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亂世洪流
亂世洪流
他們很快找到了出口,上了石梯後,立即有光線透露下來。
白肅熙先探身上去,又把夏瑾奕拉上來。他們位于的石洞,能聽到地下的流水聲。不遠處還有人息,或許是敵人。
他們警惕地靠近,那人聲越來越清晰,卻是男子喘息聲。
夏瑾奕的臉明顯紅了,恨不得立即逃去。白肅熙抓住了他的手,躲在石壁後觀察池邊二人。
站在前面的是個身材高挑的男子,容貌年輕而英俊,身穿蠻夷貴族的服飾,随意披散的長發以及辮子。他腰上挂一把長刀,戴着戒指的右手裏攥着一根細長的鞭子。
顯然這柔弱的聲音并非這位男子發出,有個瘦弱的少年倒在地上。
那少年皮膚白皙如凝脂,長長的頭發散落到腳,手上和腳上都戴着鐐铐。
他容顏非常秀氣,右眼下紋刻的桃花,很有幾分妖豔旖旎的風情。
白肅熙眯了眯眼,發現他和那戴面具的朱璃公子,有着一樣的面容。可誰能想到那個撫慰士兵的朱璃,會有現在這樣的一面。
秦泠把軟鞭揮落在他身上,少年發出痛叫的同時,又擡頭問他,“今天孤做得好不好?
池邊放着上次他在軍營裏見到的木制輪椅,秦泠把他抱回輪椅上,彎腰給了他一個親吻,重新給他戴好那張金色的月牙面具,遮蓋住那抹近乎妖邪的豔麗。
白肅熙屏住呼吸,竭力不讓他和瑾奕的氣息被那兩人察覺。
那二人有人內力很高,又怎會不知有人靠近此處,可那二人卻如同恍然不覺,公子朱璃正和一個蠻夷人在一起,若這消息被軍營中的人知道,寧會揭起一場軒然大波。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危險,他沒必要親自去做了。
從方才起夏瑾奕神色就有些古怪,仿佛欲言又止,他好像覺得偷看別人做那種事并非君子所為,可白肅熙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喜歡看別人做那種事,他心中暗罵他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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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肅熙體貼地将他背起來,以最輕的腳步沿着來時的路徑回到房裏,他們關閉了走下密室的門。
等到外面天色漸暗,趁着夜色籠罩,他踏過高聳的烏木屋檐,快速飛躍而過的身影讓人難以察覺。
夏瑾奕一直知道他會武功,卻沒想過他會是輕功如此高強之人,背起一名男子飛檐走壁都這麽輕松。
他湊到他耳邊小聲誇贊道,“你輕功這麽好都沒同我說過,你說,你到底還有些什麽都瞞着我的?”
白肅熙聽了這話,自然是十分受用,“瑾奕,你好奇什麽,等我們離開這裏,我細講給你聽。”
夏瑾奕卻忽然想到了什麽,面色變得凝重許多,他意識到自由并不是那麽容易的,還有沒做完的事壓在他身上,連心跳都漸漸沉重起來,“肅熙,你聽我說。我決定暫時留在這裏,有一些事情,需要在城裏确認。你且放心,我不會有事。”
白肅熙馬上蹙眉道,“你要留在這?不行,我怎麽可能把你一個人放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白肅熙聽到他的想法很為氣惱,要知他潛入敵營費了多大的勁。況且城中形勢危險,叫他怎能放心留瑾奕一人。
夏瑾奕明白他不想分離的心情,他又何嘗不是。可他作為臣子,作為宣城太守,感受到自己身上無可推卸的責任。歷史上每一次動蕩,都讓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而他現在就處于亂世洪流的中心。他閉眼說道, “秦亡,乃仁義不施,攻守之勢異也。”
白肅熙還以為他要說什麽,“那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水可載舟,亦能覆舟。天下大亂,再加上小部分人的慫恿,百姓皆是被利用的。”夏瑾奕繼續說道,眼神裏閃爍着堅定的光芒,“白肅熙,我不想這些人死于亂世洪流,我決定假意歸順,再尋找契機勸說公子朱璃投降于朝廷。”
白肅熙只覺他的想法太過單純,立即嗤笑了一聲,“誰起義是真的為了天下蒼生,只不過是借口罷了。至于那些跟随者,是因為他們的愚蠢,自古以來無不是如此,那些人死不足惜,不值得你為其搭上性命。”
夏瑾奕卻搖頭,态度毅然堅決,“我不認為自己能改變什麽,但既然我已經卷入這場洪流,我便要做完我該做的事,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白肅熙氣極,“你以為我為何費盡心思地潛入這座城?我真的是為了什麽天下蒼生嗎?我想救的人只有你一人而已,你想不想都得跟我走!”
誰知他剛動一下,就感到腿上酥軟,他忽然想起進入夏瑾奕房間時的那一片黑暗,他恍然發覺,那時候他就被下毒了。
他擡眸看着眼前的人,視線卻愈發模糊不清,他那之後被拉進了地牢,以他的聰明卻沒能料到瑾奕會背叛他,被最信任的人算計的感覺着實令人寒心。
白肅熙苦笑,好你個夏瑾奕,我寧負天下也不負你,你卻為了天下而舍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