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忘懷
chapter 27 忘懷
雨刷不停地刮着車前的擋風玻璃，聲音有規律地在大雨聲中響着。
“林老師家在哪裏？”徐末語問。
“在光明路那邊，你把我送到光明中學公交車站就好。”
“好。”
徐末語說完無意間撇了林晨一一眼，她才注意到林晨一被打濕了些。
等到了紅綠燈處，車停下時，她拿出之前采購遺落在車上的幹淨毛巾遞給了林晨一。
“林老師擦擦吧，小心着涼。”
林晨一看着全新的毛巾一愣，“沒有關系的。”
“拿着吧，沒事的。不然，會感冒的。”
林晨一不好意思地接過了毛巾，“謝謝你。”
徐末語打開車裏的空調，但是怕林晨一下車後的溫差太大也容易感冒，她調整了一下車裏的溫度。
林晨一注意到徐末語的動作，她心裏一暖，再次向徐末語道謝：“謝謝。”
“沒事的。”
徐末語繼續開着車，林晨一沉默着偶爾看向徐末語。
“林老師，詩詩最近鋼琴學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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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詩練的很好，前不久參加比賽又拿獎了。她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林晨一不吝啬的誇贊梁墨詩。
徐末語聽到林晨一的誇贊會心一笑，她很開心聽到這樣的話。
“是林老師你教的好。”
兩個人之間的話語有些枯燥，就像家長和老師乏味且反複的交談。
“徐小姐，你們會給孩子選擇學習彈鋼琴呢？”
“是詩詩自己選的。”
下一個路口之後，堵車了。徐末語手臂靠在車窗邊沿，說起了關于梁墨詩學習鋼琴的事宜。
“詩詩她之前沒有學過鋼琴。但是她自己去上過一次課後就告訴我們想學了，和她商量好了之後就報班了。還好，她是因為喜歡堅持住了。”
說完徐末語看向林晨一，她問：“林老師，你呢？也是因為喜歡鋼琴堅持下來的嗎？”
“我以前不喜歡，是後來喜歡上的。”
徐末語有些好奇：“為什麽呢？”
林晨一抿唇一笑，她考慮了一小會兒說：“我的母親是音樂教授，她希望家裏能有一個孩子可以學習音樂。但是我的家裏只有我和我哥哥兩個孩子，我哥哥有些貪玩，不願意聽從母親的要求待在家裏或者機構，所以我的母親把要求放在了我的身上。因為是被強制要求學習的，所以我以前不太喜歡，甚至有些讨厭。不知道為什麽要學習音樂。”
徐末語安靜地聽着林晨一的話，她有一瞬的恍惚。
“會不會是有些枯燥且重複的經歷？”林晨一看着愣神的徐末語問。
徐末語立馬搖頭，“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經歷，我的生活還很狗血呢。”
林晨一一笑，想了想繼續說了下去。徐末語緩慢移動了車的位置，她望了望一望無際的車，回頭看了看身邊的林晨一。徐末語覺得這個堵車給了她們可以說很久的機會。
“我在學習音樂之後，我的母親覺得我太刻板地學習音樂了，她有些失望。她對我的失望是我的負擔，讓我加大了對學習音樂的讨厭程度。後來，初中的時候吧，改變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在假期的時候，我父母外出的時候。我的哥哥，他偶然彈起了家裏的鋼琴。他的琴聲吸引了我，也讓我的心裏産生了喜歡的種子。”
徐末語一瞬間沒有理解過來，她詢問起林晨一：“你哥哥演奏的鋼琴，有什麽特別的嗎？”
林晨一腦海裏想着當初的畫面，她給徐末語解釋：“鋼琴的學習是我一直讓我覺得複雜從而抗拒的事情。在我印象裏，哥哥是沒有學習過鋼琴的。但是，他彈着我喜歡的歌曲和我說我以後也能彈得很棒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可以試試。後來，我選擇了專攻鋼琴，我的母親猶豫過，但是我很堅定。時至今日，我想，我應該是那個時候喜歡上鋼琴的。雖然，我沒有繼續往更高的舞臺，但是我很高興自己有這樣的經歷和最後是選擇了鋼琴。”
“林老師，我想你是喜歡的。”
林晨一默認點頭，她餘光看了眼徐末語，故意說了關于林塵銘的話：“我哥哥後來也從事了音樂行業。長大和他聊天才發現，他是見我低落，故意彈鋼琴來鼓勵我的。”
徐末語的腦海裏虛構着這幅場景，她一笑：“你的哥哥很好。”
“我哥哥的名字和我很相像。”
徐末語聽着故意告訴自己的話一滞，她明白了林晨一的刻意。她只是輕嗯一聲後點頭，沒有說什麽。
将林晨一送到公交車站後，徐末語和林晨一揮手告別。
随後，徐末語驅車離開。公交車站的林晨一露出看不懂的表情望着徐末語離開的方向，她搖搖頭。
“不用想了。”
徐末語确定了林晨一是林塵銘的妹妹，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有些奇怪。冥冥之中，怎麽就和林塵銘相關的人聯系到一起了？
回家的路上，徐末語思考着林晨一口中的林塵銘。
她知道的林塵銘和大家口中的林塵銘相差無幾，可是她還是覺得相隔很遠。她的心情複雜着，記憶裏清晰的人瞬間躲到磨砂玻璃之後。
＊
甫城已經下了一個星期的雨，綿綿不斷。
徐末語拉開窗簾擡頭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她的心情也如同暗淡的天空。
關于林塵銘，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她想或許再也見不到林塵銘了。
在與林晨一聊過之後，徐末語自己想了很久。
初次見到林塵銘在高中，那年徐末語十六歲。現在她已經二十八，原來已經過了十三年了。
為什麽會喜歡上林塵銘呢？初見林塵銘的那年他很帥氣，他剛好路過徐末語的眼前了，徐末語剛好注意到他了……
“林塵銘，我能找到很多愛你的理由。也能找到很多讓自己不去堅持，而是放棄的借口……”
徐末語擡手搭在了玻璃窗上，她腦海裏湧現所有關于林塵銘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個時刻，我不會愛上你。】
她想着讓林塵銘忘記自己，她自己卻無法忘懷。
梅雨季節的時間裏，徐末語待在家裏。她回到了從前的時候，和林塵銘沒有交集的時候。
又一次睡得昏昏沉沉之後醒來，徐末語撐起身子坐起。不再規律的作息，混亂的時間。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時間是下午兩點十七分。
一天已經過半了，徐末語她還什麽都沒有幹。
“啊……真是無聊透頂的一天……”徐末語看着空曠的房間，她想或許一生也就這麽無聊下去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徐末語被吓了一跳，心髒撲通撲通地跳着，她循聲看向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着的名字是許亦。
許亦，好久沒有聯系的人了。
徐末語接起電話，慵懶地說：“喂？”
“嗨，徐末語。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許亦，怎麽了？”她不想和許亦兜圈，只想知道許亦的目的是什麽。
許亦遲疑了一下，他一笑：“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兩個之間，曾經的約定？”
徐末語思考着，找尋記憶裏有關于許亦說的話。不過，不好的是她想不起來，忘了。
“對不起……”
“沒事。”許亦沒有為難徐末語，他告訴徐末語有關于約定的線索：“我要結婚了，下個星期。”
徐末語一愣，許亦要結婚了。他已經三十了，三十……徐末語自己已經二十八了，二十八……
原來時間過得這麽快，這麽多年，她什麽都沒有得到。
約定……徐末語想起曾經的約定，原來是在許亦結婚的時候邀請自己，而她給許亦包一個大紅包。
“許亦，祝福你們。”徐末語一頓，“我欠你一個大紅包，我一定會出現的。”
“好。”
徐末語再次向許亦道歉：“抱歉啊，許亦。我提起的約定竟然是我忘了。”
許亦有些無奈，他搖頭：“沒事。”
突然之間沉默下來，徐末語找個話題詢問許亦：“最近很忙吧？”
許亦想着如實說出自己最近的情況，轉念卻也明白這個話題能聊下去的可持續性。徐末語也沒有這麽在乎這個問題的。
“忙婚禮呢，事情還挺多的。”
“是呢……”徐末語順着許亦的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幾秒鐘之後，許亦那頭一陣聲響傳來，他向徐末語說：“有事要忙了，我先挂了。”
“好，再見。”徐末語取下耳邊的手機，看着依然沒有挂斷的電話頁面。沉默了一兩秒鐘，随後她選擇挂斷了電話。
許亦的生活已經遇到了另一個人，另外的嶄新的故事已經開始很久了吧。
那她自己呢？她的故事是這樣書寫的嗎？未來的發展朝向哪裏……
她踏下的腳步，去往的是自己內心的道路，還是命運注定的道路，或者沒有道路。
來到許亦婚禮現場的時候是上午九點，徐末語按時的到達了。
婚禮現場外有着許亦和他妻子的海報照片，許亦的妻子是同為影視幕後的一位工作人員，她叫寧安，看起來很恬靜，很溫柔。照片上的兩個人笑着看向彼此，是很幸福的一對。
徐末語微笑着看着海報上的人，他們走進了婚姻，這是他們的路。在一起之後的經歷，結果都是他們承擔了。
今天是一個晴朗的天氣，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她別過頭，視線從婚紗照海報上移開。
看着西裝革履的許亦時，徐末語一怔。
許亦朝徐末語走去，“嗨。”
徐末語望着他的眼睛笑着回應：“嗨，你的妻子很漂亮，你今天也比平時更帥。”
“你這樣讓我沒辦法找茬啊。”
“這是事實。”
許亦明白地笑着點頭，“你來的有些早了。”
“是嗎？來早總比來晚的好。”
許亦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一愣。徐末語沒有察覺到，她拿出了早已包好的紅包。
“雖然現在支付已經便捷了很多，但是都見了面了，我還是想把這個紅包包一份給你們。”徐末語解釋着遞給了許亦。
許亦一笑，他五年前就放下了對徐末語的感情。今日一見，往後的面越來越少，或許直接見不到了。
他沒有想太多，欣然接過了紅包道謝：“謝謝。”
穿着伴娘服的林晨一出現，她叫了許亦。徐末語看着林晨一的出現有些驚訝，這是沒有想到的事情。
林晨一慢慢走近，“許亦，找你呢。”
許亦點頭，“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你忙吧。”徐末語說。
許亦聽着徐末語說後的話，他點頭一人離開了。林晨一多看了徐末語一眼，和徐末語打完招呼後也緊随其後離開。
婚禮的人開始慢慢變多了，徐末語看了看，獨自一人走近了婚禮現場。
婚禮儀式開始之前，她找到了一個角落坐下。
室內婚禮場地的燈光暗下來的時候，她也好奇地四處張望。
一束光刺眼的亮起，徐末語見到了身着潔白婚紗的新娘寧安。她的周遭散發着白色的光，今日無與倫比美麗的她一步步邁向許亦。
寧安的眼裏熱淚盈眶，在燈光照耀下明顯而美麗。
徐末語望着屬于別人的幸福，依然會升起感動。許亦和寧安兩個人收到了愛意，所以願意擴大兩人之間的那一份愛意。這份愛，支持他們邁進婚姻裏。
會幸福的，徐末語想着也祝福着。
因為發生在自己父母身上的事情，徐末語讨厭婚姻。但是她重來不否定愛，每個人身上的愛是不同的發展。結果都是普遍的那幾種，在愛裏人們都開不了唯一獨特的獎。
對于見過的失敗婚姻帶給她的影響，她沒有釋懷，也沒有忘卻。
在尋找前進的旅途當中，徐末語拼了命的想要幸福。她始終堅信着，愛一個人，再怎麽愛一個人也沒有到放棄自己的地步。愛人要先愛自己。一個人的美貌、財富……不論什麽都好，活着都應該先愛自己。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道路，然後行走中找尋存在的意義。有時堅持，有時放棄……不過人是矛盾的，活成什麽樣沒有那麽重要。只要記得勇敢一點，就好了。
寧安走到了許亦面前，兩個人哽咽地述說彼此的想法。寧安眼淚滑落的那一刻，許亦輕輕抱住了她。
一旁的伴娘林晨一看着也感動的落下了眼淚，她一邊擦拭着眼淚一邊為寧安的幸福鼓掌。寧安的父母也為兩人的婚禮致辭，幾人在臺上擁抱，幸福美滿的一番景象。
寧安的愛情、友情和親情都是人群裏幸福的那一部分。
徐末語随着婚禮現場的觀衆鼓掌，婚禮落幕，寧安和許亦的生活此刻開始，奔向新生活的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