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想,怎麽可能會不想?

血液像被澆灌沸水一樣沸騰了起來,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着訴說渴望。

琴酒緊緊地盯着面前的唇,明暗交替的光線中雙唇上下一碰,發出他日思夜想的聲音。

他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接着又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他的本能在說讓他回答想,然後狠狠地咬上去,兇狠地撕咬,然後慢慢地溫柔地舔。他謹慎的理智在拼命阻止他這麽做,說這麽做了以後就回不去現狀了。

本能和理智的掙紮看起來打了很久,但實際上過去的,可能只有短短的幾秒。

烏丸和光像是等得不耐煩了,琴酒僵硬的大腦依舊能注意和分析烏丸和光的情緒,他看見他扯了一下嘴角,這是烏丸和光不高興的一個證明。

但還沒等琴酒想到為什麽烏丸和光會不高興,下一秒,有什麽柔軟的東西很輕地碰了一下他的嘴角。

琴酒的大腦一片空白,零碎的畫面在面前閃過,似乎這并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

烏丸和光笑眯眯地沖周圍的人說:“現在可以證明了嗎?”

這其實并不算一個吻,但是周圍的人很給面子地開始起哄了,像是早有安排,剛才第一個讓他們親一口的那人把一個一看就是早就準備好的蛋糕拿了出來,塞到了烏丸和光手中。

琴酒出走的思考能力逐漸回來了,他慢慢地意識到這是個蓄謀已久的計劃,毫無疑問是身邊的人想出來的。

他沉默地看着烏丸和光歡快地和那夥人打招呼告別,一手端着蛋糕,另一只手拉着往別的地方走。

琴酒什麽也沒有問,也什麽都沒有說,直到烏丸和光把他拉去沒人的角落,把蛋糕塞進他手裏:“阿陣,節日快樂。”

琴酒沒有接,他冷冷地看着烏丸和光:“我不知道今天有什麽節。”他把手抽了出來,靠着牆站着,身上氣息冷凝,肉眼可見地不悅。

烏丸和光并不奇怪他的反應,也沒覺得琴酒是真的不記得了——他剛才的心聲已經暴露了——但他還是主動提起:“今天是我把你撿回來的第十二年紀念日!”

他挖了一塊蛋糕,送去琴酒嘴邊:“吃一口。”

琴酒嘴都沒張,眼睛裏含着怒火。

烏丸和光有點驚訝,他原以為琴酒會因為剛才那個親吻感到高興,沒想到态度反而是生氣的。

不過他很了解琴酒,稍微一動腦就反應過來了。

他自己把那叉蛋糕吃掉了,然後又挖了一小塊送去琴酒嘴邊:“快吃,我只說一次。”

琴酒盯着叉子看了幾秒,覺得這個舉動幼稚至極,但最後還是張開了嘴。

[剛才那個……算一個吻嗎?他究竟把我當什麽了。]

烏丸和光的小拇指掃過琴酒的下巴,他神色如常,把勺子收了回來。

果然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親他。

其實沒有為什麽,看着自己養的小狼崽緊張又期待的樣子,誰會不想親一下呢。本來也是為了哄人,但是好像沒哄好,反而讓人更加不開心了。烏丸和光想了想,最後決

定還是不要和琴酒解釋了。

他拉過琴酒的手,把整塊蛋糕放在他的手裏,然後說:“快吃吧,等下還有正事。”

琴酒拿起叉子在蛋糕裏叉了幾下,心不在焉地問:“什麽正事?你不會還要親自去看一眼萊伊有沒有把任務完成吧?”

烏丸和光低頭看手機:“是啊,我估計他會受傷,要不要賭一下?”

琴酒的心立刻冷了下來,不管是剛才烏丸和光的舉動引起的熱度,還是怒火引起的溫度,都消失了。

他冷冷地說:“你是不是還要去幫他包紮?”他從來不會跟烏丸和光賭,因為他知道永遠是烏丸和光贏。

心中騰起煩躁,他把被自己用叉子折騰的一塌糊塗的蛋糕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烏丸和光皺了一下眉頭,剛想說什麽,被琴酒打斷了。

“你不是說要去找萊伊嗎?”琴酒已經邁開腿往前走了。

烏丸和光遺憾地看了眼垃圾桶裏的蛋糕,快步和琴酒并排:“你怎麽就扔掉了,不吃可以跟我說,我還挺喜歡的,裏面夾着橙子味的果凍呢。”

橙子味的果凍……

琴酒抿了抿唇,頓了一下,落後于烏丸和光半步。

烏丸和光看了他一眼,沒有在意,人群有點擁擠,他順手抓住琴酒的手臂,叮囑:“別走散了,我可不想等下還要在這麽多人裏面找你。”

“我不好找嗎。”琴酒低低地問,聲音被人群的喧嚣吞沒,一點也沒有傳到烏丸和光耳中。

琴酒想烏丸和光可能已經忘記自己說過什麽了。

很多年前,少年時期的琴酒做起任務來遠沒有現在熟練,難免有失誤。為了不被敵人發現,他找了一條人很多的街道,躲在破破爛爛的廢品回收站附近。

他受了傷,如果不能先被組織的人找到,他的處境會很危險。

但烏丸和光找到了他。

男人的腳步聲靠近,随意地踢開他用來遮擋自己的紙皮箱,低頭看着他,很輕快地說:“你果然在這裏啊。”

他在男人走過來的時候就從腳步聲裏聽出了來者身份,艱難地站起來,忍不住問:“您是怎麽找到我的?”

對方的視線在他的銀色長發上掃過,開玩笑似地說:“你很好找啊,不管去到哪我都能找得着。”

那果然只是一句玩笑話。琴酒并不意外,但是不代表他不會有別的情緒。

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琴酒沉着臉,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比如——剛才那個吻。

這并不能被稱作為一個吻。琴酒在心裏惱怒地想。

一個開玩笑一般的,比羽毛還輕的,只碰到他嘴角的——觸碰——怎麽能叫一個吻?

吻不應該是這樣的。

琴酒想,他并沒有因為想這個而變得心情好。

但是他突然怔了一下。

吻應該是怎樣的?

應該是帶着橙子味,唇齒碰撞,不斷汲取,然後是血的鐵鏽味,撕咬在一起,粗暴野蠻,是絲毫也不溫和的掠奪。

但……為什麽會是這樣?

大腦裏似乎有什麽畫面閃過,大腦刺痛了一下,琴酒皺了下眉,不動聲色地把這點異樣壓了下去。

他忽然有點後悔剛才把那個蛋糕扔掉了。

橙子味是怎樣的?

“在想什麽呢?”烏丸和光的聲音恰好響起,琴酒看了過去,烏丸和光沒有回頭,但好像卻很清楚他有心事。

琴酒知道,烏丸和光向來對自己過分了解。

沒有隐瞞的必要,琴酒說:“在想你。”

烏丸和光讀懂了這句話的唇語,被逗笑了,笑罵了他一句:“真會說話。別想了,說正事——我很快就要成為組織的BOSS了。”

酒吧的音樂音量不允許他們站得老遠說話,所以這句話是烏丸和光在琴酒耳邊說的。

琴酒覺得耳朵很癢,不過這句話的內容更讓他心跳加速。

“恭喜。”面上他卻只是冷淡地回複。

烏丸和光笑了一下,沒計較他表面的冷淡,追問:“你沒有別的什麽看法了嗎?”

當然有。

烏丸和光成為組織BOSS,意味着對方解決了一部分麻煩,變得自由了。

既然如此,他想要他們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發生變化。

琴酒很清楚烏丸和光想要的是極致的自由。

而他想要的也很純粹,他只想要烏丸和光。

琴酒垂眸沒有去和烏丸和光對視,他平靜地回答:“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BOSS。”

My Boss,My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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