有詞,“我又不是巫婆,幹嘛要給你下毒。”

“誰知道。”陳歲說,“興許是為了把我變成青蛙,變成睡美人什麽的……”

漆黑的眼眸閃爍,裏面盛着細碎星光:“誰知道是不是你為了吻醒我,布的什麽陰謀詭計。”

夏耳給烤箱設置好溫度,轉回身,抓起案板上的雞蛋殼砸他:“你想得美啦!我才不救你嘞!”

怎麽會有這麽讨厭的人啊!煩死了!

烤箱在烤蛋糕,外賣點的水果也到了。陳歲接過來,到水池邊去洗水果。

夏耳其實不想讓他伸手幫忙,平時就算了,今天是他生日,他負責開心就夠了。

再一想,按陳歲的性子,要是什麽都不讓他做,他也安心不了,就沒攔他。

她在這邊打發奶油,發現烘焙這種事看着容易,上手了還挺累的。不過看着離成果越來越近,又會在心裏覺得開心。

蛋糕烤好後,拿到一邊放冷,準備脫模,放到裱花轉臺上繼續放冷。

然後切一些水果,準備夾在蛋糕裏。

她把蛋糕胚橫切開,發現自己掌握不好那個力道,把蛋糕胚直接給切歪了。

面對一邊薄一邊厚的蛋糕胚,陳歲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夏耳老臉一紅,沮喪地放下刀,打開了冰箱門,又拿了幾個雞蛋出來。

陳歲問:“你拿雞蛋幹什麽?”

夏耳悶悶地說:“這個沒法吃了,重烤一個吧。”就要拿盆重新打雞蛋。

“嗯?”陳歲走到蛋糕胚旁邊聞了聞,“真下毒了?”

“下什麽毒啊。”

“那怎麽就沒法吃了。”陳歲走到她身邊,從她手中奪走雞蛋,“這不是挺香的,別的蛋糕店,還沒你這個味道好。”

夏耳被他哄着,也開心不起來:“我都給切壞了……”

“這有什麽,味道又沒壞。”

陳歲把她從冰箱面前推回來,安慰她:“而且外面不是還有奶油麽,塗上去也沒有人知道壞了。”

“……我自己知道。”

陳歲從小到大,接觸過最多的異性就是夏耳,無從領教女孩子諸多的可愛脾氣,正因為這樣,他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哭笑不得:“壞了就壞了,壞的我來吃,我就愛吃壞的,行不行?”

“……不行。”夏耳沒看他的臉,視線飄落在他的鎖骨上,咕哝着,“你也不能吃壞的。”

女孩子總這樣別扭,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陳歲怎麽都哄不來,只好投降:“那你說怎麽辦,我聽你的。”

“我重烤一個就好了……”

陳歲摸了摸她的腦袋:“幹嘛對自己要求這麽嚴格,真不用這麽麻煩。”

“可是。”她緩緩擡眼,柔柔注視着他,“今天是你生日,說了讓你高興的,我希望今天的每一件事都足夠完美,不想讓你回憶起來,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她的話軟軟的,又那麽有力量,他的胸腔微微震動,喉結滾了滾,換了個輕松的語氣:“說起來,可能有點土。但是對我來說,你能陪我過生日,我就很開心了,真的。”

“有人早起開豪車接我,還有美女給我親手做蛋糕,早早給我準備生日驚喜,這些事,我自己說出來都感覺我被人泡了。”

夏耳聽到這兒,忍不住被他逗笑,笑完之後,發覺籠在心頭的郁悶已經一掃而光。

陳歲見她終于笑了,也輕松地笑了:“你第一次做,做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你看你蛋糕烤得這麽好,奶油也打的這麽好,就是蛋糕沒切好而已。放到新東方,也稱得上天才學員了,真的沒有什麽。”

“真的麽?”夏耳的眼睛亮了起來,很快,又有些警惕,“你不會在哄我開心吧?”

“哄你開心是真的,但,說的話也是真的。”

夏耳被哄開心了,也不郁悶了,說:“那好吧,不烤了,我繼續做。”

陳歲看向蛋糕坯,問:“是還要切一刀麽?讓我試試?”

“嗯……可以呀。”

得到準許,陳歲走過去,一手輕按蛋糕坯,另只手輕輕向裏面切。他手穩,一邊切一邊轉動轉臺,很快就平整地切下了一層。

“哇哦,好厲害!”

夏耳為他鼓掌,然後抹上一層奶油,鋪好水果,把最上面一層蛋糕坯蓋好。

然後開始塗抹外層奶油。

一開始,用面包刀一點一點塗抹,盡管已經很用心在塗抹,可奶油看起來還是很不均勻。

夏耳并不氣餒,她知道塗外層奶油是很難的。她俯身,一邊轉動裝裱轉臺,一邊給蛋糕側面也都塗上奶油。

全都塗好之後,夏耳站直一看。

大寫的坑坑窪窪。

夏耳:“……”

怎麽會這樣!

夏耳氣鼓鼓的,握着面包刀,轉動裝裱臺,小心翼翼抹平奶油,争取讓它變得平滑。

但是總是事與願違。

不知道為什麽,它怎麽都抹不平的,有坑的地方補奶油上去,再一抹,那裏又變多了。

看着好掌控,卻特別難掌控。

直到這個時候,夏耳才終于明白,為什麽陳歲在一衆精致的蛋糕裏,選了個堆滿水果的蛋糕。

……因為它唯二的難度,就只有抹平蛋糕,和把水果擺得好看。

如果選了其他款,還需要裱花等等一系列需要技術層面的事,絕對不是她這個新手小白能搞得定的。

他的細致和溫柔,總是藏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

也許別人體會不到,但她總能體會得到。

再次體會到這一點後。

夏耳發現,今天的她,又比昨天的她,更喜歡陳歲了一點。

她平時幹活不多,一直舉着刀塗來塗去,這麽久,手臂早就酸了。她直起腰,甩甩手腕,開始擔心蛋糕做出來太醜怎麽辦。

陳歲見她又皺起了眉頭,他繞過案板,走到夏耳身後,抓起面包刀,說:“你來轉這個,我幫你塗。”

不待她回話,陳歲已經握住她的左手腕,扶住了轉臺,右手握住刀,認真地塗了起來。

他身材偏瘦,但再怎麽瘦,也是個男人,還是比嬌小的她要大上許多。從後面俯下`身時,他的下巴恰好在她的右肩處,像是整個人都把她包裹住,她逃無可逃。

一瞬間,她想到了上次跟陳歲一起看過的那部韓國情·色片,她記得女主也曾這樣被男主包圍,鏡頭還特寫過他們緊密相貼的地方。

當時看片時有多窘迫,現在竟比當初還要窘。

她感覺四面八方都是男人的氣息,帶有很強的侵略性,她的神經越是緊繃,就越能感受到男人胸膛的堅硬,她被他抱住,臉紅得像旁邊洗好的草莓,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陳歲抓着她的手,她連用力都不會了,腦中一片空白,迷迷糊糊中,白色的奶油蛋糕一直轉啊轉,陳歲手穩,刀身傾斜,靠着刀背很快把奶油抹平了很多。

倒是也沒特別好,但是肯定比她抹得好。

“這樣,可以嗎?”

離得這麽近,她把男性說話時的低沉體會得一清二楚,喉結把聲帶壓低後,講話時胸腔震動,貼在她的背上,帶起一片酥|麻感。

她心慌意亂,人熱得不行,聲音軟得像水:“可、可以……”

“那我去拿水果。”

“……好。”

陳歲直起身,那股很強男性的氣息一同消失,一時間,夏耳竟生出一種失落感。

她發現,她并不抵觸跟他親密接觸這件事。

甚至,有些渴望。

想要跟他牽手,想要抱抱他,想要跟他在一起,每天都挨得很近很近。

雖然,想到這些她會不自覺地臉紅,但她并不恥于這些幻想。

陳歲端着切好的水果回來,拿起一片切好的草莓,喂進夏耳嘴裏。

她都沒反應過來,只是有東西到她嘴邊,下意識地張了嘴。

“甜嗎?”陳歲問。

夏耳臉頰紅紅的,說:“可能是‘男朋友’喂的吧,還挺甜。”

陳歲被她說得一愣,很快又笑了。

夏耳咬着嘴唇,不想被他看出來自己在笑,接過水果,轉身擺盤去了。

她按照照片上的擺盤模樣,一個一個地放水果,原來擺盤也很不容易,一個不小心,就破壞了奶油的平整。

她隐約能感覺到陳歲在一旁看着自己,可是,看就看吧,她剛才說了那樣的話,也不好意思看他。

等她擺完,對比一下,跟原圖也就七八分像吧。◆

雖然不是十全十美,也已經很完美了。

夏耳成就感十足,去冰箱拿出紅色的果醬來,裝到裱花袋裏,俯下`身,一筆一劃地,在空白的中下方,寫了陳歲的名字。

寫完後,她猛地站直身子,一臉擔心:“用紅色來寫名字是不是不好?”

“……”

陳歲想不到有人在這種關頭,會一本正經的擔心這些,用傻形容都不夠。

他說:“沒關系,要是有什麽不好,吃生日蛋糕的都好不了。”

“哦哦,也是。”

被他一安慰,她頓時不擔心了,俯下`身,把剩下的內容寫完。

【陳歲 生日快樂】

寫完最後一個字,夏耳高興地站起來,摘掉臉上的塑料口罩,小心地捧起水果蛋糕,到外面的餐桌上,放好。

又拿了刀叉和小盤子,還有生日蠟燭和生日帽,戴在了陳歲的頭頂上。

這家店平時除了蛋糕,還賣一些西點面包之類的,會有顧客在這裏吃東西,所以擺了一些漂亮的桌椅。

陳歲有些抗拒:“不戴了,好土。”

“土也就土一次,過生日嘛。”

她撒嬌式的央求,他只得投降,把帽子戴好,看她往蛋糕上插蠟燭。

“就不插太多了,我怕蠟油滴下來,總覺得不健康。”夏耳解釋,“就,有個儀式感就行。”

陳歲沒什麽意見,都聽她的。

她插了兩根長蠟燭,四根短蠟燭,寓意陳歲的二十四歲。

随後把屋子裏的燈全關了,玻璃櫃臺的燈也關了,室內還是亮亮的。

新疆這邊日出日落時間跟內地不一樣,等晚上比較不容易,回去就太晚了。

可這會兒天這麽亮,一點氛圍感都沒有。

夏耳沉思了會兒,最終決定把卷簾門降下來,擋住外面的光。

再把廚房的門關上,這樣,室內雖然沒徹底黑下來,但起碼,沒什麽亮光了。

“好了,可以點蠟燭了。”

夏耳雀躍地走過來,想要點蠟燭,然後她突然發現,自己沒有火。

“啊。”她喃喃念了聲,“廚房應該有火吧,我去看看。”

“不用。”陳歲拉住她的手臂,暗沉沉的光線中,他去摸口袋,“我有火,你忘了?”

他的手掌攤開,掌心躺着那一枚通體漆黑的啞光打火機,看着微微有些舊。

夏耳一瞬間有些恍然,她記得十五歲那年夏天,她把它送給了陳歲。

巧的是,那一天,也是陳歲的生日。

那是一個夜晚,她跟他走到一個路燈下。周圍是暗的,昏暗的路燈勉強把周圍照亮一些,光線跟現在差不多。

她叫住了陳歲,然後,把這枚她剩下錢才買下來的打火機交給了陳歲。

也是這樣的手勢。

攤開手掌,遞給他。

連同那些藏住的,

一直沒能言說的愛意。

這麽多年,她送給他的打火機一直有被他貼心珍藏。

就好像青春年少時,那些酸澀的愛戀,也有被眼前的少年好好安放。

她忽然發現,陳歲在離開織女鎮的那天,曾送過她的那袋橙子,那時品嘗起來,只覺得每一瓣都是酸澀的味道。

而在這一刻,跟過去記憶有所重合的一刻,那些咽下去的酸澀,忽然就在喉嚨裏有了回甘。

“……不好意思。”夏耳收回情緒,低頭接過打火機,“确實是,沒反應過來。”

她先給兩根長的彩蠟點上,又依次跟剩下的四根點亮。

一時間,偌大的店內,就只有這裏亮着幽微的燭光。

她跟他隔着小圓桌對坐,隔着火光,在暗中對視。

“好了,許願吧。”夏耳錯開視線,把打火機推到他面前,“我給你唱生日歌。”

“行。”

陳歲閉上眼睛,夏耳一邊打拍子,一邊用英文唱生日歌。

“吹蠟燭啦!要一口氣吹完,願望才會實現喔!”

陳歲被她哄小孩兒一樣的語氣逗笑,身子前傾,一口氣吹滅了六根蠟燭。

夏耳站起來,開心地為他鼓掌。

“恭喜你哦,陳歲,歡迎你來到24歲的世界!”

她站起身,噠噠噠跑到收銀臺下面,俯身取了什麽,很快噠噠噠跑回來,雙手把紙袋子遞到陳歲面前:“給你的生日禮物!”

陳歲低頭,雖然早就知道她會給她準備禮物,可親眼看到她捧着禮物出現,那種被人祝福的喜悅還是感染了他的眉眼。

夏耳要去開燈,陳歲阻止了她。

“氛圍這麽好,就別開了。”

他點燃打火機,放在桌子上,打火機的亮光照亮周圍,足以讓他看清禮物。

他從夏耳手中接袋子,看到裏面的盒子,嘴角微微揚起,說:“怪不得你拐彎抹角打聽我的鞋碼。”

“……”提起丢臉事,夏耳又是老臉一紅,岔開話題:“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就,我覺得我眼光應該還可以。”

陳歲把盒子抽出來,看到裏面的鞋子,眉頭揚了起來,擡頭看她:“還說不是在泡我。”

夏耳不理他的亂玩笑,緊張地問他:“你覺得好看嗎?”

陳歲把盒子蓋上,重新裝回袋子裏:“好好的鞋子,可惜了。”

夏耳的心倏地提起來:“為什麽可惜?”

“這麽漂亮的鞋子,我怎麽舍得穿。天天放起來,不能穿出去炫耀,不可惜嗎?”

知道他是誇大事實,可夏耳還是被哄得很開心。

她說:“鞋子買來就是穿的啦,幹嘛不舍得穿。而且,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

陳歲把袋子放好,問:“我可以切蛋糕嗎?想嘗嘗我們小耳朵的手藝了。”

“哦,對,我都忘了,你一直沒吃東西。”

夏耳坐好,把刀和盤子遞給他:“你來切,喜歡哪裏切哪裏。”

陳歲接過,先切了一塊,給了夏耳,自己又切了一塊。

他用叉子叉了一塊下來,送進嘴裏,夏耳也叉了一塊水果,緊張得不敢吃,盯着陳歲:“怎麽樣,還可以嗎?”

陳歲沾了點奶油,蹭在夏耳鼻尖:“以後要是不想寫書了,也可以直接去開蛋糕店。”

夏耳啊了聲,也沾了奶油,往陳歲的臉上抹:“你真的很誇張诶,我看是你對我有濾鏡。”

“怎麽了。”就算臉上有奶油,陳歲還是帥得不講理,他一臉坦然,“在‘男朋友’的心裏,當然是‘女朋友’天下第一好。”

夏耳心裏甜蜜,但還是故意端着:“那你心中的第二好,第三好是誰?”

“沒有什麽第二好,第三好。”

“你又哄我開心。”

“怎麽就哄你開心?”陳歲挑眉,“我的心裏,當然是只有‘女朋友’。”

夏耳耳根一紅,眼神飄到別處去。

“不信哦,反正我們的戀愛也是假的,我不是你的女朋友,自然在你心裏就沒那麽好,那說明你剛才的話還是哄我的。”

說完話,半天沒得到陳歲的回應,她轉回頭,發現陳歲盯着面前的蛋糕,一臉沉思。

“……喂,你怎麽不說話啦。”

她忐忑地呼喚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哪裏說錯了話。

“夏耳。”

“……诶?”

他好久沒這麽一本正經地叫她名字,把她吓了一跳。

見她正襟危坐,陳歲眉目一彎,被她緊張的模樣可愛到。

“沒什麽,不用緊張,就是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嗯?”

夏耳喃喃應了一聲,心裏頭茫茫然,不知道陳歲有什麽事情要跟自己商量。

“你看,都這麽久了。”

“嗯……”

打火機幽微的光投在陳歲棱角分明的臉上,精致的下巴光潔,火光投不到的另一半側臉掩藏在光影裏,半明半暗。

“你能不能,給我轉個正。”

“……?”

他右眼皮上那顆精致的小痣突然變得清晰,他不知何時湊過來,張揚帥氣的五官,在燭火下莫名顯得有些勾人。

“比起什麽冒牌貨,我還是——更想當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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