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你先別說！我猜到了！”桑措滿臉警惕，眼睛緊鎖着顏枳的臉。
他偷偷瞄了一眼外面，确認四下無人，而後神秘兮兮地湊近她，“其實你換個角度想一想，跟我談戀愛豈不是更自在……”
這話如同一道天雷，把顏枳吓得呆若木雞。
她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恨不得一巴掌把扇他臉上。
不過看到桑措那純潔得無半分邪念的眼神，她很快意識到這孩子只是單純地有點傻，想法清奇。
果不其然，他見她這般反應，不但沒有半分失落，反而變得更加興奮。
“你想想啊，某人要是看到我倆一塊兒了，豈不得氣死啊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容張狂極了，給人一種賤兮兮的感覺。
她才沒心思陪他玩過家家的游戲……
“……不至于，我可沒那閑工夫，我不想跟他有瓜葛了。”
顏枳神情漠然，聲音裏也透露着些許冷淡。
可她并沒意識到，自己無意間暴露了。
是誰前一秒還在否認自己跟桑淙有貓膩來着……
“哎呀，真不夠意思，我看着你倆真的……兩頭犟驢，能走到一起才怪！”
桑措放下手中的碗筷，氣鼓鼓地站起身向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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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枳呆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也緊随其後，打算收拾一下就去工作。
＊
與此同時，節目拍攝地，嘉賓們正在上着一堂研究花樣剪紙的課。
桑淙獨自坐在一張桌子旁，皺着眉頭盯着桌上被浪費掉的紙張。
他今天好像怎麽都做不好，全程心不在焉，總感覺心口像是被石頭堵住了一般，壓得他喘氣都難。
也不知道這段會不會被後期給剪掉，不然節目一播出他恐怕就要遭受攻擊了。
“天賦最差就算了，竟然還自暴自棄……”
“果然沉不住氣，一看就幹不成大事……”
亦或者會是另一番景象:
“看來手殘黨沒能成功逆襲……學渣的感覺不好受吧？”
他還是改不了這毛病，每天內心戲超級多，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怎麽能夠這麽富有想象力。
課堂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只見顏老師以此走到每個嘉賓旁邊，低頭饒有興致地觀察着他們的動作，時不時擺出一個“贊”的手勢。
檢查完第四個嘉賓的作品之後，她在原地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朝着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你的……”顏枳錯愕地瞥了一眼他那堆那不堪入目廢紙，又把目光轉移到了他身上。
桑淙被她盯得發怵，不自在地低下了頭，低聲嘟嚷了一句:“沒靈感。”
身為技術指導，這時候顏枳無疑需要挺身而出，耐心地幫助和指導他……
她無奈地眨了眨眼，轉過身去尋找凳子，打算坐下來好好跟他交流一下。
當然，只是以指導老師的身份，畢竟個人情感不能影響到大局。
“你平常不是想法挺多的嗎？耐心一點好不好……”她随手拾起一張被他遺棄的廢紙，低頭仔細瞧了瞧，眼前一亮:“這個還有補救的機會！”
她簡單地指導了他幾句，可他卻像是并沒有在認真聽，眼神微微空洞，手上也沒有任何動作。
“桑淙！”顏枳蹙了蹙眉，實在拿他沒辦法，“你自己琢磨一下吧，用心才能創造出好作品。”
她本以為他也能像她一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至少別在拍攝中表現出來，可他卻表現得這般明顯。
失望地瞥了他一眼，顏枳從容不迫地起身離開了。
他們見面的機會所剩無幾，以後也就再也不用這般別扭地相處了，她再忍忍就好了。
下完課後，顏枳幫着一位主講老師收集嘉賓們的作品，剛想把所有剪紙都裝進一個袋子裏封上，便注意到眼前多出了一個來。
“對不起，顏指導，我現在交還來得及嗎？”
桑淙那誠懇的态度讓人動容，她便沒有再跟他計較，接過了他的“河邊柳樹圖”。
等等……這幅場景怎麽似曾相識呢？
“一起去小河邊散步好嗎？”
她耳畔響起了那句曾擾亂過她心弦的話。
怔了幾秒之後，她加快動作整理好那些作品，對着桑淙禮貌性地笑了笑，“沒事，繼續加油。”
接下來的時間裏，她雖然發現了桑淙一直在偷偷關注自己，卻故意裝作視而不見。
她不是很喜歡這種不好界定的感情，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也許，只有繼續跟他保持距離，再決絕一點，才能讓自己少受點傷害。
她這麽想着，無意間擡頭，卻撞入了他那雙情緒複雜的眼眸。
眼看着桑淙就要往她這邊走過來，她趕緊裝作有事要處理的樣子，起身走開了。
這樣的僵局，直到譚導再一次把幾個人召集在一起開總結會時，才隐隐有了要打破的痕跡。
“這段時間來桑淙的進步很大啊，只不過不太穩定，我覺得這條線是最有看點的，從今天開始，安排顏指導進行一對一教學。”
譚導話音一落，倆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一對一……意思是單獨上課嗎？”
顏枳心裏一咯噔，直覺告訴她不妙。
她轉過頭去想看看桑淙的反應，卻看到他神色自若，讓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是啊，你們會有很多特寫鏡頭。”
這句話再次讓顏枳緊張起來，恨不得當場直接暈過去。
然而桑淙之後的表現更是讓她匪夷所思，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一副勤勉好學的樣子，每次顏枳問他聽懂了沒有的時候，都會一臉認真地點點頭，那模樣任誰看了都會懷疑見鬼了。
因為他實在乖得出奇了，仿佛之前那不茍言笑的大冰山根本不是他。
無論是被表揚還是被批評，他都笑着應對，柔和的表情營造出一種脾氣極好的假象。
除此之外，每次給他上完課，課間休息時，顏枳桌上都會多出一杯泡好的烏龍茶，以及一盤切好的水果。
她驚奇地看向他時，他便再次對她溫和地笑着點點頭，同時附贈一句“顏老師辛苦”。
“你沒事吧？”
她本來想問“你怎麽了”，卻脫口而出這樣一句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見桑淙臉上的假笑第一次僵住了，她打算補救一下:“我是說，你是不是遭受什麽打擊了？為什麽每天都在強顏歡笑……”
每天這麽長的上課時間，不是“強顏歡笑”，她就不信他真的笑得出來。
他的行為太過于反常，讓她忍不住感到害怕。
桑淙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他掙紮了一會兒，選擇了加深這個笑容。
“謝謝顏老師關心，我心理很健康，只是求知若渴，還望顏老師不吝賜教。”
顏枳只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用怪異的眼神打量着他，憋了好久都憋不出一句合适的話來，最終硬着頭皮回了一句:“那就好，你未來可期……”
桑淙贊同地點頭，把那杯未曾動過的茶推到顏枳面前，客氣地開口提醒:“顏老師請。”
顏枳鬼使神差一般地端起茶喝了一口，險些嗆住，而後又伸手拿了一顆聖女果塞進嘴裏。
“我們可以開始上課了嗎？”
顏枳僵硬地連連應聲:“可以可以可以……”
經歷了第一天魔鬼般的一對一教學後，顏枳一到下班時間便馬不停蹄地溜了出去，打算回家去找桑措好好吐槽一番。
她前腳剛踏出去，便被“好學”的桑淙叫住了:“顏老師，今天還沒有總結。”
“啊？”她瞪大眼睛，愣了一下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盡量保持鎮定:“今天表現得很棒，明天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的。”
桑淙緩緩搖了搖頭:“一旦松懈勢必會影響……”
“我說不會就不會！”她沒有把控好情緒，提高聲音打斷了他。
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作為指導老師她怎麽能這麽對待學生呢？萬一節目播了這一段她不會被罵吧……
“不好意思，我們明天再說，拜拜。”
她這下再也不想給他折磨她的機會了，快步往外面走去。
而身後那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笑得停不下來，意識到攝像頭對着自己，他很快又恢複了一臉木然的表情。
＊
顏枳回到家後，大聲呼喊着桑措的名字，想要□□他哥的心已經按耐不住了。
“發生什麽大事了？”桑措身着一件橙色外套，懶洋洋地靠在門上。
顏枳正欲将他哥的惡行娓娓道來，卻被一陣電話鈴給打斷了。
她煩躁地把手機從兜裏掏出來，看到上面跳動着的名字吃了一驚。
這電話竟然是她閨蜜許嫣訣打過來的，倒是令她意想不到，因為她們一般晚上才會通電話。
許嫣訣大學畢業後留在了B市工作，除了去年過年的時候回來過一次，顏枳再沒見過她。
“來村口接我！怎麽樣驚喜吧？我閃現哦！”
許嫣訣激動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顏枳因為聽不清便随手開了免提，卻沒想到聽到這聲音的桑措驚喜地張大了眼睛。
“這聲音也太好聽了吧！誰呀誰呀？”
顏枳忍俊不禁，懶得搭理他，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反問許嫣訣:“真的嗎？你別騙我，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