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6章
顯而易見,陳設峰一生從未成親,他的兒子也不過是寄養的外姓!
小星氣惱道:“方才放走了那醉漢,該不會他就是陳設峰的幹兒子吧?”
人都已經放走了,多說無益,現在回頭哪裏去找?難道要去陳設峰府邸去找那整日風花雪月的富家公子?
鐘朝暮也不想打草驚蛇,出了客棧準備去集市中心走走,明日天亮再想想如何把陳設峰的兒子找到逼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回到集市中心。
那家茶社門口挂着一支帆旗,上面寫着一個很大的“鄭”字。
由于天炎熱,茶社露天營業。
不知是昨天發生那件事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一向熱鬧無比的集市,晚上冷清了許多,茶社外面只有一位客人。
那人一身素白雪衣,披着頭發,從側臉看去很年輕,約莫二十歲年紀。
他很閑情雅致的在茶桌上撚起一粒花生米送進口中,爵了起來,清脆的聲音遠遠就被鐘朝暮聽進了耳裏。
花生米陪白酒那才是絕配,這個白衣少年卻喝着茶,單單點了一盤花生米,真是與衆不同!
走近,鐘朝暮才看清楚茶桌上放着一柄劍,那劍鞘是紫色檀香木,雕刻着落葉與雨滴圖案,從其顏色觀看顯然有過不少年頭的滄桑歲月。
即便這柄劍不出劍鞘,鐘朝暮也能認得,那便是耳濡目染的一柄與之斷情決義之劍——谷雨劍 。
紫隐上仙封劍十餘年,飛身以後再無人見到谷雨劍,這名少年手裏如何會有谷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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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朝暮看到那柄谷雨劍,對面前的這個少年有些好奇,索性來到少年對面坐下,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這是對陌生人的唐突之敬意!
“可否借一杯茶?”
那少年眉眼清秀,高聳的鼻梁如同起伏的山脈挺拔有力,微薄的嘴唇剛剛被茶水滋潤出淡淡的澀紅,聽到面前女子問話,他神情比先前靈動了許些,眼睫微起,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的少女,淡然道:“請便!”
請便!雖然不太和善,但也聽不出生厭!
無論是誰,對于一個冒昧搭讪的人即便沒有反感也态度不會多麽友善,這個少年已經算是很友好了!
鐘朝暮聽到如此回答,從話裏話外都覺察出高冷的的氣息,然而并沒有因此尴尬或者生氣,反而露出淡淡的一眸笑意!
從茶桌上翻起一口茶杯,淺淺添了半碗茶水,冉冉升起的霧氣在二人中間彌漫,就像生前與流蘇一起飲“聚露”酒的畫面略顯一二!
鐘朝暮端起茶碗一口喝盡,連茶水味道也沒品嘗到便入了喉,可能跑了幾個時辰真的是口渴了!
奇怪,這茶水也不怎麽燙嘴,溫度而且剛剛好,溫暖至極。
一杯茶入胃,還不算解渴,還想在喝一杯,茶杯剛剛放在桌上,眼前的茶壺被少年提起,給她緩緩添上茶水!
又一杯茶水入喉,饑渴感才稍稍緩解。
鐘朝暮說了聲謝謝,卻沒等來婉言客氣回應!而是看到少年搖搖頭,含笑不語,給人的感覺意味深長,就像面前并不是約莫二十歲的少年,而更像是一位中年男子該有的溫和無與沉着。
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使得鐘朝暮放下了平時高傲冷峻的姿态,“請問公子可是昆侖山橫空出世的‘拂袖’劍主?”
鐘朝暮的問話讓少年溫和的表情收斂了一下,接着卻是漏齒一笑,笑得有幾分含蓄,“一套不起眼的劍法而已!怎可用橫空出世來形容!”
少年淡淡的飲下一杯溫茶,放下一片金葉子便起身要走。
鐘朝暮盯着他手裏的谷雨劍若有所思,昆侖峰的少年為何會突然來到青絲峪?
莫非是為了青絲峪第九洞洞主滕坤被殺的事?
一恍神,少年已經走出了百步之遠。
鐘朝暮起身跟了上去,小星和米兒也跟在後面,還不停的呼喊,“小姐等等我們!”
出了青絲峪集市,少年禦劍向北而去。
北方便是均國的疆域,少年具體要去哪裏不清楚!
鐘朝暮看着一道白影如同流光一般,漸行漸遠,最後成一個小點,消失在夜幕的虛空之中。
過了半盞茶時間,小星和米兒才騎着馬追上來。
原本還想問問那少年手中谷雨劍的由來,現在只能留下疑問等待再次相逢!
******
青絲峪第九洞洞主滕坤被殺的房間發現了“流星針”的痕跡,而且那間房是雙雙姑娘的住所,鐘朝暮第一個就想到了“流星谷”。
三人騎着馬迎着月光出了青絲峪。
穿過赤熱的戈壁,度過廣闊的湖泊,再行幾百裏便到了均國長安範圍。
流星谷在距離長安不遠的一處山谷中,三面環山如同刀切一般陡然而立,出口卻極其平緩,在虛空縱觀如同一只簸箕,平放在地面。
因為谷底常年迷霧重重,遠處看不清房屋大院,只聽到側面山體有瀑布聲,可能就是這條瀑布在這個地理位置獨特的空間産生水汽無法散去,形成了迷霧的原因!
鐘朝暮騎着馬繞了幾個時辰才來到流星谷的入口,三人三騎并列而行,馬蹄踏在河底鵝卵石上發出铮铮的響聲,合着遠處瀑布的聲音交織出一種很有節奏的音符。
過了小河,出現了水霧。
曦光柔和的穿透霧氣,灑在三人身上,沒有炙熱感,使得鐘朝暮血紅色衣衫越發嬌豔醒目。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三人行至了入口的三分之一處,由于霧氣漸濃,已經看不清前面方位,小星蹙起眉頭問道:“這是什麽鬼地方?這麽濃的霧氣!”
鐘朝暮說道:“這裏是流星谷,是均國研發兵器的所在,‘流星針’便是出自這裏。”
此時,小星才茅塞頓開,原來小姐從那兩枚“流星針”模樣的暗器看出了端倪,是來查找線索的!她突然想到了什麽,驚訝的問道:“雙雙姑娘用的暗器很可能也是出自這裏?”
鐘朝暮沒有回答,而是留意着迷霧周圍的氣息,卻聽到米兒軟糯糯的回答道:“你現在才想到雙雙姑娘用的暗器出于流星谷?……但是雙雙姑娘為什麽會有與‘流星針’如出一轍的暗器,這才是重點。”
小星想也沒想就反駁道:“暗器是雙姑娘撿來的,偷來的,別人送的……都有可能,這有什麽奇怪?”
米兒沒有什麽表情,一針見血道:“小姐都說了‘流星針’是出自流星谷,流星谷是均國研發兵器的機構。那雙雙姑娘的暗器和‘流星針’如出一轍,怎麽會是随便弄到手?”
小星聽米兒這麽一說覺得有幾分道理,也不辯解了,撇了一下嘴,“說我笨就說我笨嘛,幹嘛……。”
小星的話還沒說完,被眼前一道黑影吓的驚慌失措,話鋒一轉,急忙喊道:“小姐有刺客。”
那黑影在迷霧中如同鬼魅,撲向小星。
只聽到一聲馬嘶,小星從馬背上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由于這裏荒廢已久地面上已經生出了無數雜草,身體接觸地面的時候并沒有發出沉悶的響聲。
若不是平日訓練的身手敏捷拔/袖劍,剛才魅影劈過來的鋼刀定能将她一刀兩斷,身首異處!
那柄袖劍與鋼刀發出“铮”的一聲,小星的手指瞬間麻痹,雖然指節隐隐作痛卻還是死握着袖劍,翻了個身,趴在雜草叢生的地面用衣袖不停的揮動,想要扇散眼前的霧氣,想看到鐘朝暮的所在之處!
迷霧随着衣袖帶起來的風向四周飄去,很快又蔓延來其它的霧氣,從霧氣揮散的瞬間小星看到前面一襲紅衣。
那紅衣就是鐘朝暮,米兒的方位卻看不清楚。
突然紅衣周圍多出了好幾道黑影閃爍不定,纏鬥的氣流聲呼嘯而來,迷霧随着争鬥時散時聚,迷霧聚散間能看清楚五名黑衣人手持鋼刀正在與鐘朝暮格鬥。
小星上前去幫助鐘朝暮,起身之時發現衣襟被什麽東西挂住,回頭看,是一只手拽住了衫子下擺,那只手滿是鮮血,死命的把小星向後拉。
小星擔心鐘朝暮的安危,焦急中揮起袖劍斬斷了那只手。
那只斷了的手還攥着衣襟下擺,斷了手的那人哼唧了一聲,還在匍匐而來。
小星定眼一看,原來那是一個黑衣人,已經斷了一條腿,現在又斷了一只手,只能用一手一腳支撐半個身子挪動。
不得不佩服這黑衣人賣命的毅力,到了這份田地還要掙紮!
小星看着衣衫上污濁的手,不得不割去衣襟下擺!
“呲呲……!”
黑衣人的背上出現幾個窟窿,只見那人在黑袍上不慌不忙的擦去袖劍上的血跡。
小星擡頭看清楚是米兒才放松了警惕,急忙道:“小姐還在那邊。”
她用手指着打鬥的方位。
當小星和米兒趕過來的時候,打鬥已經停止,五個黑衣人橫七豎八的躺在草地上。
米兒從黑衣人身上取下一塊腰牌,上面是青絲峪的标記。
三人心裏都清楚了,這是白雀派來的殺手。
雖然解決了這幾名黑衣人,但是鐘朝暮也受了傷,右邊肩頭衣衫破了一條縫,鮮紅的血液滲在衣衫裏看不清是血色還是衣服染料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