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做爐鼎的主角(08)

第34章 做爐鼎的主角(08)

而且岚疏手中的鲛珠水靈氣更為充沛,色澤也更為的純淨,似碧空如洗的天空色。

且在拿出來的幾個呼吸間,朦胧水霧立時籠罩了整艘飛舟,更絕的是,一道七色彩虹橋突兀出現,如架于他掌心。

他手掌一攏,仿佛将七色彩虹攏入了手心,旋即踱步立于厭的身側,輕聲道:“伸手。”

厭沒有動,而是扭頭看向了雲逸手中的鲛珠,沉吟片刻,問道:“你這顆鲛珠哪來的?”

鲛人一族已經滅族好幾千年了,那鲛珠應當也早就絕跡才是。

當然,也不排除有哪個修士當年獲得了這東西,留給了自家後輩等情況——但厭卻總覺得這東西出現的太突兀,因為他想到了沒看完的劇情末尾,歡厭并未使用這個東西。

陷入呆怔的雲逸艱澀地從岚疏懸浮的拳頭上挪開眼,吞了一口唾沫,“我雲霄宗有個藏寶閣,門中弟子完成宗門任務可獲得一定的貢獻度,這顆鲛珠就是我從藏寶閣用貢獻度兌換的。”

“你們宗門有很多鲛珠嗎?”厭又問。

“就這一顆……”說完,雲逸也感覺不太對勁,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

厭跟他想到了一塊,既然是宗門兌換,那這等比肩天靈根的好東西,其他長老怎地沒有兌換?不為自己,便是為自家後代也不能放棄這般機會,畢竟修煉天賦絕佳者終究是少數。

且厭還想到另一層,世間從不乏精明之人。

與歡厭有過親密接觸的不說一千,一百卻是有的。

雲逸都能發覺的事,他不相信宵琨那個老家夥會不知道,可這老家夥卻從未跟歡厭提過,是不願意給還是不能提?要知道宵琨待歡厭極好,不然也不會連宗主玉牌這等重要之物都給了歡厭。

難道是怕歡厭能自主修煉後,會與他斷絕往來關系?

想到這兒,他彎腰正欲去取雲逸手裏的鲛珠,想查看一下鲛珠是不是有什麽情況,腰間忽地一緊,一雙大手從身後攬住了他的腰。

Advertisement

他扭頭去看手的主人。

手的主人岚疏沒有立馬放開他,而是緊抿着唇,擡起他垂在身側的手,将一枚泛着金光的龍鱗放在他掌心,語氣驚人地說:“他那個不好,有詛咒。我這個龍鱗裏面有很多,都是幹淨的,你随便玩,但不要亂吃。”

雲逸呆住了。

厭愣了一下,問道:“詛咒是什麽意思?”

岚疏垂下眼皮,望着沒有察覺彼此姿勢的美人兒,還殘留着血色的雙眼微微眯動了一下。

眼裏的鋒芒漸漸收斂,唇角淺淺地勾起,平緩且略帶炫耀地說:“鲛人一族擅長詛咒,當年人族觊觎鲛人一身的寶,将整個族群屠殺殆盡,鲛人自知無法反抗,便把世間最惡毒的詛咒都施在了內丹上,一旦人族煉化了內丹裏的修為,會心魔加身,待得渡劫之時,便會爆體而亡,若吞下內丹,內丹則會在無形中一點點改造人族的身體,直至變得人不人,鲛不鲛。”

“我不知道……”

聞言的雲逸臉色慘白地丢棄掉手中花光他貢獻度換來的鲛珠,慌亂看向厭,急切地解釋道:“歡厭,你相信我,我沒想害你,這顆鲛珠是我翻閱古籍後從宗門換來的,我——”

話到這兒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微微一變,啞聲問岚疏:“前輩,若是吞了鲛珠,除了改造人類的身體,還有沒有其他的作用?”

岚疏強制壓抑才沒動手殺落在這個觊觎美人兒的東西,又怎地會理睬他?

但厭也很想知道,這種能直接改變物種的珠子還有什麽作用,攏起龍鱗收入掌心,又用手肘戳了他一下,“說說看。”

話落,他用神識掃了一下龍鱗,發現龍鱗裏竟是一個無限大的空間。

裏面堆滿了各種靈獸的內丹,就連先前被雲逸拿來交換條件的鲛珠,也有小山那麽一大堆。

“……”不愧是有收集癖的懶東西。

岚疏有些不情願,卻也還是說了,“鲛人一族自然死亡後,會魂歸內丹,再由族人葬于鲛人塔,人族貪婪屠殺了鲛人一整個族群,鲛人一族自然是想報.仇的,怎麽報.仇,那就是把人類的身體改造成鲛人奪舍的容器。”

“你是說……”厭轉着眼珠子,望向滾落到飛舟邊沿的鲛珠。

岚疏攤開掌心對着鲛珠一吸。

鲛珠便落入他的手心,旋即指腹在珠體上一抹,幽藍的鲛珠以入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起來。

就像是撥去了雲霧,呈現出了鲛珠內的光景,但見珠體內蜷縮着一個迷你版人首魚尾的小鲛人,深藍的發色彎曲地披散在胸前,遮住光果的春光,卻也因這般半遮半掩,更引人遐想,只是眼中盛滿的驚恐又為這份春.色打了幾分折扣。

看着鲛珠裏的鲛人魂體,厭後知後覺想到了岚疏方才那句‘不要亂吃’,感情是因為每顆鲛珠裏都住着一個‘鲛人’。

難怪吞服了這玩意後,修煉速度可媲美天靈根。

有內丹的主人在鲛珠裏幫忙吸收靈氣,速度能不快?

所謂修仙,修的便是與天争壽,逆天改命。

天生資質很重要,但毅力與悟性卻更重要,哪會天降餡餅,有捷徑可走?

可惜人總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蒙住心智。

然雲逸在見得鲛珠裏的鲛人時,卻是徹底變了臉色。

厭轉過身,本來想趕他走,看他大驚失色,狐疑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雲逸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一個音節都沒吐出來,最後只是搖了搖頭。

這明顯就是知道點什麽,卻又因顧忌而不好開口。

厭也不為難他,“你走吧。”

“你不殺我了嗎?”雲逸錯愕地問。

“看在你師伯的面子上,暫且饒你一命。”厭說的輕描淡寫,“記得把你的斷手腕一塊拿走。”

“你……”雲逸想問你心裏是不是有我的。

可岚疏一個狠戾的眼神掃射過去,吓得他滿腔感動都堵在了嗓子眼裏,他垂了垂眼皮,撿起地上的斷手腕,踏劍離去。

厭啓動飛舟。

待得飛舟在空中疾馳前行,他盤膝而坐,托起雲逸留下的鲛珠,望着鲛珠裏惶恐不安的鲛人,頭也不擡地問身邊的人:“我能跟它說話嗎?”

岚疏随他席地而坐。

并肩挨着,屈指在那鲛珠上一彈,鲛珠應聲而裂,濃郁到滴水的水靈氣剛從裂縫中溢出來,一團柔和的金光打了過來,包裹住了所有水靈氣,旋即飛向岚疏手中。

“這顆鲛珠裏的水靈氣有詛咒,吸得一口便會中招。”

聞言他連忙放下鲛珠,鲛人的魂體從裂縫裏鑽了出來,一點點膨.脹至成.人大小,方才對着岚疏屈膝拱手,“鲛海見過龍神大人。”

厭好奇地問:“你為什麽叫他龍神大人?”

鲛海垂着鴉羽一般濃密的眼睫,一頭卷曲的長發披散肩周兩側,襯得膚色白至透明。

最為緊要的是,鲛人天生一副好面孔,精致得難辨雌雄——厭記得鲛人生來沒有性別之分,唯有遇到所愛之人,方才會選擇性別,且一生只能選擇一次性別。

厭瞧着這個鲛人面若好女,卻有着一副男子之軀,身死之時應當年歲不大。

“回龍後,龍神大人乃我海中一族的保護神。”鲛海恭敬地回話道。

聽到‘龍後’二字,厭似笑非笑地斜了岚疏一眼,繼續道:“信他,他也沒能保你鲛人一族留下一脈。”

“誰說沒有?”

鲛海擡起憤怒的眼,卻在觸及岚疏眼中一閃而逝的金光,又驀地垂下了頭,捏緊拳頭說道:“我鲛人一族壽命将至之時,靈魂便歸回鲛珠安息,若非自然死亡,靈魂便回不了鲛珠,是龍神大人的恩賜,叫我鲛人一族有了報.仇的機會。”

聞言,厭若有所思了起來,“距離鲛人被滅族已經過去了五千年……”

這段往事歡厭知道的不多。

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只知曉五千年前修.真界發生了一件大事,導致修.真界幾大宗門皆遭清洗,幾乎所有大能皆在那一時期隕落,雲霄宗、靈劍宗和缥缈宗這三大派就是在那個時期發展壯大起來的。

就連原本不入流的合歡宗也吃了一波紅利。

這裏的勢力分三大宗和七大門。

合歡宗野心不小,給門派取了個宗,但最後實力也只堪堪排在七大門的末尾。

現在聽鲛海這般一說,再結合岚疏透露的信息,不難猜出當年盛極一時的門派為何會隕落。

“對了……”

鲛海突然說道:“我跟雲霄宗一個叫雲鋒的人做了個交易,他借方才那人之手,把我送到您身邊,想讓我……然後借您身份挑起雲霄宗宗主和其大弟子的矛盾。”

“讓我做你的容器?”厭替他把話說完,突然想到剛才雲逸的看到鲛珠的鲛海時面色大變,便嗤笑了一聲,“倒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主意打本座頭上。”

說完厭取出一顆鲛珠,丢給鲛海,“看在你還老實的份上,先不殺你,你自己進去。”

“這……”鲛海小心捧着鲛珠,卻并不進去。

“磨蹭什麽?”

“那是他族人的墳墓。”岚疏剛取出一枚龍鱗,想到了什麽,對厭說:“你讓他進我方才給你的那片龍鱗裏,裏頭太亂,叫他給你歸攏整理一番。”

厭心說鲛珠是鲛人的墳墓,那片龍鱗空間裏卻堆了一座小山,這不是把人鲛人往墳堆裏送?

不過這鲛海把他當成了容器,想想就膈應。

收了鲛海,他托起下巴正想好好捋一下鲛海那句‘挑起雲霄宗宗主和其大弟子的矛盾’。

雲鋒是宵琨的第三個弟子。

歡厭跟宵琨厮混的時候,聽他提過這人,說是長袖善舞,極會鑽營,卻也因此耽誤了修行,叫他瞧不太上。而大徒弟叫雲繁,是歡厭的情人之一,也是個修煉天才,更是個萬年老二。

因為總被太離壓上一頭,但他本人卻并不介意,他常說的一句話是人生得意須盡歡,漫長的人生如果只有修煉,那該多無趣。

也是這樣的性子,才跟歡厭臭味相投。

但也是這般,讓屬意他當宗主接班人的宵琨非常頭疼。

“你在想什——”扭頭看過來的岚疏話音一頓,瞥向他尖細下巴上殘留的紅痕。

厭的膚色當真是又白又脆嫩。

一點點力道便能在上面留下醒目的印記。

他目光沉了沉,忽地擡手撫上他側臉,将他腦袋掰過來,旋即兩指并攏,一縷金光覆于指尖,在他下巴醒目的紅痕上輕輕一抹,下巴立時恢複如初。

岚疏卻猶不滿意,手中又現出一方打濕的手帕,動作輕柔且認真地擦了過去。

厭一開始還任由他動作。

可他卻跟潔癖發作一樣,換了七八塊手帕,固執地擦上一遍又一遍,直接把厭給惹毛了,一把拍開對方的手,“沒完了是吧?”

“你不該放他走。”

岚疏抿了下唇,沉聲說:“他不但摸你下巴調戲你,還差點親了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