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重生

Chapter 2 重生

“小夥子們，我知道你們關系很好，但我想你要松開羅恩了。我們要帶可憐的韋斯萊先生去醫務室了，他需要幹毛巾和熱可可。”

一個熟悉且久違的聲音在哈利耳邊響起。他們是到死後的世界了嗎？哈利強迫自己睜開眼睛，世界一片模糊，很快他意識到 ，這是因為自己沒帶眼鏡的緣故。

一個續着長白胡子的老人晃蕩在他眼前，他自己似乎剛從水裏出來，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

“我們的勇士似乎不願松開他最心愛的寶貝。”一個打趣的聲音傳來，有人嘗試拽走他懷裏的東西，哈利下意識将手扣緊。不行，他們不能将他帶走。他将目光移到懷中，很快了意識到了他抱着的是什麽。

紅色的頭發、緊閉的雙眼、紛亂的雀斑點綴在蒼白的臉上、還有鼻頭上那塊似乎永遠擦不掉的髒東西……他懷中抱着的，是少年時期的羅恩。

一個巨大的毛巾從後面哈利蓋住，有人從遞給了他眼鏡，視線逐漸清晰。哈利終于看清了周圍的環境，喧鬧的看臺、臉色嚴肅的人魚、花白胡子的鄧布利多，他穿着那套紫色的長袍、不遠處的是同樣濕漉漉的少年芙蓉、克魯姆……一個怪異的想法浮現在哈利腦海，他似乎回到了1994年，回到了三強争霸賽的現場。

“好了，哈利，你必須放開韋斯萊先生了。他看上去情況不太妙。”鄧布利多嚴肅且有些強勢的掰開了哈利的手，示意旁邊的人将羅恩帶走。“他必須去醫務室。”

龐姆雷夫人接手，用魔法将羅恩懸浮在半空中。雙眼緊閉的紅發少年被懸在半空中後顯得更加單薄了。羅恩一直是長手長腳的高個子男孩，但哈利已經記不清，少年時期的羅恩有這麽瘦嗎？

“他會沒事的對麽？”哈利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有些嘶啞的問道。“這只是魔藥的作用對麽？我是說，你們不會真的傷害勇士的……珍寶，對吧？”再次說出這個詞，依然艱澀。但哈利發現，在沒什麽比“珍寶”更能準确的描述羅恩對他的意義了。

“當然。”鄧布利多安撫的說道，他順着男孩的目光望向羅恩，輕輕的皺了皺眉：“小韋斯萊先生似乎遇到了一些棘手的情況，一些男巫也避免不了的小麻煩。當然，這需要進一步的診斷。”

盧多·巴格曼的聲音響起，他正四處尋找着哈利。就在剛剛，裁判已經給出了結果。哈利·波特，本屆三強争霸賽年齡最小的勇士，位列本場比賽的第一名。這似乎讓這位高大的前魁地奇擊球手興奮壞了，場地裏到處都是他歡呼雀躍的聲音。

“好了勇士，現在你需要參加頒獎，克勞奇先生會在賽後詳細告訴你們下一場比賽的情況。去那邊吧孩子，你等下可以去醫務室看他。”鄧布利多不由分說的推了一把哈利。

“走吧，波特。”在前方，克裏姆、塞德裏克、以及眼睛還是紅腫的芙蓉正在等他，哈利又一陣恍惚。很快，他意識到，赫敏以及秋·張就在不遠處。她們也都披着大毛巾，渾身濕漉漉的，但她們都是站着的。

只有羅恩還在昏迷……他聽到了教授們在竊竊私語，一些他聽不懂的詞不斷飄來：“分化”、“歐密卡”、“罕見”……

哈利發現自己的心思都在挂在了羅恩這一邊，甚至無暇和走在身邊塞德裏克打招呼，要知道他曾經為這個男孩的離去多麽的難過，也無暇欣賞假穆迪·真小巴蒂·克勞奇的表演，盡管他知道，對方藍色的魔法眼一直在透過後腦勺觀察着他。

久違的三強争霸賽、久違的格蘭芬多長袍……他如今是已經死了，還是順着時間的逆流，回到了曾經的1994年？哈利無從得知，畢竟沒有人知道，同時持有3件死亡聖器，會對死亡帶來怎樣的影響。更何況他還曾主動利用它們延長了自己在人世間停留的時間……

如果他真的回到了過去，羅恩會和他一起回來了嗎？他剛剛抱着的，到底是他并肩作戰了近百年的老夥計，還是一個懵懂的14歲少年？時光的逆流是不是對他造成了影響，畢竟，在他的記憶裏，在相同的情形下，羅恩很快就蘇醒了……

“哈利！哈利！”哈利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了過來。赫敏正在一臉擔憂的望着他。那個睿智冷靜的魔法部部長如今還是個梳着亂糟糟卷發的四年級女孩，而在哈利曾經的世界裏，對方已經離世十多年了。這加劇了哈利的不真實感。傻乎乎的跟着總是全心全意照顧着他的棕發姑娘前進，他的思緒一直處于半夢半醒、似真似幻的混亂之中，他憑借着本能一路跟着人流離開了三強争霸賽的現場。

當他真正從如夢似幻的感受中清醒時，他們已坐在格蘭芬多休息室的火爐前，韋斯萊雙胞胎正舉着酒杯在他們身邊竄來竄去，很明顯，這是一場賽後專門為他舉辦的慶祝派對。

“嘿，赫敏！不要不解風情，哈利很明顯是在思念他最心愛的寶貝，我們最小的弟弟，羅尼小寶貝。”

分不清是喬治還是弗雷德的雙胞胎之一湊了過來。哈利很高興能看到他們健康快樂的樣子。要知道，戰後，人們已幾乎不可能在嚴肅的喬治·韋斯萊身上，找到年輕時那個喜歡惡作劇、時常開懷大笑的搗蛋鬼的影子。

他已記不清上一次這對雙胞胎是否有拿羅恩變成自己的秘寶這件事這樣打趣過。畢竟他那時滿心為三強争霸賽、伏地魔、以及秋·張煩心着。似乎上一世，他們當時的主要打趣對象，是變成克魯姆珍寶的赫敏？不知為何，這一次，大家沒有關注赫敏，反而關注起了羅恩。

喬治将腦袋湊了過來，頗為神秘的壓低了聲音：“我們最小的弟弟到現在還沒有分化，這在男巫裏可是十分罕見的。如果他分化成了omega，就向拉文克勞的蒂奇一樣，那你可要把握機會，要知道，媽媽是一直想要你成為他的兒子的。”

“不要瞎講。”赫敏受不了喊了一聲。“羅恩不可能接受得了自己變成Omega的！”

“啧啧啧……”喬治惡作劇成功的壞笑着跑到了休息室的另一邊。留下了一個暴躁的赫敏。

哈利還沒有搞清楚雙胞胎在鬧什麽。就見到赫敏憂心忡忡的坐在了他對面，眼睛裏寫滿了煩躁和擔憂。從賽場回來後，她似乎一直在為什麽事情心煩意亂着。雙胞胎的玩笑，加劇了這一點，讓她再也無法假裝無事發生。

“假設……如果羅恩真的分化成了omega，我們該怎麽辦？”赫敏憂心忡忡望着哈利。

“分化？”哈利怔住，他發現自己聽不懂赫敏在說什麽。“什麽分化？”

“你知道的，羅恩至今還沒有分化。”

這似乎是一個并不被經常或适合公開讨論的話題，即使是在他和赫敏之間。赫敏的神情變得有些尴尬，她似乎在謹慎的尋找合适的詞：

“以前的經驗證明，當年齡跨過14歲，男女巫師向相反性別分化的幾率和向相對性別的分化幾率會驟轉。要知道，安吉麗娜就是在15歲那年分化成女Alpha的。”

“我是說，就算羅恩分化成這個‘歐米卡’……又怎樣呢？他還是羅恩不是嗎？”哈利假裝若無其事的問道。

這個世界似乎與他原來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不過，多年身居高位的哈利早已學會了隐藏自己。他不動聲色的将問題抛回去。在沒有搞清楚情況前，他并不想貿然暴露自己的無知。

“所有的性別當然都是一樣的。他當然還是一樣的。”赫敏煩躁的說。

“實際上，去年暑假莫麗阿姨偷偷告訴我，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也就是家中出現了2個Omega的準備了。但問題是，羅恩不可能接受自己分化成一個Omega，要知道格蘭芬多出現上一個男性Omega已經是50年前了。這是個每年都有女生分化成Alpha的學院，如果羅恩分化成Omega，我敢保證，雙胞胎會拿這件事笑上一整年，不，笑上一輩子的。”

“他們憑什麽笑話羅恩，就算羅恩分化成了歐米卡，所有性別都一樣，不是嗎？”哈利将赫敏的話換了種方式，重複了一遍，繼續引導女孩說下去。

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神變得專注，看上去比他的實際年紀穩重了許多。

他的大腦飛快的轉動着，一些推論浮現在他腦中。恐怕，他并非順着時光倒流回到了從前，而是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根據哈利目前察覺到的情況，這個世界似乎在性別上與他曾經所處的世界有所不同。

性別關乎着生育、生命，關乎一個世界的本源。也就是說，他現在身處的世界，和他此前所在的世界，從魔法本源上不同。

很明顯，他并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而是到了一個新的世界。聽赫敏的意思，在這個世界裏，人的性別似乎另有玄機，而他的老夥計羅恩正遇到了麻煩。

“因為就算是在抑制劑高度發達的巫師世界，基于生理結構的歧視仍根深蒂固。”赫敏帶着些憤世嫉俗的說。

“盡管和麻瓜世界相比，在魔法的加持下，巫師世界的歧視更加的隐晦，但無論怎樣掩飾，仍不能否認這種歧視的存在，就像藏在霍格沃茨廚房間裏的家養小精靈一樣。”

這個話題似乎勾起了赫敏的表達欲，沒等哈利多問，她就繼續滔滔不絕的講了下去：

“在一些男性Alpha眼裏，能夠操控信息素攻擊并讓人懷孕的他們就是天然高人一等。能夠受孕的女性、Omega則天生低人一等。男性Omega更一直是被這些垃圾欺淩的對象，因在他們眼裏，男性Omega和女性Alpha一樣，都是不該存在的怪胎。”

“咳咳咳……”盡管心裏有準備，但聽到男性懷孕的一刻，哈利被赫敏的話震住了。他剛才沒聽錯的話，羅恩可能會分化成那種會懷孕的男巫，男性Omega？

“當然我不是說你。”赫敏意識到自己過于尖銳，語氣放溫柔了許多。

“盡管你才是我們年級最強大的Alpha，但我知道你從來不會用信息素霸淩別人。你和那些亂用信息素四處炫耀的傻瓜絕不一樣。哈利，你太柔軟太善良了，想不到那些Alpha極端主義者有多龌龊，我說真的，你真應該讀讀那本《Alpha、Bata、Omega，三種性別與魔法結構》，這本書詳細介紹了近千年魔法世界的幾次性別戰争、血統清洗。”

“我想我是該讀一讀。”哈利假裝沒有聽到赫敏有關他“善良”的部分的評價。

“我是說，萬一羅恩真的分化成Omega的話，我總要了解情況才能幫助他對麽？”哈利試圖讓自己突然的變化不那麽生硬，這個世界處處不對勁。正如赫敏所說，沒有什麽比讀一本赫敏推薦的書，更能快速系統的了解這個世界了。

……

“你說的沒錯，羅恩不會高興自己分化成一名Omega的。”接近午夜，哈利終于擡起來頭來，皺着眉毛說道。此時，在休息室中慶祝的人群已經散掉。火爐旁只剩下一直皺着眉頭看書的哈利，以及在一旁閑散的翻閱着《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赫敏。

這個世界比哈利想象的還要離奇，除了出生時即注定的男、女性別外，人們在進入青春期後還會分化為三種性別，即Alpha、Bata和Omega。其中，Alpha和Omega天生具有信息素。在信息素的作用下，Alpha更加強壯敏銳，Bata數量更多，不受信息素影響，也更接近于哈利世界裏的普通人，至于Omega巫師……他們充滿魅力但非常脆弱，在哈利看來，他們似乎很接近原來世界的魅娃。

後天分化的性別會受先天性別影響，通常情況下，男巫會分化成Alpha和Beta，女巫則會分化成Beta和Omega。

但這并不是絕對的。男巫也有一定概率分化成Omega，女巫也同樣可以分化成Alpha。分化通常在14歲前完成。一旦分化被推遲了14歲後，說明這名巫師出現了分化延遲。

在推遲分化的衆多原因中，即将分化的性別與原生性別發生“錯位”，被認為是導致分化延遲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正是這個原因，一直到中世紀結束之時，男性Omega和女性Alpha都被視為有悖常理的存在，飽受歧視。

麻瓜世界會選擇燒死14歲尚未分化的孩子，來減少“畸形兒”的概率。相對自由的巫師世界，則選擇為“錯位者”更改原始性別，來假裝“錯位”并不存在。

巫師史上，流傳着不少“錯位兒”成為了知名的“女英雄”的故事。但更多的時候，這些飽受性別錯位之苦的巫師，會走向自殺。

這種現象，直到18世紀一名天才藥劑師，發明了信息素抑制劑才終止。從那之後，“錯位兒”們，可以在抑制劑的保護下，以Beta的身份，度過平靜的一生。至于“抑制劑”誕生的極晚的麻瓜世界，根深蒂固的歧視，直到20世紀60年代的性解放運動後，才有所緩解。

“絕對不會。”哈利喃喃重複道。他了解自己最好的朋友，無論他是不是那個和自己并肩了一生的人，羅恩都是最勇敢的格蘭芬多戰士，他絕不會願意自己被信息素所束縛，成為一個……類似于魅娃的存在。

“事情并沒有想象那麽遭。”一旁的赫敏合上書，比起之前的激動，現在的赫敏已經冷靜了許多。

“你知道因為血統、以及生存選擇等原因，在巫師中，男性Omega要遠比麻瓜中的罕見許多。整個霍格沃茨目前也就只有2個，都在其他學院，格蘭芬多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了，韋斯萊家族更是從未誕生過男性Omega，所以羅恩會分化成男性Omega的概率很低，事實上，就在今天之前，我們一直認為他的延遲分化，是因為偏食引發的某種營養不良。”

“而且就算羅恩真的轉換成了Omega，信息素對巫師的影響也遠比麻瓜小得多。要知道，抑制信息素的魔藥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成熟。這一點，從這麽多女性Omega可以和Alpha們共享同一間休息室就能看得出來。我們是巫師，不是被信息素綁架的麻瓜。”赫敏理智的分析道。

“赫敏，你是一個Alpha麽？”哈利望着棕發女孩滔滔不絕的樣子，突然問道。上一世，他見證了這對好友從吵吵鬧鬧、到白頭偕老。如果羅恩是個Omega，他還能追到赫敏了麽？

如果羅恩不再和赫敏在一起……哈利按下了自己心中一瞬間浮出的心思。

“我以為你知道，我是個Beta。女性Alpha就和男性Omega一樣少見，目前霍格沃茨的女性alpha只有格蘭芬多的安吉麗娜一人，謝天謝地，我可不想成為受信息素控制的傻瓜。”赫敏聳聳肩，語調輕松的說道。

“事實上，該擔心的不是我，哈利。”赫敏皺着眉望着哈利，今天的黑發男孩似乎格外沉靜了一些。這讓赫敏覺得，現在或許是将她已暗自擔心了許久的事情，說出一部分的好時機：

“該擔心的是你。作為目前霍格沃茨內最強大的Alpha之一，如果羅恩真的正在分化成一個Omega，你們恐怕不能在像如今這樣整天粘在一塊了，除非你們打算成為一對兒。”

“咳，”哈利被赫敏的話驚了一下，有些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微變的說道：“我們什麽？”

“畢竟信息素會改變你們對彼此的印象的。”赫敏輕聲說，講出了從得知羅恩被選為哈利的珍寶的那一刻，她一直在意的事情：

“要知道勇士的珍寶是三強杯選出來的，三強杯是不會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