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瞬間的念頭

一瞬間的念頭

一個月了，醫院還是沒有一點供體的消息。

但江書言仍然是陪在賀景初身邊，貼心照顧他。

這天，江書言下樓回來買了早飯，快到病房時，突然聽到病房裏傳來的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響。

他連忙推開病房門，就看到賀景初正蹲在地上摸着玻璃碎片。

“景初！”

江書言連忙把早飯放在賀景初旁邊的椅子上，蹲下來去阻止賀景初，拉過他的手就看到賀景初手上的血。

“你幹什麽啊？！”江書言的語氣裏滿是心疼還帶着些生氣。

“我…我本來想拿水喝的，不小心把杯子碰掉在地上了，我想撿起來。”

“你…要撿就我來撿，你亂碰什麽？”江書言扶着賀景初坐回床上，低頭看了看他的手。

還好，只是輕輕劃了一道。

江書言輕輕松了口氣，低頭在抽屜裏翻找，幾秒後拿出了一瓶棉球棒和一瓶碘伏。

江書言拿了根棉球蘸了蘸，輕輕給賀景初抹傷口。

賀景初感受着江書言的動作。

他的手在輕輕顫抖。

“言言，你剛才是不是以為我準備自殺？”賀景初輕輕地問。

江書言的動作輕輕一頓，又繼續塗藥。

“沒有。”

賀景初微微苦笑。

他的言言連騙人都不會。

剛才那一瞬他确實腦子裏閃過這樣的想法。

這一個月，他所有的行動都要靠着江書言才能完成，江書言為了照顧他。連工作都顧不得，每天，害怕他的心情不好，還要想着辦法逗他開心。

可是江書言不知道，他把他照顧的越好，他就越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剛開始，他覺得只要有江書言在他身邊，即使一輩子都看不到又怎麽樣，但他只想到了自己，沒有考慮江書言的感受。

昨天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他的言言因為嫌棄他跟別的人在一起，他想去追，卻怎麽都追不上，最後他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突然一片黑暗。

他猛地驚醒，坐在床上大口呼吸，摸了摸旁邊，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他心下一驚，起身下床，卻被絆倒，撲掉了桌子上放着的玻璃杯。

他摸着黑蹲在地上去摸，摸到地上的碎片的時候他的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個念頭。

‘給自己一個解脫吧，也給江書言一個解脫。’

突然一句‘景初’把他拉了回來……

江書言拿出一片創可貼貼在賀景初的傷口上。

貼好後，把剛剛用過的棉球棒和創可貼收集起來，起身扔在牆邊的垃圾桶裏。

回來的時候，賀景初聽到輕輕的一聲吸鼻子的聲音。

江書言坐了回來，語氣有些鼻音又略顯些威脅。

“要是你敢有一些危險的想法，我就跟你分手，再也不見你。”

“…好…”

江書言起身去把飯拿過來，拆開，一口一口喂着賀景初。

賀景初摸上他的臉。摸了摸他臉上的淚。

有些艱難地把飯咽了下去。

終于把飯吃完了，賀景初坐在床邊開始逗江書言。

終于把人逗開心，不再哭了，賀景初把江書言抱在懷裏，說一些以前在校園裏的趣事。

“言言，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想送你花又不好意思讓南辭幫我送的時候剛好被你給看見了，你還以為我喜歡的是他，氣的一個星期沒理我倆。”

“嗯。”

“你還記得我們是咱們是怎麽把誤會解開的嗎？”賀景初笑着問。

“……記得，你的流氓法。”江書言的臉有些紅。

賀景初溫柔地笑了笑，開口對江書言說：“言言，我，突然想吃蘋果了。”

“現在嗎？”話題有些突兀，江書言愣了愣。

“嗯…”

“好。”江書言從賀景初懷裏起來，然後轉身，命令般地對賀景初說：“你乖乖坐着。”

“嗯。”

看着賀景初乖乖坐好，江書言才放心地出門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賀景初終于憋不住了，開始低聲哭起來。

他不知道的是，病房門被輕輕打開。

江書言站在門口看着賀景初痛哭的樣子，心也開始陣陣發痛，低下頭抑制着聲音哭了起來。

他本來想回來問賀景初吃青蘋果還是紅蘋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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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在大學。

一天，賀景初去花店裏精心挑選了一捧花，本來想親自送給江書言的，但不管私底下練了多少次，見到江書言的時候還是說不出口。

于是，他叫來了南辭，讓他幫忙把花送給江書言，這場景，剛好被路過的江書言看到。

當時的場景怎麽看怎麽像賀景初給南辭送花。

六目相對，江書言當即跑開了。

随後的一星期，江書言因為生氣不理南辭，更不理賀景初，賀景初去找他，他就跑，也不跟他說一句話。

終于有一天晚上，江書言和班裏的其他幾個男生出去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剛出門口就看到在路燈下的賀景初。

臉黑的都快跟天空一個顏色了。

他也不顧別人，拉起江書言就走。

江書言硬拉着要掙脫，卻掙脫不開，又氣憤又委屈地喊出：“既然你喜歡南辭你還纏着我幹什麽？！”

這一嗓子給賀景初喊懵了。

“誰喜歡他？我喜歡的人是你！”

江書言愣愣地，直到賀景初把他拉到一旁小胡同的牆上狠狠親上去之後才反應過來。

“…你！”江書言的白嫩嫩的臉本來就因為喝酒變得紅撲撲的，現在更紅了。

“江書言，我…我喜歡你！”

因為酒精的作用，讓江書言大腦的運轉更慢了。

半天，他才反應過來，然後一把抱住賀景初，一邊哭一邊表白說：“嗚嗚，我，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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