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8章
這之後不久,鬼新娘也不知從哪現身了。
她将一衆被紅色絲線和符紙打包捆嚴實的小孩暴力地丢到我們面前,便不知為何踹着手手看起來相當愧疚地躲到了一根柱子後。
至于她為什麽那麽愧疚的原因,感覺可能是在對把硝子的那條手鏈拿來給我耿耿于懷。
還有一點也是怕身上過重的陰氣影響到我……嗎?
真是個體貼的人。
我遠遠朝她招了招手,大聲道了謝。
并表示那條手鏈對于我和硝子來說非常重要,我很高興她可以幫我找到它。
聽到這鬼新娘這也好像才高興起來,頭上蓋住的紅蓋頭竟也像個旋轉木馬那樣活潑旋轉不停。
最後她身上鈴音叮鈴鈴響了幾聲,似乎是提醒時間到了,轉而向我鞠了個躬,血紅色身形如煙霧般散去。
“喂,那個啥……這些小鬼要怎麽辦?”
待到鬼新娘完全消失了,剛才還一直躲我身後貓貓探頭的五條悟才裝作輕咳了下戳了戳我的肩膀。
夏油傑這時也故作淡定地閃了出來,一臉無視發生的樣子。
剛才還大勢已去一語不發的田方,看到整個神社作祟的小孩都被捉了過來,這才心有不甘地告知了我們五條家小輩們藏住的地方。
我們順着對方的描述果然找到了那些在一晚上全部失蹤的孩子,今晚的事情算是初步解決了。
“啧,也罷,”田方放棄了最後的抵抗,維持着被夏油傑咒靈捆束的狀态身體往牆面上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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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如何處置我都行,只是那些孩子,他們并非像四目神大人一樣被侵蝕成徹底的‘那種東西’(咒靈),還有回天的餘地,只希望你們能夠放他們一條生路。”
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是誠懇,也沒有了最初強硬擺出來的那副陰陽怪氣滿臉不屑的嘴臉。
“嗚嗚嗚,嗚嗚……田方哥哥……”
幾個身上明顯裹挾着部分咒靈氣息又混合着些其他什麽陰暗物質的小孩嘤嘤哭泣着,我和夏油傑難辦地看了一眼。
五條悟這會兒也沒有催促我們趕緊祓除結束完任務收工回家,只是安慰着那十幾個他們家一團毛絨絨湊過來受到驚吓的五條小輩們,等待着我們的決定。
“怎麽辦?”夏油傑顯然也是有些猶豫,“不如把他們先帶去學校……?”
“帶去學校也會被高層們不由分說給當成是咒靈清除吧?”五條悟在旁邊插道。
而且并不能保證他們這種狀态放任不處理之後會發展成怎樣。
而就在這時,我的腦內突然閃過一個沒準可行的主意。
“對了!我之前在土蜘蛛的夢境裏學會了一個術式!”我興奮道,“或許可以嘗試一下!”
“不行。”
沒想到這時原本還在逗小孩玩的五條悟插了話。
我投給他一個“?”的表情,他投回給我一個“你還給我?”的表情。
“這次出來本來就是為了讓你好好休息的吧?”他插兜走過來,不耐煩地一把捏住了我的臉,“現在搞成這種情況你這家夥是又想勉強自己?”
“我也覺得如果是必須要犧牲掉你身上什麽的話,”夏油傑這時也凝重着臉轉頭沖我道,“那麽我寧可不冒那個風險。”
又來了這兩個家夥……
究竟要讓我說多少遍才會信我真的不是什麽聖母大傻蛋?
“沒有你們想得那麽嚴重啦,”我擺擺手,“而且我也是要練習自己的術式才能順利掌握的,所以這次幫他們充其量也只是拿來當小白鼠實驗罷了。”
我将話講到這種程度,他們也總算不再緊張兮兮地攔東攔西,這才讓我放手嘗試。
唉。
有時候真的覺得我身邊的人都好老媽子啊……
*
在紙手機上确認了一下确切的施展手段,我便再一次召喚出了那個在人狼村時誤打誤撞覺醒的走馬燈,進入到這些孩子們的過去。
沒錯。
我打算從根源上解決造成他們變成這樣的萬惡之源。
這些孩子,全部都是因為村民信奉最開始那個不存在的四目神,并不斷丢棄殺死自己的孩子從而造成如今這種局面的。
只要回到最起初,阻止并警告第一個這樣迷信的村民,那麽這所有的悲劇便能從源頭徹底掐滅!
……
顯然我的想法非常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我忘了一點,走馬燈無法顯示先祖們的記憶,頂多只能讀取到某個人這一生的記憶。
所以無論再如何往前回溯,我也只能回溯到記憶最早的一個孩子最起初誕生時候的時間線。
“大人!生下來了!母子平安!是很健康的一對龍鳳胎呢。”
“先出生的那個是男嬰,後出生的那個是女嬰。”
“太好了,這樣一來,事先取好的兩個名字都不會浪費了呢。”*
“女孩子叫做‘真依’,希望她能夠成為依靠真實、看透真相的孩子。”*
“男孩子叫做‘悠真’,希望他的人生沒有虛僞而且充實。”*
就在我覺得有點搞砸了,想要拉動走馬燈的進度條折返回五條夏油他們那邊時,耳邊傳來的話語奪走了我的注意。
等等……“真依”?
剛剛确實是有人提到過這個名字沒錯吧?
回過頭。
恰巧看到一名尚半倚在床褥上,與先前我在鏡中所見的那名自稱是“佐原真依”的少女長相即為相似的女人。
在她面前一臉溫柔注視并握住她手的男人,眉眼也與佐原真依十分相像,不出意外是她的父親了。
倘若最起初那群被污染的孩子當中沒有鏡中少女真依本人的話,那麽難道我讀取的這段走馬燈的記憶……
大概就是佐原真依的龍鳳胎哥哥,也就是叫做“悠真”的男生了。
想到這我将視線轉向那兩個尚且在襁褓中的嬰兒。
因為都是剛生下來,全都看起來紅通通皺巴巴的,像倆小猴子,也分辨不出男女。
我又确認了一下,兩個還在彼此握緊雙手相當恩愛、暢享着幸福将來的為人父母,确認他們真的看不到我後,這才又湊過去仔細看了看。
“姐姐!小姐姐!——這邊這邊!”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陣仿佛蓋在棉被裏說話的悶悶的聲音。
扭過頭,驀地就對視上恰好處于這個屋子內的一面梳妝鏡。
似曾相識的一幕。
在那鏡中,清晰倒映着紅頭繩短發少女的聲音。
“是……真依?”
我驚訝地略縮了下瞳孔,走過去,手掌貼合在鏡子上,驚訝問:
“你也過來這邊了?”
佐原真依大力地點了點頭,随後又焦急地向我提出求助。
“小姐姐,可不可以拜托你帶我和哥哥還有我們的父母一起離開?我想改變他們死亡的結局!”
*
接下來的數分鐘裏,佐原真依飛快給我講述了原本這個時間線裏會發生的一切。
佐原真依的奶奶是四津村裏典型的、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迂腐老人。
她和這裏的大多數村民一樣,認為能夠一口氣生出兩個孩子的女性是“像畜生一樣的女人”。
“只有像貓貓狗狗才會一口氣生出那麽多孩子呢。”村民們經常将這樣的話語挂在嘴邊。
并對生出雙胞胎、多胞胎的女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真依的奶奶同樣認為,龍鳳胎是不詳的存在。
而先出生的弟弟(當時認為先出生的為次子)是不被需要的存在,是不詳的存在,必須将他們殺死并歸還給四目神大人。
殺死這些剛出生嬰兒的方法,一般用四目神神社中一種被稱為死人花、幽靈花、地獄花、剃刀花的花卉,也就是人們現在比較常聽到的“彼岸花”,學名又叫曼珠沙華。
這種花存在着毒素,雖然不特意提取出來不至于叫人死亡。但是對剛出生根本沒有什麽抵抗機制的嬰兒來說,這點毒素足以致命。
在佐原真依的敘述中,她素未謀面的龍鳳胎哥哥“悠真”便會被奶奶帶去殺死獻祭給四目神,而她的母親會為了拼死保護這個孩子被軟禁起來,最後因郁結死去。
至于父親,他會為了不再讓女兒真依呆在那個迂腐的四津村相良家,從而偷偷将真依送到自己早已脫離家族的弟弟手中。
雖然那個時候這名父親交代過自己一定會回來接回愛女,但是中途似乎是遭遇了意外也死去了,并且再也沒有回來。
本來應該幸福美滿的四口之家,因此分崩離析、天人兩隔。
只有真依稍微好一點,起碼在叔叔的撫養下沒有煩惱地長大,直到國中時期才因為偶然得知事情的全部、可惜也是為了回到過去阻止這一悲劇,發生意外被永遠困在了鏡中,長久地被困在鏡子中、神隐了起來。
——直到前不久在鏡中偶然見到我。
“我知道了,是只要将你們一起帶到叔叔那邊就行了對吧?”
我再度确認道,她用力地點頭并告訴我可以幫助我指明她叔叔的住處。
只有那個地方是相良家——也就是她奶奶家并不得知的隐秘地方。
我點了點頭,拿出随身攜帶着臭美的小圓鏡,讓真依嘗試從大鏡子轉移到這個小鏡子上來。
她努力了一下,果然做到了。
接下來就是如何能讓那對夫妻用肉眼看到我的問題了。
我現在的狀态可能因為是“過去之人”,所以沒有特殊的手段沒有辦法被普通人看到。
不過要逆轉這個局面也不難。
我很快就想到了。
我前不久才能夠使用的繡花鞋,仔細想想實際上的作用是可以改變我的狀态。
能夠将“可視”切換成“不可視”,從而讓原本看得到我的人看不到我。
那麽反之亦然,原本的“不可視”同樣也能逆轉為“可視”。
這個時候我果斷将它們從棺材裏拿出,轉而換下了自己原本普通的鞋。││
果然在我這麽做時,面前原本還對我全然無視的那對夫妻頃刻間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你…你是……”
我:!
糟、糟了!
剛才太過激動,以至于我都沒來得及動腦思考。
按道理來說一個人家中突然就出現一女的,不會被當成鬼給撒鹽趕出去還能是什麽?
就在我心裏叫苦不疊說着“搞砸了搞砸了”,一面打算拉動一下進度條重新來過時。
面前的一男一女卻是立刻換上了一副恭敬而又畏懼的神情。
“您……您就是四目神大人!?”
我:?
???
“太好了!”這個時候原本還和我一起着急了下的佐原真依見狀也不由興奮道,“一定是因為小姐姐你長得太不像人了所以我的父母把你直接當成是降臨的四目神大人了!”
她給我出主意:“剛好你可以順勢忽悠他們去爸……叔叔家!這樣一來就不用想其他借口了。”
哦哦!
也是。
這樣也就省下不少事了。
于是我“咳咳”兩聲,盡量裝作一臉深沉高深的樣子,裝模作樣地給他們“預言”了一下之後可能會在他們這一家子身上發生的悲劇(基本上就是把真依給我說得又說了個遍),奉勸他們馬上離開。
聞言後愛子愛女心切的真依母親當即變了臉色,深信不疑地拉着丈夫的袖子提出今晚就趕緊離開村子。
原本真依的父親還是有那麽點半信半疑的,但是在我展現出我手中的圓鏡,并讓他們看到鏡子中和二人長得極為相似的佐原真依的身影後,他這也才打消了懷疑我言語真實性的問題。
“爸爸媽媽!我真的是你們十多年後的孩子真依呀!”佐原真依貼在鏡子上,急切地對着自己早逝的父母說道。
可能因為是她現在被穿着繡花鞋的我拿在手中的緣故,原本看不到也無法對話的父母這會兒也輕而易舉變得能夠聽到她的聲音和看到她的樣貌了。
“要是現在再不走的話,忌子他……悠真哥哥他就再也沒有未來了!你們也再也沒辦法逃出這個村子和我們一起生活了……這種事情我才不要!”
再之後,真依清楚地說出了當初只有父親一人知曉的叔叔的住址。
這對夫妻這也才相信我便是帶着他們未來女兒一起來拯救他們改變命運的四目之神。
當晚一家四口便避人耳目悄悄出村了。
鑒于真依的母親才生産不久身體虛弱,這個村子又很偏遠交通不便的緣故,我釋放了紙貓貓連夜帶着他們一起順利來到了真依那個脫離家族的叔叔家。
等到将他們全都安頓下來後,我又從真依口中得知了一個重要信息——
在原本的時間線中,真依的母親似乎和已經差不多凝聚起來有個雛形的四目神非常匹配,于是死後因為怨念長久未散,身體直接與對方融合并形成了完全的四目神。
而如果我能夠在這個時間線就找到日後暴走起來與四津村同歸于盡的四目神的話,就可以通過走馬燈的術式順着四目神的記憶尋找到萬物之源的最起初的那個源頭。
也沒準,真的可以從根本上解決一切的悲劇。
那麽問題來了,要如何在不犧牲真依母親的前提下,成功生成完全形态的四目神?
考慮到下蠱下降頭
或者紮巫蠱小人那些,都會有直接拿人身體的頭發指甲一類當做那個人來看待的講法,那麽我推測如果能借用真依母親的頭發拿去代替融合應該效果也是一樣。
不試試怎麽知道?
于是我向真依母親要走了她的一縷長發,說成是幫助他們一家人擺脫悲劇的代價。
對方自然沒有異議,反而向我千恩萬謝,當即就将她全部的長發剪斷都給了我。
變成短發的相良夫人,這會兒看起來就更像鏡子中的佐原真依了。
“爸爸,媽媽!十年後再見了!”
“有你們還有叔叔一起存在的世界,想必一定非常幸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果已經從本源上改變,鏡中來自十多年後的少女身體變得虛幻淡薄,她含着淚與還想要再看她一面的父母揮手告別,之後身影徹底消失。
“那麽,告辭。”
見到這邊事情已經結束,拿到相良夫人頭發的我這就打算告別二人,回到四津村那個山間神社找到四目神的雛形了。
“那個,請留步……”
到最後,佐原健二,也便是原本時間線将真依視作女兒一般撫養長大的叔父忽然開口。
“何事?”
我回頭,盡量端着個不食人間煙火神明的架子,文鄒鄒問道。
“其實,我們村子裏的孩子從小都聽你的傳說長大,”男人表情複雜地開口,“也從小畏懼着你這樣一般虛無缥缈的存在,并害怕有一天自己不被家族需要從而被人帶走……”
說到這,他頓了頓,又露出了釋然的一個笑容。
“不過現在我知道了,鬼神并不可怕,到底還是人心多有作祟。”
“——謝謝您,四目神大人。”
我沖他點了點頭,又對着滿臉像在看救世主一般的相良夫妻微笑作出最後的告別。
“再會了,祝你們幸福。”
親生父母、兄長、還有那個十多年來一直稱為“父親”将她養育長大的人,這五個人共同生活的世界,想必對于佐原真依來說,才是最完美的happy ending吧。
*
*
告別了相良一家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辦了。
我先是找到那些造成真依和他的雙胞胎哥哥悲劇的奶奶、另一個叔叔,和背後嚼舌根的愚昧村民,将他們用術式一個兩個全都吓了個半身不遂、跪地磕頭,發誓從此再也不去追究真依父母的行蹤。
緊接着又拿着真依給我的護身符和相良夫人的頭發,找到四目神社并成功尋到了尚未成型、暫且只是一堆亡魂怨念的四目神雛形,使用走馬燈回到了更久之前四津村最早開始有“不需要的孩子會被獻祭給四目神”這個講法的時代。
……接下來自然又是裝神弄鬼的環節,詳細參考人狼村那裏我在房石陽明眼前演的一樣。
我僞裝成發怒的四目神,并在威脅他們“自己的小孩自己好好養不要特麽地全部有事沒事全丢給我不然把你們全都給滅了”之後,徹底抹消了這麽個愚昧無知的風俗。
——随後的世界線徹底變動。
當我再拉動進度條回到原本的時間線後。
發現一切已然改變。
首先就是我和硝子五條夏油他們一晚上在那天從始至終都未曾經歷過神社、家中也沒有小輩失蹤這事。
雖然作為咒術師的他們還尚且保留記憶,但是其他普通人顯然都跟無事發生一樣,度過了一個平靜的夜晚。
這是個這個可稱為悲劇的四目神咒靈并沒有滋生出來的世界,之後我們也為了确認真依的事情,又去了一趟對方叔叔居住的地方。
在那裏五個人果然平靜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此外我見到了那個和佐原……現在應該叫做相良真依了。
我見到了和她生得一模一樣的少年——他成功身為人類長大的雙胞胎哥哥——相良悠真。
據真依所說如果按照原本的世界線,他的哥哥也會是被困在神社中無法出來的小孩子的一員,并且那個時候為了阻止四目神的暴走犧牲掉了自己,自此魂飛魄散徹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可能是親自歷經了時空穿越的經歷,這個改動後世界線的佐原真依依舊記得我,并微笑着撲過來對我表示了感謝。
“那些原本悲慘孩子們現在也一定在某個地方獲得了各自的結局吧,這一切都要感謝哥哥姐姐你們,謝謝你們為非咒術師所做的一切、在背後默默守護着我們的安寧。”
她再一次道出了正式的、最誠摯的感謝,笑逐顏開。
——搞得我們幾個人都不太好意思起來。
當然了,有關這一切的一切,就全部都是後話了。
*
*
雖然用術式回到過去改變了四目神事件的一切,但擁有記憶的我們到底還是感到精神上的疲累。
原本既定的一大摞游玩計劃也泡湯了。
就怕再像柯南體質一樣走哪哪兒再發生咒靈事件,不想再平添工作的我們最後幹脆癱在空調房吃着泉水冰過的西瓜随便聊點什麽,就這麽像四條鹹魚一般靜靜享受着剩餘的暑假時光。
然而我們不找上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主動找上我們。
這天,在我和硝子還有五條夏油一起打四人對戰游戲時,擱在我腿邊的手機忽然響起。
我随意瞟了眼,挑了挑眉,有點稀奇,竟然是之前以防萬一給對方留下聯系方式的甚爾夫人。
算一算時間,我記得應該還沒有到紅蓋頭加持效果失效的時候吧?這會兒找我是有什麽急事嗎?
“五條你個混球!”
硝子罵罵咧咧的聲音從旁傳來,我掃一眼屏幕。
果不其然是五條悟那小子趁我去看手機時操作着角色将我停滞的小人給打死了,随後又火速一槍爆頭了跑過來還準備撈撈我的硝子。
“你們稍等一下。”
我對着一臉不贊同的夏油傑示意了下我回避一下去接電話,然後小踹了一腳被家入硝子線下毆打的五條悟,莫得感情無視了後者的委屈求助,拉開拉門走到安靜的廊下操作接通。
“那個……請問是萬俟小姐嗎?我是清水姬子,您還記得我嗎?”
電話一接通一個偏柔的女聲就傳來,很耳熟,确實是當初那個被我複活的甚爾夫人沒錯。
清水姬子便是她的本名。
至于伏黑甚爾前面冠着的那個“伏黑”的姓氏,好像是他在這位早逝的前妻死後重新入贅的妻子的姓氏。
“當然記得,”我說,“清水小姐那邊是遇上了什麽困擾嗎?”
一般情況下像她非咒術師的身份,也只有在涉及咒靈相關的問題才會想到要聯系我們。
這也是我當初叮囑過她的。
“是的,确實有一點……”對面猶猶豫豫的,這時回答道,“在電話裏有些不好說,就是、可以最近約個時間當面談嗎?”
見我猶豫,清水姬子立刻慌慌張張又加重了一些請求的語氣。
“真的非常抱歉!實際上是有關我兒子惠的事,”她接下來便道出了一個叫我覺得匪夷所思的情況:
“是這樣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甚爾他…在生前把小惠賣給了禪院家,說是可以任由他們處置,然後最近那邊的人找上門來了,似乎是叫什麽直……哉先生?…态度好像非常強硬。”
“無論如何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我、我拿不出那筆錢,也不知道甚爾将那些錢用在了哪裏,真的是走投無路猶豫了好久才下定決心找您的,真的非常抱歉!”
我:“???”
兒子居然也是能随便賣的嗎?
我不理解我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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