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24、
華祈捏着嚴然的下巴。
她一聲不吭, 臉上盡是汗,脖子鎖骨那兒皆是細汗,随着呼吸的起伏, 那些細汗在他眼裏變成誘惑人的資本。
嚴然的眼睛輕輕掃過來, 像看一個可憐人那樣看着他,卻不是同情, 是冷淡,沒有任何情緒的冷淡。
這眼睛看的他愈發惱火。
他揮手, 一巴掌對着那張白白淨淨的臉, 用力扇了過去。
白白淨淨的臉瞬時出現了掌印。
嚴然被打的偏過腦袋, 人暈乎乎的,臉頰又痛又麻;因為害怕,手都在發顫, 用力握住貼近腿邊。
她連痛的表情都沒有。
華祈看着,心頭惱火,卻又心疼。他伸手摸着嚴然的臉頰,問:“疼不?”
嚴然看着漆黑漆黑的水泥地面。
他的手顫顫巍巍的, 盯着她的臉,僵硬地收了回來。
嚴然看向他。
“我要回家。”她說。
華祈冷着臉,又笑起來, 如果不是之前的事情,這樣的笑,在旁人眼裏可能會很暖。
“嚴小姐,你剛剛答應我了, 要去我那兒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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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很安靜。
嚴然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剛剛那通電話,她随手點了下屏幕。她想,對方應該聽到了吧,雖然沒多久時間。
嚴然沒吭聲。
華祈發怒:“你騙我!”他作勢又要打她。
嚴然眉頭一皺,“我去!”
華祈臉上瞬時露出笑意。他說:“嚴小姐,你可別大喊大叫的,更別騙我,萬一,我做出什麽事情來了,你別怪我呀。”
他目光直直地盯在嚴然的鎖骨下方,喉嚨發着緊張感,饑渴的錯覺也越來越重。
***
夜裏。
程巍在浴室裏接到了嚴然的電話,那邊一開始沒什麽聲音,後面才冒出男人的聲音,嚴然從頭到尾就沒出聲過,電話又突然被挂斷,他心頭的緊張就噴湧而出。
他知道,嚴然出事了。
身上的水沒擦幹就套上衣服,拿了手電筒和擱在背包裏的瑞士刀就出門了。
十二點了。
電話他嘗試打了一個,沒通,對方直接關了機。
在附近找了一圈,沒找到,他心急如焚,才想起有熟人在南城這地兒做了警察。
報了警,附近的派出所很快就有了行動。
路燈依舊昏暗。
程巍在附近兜兜轉轉,不敢離家太遠。
派出所的警車關了鳴笛,就開了燈。
唐清和阿津還在這條路上,還沒走多遠。
警車開進了小路,車燈刺眼的亮開。
兩人停在路邊。
兩個民警下了車,拿着手電筒。
問話的是女警:“哎,你們從那邊過來的?”
唐清點了點頭,“對,那邊過來的......怎麽了?”
女警打量着這倆人,問:“那你們看沒看見一女的,個兒一般高,皮膚白白的,馬尾辮,穿着短袖衫牛仔褲?”
唐清和阿津相互看了眼。
阿津問:“叫啥名兒?”
女警擡了擡眼,“你見過啊?”
“沒......你說的形象我覺得怪熟悉的,你知道叫啥名兒嗎?萬一認識呢。”
女警重新打量這倆人,沒覺得哪兒不對勁就說:“叫嚴然。”
阿津呆住。
“操!”他怒了,“華祈那小子!肯定是他!”
唐清皺眉:“不一定——”
“什麽不一定!我看八成就是那雜種!剛剛就覺得哪不對勁!怎麽突然就沒聲兒了!一定是碰着了嚴小姐!”
女警聽着,看向裏面那路,“你們從那邊過來的?人就在那兒?”
阿津:“對,就那兒過來的,嚴小姐可能就在那兒被華祈弄走的!”
“華祈是誰?”
“附近工地上的工人。”唐清搶在阿津前面說,說完,扯了下阿津後面的衣服。
女警對身後的人說了些話,想了想,說:“你們跟我們一起過去找找吧。”
唐清:“行!”
阿津卻是一臉陰郁。
走了幾步路,要上車了,他說:“我給盛哥打個電話。”
唐清想了想,沒攔着。
阿津坐在車裏頭,搓了搓手,打電話給盛哥,沒人接,好一會兒才通了,不過,說話的人不是盛哥,是老殷。
“盛哥沒事吧?”
“沒事,現在閉着眼休息。”
“哦......那老殷,你幫忙跟盛哥說一聲,就說......”他擡眼看了下坐在前面的民警,“嚴小姐可能被華祈弄走了。”
那邊靜默了會兒,“你們先趕緊找人。”
夜太深了,深的漆黑。
嚴然被拖着,跟在華祈身後。
她穿着涼鞋,本來就不适合走很久的路,這會兒,腳趾疼的小腿都受不住。
這條路陌生的很。
周邊都是工地,好幾個工地的一樓都住着人,有些人都沒睡,坐在外面,拉着鎢絲燈挂在竹杠上,在燈下玩撲克牌,或者是躺在木板上吹涼風。裏頭,太悶太熱了。
嚴然擡手擦了下臉上的汗,看着前面的路。
“停下!”嚴然緊繃着臉,嘴唇發白。
華祈停了,他回頭看,眼底漆黑,在等着她說話。
“我走不動了......”她微微喘息。
華祈看了看前面的路,又看了看嚴然。
“沒多遠了,就快到了。”他放軟語氣,說完,又要拉着嚴然往前走。
嚴然用力往後拖。
“我說了!我走不動了!”她吼着。
華祈被這一聲吼的焦躁。
附近工地人多,平時睡眠也淺,很容易就被叫醒。
華祈捏住她脖子,說:“嚴小姐,你再不聽話!我就在這兒扒了你!”
嚴然不說話,表情卻暴露了心裏的害怕。
華祈冷笑:“或者,你再叫大聲點!讓這兒缺女人缺到瘋了的的工人來□□!”
嚴然掙紮了下。
華祈松開她脖子,改抓住她手腕。
“還走得動嗎?”
嚴然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天空暗的沒有星星。
嚴然麻木地跟在華祈後面走,走了不知道多久,似乎是到了目的地。她才緩緩擡起眼皮,看向前面的房子。
一棟瓦檐房,不高,就一樓,大門是鐵栅欄,進去就看到裏面好幾個桌子。
華祈拉了下門口的鎢絲燈。
燈的光線不太強,一般般暗。
“沒人在,都去別的地方了。”華祈拉着她的手腕要進屋,她卻死拖着不進去,冷冰冰地盯着他。
“我就在外面,我不進去。”
華祈看了眼屋裏,裏面都是大老爺們的味道,重的很,也就不勉強嚴然,讓她坐在院子裏的凳子上。
“嚴小姐,你渴嗎?”華祈站在她面前,身子瘦弱卻高大,擋住了鎢絲燈的光線,落下陰影挂在她身上。
嚴然一句話都不想說,她累得很,尤其是十二點多的夜晚。
華祈見她不說話,也就不去倒水了,拿過凳子坐到她身邊,靠得近近的,眼珠子就好像非要挂在她身上才滿意。
嚴然別過臉。
華祈擡手捏住她下巴,神色陰沉帶着興奮。
“嚴小姐,我想你很久了。”他自顧自地說着,“你可真白。”
他越說越靠近她,似獵狗一樣在她身前聞着味道。
嚴然覺得惡心。
“你放我回家吧。”她說。
華祈擡起頭,看着她疲憊蒼白的臉。“跟我在這兒不好嗎?”
嚴然轉過臉來,又是用那種眼神看他:“你瘋了吧?大晚上我跟你在這兒瘋?!”她控制不住自己心裏的害怕,越害怕她越忍不住想要發脾氣。
“我沒瘋!我就想看看你!”華祈小聲地嘶吼,“嚴小姐!你知道我想你多久了嗎?!好幾天了!好幾天了啊!”
“關我屁事!”嚴然額頭兩邊青筋時隐時現的,“你放我走!放我走!聽到沒有?!”她說着,突然擡起腳朝他踹過去。
華祈一直看着她的臉,被她這一腳踹的猝不及防,身子往後一倒,重重地跌坐在水泥地上。
嚴然趁此機會,拔腿就朝門口方向跑。
華祈迅速起身,朝着她抓過去,扣住她脖子,從後面用力抱住。他喘着氣,臉貼在她耳邊,顫抖着。
“嚴小姐!你別惹我!”他說話都在顫抖,“我不想對你動粗!”
嚴然屏住呼吸,恐懼正在一點一點的控制她的神經。
她忍受不了,極力掙紮,一腳重重地用力踩在他腳上。華祈好似不會痛,抓着嚴然的肩膀,往後一扯,推着她撞到桌子上,壓着她往後倒躺在桌面上。
嚴然用力抿着嘴。
“你他媽要敢動我!我一定會殺了你!我他媽一定會殺了你!!”她嘶聲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