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做爐鼎的主角(14)
第40章 做爐鼎的主角(14)
立于飛舟夾板上的厭聞言挑了下眉。
這倆人皆不是沖動之人,今日何以這般沖動地将他們自己暴露在這麽多的神識之下?
而下方原先因粉袍男子出現而引發.騷.動的圍觀弟子見得青衫男子的出現頓時唏噓噤聲。
這些弟子多是其他宗門門派百年內招新的新弟子,不見得都認識大長老雲繁和五長老雲珩。
但二人有別于門中弟子統一的着裝和代表身份的鮮明特征,已經證明了他們的身份——兩位長老親自出動來迎接合歡宗,這些弟子們心中不由升起了對合歡宗的好奇與對雲霄宗此舉的不悅。
要知道缥缈宗與靈劍宗已經在昨日之前陸續抵達,可他們皆不曾有過這等待遇。
不過他們曾倒也從師兄師姐嘴裏聽過一些合歡宗傳言。
只不過合歡宗的弟子被岚疏壓在宗門‘修身養性’,百年不曾出去禍害各大宗門門派弟子,叫他們體會不深。
且……
有弟子往飛舟上瞄去,就見流光溢彩的飛舟邊沿站立着叫人眼花缭亂的美人,這些美人無關雌雄,卻美得各有千秋,叫暗中偷瞄的弟子個個看直了眼。
更叫他們咽口水的是,這些美人仿佛是得到了指令,白衣飄飄如天女下凡一般,身段輕柔,姿态優美地從半空落下,這般近的距離再看,更美了。
最絕的是那落後于所有弟子的紅衣美人。
迫于壓力圍觀弟子們不敢直視,僅窺見一抹紅色衣擺下趿着木屐的玉.足在空中如踩臺階般從容而下,便已叫他們心馳神往。而直面厭下來的雲珩和雲繁那更是差點沒控制住直接沖上去。
百年了!
從當年落月城那一次偶遇後,這個混蛋竟是百年都不曾來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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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幽怨地瞪向厭。
察覺到的厭神色淡淡地沖倆人點了下頭,旋即走到接待管事面前,全然無視二人釋放的怨氣,客套地說:“勞煩管事帶個路。”
呆愣住得管事回神後左右看了下兩位門中長老,連忙點頭:“勞煩不敢當,歡厭宗主請随我來。”
被徹底無視的雲繁和雲珩倒也不惱。
尤其是雲珩,他刷地一聲搖開折扇,踱步走到雲繁身邊,目送一群養眼的俊男美女消失在眼簾,方才意味不明地說:“打一架?”
雲繁瞥他一眼,微微颔首。
當年在落月城客棧,二人在掌櫃處得到厭入住的客房,于三更半夜一前一後潛入,卻不料客房空空。
倆人都不相信是人跑了,都懷疑是彼此把人藏了起來,為此還打了一架,直到入門弟子試煉即将開始,才不得不接受現實——人跑了。
為避免上次一前一後的尴尬,這次二人決定先決出今晚的勝者。
這二人行為厭自然不知。
雲霄宗給合歡宗安排的住處較為清幽,那些個神識也一路追着他來到住所,他猜測雲霄宗大約是考慮到合歡宗弟子往年造下的情債,遠離了前來參加大比的各大門派。
想到這兒,他挑了下眉,吩咐歡玲若有門派前來拜訪,就由她來接待。
歡玲對此住所有些不滿。
聞言按下了心頭火氣,正欲開口,旁邊的大長老卻率先出聲:“宗主有所不知,往年大比您沒參加過,不知曉那些個門派對我合歡宗一向避如蛇蠍,更何談拜訪,不過……”
“不過什麽?”歡玲問道。
“這都是表象。”
大長老已經千歲有餘,面容卻年輕似二八年華的少女。
她先左右看了一下,沒見得岚疏,便擡袖掩唇,咯咯一笑,笑聲清脆似黃鹂,“那些個老家夥表面裝得一本正經,私下裏卻酷愛半夜偷.香,副宗主,你同宗主第一次參加這等比試,晚上可要當心有人鑽錯了窗子。”
“還有這等好事?”
歡玲一掃心中火氣,嘴快地把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說完她意識到了什麽,輕咳了一聲,“那什麽,這也太不像話了,我得去找雲霄宗的管事讨要個說法,阿厭啊,你先回房休息,這裏的接待事宜交給我就行了。”
話落,她示意弟子們各自找房間入住,旋即拽走大長老。
“……”厭搖了下頭,腦海裏再度響起一道輕哼聲。
他沒搭理,走進房間,随手掩上門,随手布了個結界,剛把跟随他一路的各個神識都隔絕在結界外,腰間忽地一緊,熟悉的氣息湧來,旋即整個人被懸空,下一瞬就被壓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厭腦子空了一下。
等他回過神來,隐身的人已經顯現出了身形,正俯身細細地吻着他的眉宇。
他擡腳踢了一下:“你這是作甚?”
吻在他眉心的岚疏頓了一頓,收緊摟在他肩膀的右臂,擡頭卻答為所問:“整整十七道神識!”
這還是沒算神識不強,被其他神識攻擊跑的。
岚疏告訴自己這都是以前那個歡厭招惹的情債,他不生氣……不生氣才怪,這些神識毫無忌憚地窺探着的可是現在的歡厭!
厭微微一怔,有這麽多嗎?
他擡眼對上撐在他上方的臉,對方額頭上青筋暴起,眸色也沉得吓人,眼角卻像是壓抑着什麽一般泛着紅,當即眉峰一挑,擡起雙臂枕在腦後,“說到這十七道神識,我倒是忘了問你,你把我後院裏的美人都怎麽樣了?”
“都殺了。”岚疏沉聲說。
厭不信,岚疏并非嗜殺之人,但不妨礙他以此為借口逗弄眼前氣極也還在克制的人,“殺了我的情人們,還欲對本座不軌,你就不怕本座殺了你?”
被嫉妒沖昏頭的岚疏信以為真,當真抽.出他一只手,按在脖頸與下巴的交界處:“我的逆鱗在這個位置。”
說罷,他低頭再度吻過他的眉宇,眼睑,鼻尖,然後再是唇。
當柔軟的觸感在唇.間擴散之時,他最後一絲理智也淪陷了。
唇.舌開始攻伐掠地,帶着不安和醋意,再一次收緊手臂,力道大得恨不能将厭整個人都揉進懷裏和心裏。
厭不舒服地踢了他一腳。
他身體一僵,停下動作,幾息過去非但不見人繼續反抗,就連按在逆鱗上的手也未動作,只是如逗貓兒那般用指腹在逆鱗上摩挲。
他頓了頓,卻依然緊貼着厭的唇,“你若不動手,那我就當你不想殺我。”
暗啞的嗓音帶着一股說不出的欲色。
聽得厭催促地又踢了他一下,“搞快點。”
磨磨唧唧的。
他都禁欲百年了,老色龍挑起他的欲.望卻在這個時候停下,不是找打?
岚疏不敢相信。
他試探地加深親吻,緊閉的眼眸卻睜開一條縫隙,卻見得對方半眯着眼,一臉享受,醋海翻湧的心突然大定,摟緊的手臂慢慢放松了力道,就連急切的吻也緩和了下來,變得纏.綿而溫柔。
。
天色漸暗,各方勢力湧.入的雲山城內卻依舊熱鬧不減。
五個衣着樸素似散修的修士沿街閑逛,正欲找家酒樓落腳,卻在這時,其中身穿玄服,頭戴黑紗笠的男子忽地停下腳步,單手撐在酒樓門框上。
“錢川兄,你怎麽了?”身邊的同伴發現他的異常,趕忙湊過去詢問。
“無事。”話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随之站直身體,正要擡步,腳下又是一軟。
幸得同伴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叫他免于一屁.股坐在地上。
“錢川兄,你到底怎麽了?”
“……”錢川,也就是雲川也想知道主魂究竟幹了什麽,何以會讓他的神魂有如此強烈的……刺激感。
“是不是身體不适?”
散修的手頭一向拮據,受傷是家常便飯,又不舍得花靈石購買丹藥,是以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帶着些內傷,這位同伴便是如此,就以為雲川也是這般情況,直接說:“正好對面有家客棧,我先送你過去休息一會兒。”
四個同伴扶着他送進客房,詢問過後便走了兩個。
剩下兩個一言不發地站在他面前,懷疑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黑紗笠邊沿的黑紗,其中一個面容陰柔的男子更是神色不耐:“雲川,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看也是!”
另一個人質疑地說:“這幾日.你帶着我們倆跟着那兩個窮鬼在城中到處閑逛,說什麽正道門派大比,所有門派的精英弟子皆聚集于此,可幾日下來,我們少主的鲛珠到底在誰的體內卻是沒有半點頭緒。”
“怎地不說是爾等太過廢物?”
雲川攥緊手掌,沉聲道:“若是不信我,就自己去找。”
說罷,他擡袖将二人揮出房間,手掌一收,門也自動帶上,旋即布上結界,一個軟身跌坐在地毯上,大口踹着氣。
幾息過後,他顫抖着手摘下頭上的黑紗笠。
原本他一張冷峻的面容此刻卻紅如天邊晚霞,一雙鋒利的眼尾泛着微紅,眼眸中更是水光浮現,他咬着牙,撐着神魂帶來一波又一波的刺激感,艱難地躺在床榻上。
忽然幾許壓抑不住的輕吟從他齒縫裏溢出。
他吓得趕忙咬緊牙關,閉上眼默念清心訣,腦海卻在這時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個身穿紅衣站在當年凡界的客棧二樓的青年,只當初一眼,便驚豔了他足足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