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朕一刀砍了和太子厮混的下人
第二章:朕一刀砍了和太子厮混的下人
眼看着胤礽睡着了,康熙回到桌前重新思考王光裕的事情。
事情有些久遠,康熙不太記得王光裕是否貪污了,不如直接派兩個人去看看。于是當下便決定讓工部尚書冀如錫、戶部侍郎伊桑阿前去巡視。
冀如錫性情耿直,嫉惡如仇。伊桑阿雖是索額圖的女婿,但為人老成,與索額圖并不是一號人。康熙任命他二人前去視察河工,可謂是正合适。又給這兩人下了密旨:若王光裕有異,立即将其帶回京。
冀如錫與伊桑阿一行人去尋王光裕,先去看了河工施工現場,兩人提出了不少質疑皆被王光裕岔開話題。
接風宴上,看着滿桌的精致佳肴,想着沿途流離失所的百姓,心下暗想這王光裕算是活到頭了。
若是從前,皇帝心慈手軟還會允許他活着。
可最近皇帝不知道犯了什麽病,瞧那雷厲風行的架勢,不會允許他活着了。
宴席上推杯換盞也擋不住這殺意。
王光裕聽着破罐破摔的下屬向兩位欽差大臣奏報自己貪腐,他行賄不成反而得了再議的話語,當下心知大勢已去、性命堪憂。
宴席一散,冀如錫與伊桑阿便宣了康熙旨意,連夜帶着王光裕回京。
三人一道回京,康熙聽完奏報,直接将王光裕下了大獄。王光裕本想連夜派人去向索相請示,卻不料事發突然,皇帝一點時間都不給他。
索額圖慣會明哲保身的,拿捏着王光裕一家子的性命,早就派人在刑部大牢裏候着了。
王光裕服毒自裁了。
王光裕是索額圖下面的人,如此畏罪自殺,康熙心有不滿。
“傳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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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自然知道皇帝召他是為了何事。
他一到,康熙便問他:“什麽人去見了王光裕?”
明珠對此事心知肚明,卻無法明說,只能拐着彎回:“禀皇上,聽下面的獄卒說,王光裕是畏罪服毒。”
“哦,朕尚未治罪,他自己認了什麽罪?”
梁九功看着怒氣沖沖的康熙,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去觸康熙黴頭,但又不得不開口:“禀皇上,索相求見。”
康熙對索額圖不滿,暗想這老東西的耳目倒是靈通。
“讓他滾進來。”
康熙朝明珠使了個眼色,君臣兩人配合默契,唱念做打一番,給索額圖做了場戲。
索額圖瞧着明珠被康熙罵的場景,心底樂開了花。
“奴才索額圖給皇上請安。”
“起吧,賜座。”
“朕讓明珠去議罪王光裕,卻不想王光裕自盡了。朕聽說,有人在刑部大牢見了王光裕。”
康熙似笑非笑地盯着索額圖,語氣輕飄,話裏話外的不滿卻是透露出來了。
“索額圖,你知不知道是誰啊?”
索額圖額頭冒了汗,他本以為自己這事做得隐蔽,不曾想皇帝什麽都知道。認是不可能認的,一個王光裕哪裏值得他把自己的命搭上。
坐是不敢坐了,當即跪在明珠旁邊:“禀皇上,奴才不知。想來是那王光裕自覺無言面君,上愧對君主、下愧對百姓。故而才畏罪自盡。”
話說得再漂亮,都無法掩蓋事實,但康熙此刻也不可能直接廢了索額圖。前線還在打仗,他此刻将索額圖抄家罷官,不合适。
康熙嘆了口氣,罷了,這件事就這麽翻篇了。
早晚有一天,他得親自收拾了索額圖。
索額圖拭了拭額頭的冷汗,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他心裏發苦,這幾天也不知道為何,皇帝天天對他不滿。
不應該啊。
皇帝天天把太子寵成那個樣子,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抱在懷裏怕碰了,簡直是拿太子當瓷娃娃。
聽說,前陣子還抱着太子批奏折。連南書房都讓太子進了,這情形也不像是要廢太子啊!
那他作為鐵杆太子黨,和太子的利益完全一致,怎麽着也不應該是這個待遇啊?皇帝從前不是挺愛屋及烏的嗎?
索額圖百思不得其解。
“行了,都跪安吧。”
皇帝都發話了,兩人也打算退出南書房了。
索額圖前腳還沒邁出門檻,眼睛就瞟見太子殿下磨磨蹭蹭過來了,剛想給胤礽請安,就被康熙打斷了。
康熙直接越過明珠與索額圖,抱着胤礽快步回了乾清宮東暖閣,讓索額圖和胤礽連句話都沒說上。
明珠在一旁看了全程,待康熙一走,不免哈哈大笑。
皇上這做得也太明顯了,擺明了防着索額圖與太子接觸。
索額圖朝明珠翻了個白眼,走了。
康熙才懶得管他倆之間的破爛事,只樂颠颠地哄着胤礽,将他放在榻上:“朕的小太子,來找阿瑪何事啊?”
親自教養年幼的保成是他這輩子最輕松、最愉快的時候。就算前朝事情再多、擔子再重,看到胤礽,他都覺得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他恨不得天天把這時候的保成帶着身邊。
胤礽來找康熙本也無事,這會子爬到康熙的身上,“想阿瑪。”
康熙好多年沒聽到胤礽這軟乎乎的語調了,此刻一聽頓時心花怒放:“阿瑪近日事多,不能總陪着你玩。今天陪你去禦花園走走?”
說是走走,康熙卻站在遠處,指揮着胤礽朝他跑來:“保成,跑過來,阿瑪今晚就哄你睡覺。”
胤礽年紀小,沒一會兒就累着了,這才跑了幾下就想罷工了:“阿瑪,我累了,跑不動了。”
他頂着一頭濕漉漉的汗水,耍賴一樣看着康熙,滿眼都寫着孤不想跑了。
康熙心疼兒子,也怕他年紀小,出了汗再着了涼,便給他擦了擦汗,“好,累了就歇會。阿瑪帶你去瞧個新鮮東西,看看你喜不喜歡?”
胤礽一聽,來了興趣:“阿瑪,是什麽呀?”
康熙略彎腰牽着胤礽,一邊走一邊說,“是些敬獻上來的小動物,有幾個小奶狗、狐貍,你要是喜歡,挑一個養着。”
胤礽蹦了兩下,歡喜地看着康熙:“阿瑪,那兒子可以養在乾清宮嗎?”
康熙一頓,沒想過自己寶貝兒子竟有這主意,還好乾清宮地方頗大,養個小寵不是問題。
“好啊,那保成可要好好養它。”
胤礽停住了腳步,伸手示意康熙要抱。直到人被康熙舉到眼前,才說道:“要和阿瑪一起養,是我們一起養的。”
胤礽在“一起”兩個字上加重了重音。
“好,太子殿下,朕的保成,我們一起養。”話音一落,康熙還掂了掂胤礽,感覺小太子又長大了些。
昭妃在遠處瞧着這父慈子孝的畫面,目送着康熙與胤礽遠去,腦子裏想的卻是額娘對她說的話。
後位,她也想要。若是她有了兒子,也不會太子差。
皇帝子嗣不少,但只有太子是他親自教養。旁的,不提也罷。
扶着大宮女的手背,她挺直了腰板:“走吧,回宮。”
縱然此時不能為後,但她也是出身鈕祜祿氏的大家女子,怎麽能被人小瞧了去。
康熙不是沒瞧見昭妃,梁九功眼睛尖,早就和他說了昭妃在不遠處。但康熙不想有人來打擾他陪胤礽的時間,便沒有搭理。不過昭妃也識趣,但凡她過來了,康熙都得應付兩句。
胤礽挑了一個白色的、四腿修長、體形姣好的小奶狗,是科爾沁送上來的。
“保成想給它起個什麽名?”
胤礽此時讀書還不太多,在腦海裏想了一圈都沒有想出個好名字,頓時委委屈屈看着康熙:“要阿瑪起。”
康熙對養寵物的興趣不大,但也養過獵犬。瞧着這狗的體形,便起了個“霜花”。
胤礽新得了寵物,開心得很,也不累了,恨不得全皇宮的人都知道他要養狗了。趕忙親自抱着霜花回了乾清宮,連康熙都顧不得了。
康熙心想,這小子是有了狗忘了阿瑪,腳下慢悠悠地跟在胤礽後面一道回了乾清宮。
瞧着胤礽對霜花愛不釋手的樣子,康熙有意逗他:“保成來陪阿瑪看看書?”
胤礽此刻的心思全飛了,哪裏在看書上。再說了,他這個年紀也看不懂,頓時只哼哼唧唧道:“兒子能不能去和霜花玩?”
康熙當然允了,他作為一個皇帝還得去做事呢。最近科舉在即,他忙得很。就是因為每天陪胤礽的時間少之又少,這才想着給他找個伴。不過,胤礽馬上就三歲了,也是時候讀書習武了。
康熙思維發散,又想到胤礽幼年得了天花一事,便想到了趁這小半年挑個日子給他種種痘。待想好了日子,康熙思緒才轉回到科舉。
為了選幾個人才,本次科考他還加了策論,就是希望能選出幾個有用的名臣,可以委以重任。說到科舉,他不免又想到靳輔。此前,他雖任命靳輔擔任河道總督,卻不曾想靳輔失蹤,連走馬上任都不能。
“皇上,江寧知府有奏折呈上。”
康熙被打斷了思路倒也不惱,結果梁九功遞過來的奏折。
江寧知府于振甲上折子說找到靳輔了,康熙心裏高興得很。
靳輔無事便好。
“拟旨,宣靳輔進京。”
旨意一路快馬加鞭送到江寧知府處,于振甲當即遵從聖意,安排人手送靳輔入京。靳輔作為新任河道總督,于振甲對靳輔充滿了好奇了,一路上兩人展開了不少交流,倒是對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