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1章

最開始的時候,烏丸和光只以為琴酒是嘴上這麽一說。

從那天開始,琴酒就沒有再躲着他,兩人的關系又回到了之前,正常地交流,正常地見面,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又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

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咖啡店已經步入正規,烏丸和光經常會去那裏坐着,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大半天。

組織裏很多事情他都交給了琴酒,他對組織并沒有很上心,除了手裏握着的權力外,其他事他都只管布置任務,而不是親自去處理,甚至巴不得組織早日毀滅。

但由于他把很多事情都交給了琴酒,琴酒最近很忙。

烏丸和光坐在咖啡廳裏翻看組織的人發給自己的郵件,耳邊傳來一對情侶的打鬧聲。

沒有分寸的小情侶在咖啡廳裏親密地打鬧,聲音不算大,但是在安靜的咖啡廳裏足夠引起別人的側目。

烏丸和光同樣把視線投了過去,看了兩秒,他卻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想到了琴酒。

小情侶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視線,反而不知道因為什麽笑成一團,男生還親昵地親了一下女生的臉。

烏丸和光心裏的不悅升起,但他還沒搞清楚自己是因為什麽不悅,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電話,看見上面的電話號碼,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臉上的表情立刻緩和了下來。

“阿陣。”他接通電話,一邊往外走去。

“BOSS,我已經到了。”

黑色的保時捷低調地停在附近的巷子裏,琴酒站在那裏抽煙,見他走過來便把煙掐掉了。

烏丸和光打量了他幾眼:“沒受傷吧。”

“沒有。”琴酒簡單地回答,“任務很簡單。”

烏丸和光不置可否,也只有琴酒會這麽說了。他伸出手,想要摸下琴酒的腦袋,表示稱贊。

但琴酒上往旁邊走了一步,為他拉開了車門:“是回家還是去哪裏?”

烏丸和光的手落空,他放下手,他眯了眯眼。又來了,看似無意地避開他的肢體接觸。

不,就是有意避開。

自從上一次琴酒說會做一個讓他滿意的下屬後,就時有這種事情發生。琴酒沒有再躲着他,但是卻開始有意避開他給出的親密接觸。

而當烏丸和光質問他的時候,他卻說:“這不是您想要的嗎?做一個普通的下屬。”

琴酒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平靜,看上去像是接受了烏丸和光曾對他的要求。

他們保持着最禮貌的社交距離,烏丸和光抿着唇,拒絕再一次發生自己伸手卻被躲開的結果,因此沒有上前,沒有肢體接觸,于是也不知道琴酒這個時候在想什麽。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這明明是他一開始所想要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并沒有感到滿意,更沒有為此高興,反而他因此煩躁,煩躁得想直接上去咬琴酒一口。

烏丸和光在心裏又給琴酒記了一筆,面上沒有表現,反而是微笑地坐進了車裏,回答琴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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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烏丸和光這段時間都會到米花街這邊來,所以他也選擇了在這邊的屋子裏住。

琴酒在附近也有屋子——是烏丸和光之前要求他買的,和烏丸和光的住處有一段距離。大部分時間他都會回去,或者是把烏丸和光送回家、吃過飯之後又去做任務。

但今天,烏丸和光在他把碗筷放進洗碗機的時候說:“阿陣,今晚在這裏住。”

琴酒手裏的碗和機器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他把碗放進去,沒有看烏丸和光,只是說:“不了,晚上我……”

烏丸和光打斷他的話:“你是要拒絕我嗎?”

他靠近了琴酒,站在他的身邊,靠在了廚房的工作臺旁,語氣變得危險。

琴酒的視線終于從碗筷上移開了,他看向烏丸和光,說:“晚上我和貝爾摩德約了見面。”

他提醒烏丸和光:“我和您彙報過的。”

烏丸和光沒忘,他并不覺得這是什麽重要的事,他說:“我知道,我已經跟貝爾摩德說了,你們下次再約。”

琴酒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收回了目光,他冷淡地說:“好的。”

烏丸和光對他的态度感到不滿,但他很确信琴酒的內心絕對不會像外表一樣冷靜,于是他握住了琴酒的手腕,想知道琴酒此時會想些什麽。

[廚房……把他按在……上……這個屋子還沒有試過……廚房之後或許可以是陽臺……陽臺是露天的,對面就是別的樓棟……讓他知道不要随便留我過夜。]

琴酒的心聲過得很快,但烏丸和光還是聽到了關鍵的詞句。

他的耳尖立刻就紅了起來,滾燙得燒人。

他在米花街購置的屋子并不是獨棟別墅,只是單層,樓上樓下和對面都是有人住的。

琴酒被他握住了手腕,綠眼睛看了過來。

烏丸和光卻是立刻松了手,他身邊就是洗手池,他鎮定地打開水龍頭,雙手掬水,給自己洗了把臉,試圖快速降溫,不讓琴酒從他的臉上看出端倪。

琴酒卻還在看他,看着水珠從烏丸和光的臉上滾落,一路流下,被烏丸和光用手抹去大半,剩下還有一些堅定地往下滾,落在衣服上,或者順着脖頸、鎖骨,一路向下落進衣服裏。

烏丸和光喜歡穿襯衫,今天是白襯衫,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的,竟是一沾水就變得有些透,在廚房明亮的光線下琴酒甚至能透過襯衫看見他粉色的……

他今天就穿這個出去的?

喉結輕微地滾動了一下,琴酒想把視線移開,眼睛卻違背主人意願,死死地盯着,直到烏丸和光把水關掉,解開了兩顆衣領的扣子。

“你很熱嗎?”琴酒問,費力地移開了視線,心不在焉地把碗筷收好了。

烏丸和光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回答:“夏天了嘛。”

他看了眼琴酒的手,重新把水龍頭打開了,然後把琴酒的手拽了過來,放在水下沖洗。

“你手髒了。”他說。他扣住琴酒的手腕,指尖在琴酒的手心蹭過,又撫過手指。

[我自己可以洗。]琴酒渾身緊繃,想要把手抽出來。

但沒等他有動作,烏丸和光就松開了手,他說:“天氣太熱了,我要去洗個澡。”

他離開了廚房。

只剩下琴酒站在那裏,冰冷的水沖過他的手,把烏丸和光剛才帶來的溫度也沖走了。

琴酒久久地站在那,腦袋裏只有一個聲音。

他在勾引我。

烏丸和光已經走到了卧室,如果他聽到了這句話的話,一定會說一句琴酒猜得真準。

不過他不會承認這是勾引,只是合理的試探。

琴酒沒有錯過浴室裏響起的淅淅瀝瀝的水聲。

烏丸和光的每一個屋子,他都會有一間房。

他在走去房間的路上經過了浴室,琴酒無聲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走廊外沒有開燈,琴酒站在昏暗的光線中,目光幽深,最後很輕地離開了。

他有一陣子沒有在烏丸和光這裏留宿了,不過這裏常有人打掃,房間裏是幹淨的,床單和被子整整齊齊。

琴酒沒有開燈,他熟練地從床頭櫃裏拆出一包紙巾,坐在了床上。

門敞開着,他聽力很好,能聽見浴室傳來依稀的水聲。

琴酒的視線落在整齊的床單和被子上,他想到等下這些就不會再整潔,沒有心虛,反而生起了幾分旖旎。

他知道在那個屬于烏丸和光的房間裏,有着同樣的床單和被子——是他和烏丸和光一起去選的。

他把鼻子埋進枕頭裏,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知道氣味也是一樣的。★

琴酒其實并不需要氣味,他只需要閉上眼,腦海裏就會浮現出很多。

但他太久沒有和烏丸和光發生過超出正常上下級的接觸了,無數次有意的閃躲,極盡全力的克制。他感覺自己像一只被喂飽了很久的狼,突然之間又要開始餓肚子。

而且還是自己餓自己。人就在他面前,他卻必須克制自己不去碰。

因此他現在比過去的任何一個時候都要艱熬。

烏丸和光的手、足——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烏丸和光的聲音還有說話的內容,烏丸和光的氣息,烏丸和光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面前晃悠,是最具誘惑的philter(n.),給他帶來致命的吸引。他的血液都像是被浸泡在其中,沸騰發熱,蔓延向全身。

呼吸變得粗重,細碎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

在浴室水聲結束的時候,琴酒也停下了,大量的紙巾被丢進了垃圾桶,他在變得皺巴巴的床單上坐了一會兒,才走過去把窗戶打開透氣,又把門關上了,防止房間裏的麝香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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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丸和光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看見琴酒的房門是關着的,他挑了一下眉,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不過只聞到自己身上沐浴露的氣味。

他找來自己的手機,站在琴酒的房間門口,給琴酒發了條信息。

【吹風機壞了。】

烏丸和光在心裏數着秒數,一、二、三、四——

【我拿給你。】琴酒回複他。

回得很快,看來壞事是做完了。烏丸和光了然。

過了幾秒,琴酒的房間門打開了。

看見他在門外,琴酒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很快把門反手關上了。

烏丸和光輕笑,意味深長地掃了琴酒一眼。

琴酒裝作什麽也沒看見,他手裏拿着吹風機,淡定地伸出手,想要把吹風機遞給烏丸和光。

烏丸和光沒有接,他問:“你不打算幫我吹嗎?”

琴酒猶豫了一下,知道這個問句的背後是命令,于是只好問:“在哪?”

“過來吧。”烏丸和光輕快地說,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裏走。

琴酒沉默地跟在他身後,視線隐晦地在烏丸和光身上掃過。

從頭掃到腳。

烏丸和光的頭發是濕的,水珠還在往下滴,落在白色的睡衣上。

他只穿了睡衣,睡衣下擺自然地垂下,剛剛蓋過臀部,兩條長腿邁開,赤/裸的腳踩在地毯上,走一步又被地毯的絨毛蓋住。

男友風睡衣。琴酒的腦海裏忽然閃過這個詞。

他晃了晃腦袋,把這個詞甩出去,然後低頭看着地毯往前走,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

但等他停下的時候,注意到一直在面前晃的腿不見了,擡頭看去的時候發現烏丸和光已經在床上坐好了,正含笑看着他。

琴酒默不作聲地把吹風機插好,對準烏丸和光毛絨絨的腦袋,遲疑了一秒,還是把手擡了起來。

五根手指很輕地撥弄

烏丸和光的頭發。

一時屋子裏只有吹風機嗡嗡作響的聲音。

烏丸和光看不見琴酒的神色,但他知道琴酒遠沒有表現出來的平靜。

他心想這件睡衣沒有挑錯,他知道琴酒在看自己。

琴酒在看他,并沒有在專心吹頭發,吹風機心不在焉地拂過烏丸和光的頭發,琴酒的視線落在烏丸和光在床沿上一晃一晃的腿。

還有烏丸和光的睡衣。

琴酒心想這個睡衣未免有點寬松,以他站着的視角看過去,鎖骨往下……一覽無遺。

琴酒握着吹風機的手用了點了力,他很慶幸剛才自己在房間裏已經發洩過了,不然此時定會有反應。

但即使是如此,琴酒也覺得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很難保持鎮定。

這麽想着,他手上的動作就變得有些粗糙了起來,匆匆忙忙,确認把烏丸和光的頭發吹幹了之後就送開了手。

“吹好了。”琴酒簡單地說,說完就準備走。

但烏丸和光從床上下來了,他一只腳剛剛好踩在琴酒的腳上,沒有很用力,但是明擺着意思就是不讓琴酒動。

琴酒的喉結無法控制地滾了一下,他克制住自己不去低頭,但他也無法直視烏丸和光,于是只好看着他劉海,等他開口。

烏丸和光沒有急着開口,他伸出手,大力地揉了把琴酒的腦袋。

琴酒僵硬了一下,沒能躲開。

在烏丸和光邀請他晚上留下的時候他就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麽,此時烏丸和光的态度更是說明了他的猜想是對的。

他在勾引我。

不,這只是一個試探,他只是想知道我對他的态度為什麽會發生改變,因為這段時間我拉開了和他的距離,所以他想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又或者他只是……只是想要了。

琴酒意識到自己在烏丸和光看來可能只是某種洩yu的工具。

這個想法讓他的心涼了幾分。

烏丸和光把琴酒的心聲聽得一清二楚。但他什麽也沒有解釋。

又或者是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只是很清楚,自己讨厭琴酒對自己表現出來的拒絕。

事情應該是他給什麽,琴酒都接受。

而不是一次又一次裝模作樣地避開。

沒錯,就是裝模作樣。烏丸和光想。明明琴酒才是最渴望親密接觸的那個人,明明他才是腦子裏全是放肆大膽想法的那個家夥。

卻要裝得很冷靜克制,像是對他完全不感興趣。烏丸和光在心裏諷刺地笑笑。

他想。如果今天琴酒真的克制不住了,他可以勉為其難地實現一點琴酒心裏的那些想法。

這麽想着,烏丸和光慢條斯理地靠近他,兩人挨得很近,烏丸和光幾乎要貼在他身上。氣息交纏,烏丸和光按住他的手腕,指尖不動聲色地按在脈搏上。

他說:“阿陣,今天晚上想要跟我一起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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