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火光微動。
許是燃着的火機分走了他們周遭的空氣, 夏耳呼吸微微滞,心跳的速度前所未有。
聽見他的話,夏耳先是喜悅, 說不盡的喜悅, 但是緊接着湧上來的,卻是一股很強烈的, 想要大哭一場的沖動。
她想起高三那些艱苦刷題的夜晚。
每一次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都會擡起頭, 看到牆壁上貼着的, 複旦大學的照片。
她想, 那裏會有她愛的人等着她。
是陳歲, 支撐她走過一個又一個難捱的夜晚。
可是當她辛辛苦苦考上複旦,卻并沒有在學校裏找到他, 堅持了一年的信念突然崩塌,她幾乎找不到自己努力的意義。
這麽多年,連她自己都要認為, 這輩子再也沒有希望的時候。
上天賜予他們相逢,讓她得以以更好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
她從十幾歲就用心喜歡的人, 終于有一天, 也得到了他的回應。
陳歲等了半天, 都沒等到她的回應, 他眉頭微揚, 問:“怎麽不說話?是我哪裏說錯了嗎?”
“……沒有。”
“那怎麽不理我。”陳歲微笑, “你不說話, 我這心裏還挺沒底。”
夏耳摸了摸耳垂上的痣:“沒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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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我心跳得有多快。”陳歲按住自己的心口,“我也是第一次跟人說這些, 就還挺,挺怕被人拒絕。”
“真的假的。”夏耳有些懷疑,“大學四年,你沒有談過戀愛嗎?”
以陳歲的長相,不應該吧。
“真沒談。”
“不信喔。”
陳歲不執着于解釋自己,而是問:“那你呢,大學談過嗎?”
完了,這該怎麽說?要說談過,是撒謊;可直說自己沒談,那也太沒魅力了吧。
夏耳覺得自己還是有點虛榮的,也不想在陳歲面前丢這個臉。
可被陳歲注視着,她也來不及思量太久,只好說:“我不告訴你。”
“哦。”陳歲很平靜,問,“那他們都是什麽類型?我看看小耳朵喜歡什麽樣的。”
夏耳去哪裏編那麽多男人給他,只好把問題抛回去:“現在不是在說這個啦。”
“你總得給我個方向,讓我看看我差在哪兒。”
夏耳低下頭,用叉子戳奶油:“你就這麽怕被我拒絕。”
“你才知道啊?”↑
夏耳垂眼,吃了一塊水果,小聲碎碎念:“你有什麽好怕的。”
“怎麽就不怕了。”陳歲把蛋糕上的蠟燭一一拔下來,“要是被拒絕,以後豈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蜜一樣灌進她心裏,說不出的甜蜜跟輕盈。
她問:“既然這麽害怕,那為什麽還要表白啊?”
“你說呢?”
“我怎麽知道。”
陳歲也不答,而是繼續用那種極具引誘的語氣追問:“你還沒有回答我,行不行?”
“我……還沒想好。”
在這段關系裏,他顯得太游刃有餘了,他會哄她開心,還那麽有手段,她除了真心,什麽都沒有。
陳歲說沒談過,可不管怎麽看,他都不像沒有談過的樣子。
她倒是不介意他有沒有談過別人。
她害怕的是,他的喜歡,只是一時興起。
“我明白了。”
“?”夏耳有些懵:“明白什麽……”
“如果還需要考慮,那就證明你還不喜歡我,我還是得努努力。”
“……”
夏耳沒想到陳歲會這樣想,她趕忙擺手解釋:“不是啊,我沒有不喜歡你……”
“哦。”他得逞地笑,“沒有不喜歡,那就是喜歡我?”
“……”
真相就這樣從他口中說出來,一下讓夏耳漲紅了臉。
但,即便十分窘然,她還是,沒有否認這件事。
她說:“就是,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你突然說要做我男朋友,我有點……沒準備好。”
“你想怎麽準備。”陳歲靠在椅子上,耐心十足地看着她。
她不答,繼續說下去:“而且,萬一談了之後,你發現我沒有那麽好,或者,只是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習慣了我……總之,我們都應該再考慮一下。”
“哦。你是想,給我個實習期,再考察一下我?”陳歲做出總結陳詞。
“如果你非要這麽理解的話,也可以。”夏耳摸摸自己的鼻尖。
“只要能轉正,你考察多久都可以。”陳歲眉目舒展,“我沒什麽後悔的,我說了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就是喜歡夏耳這個人,僅此而已。”
夏耳聽他赤·裸裸的告白,滾燙的心情在身體裏翻湧。
暗戀是屬于一個人的世界,她在這個世界裏獨自花開花落,能夠予她養分的,只有他在她身上短暫停留的眼神,以及偶爾接觸時,跟她說過的寥寥對白。
而在這一刻,那些苦澀全都開始化為甘露,她的世界,終于迎來了甜蜜。
-
夏耳跟陳歲吃了一些蛋糕。
剩下的吃不掉,他們包好回去,打算給局裏的其他同事分一分。
最後,她跟他一起把蛋糕店的衛生打掃了一番,用過的工具都洗幹淨,收好,倒了垃圾,然後一起離開。
怕單吃蛋糕不頂飽,她又請陳歲去吃了別的。
像是終于補了過去的遺憾,夏耳非要給他花很多錢才舒坦。
因為她始終難忘十五歲買不起打火機的窘迫,以及杜雨薇那時送給陳歲的PS3。
她是後來上大學查過才知道,原來PS3是當年的一款游戲機,要幾千塊,怪不得
陳歲的朋友們那麽瘋狂,對杜雨薇那樣追捧。
過去的她耿耿于懷,現在已經釋然了。
杜雨薇就是有那樣的條件,買個PS3對她來說并不算什麽。只有買不起的自己才會覺得被比了下去,會覺得不如她。
但其實,沒什麽的。
就像現在,她也有能力給陳歲制造各種各樣的驚喜,不是在跟杜雨薇攀比,而是,跟過去的自己比起來,她已經變得更好,更強大了。
她在回去的路上欣賞倒退的風景,突然,放在腿上的右手被人輕輕覆住。
夏耳轉頭,看到陳歲目光灼灼瞧着她。
“你看着我幹嘛。”被看得她不太好意思。
陳歲的手指分開她的指縫,扣上去:“我們這樣,到底算在一起了,還是沒算?”
夏耳回握住他的手掌,問他:“嗯……那你說,實習期算不算入職?”
聽見她這麽說,陳歲輕笑一聲,拉着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腔:“這麽看,我這生日過得還挺值。”
“為什麽?”
“吃了好吃的蛋糕,收了喜歡的禮物,還,賺了個漂亮的女朋友。”
夏耳紅着耳根,軟聲嗔道:“你又哄我。”
陳歲揉捏着她的小指指骨:“忘了問你,我這實習期什麽時候能結束?我也好有個盼頭。”
“我也還沒想好。”夏耳仔細思量了下,“反正,看你表現。”
“行。”陳歲不捏了,把她手握得更緊,“會好好表現的。”
-
租的車子把他們送到宿舍,陳歲上去把夏耳送的鞋子放好,然後一起回到局裏,給大家分蛋糕。
進去的時候,兩人的手一直牽着。同事們看到他們倆,還有手裏拎的蛋糕,第一反應是過來接蛋糕。
“這麽好,還有蛋糕吃!?”
同事關系融洽,聽說有蛋糕,原本坐下的也都湊了過來。
都不用陳歲動手,大家自己就切了起來,有一個男生幸福得快哭了:“我都多少年沒吃生日蛋糕了,都快要忘了是到底啥味道。”
“這蛋糕是山夕哥買的麽?”
陳歲握緊夏耳的手,兩人肩膀緊挨着,他微笑着說:“不是,這是夏耳親手做的。”
“哇哦,夏耳還會做蛋糕?太厲害了!”
夏耳被誇得有些害羞,說:“其實很簡單的,你們想學也學得會。”
這時有個同事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不對!”
“什麽不對?”
“夏耳為什麽要給陳歲做蛋糕,而且——”他伸手一指,“他們兩個牽手半天了,你們都沒發現嗎?”
他一說,其他人紛紛看過來,見陳歲跟夏耳相扣的十指,神情頓時暧昧了起來。
“好家夥,原來不是來送蛋糕的,是來發狗糧的。”
“我就說麽!你們兩個整天膩在一起,一開始就不對!杜雨薇說你們青梅竹馬,早就認識,我還以為我想多了,果然啊!你們兩個就是有問題!”
“山夕哥行啊,悶聲幹大事,平時看着不近女色,結果成了我們這群光棍裏第一個有女朋友的。”
一群人半是吐槽地開陳歲跟夏耳的玩笑,夏耳從小臉皮薄,誰逗她都會羞,今天卻也沒躲,就是一直抓着陳歲的胳膊,臉比蘋果還紅。
陳歲攬着夏耳的肩,把她護在懷裏,擡頭對同事們說:“差不多行了,夏耳臉皮薄,你們少說幾句。”
曾經。
她跟陳歲站在一起,被人開玩笑的時候,她總要慌忙拒絕,生怕別人誤會,怕陳歲發現。
而現在……
她在心裏悄悄松了口氣。
她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承認——
是的,夏耳喜歡陳歲。
也是他的女朋友。
嘩啦——
瓷器在地上摔裂的聲音響在衆人背後,所有人聞聲回頭,只見門口散了一地碎片,而碎片中間站了一個高挑的女孩,馬尾高高豎起,正是杜雨薇。
她站在門口,像是學生時代錯進教室的隔壁女同學,誤入了不屬于她的世界。
大家都在開陳歲跟夏耳的玩笑,以至于大家都忘記了,局裏還有另一個喜歡陳歲的同事。
“啊,雨薇回來了,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沒割破手吧?”
一直喜歡杜雨薇的男同事從人群中鑽出來,走到杜雨薇身邊,殷切地檢查她的手指。
“……沒事。”
杜雨薇抽回自己的手,彎腰一一撿起地上的碎片,那男同事跟着蹲下,幫忙一起撿。
夏耳從角落裏拿過笤帚,遞給杜雨薇:“用這個吧。”
杜雨薇當沒聽見,瓷杯碎的塊兒很大,幾下就撿好了,她按大小塊疊在手裏,從那男同事手裏接過其他碎片,說了句“謝謝”,就這麽出了辦公室。
如果不是地上還有瓷片殘渣,一切快得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那男同事看着杜雨薇走遠,又回頭看看大家夥兒,說:“我去看看雨薇。”
說完,快步朝杜雨薇追了上去。
夏耳的笤帚拿了,也沒派上用場。陳歲走過去,從她手中接過笤帚,說:“給我吧。”
夏耳乖乖遞給他,面對剛才的事情,心裏面并沒有覺得痛快。
也許在陳歲十六歲的生日裏,那場硝煙中,夏耳是輸家。
可在今天,夏耳并沒有什麽成為贏家的爽感。
因為杜雨薇今日的心情,她早就體會過了。
發現自己不被喜歡的滋味,并不好受。
那些可笑的自作多情會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反複折磨自己。不被愛和不被選擇總是可憐的,她也沒有覺得杜雨薇有多讨厭。
畢竟,她跟她一樣,都只是想要被愛神眷顧的小女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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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白天的燥熱,新疆的夜晚也涼上許多,杜雨薇喜歡這樣的溫度,不用覺得皮膚燙人,穿短褲背心也可以很惬意。
她站在院外,撫了撫手臂,聽見院中傳來的腳步聲,她回過頭,陳歲的身影被月光拉長,随着他的走近,影子一點一點縮短。
“找我什麽事。”陳歲聲音冷淡,一如既往。
“沒。”
杜雨薇驅散周圍的蚊子,若無其事地說:“今天你生日,還沒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我本來訂了個杯子想送你,但是白天被我失手打碎了,我又訂了一個,從國外運回來可能要一個月,只能再等等了。”
陳歲聞言,擡眼看她:“杯子退了吧,碎了就碎了,不用這麽麻煩。”
“——還有,這些話你在微信上也可以跟我說,不用非要把我喊出來。”他看了眼時間,“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回去了,我還要陪夏耳。”
杜雨薇叫住他:“不,我其實,只想問你一句話。”
“什麽?”陳歲駐步。
“我想問,我到底哪裏不如夏耳。”
陳歲原本只是停下,聽見這句話,他身形一頓,轉過身,看向杜雨薇。
這麽多年老同學了,杜雨薇的驕傲他不是不知道,能讓她問出這樣的話,可見她一定經歷了什麽。
杜雨薇屏住呼吸,靜靜等待着,面前的男人宣判自己的死刑。
半晌,陳歲開了口。
“沒有。”他說,“你很好,真誠熱情,敢愛敢恨,人也漂亮,很多人都喜歡你。”
能從陳歲口中得到這麽多誇獎,杜雨薇心頭微松,覺得好過很多。
“謝謝。”
“只是在我心裏,沒有人比得上夏耳。”
這句話就如針一樣,紮在杜雨薇的心上。
她的眉毛痛苦地擰在一起:“我不明白。”
不明白?
陳歲嘴角動了動,說:“我不喜歡性格強勢的女生,但如果強勢的人是她,我願意寵。這就是區別。”
說完話,陳歲懶得再解釋,轉身回了宿舍。
杜雨薇聽見這句話,仿佛失了支撐,緩緩地,緩緩抱住自己的肩膀。
為什麽,新疆晚上會這麽冷啊?
她想回內陸了,就算晚上的風也是熱熏熏的,起碼,不會讓她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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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薇決定要走,對于這個消息,衆人意外也不意外。
她喜歡陳歲的事情人盡皆知,如今陳歲跟夏耳的事情局裏也傳開了,她本就是為陳歲而來,自然再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收拾東西那天,僅有的幾個女同事都去杜雨薇的宿舍跟她道別了,夏耳不知道要不要去,猶豫了下,還是去了。
杜雨薇歡不歡迎她,是她的事,而她去不去,就是自己的事。
她敲門,只見杜雨薇的行李箱攤在地上,桌上床上都堆了一堆東西待整理,另外兩個女同事在跟她聊天。
她來了,另外兩個女同事很有眼色,說着自己還有事,手拉手就回去了。
宿舍裏只剩下他們兩個。
夏耳沒想到她們會走,感覺自己的到來好像打斷了她們聊天。她問:“那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杜雨薇繼續疊衣服,頭也沒擡:“不用,我自己能收拾。”
聽起來明顯不歡迎自己。
“……哦,好。祝你一路順風。”
夏耳并非不識趣,道完別,轉身要走。
身後的杜雨薇突然開口。
“對不起啊,我以前不應該針對你。”
夏耳愣住,沒想到會聽到杜雨薇跟自己道歉。
“那天在巴依家裏,其實我沒睡着。”杜雨薇又說,“也不能這麽說,本來是睡了,又醒了。”
“我第一次到陳歲的家鄉,就看到他帶着你。你知道嗎,在看到你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對陳歲是特別的,見到你,才知道不是。”
“那天晚上,我聽到陳歲跟你說話,我又一次明白了,他永遠都不會那樣跟我說話。”
“……”
夏耳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麽。
“……沒關系,那些我都沒有放在心上。”
杜雨薇笑了聲,說:“你知道嗎,陳歲最殘忍的地方,就是他的溫柔。我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失戀,陳歲為我打了架。”
“那時候我們是同桌,我趴在桌子上哭,第二天上學,別人來告訴我,說陳歲打了我的前男友。”
“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為我打架,我問過他很多次,他什麽都沒說。”
夏耳記得,也正是因為這次打架,陳歲才會被開除,他才從安城回來。
她眉頭微微蹙起,說不上哪裏,有微妙的不舒服。
“我一直以為,我對他來說足夠特別,現在想想,也許陳歲只是單純的,人比較好。”
“但我寧願他不好。”
話說到這兒,她走到桌邊,開始收拾桌子上的雜物,背對着夏耳,語氣輕快:“這些話我也不知道該跟誰說,跟朋友說,失戀還挺丢臉的,我這麽要面子的人,可不想被人看了笑話。”
“好了,你走吧,帶着我的祝福走開,好嗎?我可不想再聞
你們愛情的酸臭味了。”
杜雨薇用玩笑的語氣說出這些話,夏耳也回以善意的笑容。
“好,你也要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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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薇走後,夏耳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想她說的那番話。
陳歲為杜雨薇打架,到底為什麽會為她打架?夏耳想不通。
是喜歡嗎,還是別的事情。
夏耳知道陳歲喜歡自己,她沒有懷疑,可是高中時的事情,現在再去計較,是不是有些不應該?
而且,杜雨薇身為當事人去問陳歲,他都沒有說,她一個外人去問,他會說嗎?
夏耳猶豫再三,決定忘記這件事。反正真相如何,并沒有影響到他們的感情。
所以她決定,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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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程可魚聯系夏耳,她的第一部 作品再版上市,公司希望她能回海城做一個簽售。
夏耳一貫不喜歡露臉,在想要不要拒絕。
程可魚又發消息。
[還有,你新書影視也賣掉啦!你知道賣給誰了嗎?]
Ear:[誰?]
鹹魚一條:[是華瑞诶!!!]
華瑞是國內一線的影視公司,參與并制作了很多高口碑的電影作品、劇作品等,比她之前的合作公司還要大牌。
能跟這樣的公司合作,夏耳當然開心。
鹹魚一條:[這次簽售,華瑞也希望你能在簽售的時候,對新書進行一個預熱宣傳。]
鹹魚一條:[我知道你喜歡低調,但是簽售的好處是利大于弊的。對你的銷量,人氣,熱度,都有一個很好的維持。而且,你就不想跟喜歡你的讀者見見面嗎?]
夏耳思考半天,想了想,也還是同意了。
Ear:[好吧,我同意簽售。]
鹹魚一條:[!!!]
鹹魚一條:[太好了!我這就去跟各方溝通!]
鹹魚一條:[對了,還有一件事,你要是回海城,剛好可以跟華瑞的總裁見個面。]
Ear:[……?]
Ear:[為什麽要見面呀。]
鹹魚一條:[好像,華瑞的總裁還挺喜歡你這本書的。我們的策劃書遞過去,才三天,他們的版權部就聯系我要簽合同。]
鹹魚一條:[他還問過,能不能跟作者見個面,我說你在新疆,就給拒絕了。]
Ear:[好奇怪,為什麽要跟作者見面。]
鹹魚一條:[不知道。]
鹹魚一條:[不過,能見還是見一下吧,我覺得華瑞這個總裁還挺帥呢。年輕,帥氣,又多金,我那天去華瑞公司簽合同,一見到他本人,我日,我以為小言男主從書裏出來了。]
Ear:[……]
Ear:[你好誇張。]
鹹魚一條:[你還不信,真的,你見了就知道了。]
Ear:[不會的。]
想了想,夏耳又補了一句。
[陳歲才是最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