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你一直把我當別人的替身。”餘初夏憤怒的看向她大聲質問道。
顧淮沐被這個畫面吓得魂飛魄散，猛的睜開眼睛，才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她心有餘悸輕輕轉個身，才發現餘初夏沒在床上，被窩都是冷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床的，她居然一點都沒感覺。
她趕緊下床，走到套房的客廳，看到餘初夏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夾着一根點燃的煙。
顧淮沐走過去從後面抱着她：“怎麽醒了不叫我？”
餘初夏把煙掐滅：“工作上的事，叫醒你也沒用。”
顧淮沐看了一眼煙灰缸裏已經有一個煙頭，問：“我記得你說這輩子都不會抽煙的。”
餘初夏家族裏幾個直系長輩都是因為呼吸腫瘤早早去世，她說怕死，所以她不抽煙，也不下廚。
哪怕是兩個人玩得最瘋的時候，餘初夏對煙草都是百分百拒絕。
餘初夏輕笑：“無所謂，反正都會死。”
她說得太坦然，讓顧淮沐有點不安的抱緊她，蹭了蹭她撩撥：“既然睡不着，那我們玩點別的？”
餘初夏放松的靠在她身上：“不來了，明天還得早起，項目已經延期了，這幾天要加班，争取在下周結束。”
顧淮沐摟着她在沙發上坐下，餘初夏跟沒骨頭似的窩在她懷裏，顧淮沐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問：“項目結束你就要離開了嗎？”
餘初夏像只慵懶的貓，閉着眼：“本來就是來出差的，項目結束自然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好像是這麽個理，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捋着她的頭發，顧淮沐問：“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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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初夏睜開眼睛看着她：“我不知道，你的去留從來都不是我能決定的。”
就好像八年前那樣。
顧淮沐愧疚的說：“對不起。”
餘初夏嗯了一聲，自嘲道：“你會不會覺得我挺賤的，說好了睡過之後就放下的，結果又跟你不清不楚的。”
顧淮沐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餘初夏自語道：“不過在一起不過一年，卻花了八年時間都沒把你忘了。”
餘初夏回過頭，認真的打量着顧淮沐：“顧淮沐，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麽迷魂湯？”
她說得平淡，顧淮沐聽着特難受，心裏堵得厲害：“那不然，你也給我下一個吧。”
餘初夏深吸一口氣，抓着顧淮沐的胳膊就發狠的咬。
是真的疼，顧淮沐死死握着拳，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她憋着一股氣才沒疼呼出來。
餘初夏放開她，上面一個滲着血的牙印：“呼，扯平了。”
餘初夏問：“疼不？”
顧淮沐明明疼得臉都皺了，卻嘴硬的說：“不疼。”
餘初夏嫌棄的說：“虛僞。”
顧淮沐實話實話：“好吧，很疼。”
餘初夏又是一臉嫌棄：“矯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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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裏有帶碘伏的棉簽，餘初夏給她消毒傷口，咬的時候就只想一個勁的發洩，現在看到這個猙獰的傷口，又覺得有點心疼。
餘初夏埋怨道：“傻子，就這這麽被咬，也不知道躲。”
顧淮沐傻笑。
餘初夏故意用力拿棉簽壓她的傷口，顧淮沐疼得龇牙咧齒的倒吸一口氣，餘初夏心軟的放輕力度。
雖然過去了八年，但是歲月似乎并沒有苛待她，當年那個朝氣張揚的少女變成了眼前這個溫婉知性的女人。
不管是那個模樣，都讓顧淮沐心動不已。
餘初夏給她處理完傷口站起來，顧淮沐拉着她：“餘初夏，我們重新在一起吧。”
似乎猜到顧淮沐一定會問出口，餘初夏并沒有意外，只是看着她，問：“想清楚了？重新在一起之後再突然分手的話，我不會再這麽輕易的放過你了。”
她皺了皺鼻子，認真的說：“也許我會殺了你也不一定。”
顧淮沐用力的跟她十指緊扣，堅定的說：“想清楚了。”
餘初夏搖頭：“還是算了，我對做殺人犯沒興趣。”
顧淮沐最開始追餘初夏的時候，不想被掰彎的餘初夏也曾經說過：“還是算了，我對做同性戀沒興趣。”
意氣風發的顧淮沐狂妄的說：“你現在不答應不要緊，反正我會一直追你。”
顧淮沐終究是追上了她，然後又把她留在原地。
八年過後，顧淮沐身上已沒有年少時的狂妄，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定定的握着餘初夏的手。
餘初夏最了解顧淮沐，顧淮沐也最了解餘初夏，她知道從餘初夏沒有放開她的手那一刻開始，就默認了她的靠近。
她突然站起來，把餘初夏公主抱起來。
餘初夏驚呼一聲摟着她脖子：“顧淮沐，你發什麽瘋呢？”
年少時，餘初夏特別喜歡跑着跳到她身上，少女身上總有着暖暖的朝氣和黏膩的熱愛。
顧淮沐作勢要放她下來，餘初夏冷哼一聲抱緊。
不管過去多久，她都還是這般做作，真是可愛死了，顧淮沐忍不住吧唧親了她好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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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太太讓顧淮沐回家吃飯，餘初夏要忙到十點多，顧淮沐自己回家吃飯。
外公也過來了，雖然已經近九十，但是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精神飽滿，眼睛炯炯有神。
顧太太親自下廚熬的老火湯，給顧淮沐乘了一碗，嘴裏讨伐着女兒不戀家的行為：“人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就你這一天到晚不着家，哪有半分貼心的模樣。”
顧淮沐無奈辯解：“我這不是最近一直忙。”
顧太太：“忙着談戀愛呢？”
“你年紀也不小了，真要談就正經談，把人帶回來吃頓飯，讓我們也見見。”
顧淮沐：“媽，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顧太太看她不緊不慢的，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八字都寫多少年了，人家月月跟你同年，這都結婚好幾年了，之前吵着要丁克，現在在家裏人輪番勸解下，還是答應生孩子了，我聽她媽說，她這次回國就是為了備孕的。”
顧淮沐愣了一下：“前幾天才跟班岚還有她和戴林一起吃飯，沒聽她說起。”
顧太太攤手：“人家要生娃的事跟你們兩個不談戀愛的單身女青年有什麽好說的。”
顧淮沐心裏閃過一絲失落，倒不是因為留戀董月月，而是意識到曾經最親密的兩個人漸行漸遠，董月月不會再主動跟她分享自己的人生重大決定。
顧太太又繼續唠叨：“你說你們兩個人以前好得焦不離孟的，怎麽差距就這麽大了。”
外公聽不得她繼續唠叨，說：“兒孫大了自有兒孫福，我當年也沒催過你。”
顧太太：“那是因為不用你催，我就主動結婚生子了，你當然沒機會催我。”
眼看她跟外公又要頂嘴，顧淮沐踢了一腳埋頭苦吃的顧先生，顧先生擡頭和稀泥：“淮沐都是三十幾歲的人，想要什麽自己心中有數。”
顧太太又唠叨了幾句，最終還是偃旗息鼓，試探性的對外公說道：“爸，過幾天大哥大嫂還有秦宇秦蕾一家過來吃飯，你就在我這裏多住幾天，正好……”
外公一拍桌子，怒罵道：“我見那孽障幹什麽，他們一家都主意大的很，可不待見我。”
顧太太低估：“你剛剛不是還說兒孫自有兒孫福。”
外公反駁：“這能一樣嗎？”
兒子不聽他的勸，早早從部隊出來做生意就算了，還娶了一個外國女人做妻子，甚至為了妻子移民到國外，一去就是十幾年不回國。
外婆活着的時候一直從中想法子緩和他們的關系，終于大舅帶着妻子兒女回國，聽着孫子孫女滿口ABC，一句中文都不會說，外公直接把他們一家轟出了門，大罵舅舅忘本，連自己的根都忘了。
外婆去世之後，顧太太就充當了那個和事佬。
顧太太跟大舅一家一直有聯系，顧淮沐跟秦宇秦蕾感情很好，她的英語口語一開始還是跟他們聊天練出來的。
好好的一頓飯有點不歡而散，外公氣鼓鼓的丢下碗筷上樓了，顧淮沐吃完之後看時間差不多出發去接餘初夏，顧太太跟上來說：“你要是真的喜歡人家姑娘，你可以邀請她在你大舅他們來那天到家裏吃飯，正好讓你大舅也看看。”
餘初夏這幾天一直很忙，合計了一下她的時間之後，顧淮沐道：“再說吧。”
顧太太看她每一口拒絕，打鐵趁熱的說：“看你這樣，那就是有希望啊。”
“你有她照片不？給我看看。”
顧淮沐想說沒有，可是看到顧太太期待的模樣，還是從手機裏調出照片。
她不喜歡自己拍照，卻是忍不住給餘初夏偷拍了幾張，然後做成自己的屏保和跟餘初夏的聊天背景。
顧太太劃看着照片，問：“是個漂亮的姑娘，多大啊？”
顧淮沐：“比我小兩歲，是我研究生那時候同一個學校醫學院的學妹。”
顧太太越看越滿意的說：“學醫的啊，那腦袋瓜子肯定很聰明，你可得加把勁。”
顧淮沐笑道，顧太太又劃拉一會兒，疑惑的說：“我怎麽感覺看着有點眼熟。”
顧淮沐心漏跳一拍，前兩天才被陳雨看破餘初夏跟董月月有點像，她偷拍餘初夏的這幾張，不管哪張都看不出兩人有任何相似之處。
她和餘初夏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兩個人的學校距離粵市上千公裏，她并沒有帶餘初夏來過家裏。
她玩笑似的問：“不會是大衆臉像誰吧。”
“不是，我就是見過這個姑娘。”放大仔細端詳之後，顧太太篤定的說。
顧淮沐突然有個不敢置信的猜想：“媽，你仔細想想，你什麽時候見過她？”
顧太太努力回憶：“最開始好像是你研究生畢業那年吧，後來斷斷續續在咱們家附近見過幾次。”
顧淮沐站在原地彷如雷擊。
餘初夏一直都有來找她，只是沒出現在她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