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柳二姐的反常

讓柳三妹思索再三的主,王宇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好。

他半年前執行的那個任務,不僅讓他的右手受了重傷,打了吊帶挂在脖子上,兩條腿都被子彈擊中,差點殘廢,等醫生給他做完手術把裏面的子彈取出來之後,他連床也下不了,吃喝拉撒只能窩在床上,讓他苦不堪言。

躺在床上,王宇想着自己接連給柳二姐寫的幾封信,卻遲遲沒有得到回複,王宇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想,他搖了搖床邊的鈴铛。

這時候,陳明芳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他雙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她,陳明芳微微一笑,“有什麽要我做的?”

王宇咪了咪眼,“麻煩你,幫我寫封信給我的好兄弟吧?”

陳明芳微微愣了一下,笑着點頭應了。她轉過身,回到自己辦公室,從自己的抽屜裏拿出一沓信紙和鋼筆,她的同事見怪不怪地問,“那位又寫信給他對象啊?”

陳明芳‘嗯’了一聲,把墨水蓋擰開,把鋼筆後面打開,擠墨水。

同事湊過來小聲地在她耳邊說,“前幾天,王宇還問我,有沒有他的信呢?我當時聽了,尴尬極了!”

不等陳明芳反應過來,她又嘆息一聲,“我看吶,他的對象八成是有了別人了,要不然也不會連封信也不回他!”

陳明芳聽了這話,心裏一慌,差點把鋼筆甩出來的墨水甩到她同事身上,吓得同事驚呼一聲,責怪地說,“你小心點,我身上的衣服可是新買的呢,明天我還要穿着它相對象呢,要是弄髒了,你拿什麽賠我?”

陳明芳僵硬着一張臉,暗恨她,臭顯擺,面上卻很誠心地道歉。

等同事擺手原諒了她,陳明芳拿着信紙和鋼筆到隔壁房間去了。

陳明芳按照王宇說得話寫了一封信。

主要是說自己受了傷,手和腿都不能動。

又特地在末尾,問了一句,毛紡廠忙不忙?

陳明芳沒有什麽反應,如實記錄下來。

寫好之後照舊讀了一遍給王宇聽,見她一字不落地寫下來,他咪了咪眼,“謝謝你,郵票和錢在我衣服口袋裏,你直接拿吧!”

陳明芳應了一聲,熟門熟路地掏衣服口袋,看到裏面有五六張大團結,她眼睛亮了亮,抿了抿嘴唇,從裏面抽出來了兩分錢硬幣。剩下的錢全放回去了。

而後,等下班去幫他寄信。

柳大姐在醫院住滿一個月,胎兒總算保下來了!出院時,醫生還千叮咛,萬囑咐的,以後讓她一定要當心,別再滑倒了。柳大姐一疊聲的應了。

住院期間,柳二姐只要一下班就往醫院跑,幫着柳大姐洗臉,擦水,打熱水,甚至端屎端尿都不嫌髒,樣樣搶着幹,弄得最後,柳大姐都不好意思了。

柳三妹只要看到她來了,就自動退開讓她表現。

她看着柳二姐忙碌的背影,突然想到莫泊桑的那篇短篇小說《項鏈》,那個女主也是一個虛榮愛美的女人,可她把別人的項鏈丢失了,反而任勞任怨地工作,賠償別人的損失!柳二姐似乎就有點類似于這種人,只不過,她的心氣比那個女主更高。

至于,那個女人推倒柳大姐的事情,柳三妹最終把它搞清楚了。

事情确實如王宏林猜想得那樣,那個女人本來是到縣政府門口蹲守,等着抓丈夫的姘頭,卻被吳振華派人有意誤導她,再加上她确實看到自己的丈夫和柳二姐說話,所以,就誤以為柳二姐是那個破壞她家庭團結的壞分子。

後來,那個女人賠償了柳大姐的醫藥費用和50塊錢的補償。并且在柳大姐住院的第二天早上,她就跑過來,再三向柳大姐道歉!

柳大姐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看她道歉這麽真誠也就原諒了她。

柳大姐沒事了,柳二姐卻倒了大黴。

柳二姐被打這件事情被好些人看見了,其中就有她們毛紡廠的同事,回到廠裏添油加醋了一番,整個廠的人都對柳二姐沒有好臉色,說她小小年紀就會勾引人,話說得那叫一個難聽,可她能咋辦呢,她向同事們解釋了,別人卻都不相信她,柳二姐只能自己吃啞巴虧了。

有的男人背地裏過來動手動腳的,她就從包裏拿出刀子,吓唬他們,弄得人家全都不敢再靠近她了。

她現在知道這種讨人厭的滋味了。

這件事情似乎對她的打擊特別大,不僅是夢想的破滅,更是從內心深處被深深震撼到了。

原來,她一直以來的想法是不對的。

她的心裏苦澀無比,如果,她早一點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告訴小妹,她是不是就會告訴自己應該怎麽辦呢?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精明能幹,比許多人都強。

可,猛然間讓她發覺,自己其實就是個普通人,她并不比別人聰明多少,她甚至把自己關進籠子裏了。

柳二姐每天都萎靡不振的,人也沒有精神。

等柳大姐出了院,柳二姐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柳三妹看着她這樣子,趕緊叫住了她,雖然她這個二姐有許多缺點,可她畢竟幫過自己好幾次的忙,最重要的是她還幫過自己找到一片碎片,就沖這一點她也不能看着她這麽頹廢下去。

柳二姐回過神來,木呆呆在問,“小妹,你叫我?”

柳三妹點點頭,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柳二姐強扯嘴角,僵硬地擺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柳三妹看着她這樣子,酸澀無比,她輕咳一聲,“咱們聊聊吧?”

柳二姐淡淡地點頭。

小姑看她們這麽鄭重的樣子,忙帶着衛巧兒回屋睡覺了。

兩人坐在堂屋的飯桌旁邊,柳三妹斟酌再三,才問柳二姐,“你現在究竟是怎麽打算的?”

柳二姐愣了一下,才低着頭,嗡嗡地說,“我做出這樣的事情,王宇應該不會原諒我了吧?再說,他已經有半年沒有給我寫信了。”

柳三妹看她還沒有糊塗到底的樣子,總算放了心,剛想說什麽。

柳二姐開口說話了,“我現在明白了,好日子其實是自己過出來的,我之前是陷入死胡同了,我不該想着靠男人,我想要什麽,我該靠我自己。我想要成為城裏人,其實只需要買個房子,有份工作,就能把戶口遷過來,這并不難。我想要吃好吃的,我只需要努力賺錢就行,我想要成為人上人,我只需要努力工作,争取提幹就行,你看,其實我想要的,我靠自己就行!”

柳三妹聽了她的話,心裏震撼無比,她沒想到柳二姐居然有往女強人方向發展的勢頭。

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她真的完全懵了,“你不嫁人了?”

柳二姐愣了一下,攤攤手,無奈地說,“我總的先把之前的事情斷了吧?我不能拖着人家王宇,也許他已經另外有一個看上眼的對象了呢?”

柳三妹想想半年都沒音訊的王宇,也覺得這事有些懸乎,以前王宇可是半個月來一封信的,雖然半年前說執行一件秘密任務,可那任務也圓滿完成了,他回了部隊後,還特地給柳二姐寫了一封安全信呢。

雖然不是他親筆寫得,可人應該是沒事的。

柳三妹不再說王宇的事情了,她繼續堅持下去,“你想找個什麽樣的男人?”

柳二姐看了一眼堂屋正中央貼着的毛同志畫像,幽幽地說,“好掌控的吧?條件可以放寬,關鍵是人要好,要有上進心,最好能跟我住在縣城裏,哪怕房子是我出錢買都行,我不想摸黑走夜路,太吓人了!”

柳三妹知道,她的意思是說,吳振華那樣不好掌控的男人,她不喜歡了。

柳三妹為柳二姐高興,她終于不再鑽牛角尖了。

第二天,王宏林就拿着一封信找過來,柳二姐看到是王宇的信,微微有些忐忑,等她看了信上說他現在腿腳不能動,立刻急了。

她抿了抿嘴,當機立斷地說,“我去廠裏請假看他!”

說着不等柳三妹和王宏林反應過來,立刻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王宏林撓着頭,有些不解地看着柳二姐狂奔的背影,問柳三妹,“她這是怎麽了?居然着急起來了?”柳二姐對王宇什麽态度,王宏林可是看在眼裏的,不過,當事人都不介意,他一個外人摻和着也不合适。

柳三妹嘆息一聲,沒有回答,看這樣子柳二姐對王宇不是沒有感情的,只希望他們能成吧,她可不想再操心操肺地折騰人。

柳二姐特地請了一個月的假期準備過去照顧王宇。

她買了晚上的火車票,又收拾了半天東西,有吃的,有用的,還有兩本書,是雜記類的閑書,柳二姐特地帶着給王宇解悶的。

柳三妹看着面前這個像換了個人似的柳二姐,心裏不禁感慨萬千,吳振華打了柳二姐這一下,居然能把她給徹底打醒了!她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柳二姐的到來,讓陳明芳整個人呆愣住了,她看着王宇驚喜萬分地表情,心裏難受極了!

看着王宇似笑非笑地表情,陳明芳難堪極了。一種羞恥和尴尬地情緒席卷她的內心,她的熱血全湧入腦海,整個臉龐變得紅通通的,她知道,他什麽都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怎麽處罰自己?

陳明芳提着一顆心,看着王宇,卻見他只是意有所指地說,“咱們兩清!”

陳明芳扯了個難看至極地表情,僵硬地轉過身來。

王宇看着她慢慢走出去的背影,就算是給她這麽久辛苦照顧自己的臉面吧!

柳二姐看着兩人的表情和話語,已經能猜到七七八八了,可她覺得自己也沒資格說什麽,畢竟比起自己做過的事,這個護士只能算是小兒科了。

當天晚上,柳二姐就向王宇坦白,王宇聽了,久久不語。

柳二姐一直谄谄地,一句話也沒說,靜靜地等着他的答複。

好半天,王宇才問了句,“你喜歡他嗎?”

柳二姐搖了搖頭,她只是喜歡吳振華地外在條件,畢竟她與他根本不熟,沒怎麽接觸過,她對他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聞言,王宇松了一口氣,又問,“那你對我呢?”柳二姐性子高,他是知道的,他喜歡她,他難得這麽喜歡一個人,她不想随便當時。

柳二姐見他問這麽露骨的問題,臉上臊得通紅,好半天才低低‘嗯’了一聲。

王宇放了心,好半天才說,“只要你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我就原諒你了!”

柳二姐眼睛一亮,忙點頭應了。

王宇用完好的左臂輕輕攬她入懷,柳二姐溫順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嘴裏微翹。

這輩子就這樣吧,能有一個真心待你的人,是真的不容易。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某一天,休息日,柳三妹問柳二姐,“那個秦長軍的媽媽是做什麽的?”

柳二姐搖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爸爸是個廠裏的領導。”

柳三妹看着她,很認真的說,“報複一個人,不需要像你那麽麻煩,還長一個各方面都好的男人,我呸!咱們直接去把她揍一頓就可以了。”說着,把她拉起來,“走,咱們去找她算賬!”

柳二姐一愣,有些遲疑,“這不好吧,打人是要進派出所的。”

柳三妹噗嗤一笑,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口罩,圍上圍巾,戴上帽子,“瞧,我僞裝成這樣,打她一頓給你出出去,打玩咱就跑!”

柳二姐不得不說有些心動了,她立刻爬起來,按照柳三妹的标準來裝辦自己。“你瞧,咱們這樣出去,誰也不認不出來我們!”

秦長軍家住在城南,離她們這不太遠,所以走二十分鐘也就到了。

正好多次到秦長軍的媽媽一個人買完菜回來,正準備掏鑰匙開門,柳三妹直接上前捂着她的嘴,柳二姐直接對她進行拳打腳踢,一想到之前她受過的那些苦,她就像瘋了一樣,根本無法停手,這幾年來,每到晚上,她就會回想那一天,她受過的恥辱,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病人,無法在人群中行走,後來,她有了工作,才開始有了希望。她迫切希望自己能帶個有錢有權又有才的男人到她面前好洗刷她那天受過的侮辱,可這樣的心魔差點毀了她。

她越打越興奮,聽到她不停求饒的聲音,她開始覺得她也沒有什麽了不起,她也哪裏比得上自己,一個只知道依靠丈夫依靠兒子的極品,哪裏舍得她生氣。打了半個小時,無論她再怎麽求饒,再怎麽痛哭流涕,柳二姐都沒有絲毫覺得解氣了。她轉身就走,柳三妹早就被她瘋一樣的打法吓住了,也不用制止她了,直接站在一邊看熱鬧,見她走了,怕有人來,也跟上去了。

回到家,柳二姐特別解氣,覺得自己這三年來從別處受的氣全都發洩出去了。甚至回想起當年她所受的侮辱也覺得可笑。她實在沒必要跟這種女人計較,她明明長得比她好看,比她有才,甚至還比她有錢。她哪裏比得上自己。

柳三妹雖然知道打人這種行為很不好,可不讓柳二姐發洩出來,她這個人非得瘋了不可,所以,只好委屈那兩個人渣了。不過,人渣嘛,揍了也好,省得又像瘋狗似的亂咬人!

可沒想到,這效果還真的不錯,柳二姐像個徹底變了一個人一樣,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對王宇是以一種吊着的心态了,而是真的很認真的和他相處。不僅把自己的每天要做事情寫信告訴他,還給他織毛衣,還說等放假了去看他。

柳三妹總算是放下心了!

一九七六年九月初的時候,小叔回來了,帶着一個年輕女孩一起回來的。

小叔這才知道自己的親爹死了,不過因為他不在學校了,所以根本沒有接到老家寄過去的信。

柳建軍和柳建國兩兄弟對他的話持遲疑态度,不過他們自己也理虧,所以沒有針對這件事情多做糾纏。

當天下午,小叔帶着小叔的對象到墳頭給柳爺爺磕了頭,這事就算是揭過去了,沒有人再揪着這件事不放。

說到小叔的對象,柳三妹看着她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的樣子直撇嘴。

她的上身紅色碎花白底子的襯衫,下身的确良的黑色長褲,腳上穿着一雙新的解放鞋。編着兩個大麻花辮子一直垂到胸口,辮子尾部是個紅頭繩紮着,流海是現在非常流行的那種空氣流海,十分時髦。她的脖子上還系着一條奶白色的絲巾,好看極了。

柳三妹不覺得哪裏好看,村裏別的人卻不是像她想的那樣。

全村子的老少爺們媳婦姑娘們全都跑過來看小叔帶回家來的新媳婦,聽說還是個城裏人,全都湊到柳建國家的門口,一臉羨慕的看着小嬸的打扮。甚至有人看着心癢,問她衣服的價錢,小嬸挑着眼角,高傲的昂起頭,像只開了屏的孔雀,鄙夷地吐露着一個個在她們看來很驚人的數字。聽到她們直咂舌的聲音就覺得痛快。于是她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再看看小叔,他那種與有榮焉的得意與自豪誰都能看見。

老少爺們和女人關注點不一樣,他們更多的是關心工作。聽到小叔已經分配到廠子裏當了修理工,全都一臉羨慕地看着他。看着小叔身上穿的中山裝,上衣口袋處的英雄鋼筆也都羨慕極了。

柳三妹看不慣他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覺得十分丢人,想拉柳二姐回家,可柳二姐卻覺得小嬸穿得很時髦,甩掉她的手,一個勁兒地湊到她身邊套近乎。柳三妹看了直咂舌,這人虛榮的毛病沒了,愛讨好人的毛病還沒改。不過,想想,這毛病也并不壞,起碼能多賺倆錢。

柳三妹也就不當回事了。自己一個人回家去了。

下午,柳建軍,陳梅花,柳柳,李文輝,柳建國,柳奶奶,小叔,小嬸全都聚在她家吃飯。

許翠林帶着柳二姐和柳三妹在廚房裏,柳二姐洗菜燒火,柳三妹切菜燒菜。燒好了之後,許翠林就一個人端着菜出去招呼他們。

等把桌子上的空盤子端回來,就一臉不高興地和兩個女兒抱怨。

“瞧那大姑娘化得跟狐貍精似的,哪裏好看吶!還有那衣服,全身上下,将近四十塊錢,多敗家呀。小姑娘家家的就是不會過日子,将來有得她受的。”

柳二姐笑着提醒她,“娘在我們面前發發牢騷就行,您可別實話往外說,那多得罪人吶!”

許翠林撇了她一眼,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那是,我能幹那糊塗事嗎?我裝不知道不就得了。不過,剛才我聽了一嘴,你小叔這次回來,要你奶奶給他們出錢呢。”

“啊?”柳二姐和柳三妹皆驚訝起來。

許翠林撇着嘴,“我呸!當初分家時可是說好了的。他要錢就別要房子,是他親口答應的,他現在轉臉就給忘了,我呸!他咋這麽不要臉呢!”

柳二姐往竈裏添火,看着她娘問,“我爹同意了?”

“你爹啥人你不知道啊。他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他呀,說全看你大伯的,你大伯咋辦他就咋辦。”

柳三妹呵呵起來,這個家裏許翠林是個棒槌,柳建國就是個人精,別看他一臉老實相,其實他的心裏頭比誰都要精明,事事都讓許翠林出頭,他躲在幕後當老好人。偏偏許翠林還以為自己才是一家之主,啥事都是她說了算,當真是可憐!

“那大伯咋說?”

許翠林撇着嘴幸災樂禍起來,“你大爺倒是沒啥話可說的,你陳梅花把你小叔那一頓損的,那話我都不好意思在那聽,也不知道那小兩口咋能坐得住的。臉皮真夠厚的!小叔就不說了,你那小嬸也是個能人。哪個大姑娘被人那麽明誇暗貶的損上一通還能坐得住的呀,她就能!”

柳三妹倒不意外這個,只是她比較奇怪的是奶奶的反應,“奶奶就沒說啥?”

許翠林意外地看着她,“她能說啥?這家也不是她能當的,她還得靠我們來養老呢。她敢得罪我們?就你三叔和小叔,那就是白養活了,憑指望了,過年過節都沒給家裏稍點啥,以後,就別指望他們能給她養老了。她想得夠透的,所以啥事都得聽你大伯和你爸的。”

柳三妹沒話了。原來,這才是他們一直不管小姑和小叔的理由,果然夠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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