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有這麽閑嗎?

我有這麽閑嗎?

話說薛少騰和林舊正在說話,遠遠的薛少騰的副将馮域尋了來,身後還跟着一臉熱汗,氣喘籲籲的肖朗兒:“将軍,姚櫻,你們在這兒啊,讓我們好找。”

薛少騰站起身看向馮域,馮域點了點頭。

“有什麽急事?”林舊問道。

“剛剛我們用過晚飯,還沒來得及收拾利索,就接到從也馳王庭傳來的王旨,說是冊封薛将軍什麽征西大軍的鷹目前鋒,又說軍情有變,七日後大軍即啓程。”肖朗兒說着,目現急色,将揣在懷裏的王旨雙手呈給薛少騰。

薛少騰拿在手中看了,果然就是如此。

林舊一直聽着肖朗兒敘述:“還有什麽別的事?朗兒,你為何這麽着急?”

她這一問,馮域倒是一愣,不禁回過頭看着與自己同來的肖朗兒。

自己剛剛按照薛少騰的吩咐去了薛府辦事,正好遇見急得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的肖朗兒。馮域之前便知道這幾個被莫爾铮劫來的南周女孩兒,也知道他們白海營涉險後被莫爾镛帶走,更知道眼前這個有幾分倔強的肖姑娘是個直腸子,如今聽她說了王旨之事,自己心下也着急,忙帶她向回尋薛林二人,好在自己的馬匹頗為熟悉薛少騰馬匹的氣息,一路将他們帶到了莽山。

“林霜霜……我是說夫人,剛剛昏過去了。”肖朗兒頭上冒汗,急道。

馮域又吃驚又納悶,這丫頭什麽情況?剛才怎麽不和自己說林霜霜病了?自己也好先請了大夫給林姑娘看病,再出來找薛少騰啊,說話也不分個輕重緩急的嗎?也怪自己,一時只共情了薛少騰出征之事,卻忘了細細體會其實肖朗兒未必會因為出征之事如此着急,怕還有別的事情。

好在,林舊馬上抓住了重點。

馮域忙抱拳向薛少騰道歉。

薛少騰點頭示意無妨,翻身上馬。

四人四馬,很快進了綏王府。

夜幕之下的綏王府,除了大門上挂的燈籠,只有後院裏的燃着幾支燭火,昏黃而緊張。薛少騰将馬交給馬廄管事,徑直走向抱竹軒。

林舊和肖朗兒緊随其後。

馮域走在最後,警惕地觀察着四周,此人中等的身材,健壯而靈巧,正是最聰慧敏捷的戰士,薛少騰征戰沙場最得力的助手。

抱竹軒內室,林霜霜躺在床上,平日清冷如水的小臉兒潮紅如椒,汗珠點點,昏睡不醒。不過就林舊看來,她更像是被什麽“迷”住了,即使昏睡着仍然不住喃喃,時時聽得清又時時聽不清她究竟在說些什麽。

“她這樣多久了?”薛少騰問肖朗兒。

“自中午從麥宴上回來夫人就一直睡着,晚飯時醒了片刻,也沒吃東西,只喝了半盞的葡萄露,還沒喝完就昏了過去,我和碎萍把夫人扶至榻上,剛想着人請大夫,可……可……”肖朗兒說着臉上紅雲四起,像是有什麽不能說的話。

“馮域,去前面冰窖裏掏些碎冰上來。”薛少騰道。

“是。”馮域應聲,轉身而去。

“葉姑娘怎麽說?她去哪裏了?”林舊注意到林霜霜屋裏現在除了他們幾個,葉碎萍并沒有在。按說肖朗兒去報信,葉碎萍應該寸步不離守着才對。

“她說要去尋一味藥。”肖朗兒回憶到,“只是這麽久了,也該回來了。”

“肖姑娘,你去準備些水,準備好了來告訴我。”薛少騰吩咐肖朗兒道。

肖朗兒忙答應着去了。

林舊又燃了幾支燭火,來到床邊坐了細瞧林霜霜,只見她此時面色如碳,眉心一點凝血,口中呓語不斷。

林舊湊近……

“少将軍,少将軍……少将軍輕些,你弄疼我了……放開人家嘛……”夢中輕笑出聲,林霜霜妩媚之态讓人不禁心神微馳。

林舊忙站了起來,就要出去,卻被薛少騰拉住。

臉已紅成了過年的燈籠,林舊想要掙脫,她可不想再聽林霜霜說下去,再聽下去她昏不昏不知道,自己要先昏過去了。

“你如今知道,你偷酒時聽到的聲音是怎麽回事了吧?”薛少騰低聲道。

林舊不可置信地看着薛少騰……

“一直是這樣罷了。”薛少騰其實臉也紅了,只是他淺銅色的皮膚讓他的臉紅不是那麽明顯,“所以我連少将軍這個稱呼,也,也不想要了。”

“你說你們……沒,沒……”林舊不知道怎麽形容,支支吾吾着實在煩惱和一個還說不上太熟悉的人,尤其還是個男人談論這個問題。

薛少騰嘆了口氣:“哎,這樣後知後覺,真是枉費我每每整夜都去尋你說話,白日裏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你就不想一想我這樣閑的嗎?”

林舊的臉更紅了,這次倒不是因為林霜霜。

“林姑娘像是中了什麽毒或者迷藥。”林舊定了定心神,四處尋找葡萄露冷水壺,卻見壺裏已無半滴純露。

薛少騰點頭:“說實話,其實我一直也很疑惑。那日你們四個來時,我便認出你,可你穿着夏荷正裙,一看便知是莫爾铮的安排,我一時間不能确定莫爾铮的意圖,不知道他是不是用我來試探你的身份,只好選了看起來最漂亮的林霜霜。但奇怪的是這姑娘自進了內室便一直有些昏癫,之後便會沉睡不醒,每每如是。”

林舊瞧着薛少騰,認真地。

“怎麽了?”薛少騰被瞧得有些不自然,當然他從剛才就有些不自然,林舊沒有聽過見過這樣的場面,薛少騰其實也沒有,每每林霜霜迷亂纏繞而來,說他手足無措有點誇張,但只要沒有第三個人在,薛少騰跑得比兔子還快些,一直就跑到了林舊的院子裏,不管她發沒發現自己,定要待到天邊泛白了才離開。

“她是……最漂亮的?”林舊低聲,像是自言自語。

不期這個時候她會這樣問,薛少騰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到最後竟覺得自己這麽開心是怎麽回事?!

洗浴的水已經準備好了,肖朗兒進來回報。門外,馮域的一大盆冰也掏了來。

“你和肖姑娘幫林姑娘冷敷一下,看看能不能清醒過來。若是她醒了,你就來告訴我,我着馮域請了大夫來瞧瞧。”薛少騰對林舊說。

“好。”林舊應了,合上房門,同肖朗兒一起幫助林霜霜寬衣,用冷水幫她擦拭四肢并臉頰額頭,不一時果見林霜霜呓語漸停,人也慢慢清醒了過來。

林舊從內室出來告知薛少騰去請大夫,不想此時門外,葉碎萍匆匆跑了進來,手中端着一碗黑如晶碳的藥汁。

“葉姑娘。”林舊見她回來,招呼道。

“姚姐姐,我去熬藥了,只是家中藥不全,我煩了二門上的護院去藥鋪抓藥,又怕他說不清楚耽誤了時辰,這才跟他一起去了,好在天色不算晚,藥鋪的夥計沒睡下,這才湊齊了藥,趕着熬出來。”

林舊點頭,回頭向薛少騰道:“葉姑娘頗有醫藥家學,想來是不錯的。”

薛少騰未語,只示意葉碎萍将藥放在桌子上,等大夫來了再說,自己撿了遠離房門的椅子坐下,拿了本書,竟閑閑地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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