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然送的禮物
突然送的禮物
看昨晚喝酒時，姬塵影吐露了一絲真心話，但又馬上閉口不談的樣子，套話可太難了，酒都喝了那麽多，還能如此克制，怎麽樣才能讓姬塵影對他信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有求于人，這真是最難相交的“朋友”了。
他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随意坐在客棧後院子的石桌前，一時陷入苦惱中。
從前他流浪慣了，被爹娘收養後，花了許多功夫和時間，才相信他們是對他好的，而且還是在他們的不斷努力下。
後來他上山拜師，也很少與人結交，說實在話，他不懂得與人交友，如若不然，也不會做出抱大腿那般的丢臉事了。
再加上姬塵影此人實在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除了知道與姬輕羅的事，毫無切入點。
這還是因為有命定的存在，若不是命定，他是真的看不出來那小子的心思。
“怎麽在這裏？”聲音出現在身後，味道卻先傳來。
“大哥！起得早啊。”雲祁轉身打招呼，盯着姬塵影手中的食盒：“什麽東西這麽香？”
“天香樓新招了一位大廚。”姬塵影坐在對面，打開食盒，雲祁一看：一盤晶瑩欲滴的綠色糕點，兩盤熱菜，還有一盤肘子。
嗯？怎麽突然買吃食？不會是給他下毒了吧？雲祁仔細想了一遍，最近他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啊，昨日不還花錢請姬塵影吃了酒，再說，珠子的事也沒着落，沒理由下毒給他啊。
……等等，請姬塵影吃酒？
“大哥，你太客氣了！”他接過姬塵影遞過來的筷子：“昨晚那是小弟自願請客的，小弟的錢，那就是大哥的錢，實在不必還的。不過既然都買來了，不吃……怪可惜的啊？”
吃了他的酒，沒花一文錢，姬塵影果然心情很好，看着他居然微笑了一下：“嗯。”
天香樓大概是陰城什麽好吃的酒樓，他沒有太在意，心說這小子還挺會享受生活，若是日後跟這小子混，便是不回玄機山，也肯定能吃香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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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想，一邊對肘子狼吞虎咽：“好吃……”
姬塵影倒了杯茶推過來：“慢點。”
“大哥客氣了。”他受寵若驚，連忙接過來喝了兩口：“大哥不吃嗎？”
姬塵影搖了搖頭，盯着他。
這目光值得深究……雲祁艱難地咽了口肘子肉：“大哥，小弟近日來頗受您的照顧，卻沒能幫上什麽忙。大哥若是太忙，要不……大哥找幾個人替您去我說的地方瞧一瞧？萬一真的找到獨目琉璃珠了呢？”
姬塵影避開他的眼睛，沒回答。
雲祁奇怪這是什麽反應：“大哥？”
姬塵影搖頭：“你已經幫了我許多。”
這話讓人欣慰不少，比起姬輕羅那丫頭實在是有良心太多，看來姬輕羅沒去赴約，雖然讓姬塵影心中難受，可是也沒有遷怒于他，還記着他撮合他們的好，這人還是挺好的。
自然，他覺得，也一定是因為他花錢請姬塵影吃酒了。這錢到位了，鬼他娘的都得推磨。
不管怎樣，他有些歡喜，又有點憂愁。就照這個勢頭發展，慢些沒關系，那萬年冰山想要融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憂愁的是他沒錢了。
他柔聲道：“大哥記着我的好，我就十分歡心了。”
姬塵影眼神一滞，随即移開了：“……嗯。”
“但真的不用派人去看看嗎？大哥你不是一直想要找獨目琉璃珠嗎？”
這話說得特別誠懇，雲祁心道：你怕我設埋伏，叫別人替你去，這總行了吧？再說想要法器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但凡是個修仙的，不都想要嗎？
況且，在一段關系中彼此想要對方什麽，這不是人與人相交的基本法則嗎？
他就覺得這小子陰晴不定，十分難搞，需得小心對付吧。
姬塵影頓了頓，似乎是看他的堅持，終于點頭：“好。”
“那我吃完便給大哥畫個圖。”
“不急，你慢些吃。”
片刻後，雲祁茶足飯飽，預備給姬塵影快點畫個圖，讓姬塵影的人跑一趟雲州城，随便找處地方，打消一些姬塵影對他的疑慮。
但在套出話之前，要珠子？想都不要想。
姬塵影卻叫住了他，說不急，有樣東西要交給他。
他看着姬塵影叫來了齊樂，遞過來一把劍：“這把劍你拿着，它的名字是……狐紋。”
雲祁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莫名其妙地塞給他一把劍是幾個意思？姬塵影卻不知為什麽，別過了臉。
“給我？”這劍通體黑色，劍鞘紋路深刻而華美，十分漂亮，他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出鞘便知是把好劍。
這好，說不上是材料有多好，是指一瞧便知道是把用心去做的劍，但是給他劍？是有什麽深意嗎？
他仔細地盯着姬塵影的臉，發覺姬塵影似乎是有意躲避他的目光，他頓時覺得事情不妙，但一時又想不通：“大哥……為什麽忽然送我劍？我也沒幫什麽忙……”
“公子送你劍還能為了什麽——”
姬塵影微微偏頭看過去，齊樂便立刻閉了嘴，吓得雲祁也不敢問了。
那眼神有些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那、那小弟便收下了……”他心中忐忑，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若是沒什麽事，小弟這就回去畫圖了！”
娘的，他看姬塵影送劍時的神情，溫情脈脈；警告齊樂時的眼神，又兇惡至極，這裏面一定有古怪。
不會是姬塵影拿這把劍殺了人，丢給他要嫁禍于他吧？可若真是這樣，為什麽呢？再說獨目琉璃珠，姬塵影是不想要了？
他也不能駁姬塵影的面子，只好收下，轉頭抽了個空去找齊樂問。
他找到齊樂的時候，齊樂正趴在客棧的門邊，鬼鬼祟祟地看外邊。他在身後拍拍齊樂的肩：“嗨！”
“啊！”齊樂居然被吓了一跳。
裴毅的三腳貓輕功，雲祁是最清楚不過的，看來齊樂是看什麽出了神：“在看什麽呢？”
順着齊樂的目光看過去，他便懂了，那外邊站着的，不是姬輕羅身旁的侍女綠茵嗎？他換上一副壞笑，打趣道：“哦~是在看姑娘啊。”
齊樂還沒有回過神：“裴公子……”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年紀到了不是挺好。”他眯起眼睛，又計上心來：“小樂子，我有件事想同你做個交易，你看如何？”
“什麽交易……？”齊樂撓撓頭：“公子需要齊樂做什麽，直說便是，不必這麽麻煩的。”
“我幫你追綠茵姑娘，你幫我遞你家公子的消息。”他拍拍齊樂的胸膛：“我保證不會害他，你也知道你家公子的脾性不好琢磨，我苦于無法接近，嗯……我是說心與心的靠近。”
齊樂似乎是一時不知說什麽好，臉都皺在了一起：“這……”
雲祁繼續忽悠：“你既是他的心腹，只要将他的消息傳達給我，比如在想什麽、想要什麽之類的，讓我不至于猜不透就足夠了。”
齊樂答應得很爽快，但：“行，那我得去問問公子的意思。”
換雲祁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了：“……”
這世間能叫他都接不上話的奇葩，屬實少見。
“裴公子？”
“你是不是傻？”雲祁直翻白眼。瞧着挺精明一人，怎麽想問題這麽軸？
齊樂“哦”了一聲，繼續問：“那裴公子，我還要不要去問公子？”
雲祁扶額：“那我為什麽不自己去？老兄，你這個情商，這輩子就自己一個人過吧，別去禍害人家姑娘，聽話。”
齊樂頓時急了，拉住他不讓他走：“別別別，裴公子，你得幫幫我！我不去告訴公子就是了，若公子有什麽不好明着和你說的，我悄悄與裴公子說就是了，只要您不是害公子。”
“哎，這不就對了。害他？你想多了，我怎麽會害他呢？”雲祁滿意了，覺得齊樂很識趣：“綠茵的事便交給我了。你呢，就好好地給我做卧底，少不了好處。”
“是！”
“正好就有件事，那把劍是怎麽回事？方才你家公子怎麽不叫你說？”
“劍啊……”齊樂想了想：“呃……那把劍本是送給四小姐的，可是四小姐賭氣不要，公子一時氣不過，這不就順便給裴公子你了。”
雲祁并不奇怪齊樂的吞吞吐吐，這件事不光彩，旁人不要的轉頭丢給他，姬塵影也能做得出來：“難怪當時不肯讓你說，我就知道，好好的送我劍做什麽，果然不是好事。”
“……”
“……”糟糕。一時失言，雲祁忙笑道： “那你家四小姐又是為何賭氣不要？”
齊樂眼神亂瞟，見身邊沒人，才低聲對他道：“公子他，要解了那道命定契約。”
這倒是奇事了。雲祁問： “怎麽的？”
“我也不知道，公子并不是什麽事都會同我說的，我只知道家裏給公子說了門親事，是東海城的杜家姑娘。”
杜家？并不是仙門六大世家之一，雲祁從未聽過：“你家公子不是與姬輕羅兩情相悅嗎？家中就這般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