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能陪我走走嗎
第29章 能陪我走走嗎
時隔5年, 宋幼宛再次來到永民巷,這裏是當初她被林嶼逼到走投無路,報警的地方。
永民巷被翻修過, 以前泛黃的牆面被刷白了,裝飾了一些琉璃瓦, 看起來有點古香古色的感覺。
宋幼宛到了沒兩分鐘,林嶼便到了, 他走進小巷,看見宋幼宛還有種在做夢的不真實感。
宋幼宛聽見背後傳來腳步聲,她回頭, 林嶼也停住了腳步, 他背着光, 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 身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林嶼望着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腦中只有空白。
宋幼宛看着他愣愣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她主動走近他:“你還記得這裏什麽地方嗎?”
聞言, 林嶼才開始打量這個地方, 很快就記起了,關于宋幼宛的一切他都不曾忘記:“記得,當時是我錯了, 對不起。”
遲來的道歉并未在宋幼宛心裏泛起波瀾:“沒關系。”
他心裏有很多想對她說的話,但說出的口的話卻是:“這幾年, 你過得還好吧。”
“還好。”
“那就好。”
幾句幹巴巴的對話後,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林嶼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兩人并排走在一起, 靠得很近,近得能聞見她頭發上的淡雅的香味。
他像個腼腆的小少年,面對喜歡的人,心裏除了緊張還是緊張,完全沒有和宋父時的侃侃而談。
宋幼宛也沒有閑話和他說,她擡眼看向林嶼,四目相對,他的臉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宋幼宛問:“能陪我走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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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然可以。”求之不得。
因為是老城,所以各處的變化都不大,林嶼畢業後,就沒來過這邊。
微風吹過,路邊的銀杏葉沙沙作響。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來到城邊的山角下,上山的路是一梯梯石階,石階蜿蜒而上,最後隐秘在密林深處。
宋幼宛踏上臺階,正直夏日,樹蔭下異常涼爽。
林嶼也跟了上去,他望着蜿蜒的石階問道:“幼宛,石階通往哪裏?”
“上面有一間寺廟。”
“寺廟?”他以前怎麽不知道這裏還有一座寺廟。
爬到半山腰時,天突然陰了下來,一道驚雷劈下,豆點大的雨突然下了起來。
石階兩旁有很多參天大樹,大樹很容易變成驚雷的下一個目标,林嶼覺得很危險,正準備提議下山,卻看見宋幼宛毫不猶豫的往山上跑了。
林嶼只好舍命陪君子,陪她上山,兩人都沒帶傘,跑到寺廟渾身都淋透了。
一口氣從半山腰跑上來,就算是天天晨跑的宋幼宛都有點喘,腿也有很酸。
寺廟有些破舊,但收拾得很幹淨,兩人在門口休息了一會兒,寺內才走出一個穿着五成新僧袍的和尚。
“兩位施主,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可随我去前殿躲雨。”
“多謝大師。”
林嶼擡眼看向四周,寺廟的香火似乎不太好,前殿前的香爐上只點了幾根香燭,角落裏還有一些蜘蛛網。
兩人在大殿坐了一會兒,山頂的溫度很低,濕衣服貼在身上寒意更甚。
沒坐一會兒,宋幼宛就打了一個噴嚏,她下意識用手搓了搓肩膀。
林嶼見狀,找到了接待他們的和尚,問道:“大師,請問有多餘的衣服嗎?我朋友渾身淋濕了,我怕她會感冒。”
“有,後院有客房,裏面有全新的僧袍,僧袍兩百一套。”
林嶼付了錢,叫上宋幼宛,跟着和尚去了後院。
後院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子,像四合院的分布,一側有兩個房間。和尚帶他們來到房間前,給了林嶼兩把鑰匙,“有事喊我,我去前殿。”
林嶼給了宋幼宛一把:“穿濕衣服容易感冒,房間裏面有幹淨的。”
“嗯。”
房間裏陳設很簡單,有一張床,一個木頭櫃子,和一個桌子,房間裏帶浴室。
林嶼打開衣櫃,拿了一套大號的僧袍,他脫掉濕衣服,進浴室準備簡單沖一個澡。
他洗到一半,聽見房間裏有輕微的響動,他第一反應是小偷,他的手機和錢包都放在了外面。
他将濕潤的頭發往上撩,裹了一條一次性浴巾,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卻發現外面的人是宋幼宛。
林嶼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露着半個身子,他耳尖緋紅,立刻将身子縮回了浴室,只露出了一個腦袋,不解的望着她。
宋幼宛已經換上了幹淨的僧袍,她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問道:“你的手機放哪裏了。”
“床邊,櫃子上。”
“哦。”宋幼宛在一堆濕衣服旁邊,找到了手機,她拿着手機沖他搖了一下,“借一下。”
宋幼宛拿他手機幹什麽,難道她手機沒電了嗎?
“好。”
拿到手機,宋幼宛就開門出去了。
等她出去後,林嶼才想起忘記告訴她密碼了,他打開浴室門跑到門口說:“密碼是******。”
宋幼宛在門口,她沉默了一瞬:“......記住了。”
林嶼回到浴室,臉上不自覺露出了笑容,他的手機從未讓別人用過,第一次有人用他手機,這種感覺很奇妙。
他想到一個成語“親密無間”。
洗完澡,林嶼換上僧袍,窗外是淋淋瀝瀝的雨聲。他希望這場雨能下久一點,更久一點,那麽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和她待在一起。
林嶼整理好衣服,準備出去,卻發現門打不開。
宋幼宛在隔壁房間都感覺到牆面在震動,他折騰得挺厲害。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躺在搖椅上,慢悠悠打開林嶼房間的監控畫面,欣賞他焦急的神色。
林嶼心急如焚,他第一時間不是考慮的自己的安危,想的是宋幼宛是不是也被困住了。
每扇窗戶都安裝了防盜窗,門一旦打不開,屋內就變成了一座牢籠,根本無法逃脫。
宋幼宛看了一回兒,就覺得無趣,她打開林嶼的手機,幫他回複了一些消息。他最近經常在宋家,不常去公司,助理都習慣了,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才在微信上問他。
這座寺廟在前年就斷了香火,廟中只有幾個老僧人在住。宋幼宛找到負責人,包了幾天,昨晚連夜找人收拾了出來。
出來迎接她們的和尚,是她公司裏新簽約的演員葉承,宋幼宛請他配合演了這一場戲。
雨停後,她下山去了決賽現場。
她作為主辦方第一次上臺發言,她帶着出道的十一名女生,向全國的觀衆致謝。
這是她第一次出現在101的現場,網上卻一直有她的傳說。
參賽的隊員太多,每個人出現的鏡頭都不一樣,節目組為了效果,給有梗和人氣高的選手多加了幾個鏡頭。
宋幼宛主做策劃,這些細節她一開始沒有注意到。等她注意到時,網上已經罵聲一片,粉絲間撕完,又開始撕節目組,節目組撕完又開始撕宋幼宛。
撕宋幼宛倒不是因為鏡頭原因,而是進入20強的練習生有一大半是宋幼宛公司的,粉絲們懷疑其中有內幕。
宋幼宛簽練習生的前兩年是訓練她們的基礎功底,挖掘出她們的特長,按照每人的特長發展。每位練習生不光基礎紮實,臺風都很好,她派出的練習生人設非常鮮明,類型不同,彼此之間沒有競争力。
對其他公司來說,卻是強勁的競争對手。
所以網上的罵聲,有一部分也是其他公司的推波助瀾,創造營的人氣很旺,他們吃到一波紅利,所以想将宋幼宛的人擠下去。
聚光燈打在舞臺上,美輪美奂,宋幼宛帶着成團的女隊員謝幕,此刻對于她們來說,是結束也是新的開始。
晚上,宋幼宛舉辦了一場慶功宴,11名女團團員,還有節目組所以工作人員,贊助商,女團前公司負責人都到場了。
酒過三巡,宋父突然發覺林嶼沒有到場,他公司也有一個新人進入了前十一,白天的決賽現場他有事沒來,怎麽晚上的慶功宴也沒來。
宋父打電話給林嶼,能打通卻沒人接,慶功宴是宋幼宛在負責,宋父便問宋幼宛:“女兒,林嶼怎麽沒來。”
宋幼宛不動聲色的說:“他今天忙來不了,他助理代他參加。”她給宋父指了指林嶼助理的位置,他正在和其他負責人喝酒,有說有笑。
宋父有些遺憾。
慶功宴結束,宋幼宛開車和宋父一起回家,宋父喝得有點多,面頰潮紅,歪歪斜斜躺在座椅上。
宋幼宛喝酒上臉,只喝一杯臉上就紅霞飛,所以她一般在外面都很少喝酒。
她變成熟了很多,臉上也褪去了稚氣,她平時大多穿正裝,愈來愈往職業女性發展。她皮膚白,喝酒以後臉上粉嫩嫩,看起來非常可愛,一點不符合她女強人的人設。
深夜,路上的車漸少,一路暢通,宋幼宛為了照顧宋父開得并不快。
宋父将車窗按下,涼風吹來夾雜着絲絲細雨,他清醒了不少。他往窗外看去,兩棟年代有些久遠的別墅立在半山腰,一棟翻修過,還亮着燈,一棟爬滿了爬山虎,失修已久。
當年搬家後,他和宋母就從來沒回來看過,怕觸景生情。他對林嶼的好感來源于這麽多年,他是個戀舊的人。他在林家舊宅住了二十多年,家裏除了一個管家和一個保姆就只剩他了。
宋父一直沒有停止過找宋幼宛,幾年前他發現林嶼也在找她。
當年,林嶼的母親跟人私奔,在路上遇到了車禍,她和那個男人都死在了車上。
從此,林父開始喜怒無常,經常在背地裏虐待林嶼。
林嶼臉上沒有傷,穿上衣服別人也不知道,小幼宛有一次在閣樓玩,她從窗口看見了林父施暴現場。
在她眼中林叔叔是個很溫柔的男人,每次看到她都會笑,還經常送她小禮物,是個很好的叔叔。
她從閣樓上看見林叔叔摘掉了眼鏡,陰沉着臉,像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不停的用皮帶抽打林嶼哥哥。林嶼哥哥渾身顫抖,害怕的縮在角落,疼得發出嗚咽聲,像一只哀嚎的小狼。
她一直覺得林嶼哥哥很兇,他不喜歡笑,每天都板着臉,從來不和她打招呼。久而久之,她覺得林嶼哥哥很吓人,可她現在不怕了,覺得他好可憐。
她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父母,因為林嶼哥哥他看見了她,他眼中全是淚水卻惡狠狠的瞪着她,她知道林嶼哥哥不想別人知道。
小幼宛經常給林嶼送東西,除了吃的,還有她摔跤後宋母給她塗過的碘酒。小孩子的一舉一動怎麽逃得過父母的眼睛,宋父知道後,私底下查了一下,才發現隔壁鄰居竟然是個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