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
她肯定讓他丢人了。
陸今朝不以為意，拍拍她身上的衣服。“你少說話。”
他二十多了，臉皮厚，一個人丢人也就算了，可田歲歲還在讀書，這兒附近這麽繁華，萬一碰上一兩個這小丫頭的同學，聽出她的聲音，那她這人可就丢大發了。
知道師父在替自己考慮。
田歲歲紅着臉低頭，心裏面甜絲絲的。
她悄悄地，将頭頂上的柚子把兒拉長了一點兒，歪着腦袋，幫陸今朝擋掉一部分冰涼的雪花。
陸今朝沒多留意，他一路牽着她過了馬路，又一路領到了商場裏面。好在現在是晚餐時間，購物區裏的人相對較少，沒人熱情參觀田歲歲這一身新奇的打扮，兩個人的行動自然也方便了許多。
琳琅滿目的商品入眼，陸今朝直接把她領到二樓的女裝區。
內衣、女裝，他都不懂。
“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着，他幫田歲歲把柚子頭摘掉，轉身，回避性地坐到了二樓最中央的休息區上。
“……”
田歲歲回頭看他，摘掉手套，赧然地挪動着細碎的腳步。
其實，她對內衣和女裝什麽的也沒有太大的研究，每次都是人家導購員給她推薦什麽，她就穿什麽的……
小丫頭進了服裝區裏，被導購姐姐拉着走，人家沒嫌棄她一身柚子裝古裏古怪，還一臉認真地幫她推薦，田歲歲心裏面開心，乖乖地挑起了兩件自己能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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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是你男朋友嗎？”
一個導購姐姐悄悄地問她。
田歲歲看着陸今朝的背影，紅着臉，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是。”
嗯？
導購員微訝，“那他有女朋友嗎？”
田歲歲微怔了一下，她從沒問過師父。不過師父說過他是一個人住……又每天和裴陽和三寒他們混在一起，他，應該是沒有……
“我，我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你可以自己去問問他。”
田歲歲支支吾吾地說道，又匆匆忙忙地換着衣服。其實她本能地答案是想說“沒有”，但沒來由的，她好像又不太想告訴對方……
導購員愣了一瞬，回過神，又笑了笑說道。
“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朋友挺紳士的，對女生也很有禮貌。”
田歲歲輕輕地點頭。
“嗯，他一直都這樣。”
從見面的第一天起，田歲歲就覺得，師父這人雖然長得吊兒郎當，但對她還是很溫柔很體貼的。
店外，陸今朝在休息區坐了一會兒，他看到小丫頭挑好了東西走出來，便主動過去，翻出了錢包準備結賬。
田歲歲眨眨眼，連忙攔了他一下。
“你幹嘛。”
陸今朝挑眉，“你幹嘛？”
陸今朝笑着反問她。連店員都很識相地默認拿走了他的銀行卡，“你見過有哪個男人陪女生逛街是要女生結賬的？”
田歲歲咬了一下嘴唇，還是過意不去。
“我回去還你吧……”
她身上也沒帶現金，只有卡。
陸今朝置若罔聞，他根本就不搭理她，他一只手撈起田歲歲脫下的那一身柚子裝，又一只手牽起田歲歲的手腕，步履匆匆，往商場的電梯走去。
沒有了柚子裝，田歲歲恢複了正常模樣，她看着被人牽着的手腕，低頭臉紅，心裏面有點癢癢的。
小丫頭臉紅心跳。
“師父……”
“嗯？”
“你幹嘛牽着我呀……”
她明明自己也能走的。
陸今朝忽地頓住，眯眼，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
不讓他牽……
“那我抱着你啊？”
“不不不、不麻煩了！這怎麽好意思呢！”
陸今朝：……
呵。
他看了一眼左右，彎腰，徑直把小丫頭扛在了肩上。
田歲歲驚得差點咬到了舌頭。“師父……”
“老實點，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扛到我家。”
田歲歲瞬間閉嘴。
……突然就變成了啞巴。
：）
☆、第14課
Chapter 14.
沒人說話。
很奇妙的氛圍，兩個人都很默契地保持安靜。
田歲歲很乖巧地趴在陸今朝的肩膀上，臉頰粉嫩，一對濃密纖長的眼睫毛輕輕地霎動。
其實……
她沒理由這麽怕師父的。
可是她也說不清為什麽，她就是很聽他的話，她不太敢跟陸今朝說“不”，也好像不太舍得跟他唱反調似的……
她對師父是一種什麽感覺呢？
像朋友？像家人？
田歲歲抿着嘴微嘆了一口氣。
好像都不像是……
陸今朝扛着她越走越遠，下了電梯，商場外面還下着雪，細碎的雪花籠罩着街頭巷尾，在不知不覺間覆蓋上一層溫柔的純白，整座城市一塵不染，與往日繁華的街景大相徑庭。
雪下得更大了，簌簌的冷風吹灌過來，呼嘯而過，将街邊的路牌都吹得嘩嘩作響。
陸今朝微頓住腳步，側頭看她。“冷嗎？”
“還行。”
田歲歲委婉地搖頭，但冷風一吹，她說過的詞尾都攙了些顫音。
她冷，其實她挺冷的。
剛買的這一套衣服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冬裝，更像是北方初春的裝備，冷風一吹，都透了，要不是師父現在扛着她，她估計都能冷得站不住腳了。
兩個人挨在一起，陸今朝能感覺到田歲歲在發抖，他微微斂眉，将小丫頭放低了一點兒，單臂摟着她纖細的腰肢。
冷風持續不斷，田歲歲懸在半空，她眼見着陸今朝拉開他外套的拉鏈，又将自己纖細的雙腿揣進了他的懷裏……
田歲歲眨眨眼，他懷裏很暖和……可是他穿着純白的襯衫，她連鞋都沒脫。
她難為情地開口。
“師父……”
“幫我把拉鏈拉上。”
陸今朝一只手抱着她，有點費勁。他語氣清冷寡淡，十分平靜地回看着她，就好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一樣，稀疏平常，一點兒都不奇怪似的。
田歲歲猶豫，不好意思。
“快點兒，我快撐不住了。”
小丫頭臉紅了一下，沒辦法，一只手勾着陸今朝的脖子，慢慢地彎腰，将他外套的拉鏈提高了一些。
陸今朝順手又往上帶了帶。
于是，那天新民路街頭，便能看見陸今朝隔着外套抱她，拉鏈頭留在胸口，讓小丫頭肩膀以上的位置可以自由地活動。
路上的行人紛紛回頭看他們。
田歲歲忍不住抿唇偷笑了一下。
确實是有點奇怪的姿勢……
不過暖和是真暖和呀……
無視掉旁人，兩個人就以這副樣子一路走到了約定的餐廳門口，陸今朝解開拉鏈，将她放了下來，田歲歲一臉羞澀，紅着小臉，躲在了陸今朝身後。
陸今朝回頭看她，笑了。
“你躲什麽？”
“沒有呀，我怕被人看見嘛。”
田歲歲鼓鼓嘴巴，接着解釋，她以前出門逛街或者吃飯的時候，最讨厭那些情侶們親親蜜蜜地秀恩愛了，雖然她跟師父不是情侶，但多少有點親密的意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她還是低調一點兒比較好嘛……
陸今朝嗤笑一聲，不以為意。
他這個人向來是随性慣了，從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他将小丫頭拉到跟前，一只手抄在褲袋裏，随手推門，在服務臺也不停留，徑直上了二樓的用餐區。二樓都是雅間，沒有服務生引導，他自己就熟門熟路地挑了一個屋。
田歲歲心裏忐忑。
她惶惶地看看四周，整個二樓，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四周燈光也不亮，昏昏黃黃的，這要是師父想幹點什麽事情，那她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呀……
陸今朝看她一眼，像是識破了某人的心思。他輕笑一聲，端起了一個茶杯。“坐吧，這是我朋友的餐廳，我提前預定了位置，服務生是我讓撤的，吃個飯而已，沒必要讓人招呼來招呼去的。”
他今天就只是請她吃個飯，沒別的意思，“算是犒勞你最近努力學習的獎勵。”
小丫頭最近進步得了，前後算算，剛玩幾天，她不是已經殺死過兩個人了嗎。
田歲歲心裏犯嘀咕，還是不大相信，她挨着門口的位置坐下，離陸今朝挺遠的，直到有服務生傳菜進來，小丫頭才微微地安心。
“離我近點兒。”
陸今朝掃她一眼。兩個人正面對面坐着，中間隔着一整張桌子，比吃西餐的感覺還要誇張。
“哦……”
田歲歲低着頭，輕輕地應了一聲，端着自己的碗筷，乖乖地走了過去。
第一次，坐的這麽近……她挪好自己的椅子，無意間，感覺到自己的膝蓋好像不小心碰到了陸今朝的大腿。
“對不起。”
小丫頭怔了一瞬，等到她反應過來，陸今朝已經單手按住了她的膝蓋。
……他的手掌很寬厚，很溫暖，就像他剛才擁着她時的懷抱一樣。
“沒事兒。”
他低下頭，薄唇湊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道。
田歲歲覺得有點癢癢的，紅着臉，眼睫低垂。右手邊，陸今朝擡起筷子，夾了一片魚肉到她碗裏。
他眼睛始終望着她，目光幽沉沉的，很溫柔，但在田歲歲看來，師父他今天卻像是要吃人似的。
小丫頭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她生怕自己說多錯多，過猶不及，她咬了一下嘴唇，只能安靜地吃着陸今朝夾來的東西。
半晌過去，情況依舊沒改善。田歲歲猶豫了一瞬。
“師父……”
“嗯？”
“我們吃完飯就回家打游戲去吧……”
田歲歲覺得，這氣氛太暧昧了，現在這種時候，她也只能用上課教學這種正經事來調動回陸今朝的注意力了。
陸今朝笑了。
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你論文都寫完了？”
“嗯。”
“晚上沒事兒幹了？”
嗯……“我爸媽和爺爺奶奶都回老家了，就我一個人在家，反正呆着也是呆着嘛。”
田歲歲家的表叔的兒子明天結婚，婚禮訂在老家，她家裏人本來是打算明早再回去的。但是今天臨時下大雪，她爸媽怕明早封路趕不及回去，便帶着爺爺奶奶連夜走了。
陸今朝眉梢微動，手裏捏着茶杯，眼底似笑非笑。
說實話，這是個好機會，他可以借着這個機會，邀小丫頭到他家裏住……
不過……
“今晚工作室會舉辦一場5v5比賽，獎金二十萬，你有沒有興趣看看？”
田歲歲眼睛雪亮，耳朵瞬間豎起來，二十萬的獎金……
她當然有興趣了！
田歲歲立馬揪住了陸今朝的袖子。
“師父師父，要交門票錢嗎？”
“不用。”
“那我可以拍照錄像嗎？”
陸今朝點頭。
“可以。”
田歲歲暗暗地搓搓手心，突然間感覺天上又掉餡餅了，竟然能免費看到這種大獎金的比賽，她簡直是三生有幸好不好。
陸今朝忽地補充。
“不過，今晚不能回家。”
田歲歲笑着答應。“可以呀！”
陸今朝哂笑。
長長地嗯了一聲。
他終于看明白，原來這小丫頭一遇到跟錢就會智商不在線……
不過幸好，他為人還沒那麽衣冠禽獸……
“快點吃，吃完就帶你去。”
“嗯嗯嗯！”
田歲歲開心地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
☆、第15課
Chapter 15.
吃過晚飯，雪停了，寬敞的街道上靜谧幹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照在純白的地面，折射出幾道繁複的影子。
……
從餐廳裏出來，田歲歲跟在陸今朝身後，一路蹦蹦跳跳，忍不住歡欣雀躍。
好激動呀，好激動。
活了十七年，她還從來沒在這麽晚的時候出過門呢。
她家裏有門禁，爸媽管得很嚴，一般九點之前就要回家。田歲歲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是八點三十，她竟然還要去PQ工作室一趟……這要是放在以前，她爸媽還不得剝了她的皮呀。
嘻嘻嘻……
長大了就是好。不回家，還可以去看比賽。
小丫頭一臉新奇地環顧四周。這一片城市繁華的夜景和霓虹燈，難得見，真是難得見……
陸今朝走在前面，昂首挺胸，走得很快。他一道颀長的影子拖在雪白的地上，走到停車的位置，掏出了車鑰匙。
回頭，卻發現田歲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微地皺眉。
“你不走嗎？”
不是說好了要去看比賽？
“嗯，來啦來啦。”
田歲歲沒敢耽誤，小跑了兩步，湊到了陸今朝身邊。
兩個人系好安全帶，汽車便飛馳而過，城市的夜景匆匆地流轉倒退，不加停留，漸漸地消失在視野之中。
到地方了，車裏安靜得不行，田歲歲打了個哈欠。
陸今朝忍不住笑了。
“才八點多就困了，你一會兒不會在比賽中睡着吧？”
田歲歲小臉一紅，抓抓脖子。“不會的，我，我每天都這個時間犯困，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她低頭，赧然地解安全帶。陸今朝忽地靠近，他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手指溫溫涼涼，目光幽沉地看她。
他聲音很低，語氣沉靜。
“一會兒，可能會有很多人問起我們倆的關系，你打算怎麽說？”
“我……”
“嗯。”
陸今朝有些反常，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頂。
今天這場比賽是PQ辦的，一是為了吸引顧客，二是為了招呼朋友。參加比賽的選手也有很多都是陸今朝在圈子裏的熟人，大家平日低頭不見擡頭見，對于圈子裏的這些人物也都很是熟悉。
“玩電競的很少有女生，長得漂亮的更少，一會兒你一出現，大家肯定都會問起。”
陸今朝很清楚他身邊的朋友都是哪路貨色。哪怕田歲歲的技術已經菜成了一顆蘿蔔，可就憑她這副長相和嗓音，想帶她打游戲的選手那也絕對不會少。
小丫頭有些害羞，咬住了嘴唇。“嗯……我就說……師父，和徒弟？”
其實是一個大神師父和他的菜鳥徒弟。不過田歲歲想了想，還是把中間的形容詞省略掉了，畢竟，在田歲歲的心裏，其實“神”其實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師父了，“菜”……也不足以能形容她自己……
陸今朝挑眉，沒說話。
他輕笑一聲，低頭，從口袋裏摸出一盒香煙，叼在嘴裏，随意地點燃夾在兩指之間。
“就這樣？沒別的？”
“嗯……”
田歲歲垂眸，猶豫了一會兒。
其實，她，她還想說他們應該還是朋友，可是，她不好意思開口，有關于這個關系，她不知道師父到底願不願意……
陸今朝斂眉，看窗外。
“算了，改天再說吧，比賽馬上要開始了。”
到底他是主人，比賽要等他到場才能開場。
田歲歲微怔了一下，忽地被人牽着手腕拖下了車，一只寬厚的手掌溫柔地握住了她，陸今朝大步流星地走着，帶着她一路向前……
小丫頭垂眸淺笑。師父牽她的動作這還真的是越來越熟門熟路了……
“師父，裴陽和三寒小哥哥呢？”
陸今朝淡淡地開口。
“都在裏面。”
由于比賽要分主客站隊，工作室也派了代表。裴陽和三寒都是參賽選手，有他們倆參加的那一隊代表PQ工作室作為擂主作戰，贏了獎金留存，輸了獎金翻倍，而作為挑戰者的那一支隊伍的成員也都是十分出名的職業選手出身。
田歲歲慢慢地哦了一聲。
她乖乖地跟在陸今朝的身後，一路走進了灰色的二層小樓。
整個一樓人聲鼎沸、人滿為患，原來比賽設在了二樓的訓練室，為了不影響選手發揮，觀賽的粉絲們便都被安排在了一樓的休息區，粉絲們可以自願下注賭輸贏，也可以通過攝像機拍攝的畫面實時觀戰，因為參與比賽的都是較為有人氣的職業選手，比賽還未開始，這些粉絲的情緒就已經十分高漲。
陸今朝小心謹慎，戴着口罩和鴨舌帽都險些被這些熱衷電競的粉絲給認出來……
田歲歲被驚到了。
“師父……”
“噓。”
陸今朝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田歲歲的頭上，兩個人蹑手蹑腳，像是做賊一樣似的到了二樓。
二樓的訓練室，格局改了，諾大的訓練室被一分為二，兩邊各放着五張專業比賽用桌椅，訓練室中間，有好多臺攝像機全程錄像。
田歲歲被陸今朝用衣服蒙着腦袋，什麽都看不見，她懵懵地抓着陸今朝的衣角，在一片嘈雜間大概能聽出來有人迎面在跟陸今朝打招呼。
“哎！陸兒！”
三寒走了過來。
陸今朝摟着田歲歲的肩膀，帶着她走過去，跟三寒聊起。
“今天狀态怎麽樣？”
“沒什麽問題，手感還不錯。”
裴陽也稍晚一步到了，幾個人閑聊了幾句，才注意到一旁的田歲歲。小丫頭縮在陸今朝懷裏，神秘兮兮的，悄悄地撬開了衣服的一角。
她眼睛亮閃閃的，十分好奇。
“小哥哥，你們今天玩什麽呀？”
師父沒跟她細說，大概是他知道即便是他說了她也不知道。
陸今朝輕笑一聲，果然懶得解釋。他仰了一下下巴，讓三寒替他說。
三寒撓撓腦袋。
“哦，就是《王者榮耀》，一款用手機玩的5v5MOBA類合作推塔游戲。”
作為MOBA類推塔游戲的代表，出名的端游大概有《DotA》、《英雄聯盟》，手游簡化版是《王者榮耀》。這幾個游戲的玩法基本一致，只是在購買的人物角色技能和一些地圖細節上存在着部分差異。
今天的比賽初衷是要打快局，速戰速決，所以選擇了《王者榮耀》這一款手游做為比賽項目，比賽采取三局兩勝制，大約二十分鐘一局，三局下來，也就是一個小時定勝負。
田歲歲不懂，但她覺得聽起來有點意思。
她眨眨眼，回頭看陸今朝。
“師父，你不上嗎？”
她記得有人說過她師父是游戲全才來着，裴陽和三寒都會玩的來的游戲，她師父應該也能會吧。
陸今朝一臉不屑地扯了一下嘴角，他将兩條手臂交叉着端在胸前，斜睨着田歲歲，不置可否。
裴陽撇了撇嘴巴，給田歲歲解釋。
“朝哥會，但他懶得上場。”
“為什麽？”
“《王者榮耀》而已嘛，這種沒難度的小游戲，有我和三寒再加三個外援就夠了。”今天的輸贏都無所謂，他們要賺的是名聲和名氣，總之，大家比賽也就是圖個熱鬧，對手也全是熟人，還犯不着勞煩陸今朝來玩。
“哦……”
田歲歲似懂非懂地點頭。
陸今朝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頂。
“別好奇了，比賽馬上開始，我帶你去攝像機後面坐着。”那邊沒人，安靜，還能第一時間看到比賽的實時畫面。
小丫頭開心地答應，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并肩坐在一臺攝像機的後面。旁邊不遠處，眼前還放着一臺電腦，電腦上實時播放着那幾個準備比賽的玩家的當前手機畫面。
比賽開始。
一開局，紅色的征召模式。PQ這邊的陣容是——孫尚香、不知火舞、蘇烈、铠、呂布。
對方陣營是——後裔、貂蟬、東皇、哪吒、宮本武藏。
陸今朝挑眉，眯了一下眼睛。就目前陣容來說，PQ這邊稍占上風，只要不出現重大失誤，第一局應該可以輕松拿下。
旁邊，田歲歲有點沒太看懂。她輕輕地碰了下陸今朝的手肘。
“師父。”
“嗯？”
“哪一邊是跟我們一夥的呀？”
“……”陸今朝微頓了一下。
“紅色。”
哦……
“是穿紅衣服的就是嗎。”
田歲歲一臉認真地指着對面陣營裏正穿着一身紅衣服的哪吒問道。
陸今朝嘴角一抖。
“不是。”
“那這個是嗎？”
田歲歲又指了指地圖上的紅buff。
陸今朝憋不住笑。
“也不是。”
“哦……”
作者有話要說： 憶往昔，猶記得去年三月，我還不認識紅藍buff……
☆、第16課
Chapter 16.
……
比賽進行得如火如荼。
田歲歲坐在屏幕前面，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看着轉播畫面。
陸今朝忍俊不禁。
小丫頭禁不住臉紅。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提問的問題其實都挺初級的。但是學習這事兒，還不就是不恥下問，畢竟臉皮厚一點也能有長進呀。
田歲歲有很多問題，多得她都快問不過來了。
陸今朝略顯無奈地笑着搖頭，他第一次發現，原來《王者榮耀》這款手游竟然有這麽高的競技難度。
“來，你看，這一張地圖是呈正方形的，中間兩個角對折劃分成兩個區域，以這條深藍色的河道為界，一分為二，各是敵我的陣營。敵我陣營裏各有三條路——分別是上路、中路、下路，每條路上又各有三座塔，我方需要在最外圍的塔下派人固定或輪流把守，互相配合作戰，以防敵方攻入。”（微信公衆號：小說生活館 整理）
九座塔都是防禦機關，保護最重要的大本營——水晶。一旦水晶被摧毀，游戲便立即結束，所以，說來說去，這就是個推塔游戲。
陸今朝耐下心來給田歲歲大致地解釋了一遍，田歲歲略略地點頭，她現在有點明白了。
小丫頭忽地想起剛才地圖上那個紅顏色的怪獸……
“那地圖中間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陸今朝看了一眼。“那些叫野怪，每隔70秒刷新一次，擊殺之後可以漲經驗、金幣的。所謂的紅藍buff就是大野怪，90秒刷新一次，藍buff可以減少英雄技能的冷卻時間，紅buff可以增加20%傷害附帶減速效果，有空的時候就打一打，百利而無一害的。”
“哦……”
田歲歲似懂非懂，懵懵地搓了搓下巴。
雖然聽着的過程比較複雜，田歲歲也沒記太清，但師父一句——有空的時候就打一打，那田歲歲就心裏有數了。
——反正就是先殺了再說，管它什麽用呢。
陸今朝随口帶過的一句話，他哪能想到田歲歲會這麽理解。
裴陽和三寒那一局游戲玩到中途，田歲歲細眼看看，三條路上還都有穿着盔甲的小士兵在不停地自動往對方的塔裏跑，不需要人打，那小士兵就在自動打塔。
“師父，那這些小士兵都是用來推塔的吧？”
陸今朝眼前一亮，揉了揉田歲歲的腦袋。
“聰明。”
比他想象中的要機靈，看來《絕地求生》他沒白教啊。
田歲歲嘻嘻地笑了一下，莫名的，自信心又漲起來一些。
其實……畢竟是看人家打游戲嘛，別的能力她沒有，然而觀察細節還是很容易的嘛。
又過了一會兒，地圖上，也不知道是誰家的五個人圍到了一座藍顏色的水晶，前面還跟着幾只大鳥飛啊飛……
“轟……”
水晶塌了。
陸今朝從桌上倒了一杯水，遞到田歲歲嘴邊。“贏了，休息十分鐘，等第二局吧。”
小丫頭正好口渴，捧到手裏，開心地輕呷了一口。
田歲歲現在懂了。
比賽分紅藍兩個陣營，原來師父之前說的“紅色”是指地圖上自己家大本營（水晶）的顏色，不是說英雄角色穿的衣服。難怪她找遍了裴陽和三寒那兩個家夥玩的英雄的衣服，也沒看出來半點紅色……
裴陽和三寒下場休息，難得陸今朝也有空，幾個人便聚在一起讨論戰術。田歲歲坐在一邊幹呆着，便聽到什麽……
ap。
ad。
gank。
平A。
嗯……
小丫頭連忙捂住耳朵搖搖頭。這些詞彙都太專業啦，反正她左耳進右耳出，結果是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第二局，沒有大比分優勢，PQ逆風險勝。不過好在贏了就是贏了，三局兩勝制，今天的比賽就到這裏啦。
對方的選手很有禮貌，一一走過來跟裴陽和三寒主動握手。其中一個長得像瘦猴的，路過陸今朝時，果然如師父最初料想的那樣，眼睛從上至下地打量了田歲歲一番。
陸今朝正巧接了個電話。
瘦猴向田歲歲伸手。
“你好，我叫林澤，你是哪個平臺的？之前沒見過啊。”
這種場合，對方理所當然地以為田歲歲是某個職業選手或網紅主播。不過他想想又覺得奇特，網上的女主播他都挺熟，記憶中，但凡是露過臉的沒一個像眼前的小姑娘一樣，生來一張初戀臉，眼神幹淨純粹，這麽青澀。
田歲歲笑了下，低頭。
“我還差得遠呢。”
她伸手，剛想跟人家握手，手指尖将碰未碰，忽地，一雙寬厚的手掌捏住了小丫頭纖細的手腕。
田歲歲仰頭看人，陸今朝就站在她旁邊。
“她不是主播，你也沒必要認識。”
陸今朝收起電話，目光冷冷地看着對面的林澤，言罷，牽起田歲歲，大步流星地往樓下走去。
“……”連裴陽和三寒都不知道陸今朝跑哪兒去了，這比賽才剛剛結束，一轉身，人沒了。
田歲歲被陸今朝一路牽着，自己也懵了一會兒。
他幹嘛。是吃醋了？
可是她明明又沒怎樣……應該……也不至于吧……
皎潔的月空下，小丫頭偷笑着将下巴揚起了一點。陸今朝走在前面，打開車門，回手，将田歲歲塞了進去。
“師父……”
“嗯？”
“不是還有頒獎儀式嗎？”
小丫頭從車窗裏探出頭，她睫毛彎彎，笑着看他，将下巴搭在窗沿處。
陸今朝微怔了一瞬。
“下一次再看吧。”
“那這一次呢？”
“不看了，你該睡覺了。”
說着，陸今朝坐進駕駛室裏，系安全帶，開車。
汽車飛速地行駛，兩個人彼此都安靜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田歲歲悄悄地用後視鏡偷瞄他，發現他眉目舒展，倒也不像是心情不好。
師父開心，她就開心。
小丫頭兩只手撐着沙發，悄悄地擡起了兩條小腿。
又過了半晌，一道清冷的聲音忽地打破了沉寂。陸今朝側頭看她。“下車吧。”
田歲歲擡頭看四周，目之所及，一片陌生且恢弘的高樓大廈映入眼簾。
？？？
“這裏是……”
“我家。”
田歲歲眨眨眼睛。“不是回我家嗎……”
陸今朝微斂着眉頭。
“我說過要送你回家？”
……從約晚餐的那時候起，師父他确實就沒提過要送她回家的事兒。
田歲歲倉皇回頭，一張俊朗的面容近在咫尺。陸今朝深眸看她，眼睛一瞬不瞬，唇角淺漾出一點笑意。
他擡手，不緊不慢，用指腹輕輕地摩挲了一下小丫頭的側臉。
“下車。”
“……”
“不然你就在車裏睡吧。”
“……”
☆、第17課
Chapter 17.
陸今朝沒開玩笑。
但他說話時，倒總是用一副雲淡風輕的語氣，習慣性嘴角微噙着一點笑意，眉梢微微一動，被不熟悉的人看到，又像是在開玩笑似的。
“這小區的門禁很嚴，出入都要門卡，現在是晚上十點整，夜裏剛下過雪，這麽冷的天氣幾乎不會有人在這個時間段出入小區。你出不去，還很有可能會在小區裏迷路，即便你想尋求幫助，守門的保安也不會替你這個陌生人開門。”
簡而言之，一句話——
只要陸今朝不送她出去，田歲歲今晚就出不去了。
田歲歲鼓鼓嘴巴，猶豫了一會兒。陸今朝單手拔下車鑰匙，沒等她，大步流星，徑直就往正前方的公寓裏走。
“看來你是想在車裏睡了。”
“哎……師父！”
小丫頭打開車門，抱着背包，連忙加緊了步伐跟上陸今朝。
眼前是二十多層高的公寓式住宅，看着就價格不菲……田歲歲心想，這麽好的房子，肯定不止有一間卧室吧。
“你家裏有客房給我嗎？”
走在前面的男人忍俊不禁，他輕笑着咳了一聲。
“有。”
小丫頭像認命似的，咬唇，輕輕地“嗯”了一聲。四周忽然又安靜得可以，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了公寓樓的電梯，田歲歲悶着腦袋，陸今朝按下按鈕，最頂層。
電梯緩緩地攀行。
五層……
十層……
十五層……
小丫頭沉默不語，手指緊緊地抓着背包，腦子裏像是在勾畫着什麽難以啓齒的畫面似的。
陸今朝側頭看她，眼裏無波無瀾，兩只手抄在外套的口袋裏面，身板挺直，倒是十分淡定。
其實……
小丫頭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他大概猜得到她心裏在想什麽……
“申明，我不是故意不送你回家的，主要是你家裏也沒人，這麽晚回去，你一個人住我不太放心，你父母應該也不太放心。”
他讓她過來跟他住，是想替她父母照顧一下她，畢竟他好歹是她師父不是。
“……”
她父母要是知道她跑來跟他住，那肯定更不放心。
田歲歲赧然地看了他一眼。“師父，我……我不會多耽誤你的，我就當是在你家裏借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她家裏人在老家參加完婚禮，明天下午就該回來了，不管怎樣，田歲歲起碼在她父母到家之前回到家去，不然……她夜不歸宿的事情一旦露餡，那事情可就麻煩多了。
陸今朝點頭，沒有多說什麽，電梯正好到了，兩個人一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