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朕一刀砍了和太子厮混的下人

第三章:朕一刀砍了和太子厮混的下人

不提這幾人路上颠簸,康熙最近卻重新思考起前線打仗的事。戰争一日不停,他就騰不出手去做其他事。王輔臣已敗,尚可喜和耿精忠可以招降,這兩者不是問題。吳三桂卻是個大難題,康熙不想把三藩之亂拖到二十年。五年,太久了。

思考得太入神,連捷報傳來都康熙都愣了一秒。看完奏報,康熙頓時樂了。

恰逢近日新上貢了幾匹果馬,适合女子與幼兒騎。康熙便想着和幾位長輩還有胤礽一起分享一下這份喜悅之情。

他一貫孝順,想着先前答應過皇太後的事,讓底下人也拉了一匹給她。又對梁九功說:“去宣太子,說朕帶他去騎騎馬。”

胤礽年紀小,接觸馬的時候不多。康熙怕馬有癫狂,也怕底下奴才不盡心以至于摔着胤礽,便決定親自護着他騎馬。然而乾清宮的奴才一向是最穩妥的,康熙擔心他們出岔子,純粹是疑心病犯了。進貢上來的果馬,也是最溫順不過的,哪裏會有癫狂之相出現。

但康熙這輩子把年幼的胤礽當眼珠子一樣看護着,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夭折了。畢竟胤礽幼年出天花那事,真的讓他驚慌。于是他親自扶着胤礽,手還拉着缰繩,也不敢讓馬跑,就牽着慢慢遛。

對此時的康熙而言,兒子在前,太後也好、太皇太後也罷,都得靠邊站。

康熙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胤礽身上,正心滿意足寵兒子呢,卻不料太後那邊冒出一句話,“姓董的小狐貍精。”

康熙一愣。姓董?那便是董鄂妃?

康熙對董鄂氏的印象頗深。

董鄂氏,皇後在世時便是皇貴妃,死後被追封為孝獻皇後。

皇阿瑪的确是頗為寵愛她。她活着的時候,順治為了她折騰着要廢後,結果沒成。人死了也要追封為皇後,就差和宋仁宗一樣,弄出來個生死兩皇後。

哦,孝惠章皇後比曹皇後還不如。畢竟順治停了中宮箋奏等項,還是在孝獻皇後的勸說下才勉強沒有廢後的。

順治作為他皇阿瑪,康熙不想對此行為做出什麽評價。就是可憐他親娘,沒有享上當太後的福。

康熙剛想到親娘,還來不及緬懷,就發現腦子裏的記憶不對勁:他娘換人了!還是換成了他爹的真愛寵妃:董鄂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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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暗想,他這是做了什麽孽?他一個爹不疼的兒子能混到皇位都是他運氣好。非嫡非長,這皇位可是他用命換來的,宮外避痘的那段日子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的時候了。

要是孝獻皇後是他親娘,他幼年哪裏會過得那般凄慘。昔年孝獻皇後生子,順治可是親自下了诏書說這是朕第一子。可見,前頭的皇子公主都不曾入順治的眼。

康熙整個人都懵懵的,他從來沒想過還有換親娘的日子。怪不知道沒看見他親娘的牌位,也沒看見孝惠章皇後。

太後那邊已經開始放風筝了,胤礽瞧見了也想玩,當下搖了搖康熙的手,“阿瑪,兒子也想放風筝。”康熙回了神,将胤礽抱下馬。

孝莊在一旁看着康熙對太子親力親為,心裏說不出個什麽滋味,但她能确定一件事:

皇帝太疼太子了。

孝莊清楚,皇帝自己是沒有體會過父子之情的,順治是她兒子,卻不是個好父親。可皇帝如今這般對太子,和順治又有什麽兩樣?後宮中不止太子一個孩子,皇帝這樣厚此薄彼,其他人難免心裏會不舒服,最後遭殃的還是太子。

孝莊垂下了眼簾,到底還是沒有因為這事對皇帝訓話。

想到皇帝态度堅決地拒絕立後,她第一次意識到了一件事:皇帝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那麽有些話該說、有些話就不該說了。

她作為阿麽,也要有分寸。更何況,有些事,皇帝不經歷就不知道成長。作為皇帝,哪能事事如意。

若是事事皆稱心,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仙了。

可皇帝不是神仙,早晚會遇到不如意的事。

胤礽如今才兩歲,說是放風筝也只不過看着康熙放而已:“阿瑪,高點、再高點。”

康熙聽着他的話,心想,等這小崽子長大了,也讓他放給朕瞧瞧。但此刻還是順着胤礽的意,将風筝飛得高高。

胤礽歡呼着在康熙身邊跑來跑去,一個勁地鼓掌,手都拍紅了。

康熙怕他摔着:“保成,你跑慢點,小心摔着自己。”

一語成谶。

康熙話音一落,胤礽就摔了一跤,眼淚立馬就下來了。

康熙此刻覺得他就不該亂說話。

風筝被康熙交給梁九功,他自己親自去抱起抽抽噎噎的胤礽:“保成乖,不哭不哭,阿瑪給你吹吹。”

胤礽哭得委屈、聲音也大,扯着康熙胸前的衣服喊:“阿瑪,疼。”

康熙朝身邊服侍的太監說道:“傳太醫去乾清宮候着。”而後抱着胤礽就往乾清宮走去,“阿瑪帶你回乾清宮,我們讓太醫瞧瞧。保成可是我們未來的巴圖魯,不怕疼。”

胤礽不信康熙的鬼話,“阿瑪騙人,腿疼。”

康熙沒想到這法子不管用,“那阿瑪一會給你揉揉,揉揉就不痛了。”

康熙走得快,一到乾清宮就脫了胤礽的衣服,看看他摔成什麽樣了。

腿上有幾處青紫,沒有出血,康熙瞧着還好。

“如何?”

太醫聽聞是摔着了,來的時候就帶了點治跌打損傷的藥。

“奴才給太子殿下上個藥,好好将養幾日即可。”

太子身份貴重,太醫下手也輕,饒是這樣,胤礽眼裏還是掉了幾滴淚。

康熙心疼壞了,把胤礽放在自己懷裏哄着,又給他揉腿。

胤礽被他這麽一弄,倒是不好意思再哭了,只是貪戀康熙的懷抱,就窩在裏面不出來。

康熙哄了半天,眼見着胤礽不哭了,卻又發現這孩子睡着了。當下輕手輕腳将胤礽放在床榻上,又拿了被子給他蓋上。

梁九功看着康熙做完了這一切,才上前湊在康熙身邊說:“皇上,大臣們都在南書房候駕。”

康熙這才前往南書房。

索額圖、明珠、兵部一幹人都在南書房等康熙。

“臣/奴才叩見皇上。”

康熙擺手,示意免禮。

索額圖率先向康熙陳述了前方戰事的焦灼之處,康熙一字不落聽完。

“尚可喜、耿精忠二人,朕已派出使臣招降,只要他二人投降,朕可既往不咎。至于吳三桂,讓康親王等速戰速決。無論是糧草、還是兵馬,朕都全力支持。不惜一切代價,全殲吳三桂。”

皇帝這話有些急于求成,但他也是沒辦法。

明珠已經奏報,噶爾丹帶着五萬精騎不日将來狩獵。五萬精騎狩獵,這獵的什麽?獵他的人頭?

噶爾丹虎視眈眈、賊心已起,不然何必帶着五萬精騎前來。與準噶爾的戰役不可避免。康熙嘆了一口氣,要不是此刻三藩未平,他真想親自帶兵滅了噶爾丹。

戰事商議耗神,康熙瞧着能說的都說完了,便讓這些人退下了。

唯獨索額圖留在最後,磨蹭着不肯走。

康熙只當自己沒看見。

索額圖瞧着康熙沒有開口的意思,當即跪在地上,膝蓋磕在南書房的地上都聽出來響聲了。

這架勢,康熙便不得不問了:“有何事?”

索額圖最近與康熙和太子都頗為疏遠。

太子年幼,他自然想着在太子前面賣個好。他承認自己對太子有私心,畢竟太子一登基,赫舍裏一族便真正飛黃騰達了。但他也是真心疼愛太子,皇帝何至于這樣防着他與太子接觸。

“啓禀皇上,奴才許久沒去向太子爺請安了,想去跟太子爺請個安、問個好。”

康熙面色沉了下來,“他睡了,你跪安吧。”

皇帝不願意。

索額圖只能轉而又道:“禀皇上,奴才的兄長噶布喇最近病重,十分思念仁孝皇後,故而奴才想着能不能代兄長去看看太子爺,回去好跟兄長交差。”

索額圖搬出了胤礽的外祖父,這是拿着孝道威脅他?

康熙沉默良久。

南書房裏,梁九功等太監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惹了康熙不快。

索額圖也隐隐覺得自己有些莽撞了,何必搬出他哥和他侄女,拿着這兩人壓皇帝。

皇帝年輕,根本不喜歡受別人壓制,他可別搬起石頭砸了腳。

想通了,索額圖給康熙磕了頭,“是奴才莽撞了,奴才請罪。”

康熙不是不知道索額圖對胤礽的好,但是索額圖幹的那些破事,實在是拖胤礽後腿。

放下筆,起了身,康熙背對着索額圖,站在南書房的窗子旁,手摸着上面的雕花,半張臉隐在陰影下。

皇帝臉上帶着一抹詭異的笑,讓索額圖等了好一會,才語氣溫和地開了口:“朕午間帶他去騎了馬、放了風筝,這會子他乏了,已經睡了。”

梁九功作為康熙身邊的近侍,已然知道了皇帝這話說得是多麽勉強。

皇帝沒消氣。

索額圖看不見康熙的表情,但聽着康熙的話語,便将懸着的心放下了,只打算回了話便謝恩走人。

“奴才叩謝皇上,定然将皇上的話原封不動告訴兄長。”

皇帝緩和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直到覺得正常了才轉過來,注視着索額圖後退的身影,在他即将出門的時候又道:“索額圖,他是太子。”

索額圖重新跪下,他有一種預感,皇帝下面的話和他的性命有關。

“朕不喜歡、也不想看到赫舍裏一族拖他的後腿,朕不希望、也不願意他日後因為你犯了事來向朕求情。”

皇帝朝他走了過來,索額圖跪得更加恭敬。

“你是太子的叔姥爺。”

“來,你告訴朕,有朝一日朕親手養大的太子若是要為一個人來向朕求情,他求朕放過一個人,留那狗東西一條命。”

皇帝站在索額圖身邊,看着他有些略微發抖的身體,沒有一絲憐惜眷顧之意,只森森然說道:“你說朕該不該應他?”

這話傳到梁九功耳裏,青天白日的,他卻有一種被厲鬼索命的感覺。

皇帝是不是瘋了?皇帝要殺索額圖?

康熙話音一落,整個南書房再沒有一絲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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