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院合夥忽悠(白大冤種)

第14章 出院合夥忽悠(白大冤種)

高速上一輛牧馬人疾馳而過,車內握着方向盤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子涵,此刻他一邊踩着油門一邊懊惱,靠,他到底為什麽會答應那貨帶着他出來?

此刻副駕駛上,裴鈞換了一身的日常款的夾克靠在座椅裏,唇色霜白,閉着眼睛正在養神,手上還在輸液,細細的輸液管連着吊在車扶手上的輸液袋滴滴答答。

時間回到了一個多小時之前,白子涵本來是休班,特意到了醫院和裴鈞炫耀了一下昨天打探過來的結果,卻沒想到進來的時候就直接看見了裴鈞正在偷偷換衣服。

“你在幹嘛?”

裴鈞擡眼,竟然笑了一下:

“嗯,來的不晚,正好陪我出去。”

白子涵現在聽到‘出去’兩個字都要犯心梗: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有一個直覺需要走訪驗證一下。”

白子涵氣笑了:

“走訪?特勤刑警隊都已經人手缺成了這樣,要讓你這個半殘的隊長親自走訪了嗎?”

裴鈞拿起了一邊的腰帶,紮好,利落的襯衣襯的他身材比例一等一的好,随時可以出道去走秀的那種程度:

“什麽話,特勤刑警隊一貫是滿負荷運轉,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走吧,早上醫生來查過房了,時間緊,我總覺得杜紅梅失蹤不是一件好事兒,人命關天。”

白子涵耐不住他蠱惑,竟然同意他出來了,還将上午的輸液給帶了出來,在車裏給人紮了三針才紮進去,還換來了一聲嘲諷。

“靠,老子不是護士,你就将就将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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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裴鈞才報出他要去的地方,竟然是寶來村,白子涵驟然想起了昨天他舅舅和他說的話,張明遠在光海區拆遷之前就已經包攬了很多鄉裏修橋建路的工程,還曾經威脅過一些不願意出錢的村民,這一次,唯一調查出身份的綁匪朱争,死者楊煥生還有現在失蹤的杜紅梅都是來寶村的村民,怎麽就這麽巧?

白子涵看了看一邊閉着眼睛的人:

“你懷疑動手的可能是張明遠的人?”

裴鈞沒睜眼:

“未必有直接的關系,但是肯定脫不開關系,早二三十年在村子裏能夠逼迫不願意出錢的人家出錢,你覺得只是簡單的威脅就能管用的嗎?”

裴鈞從警校畢業就從基層的刑警幹起,那個時候他還不在市局,而是在下面的分局,基層的案件有很多都是附近的村鎮移交上來的,臨海省是個邊境省份,與緬接壤,嚴厲的掃毒行動就進行過不知道多少輪,這周邊的小村子更是藏龍卧虎,曾經有不少的毒販都是附近村子裏的人,能幹這種行當的村子,民風不說是彪悍,也絕不是什麽好欺負的軟柿子,能在這樣的村子裏威逼利誘,張明遠當年必然會是個小角色。

白子涵雖然沒有什麽基層的工作經驗,但是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你不早說,今天開這麽一個招搖的車過去,還怎麽暗訪?”

他這車改裝下來八九十萬,開進村子裏想要不引人注目都不可能,更何況還是一個大紅色的?

裴鈞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向了身邊的人,有些揶揄:

“不換正好,今天是白少準備去來寶村剛剛開業的特色垂釣園觀光吃飯,開一個八九十萬的車都低調了。”

白子涵...

果然,裴鈞導航的地方正好是一個垂釣園,現在城市周邊都在發展旅游休閑度假的地方,即便是不吸引外面的游客,光是靠着市裏過來周末和節假日度假的人來消費也是夠賺的,下車之前裴鈞直接拔掉了手上還沒有打完的吊針,湊過去在白子涵的耳邊吩咐了一聲:

“白少,一會兒想怎麽擺闊氣就怎麽擺闊氣,我查過了,這家店的老板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白子涵捂了一下錢包:

“擺闊氣?你報銷?”

裴鈞那張什麽時候看都理智又嚴肅的臉忽然笑了:

“說什麽呢,白主任,今天難道不是你請我來消遣的嗎?一切娛樂客随主便。”

白子涵...神特麽請你消遣,他擔着責任帶他出來消遣,還要自掏腰包?

“裴鈞,你眼睛瞎嗎?我看起來這麽人傻錢多嗎?”

裴鈞一點兒不理會他的小情緒:

“白副主任,請珍惜在手術臺下還可以為黎民百姓做貢獻的機會,休要吝啬黃白之物。”

黎民百姓?白子涵都要服了他胡謅瞎扯的功力了,他怎麽不說是為了天下蒼生呢?

紅色的牧馬人在這度假村絕對是很張揚的存在,而且今天是周一,這垂釣園的人并不多在,剛開張的店服務總是格外的周到,為了彰顯身份,白子涵在下車之前,特意戴上了上一次随意放在車裏的一只綠水鬼,配上今天穿的黑襯衣,分外的有逼格。

看的出來這個店裝修的很不錯,剛開張,老板肯定是在的,白子涵出手就定了最貴的一個包間,而且他表現的很健談不差錢:

“別說,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這偏僻的地方還能有裝修這麽別致的垂釣園,剛開張嗎?”

這樣的地方說白了就是給一些城裏人體驗垂釣生活的,老板是個四十來歲的人,看着很是親切熱絡:

“對,我們這兒剛開張不到一年的時間,兩位是午餐還是體驗一下垂釣?”

裴鈞開口:

“時間還早,釣魚玩玩吧,你這兒的杆兒怎麽樣啊?”

釣魚先問杆兒,那老板就知道這倆人可能也是愛好釣魚的:

“我們這兒什麽杆兒都有,有體驗的那種,也有好一些的,幾位看看?”

白子涵不喜歡釣魚,但是他舅舅喜歡,家裏收藏級別的魚竿就不少,幾句話和老板就聊上了,客人不差錢,有時間,這簡直是老板最喜歡的生意,幾句話的時間三人就坐在了後面寬大池塘邊的太陽傘下,一壺茶,一些點心水果,用着最貴的魚竿,一邊垂釣一邊侃大山,裴鈞不斷地打量着周邊的環境,和早前查過的地圖一一對應,給白子涵使了一個眼神。

“哎,老板,你們這村子是前兩年拆遷的吧?”

“對,三年前拆遷的,你們看那邊那一排的樓都是村裏的還遷房。”

白子涵看了看遠處,密集型的高層建築,确實是還遷最喜歡蓋的房子:

“哎呦,那可好,補了不少錢吧?”

提到這個老板的話就多了起來:

“我們這村子沒趕上好時候,要是十年前第一批拆遷的那可是分房子還給分錢,到了我們村子就是按人頭分面積,早些年大家都喜歡城鎮戶口,沒了命的往出遷,這遷出去容易,遷回來就難了,那些遷出去的就撈不到了,還有家裏兒女多的,哎呦,也是麻煩事兒啊。”

裴鈞敏感地轉頭:

“哦?怎麽?搶房子啊?”

“可不,現在這雲州城房價都多少了?這房子多稀罕啊,連嫁出去的女兒都會跑回娘家來要房子。”

老板的态度雖然有所掩飾,但是那話語裏帶着濃重的對女兒回娘家分房子這事兒的不滿,裴鈞和白子涵對視了一眼,兩者心裏都清楚,在這些村子裏,重男輕女的概念十分的深重,家裏的財産都是要留給兒子的,自然房子也都是兒子的,別說是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沒嫁出去的女兒,分家産的時候也沒她什麽事兒。

白子涵随口出聲,并沒有表現出自己的立場,反而順着老板的‘男性思維’來套話:

“那你們家幾個孩子啊?你這不得混個幾套啊?”

完全是調侃的态度,老板是生意人,聊一聊也沒什麽:

“我們家三個,我是老玄,上面倆姐姐,哪有幾套啊?一共就分了三套,我二姐還回來要死要活的要平分,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裴鈞喝了一口茶沒說什麽,這老板是打心眼裏覺得三套都應該是他自己的。

“你倆姐姐在雲州工作嗎?早年沒遷出去戶口啊?”

裴鈞是幹刑偵的,對人哪怕是極為細微的表情都會留意到,這老板是明擺着資深‘男權繼承者’思想,對來争家産的姐姐沒什麽好印象,果然那老板的臉上顯出了一絲的鄙夷:

“她們?都在村子裏呢,說實在的,我爸媽對她們可真算的上是村裏獨一份了,還不知足,哎,人就這樣,不知道得到多少是多。”

白子涵明顯聽出了他的話裏有話,開口就開始瞎編:

“不瞞你說,我家裏也有個姐姐,真是,沒那個能耐還惦記公司,不作出點兒事兒來就不肯消停,你說,這公司的股權要是給了她,那以後不成了別人家的了?也不知道我們家老頭子怎麽想的。”

裴鈞喝茶的時候微微擋住了唇邊的笑意,這家夥倒是還挺會共情套話的,套話也是一門技術活,如果套話的人和被套話的人完全無法共情,那麽被套話的人很難産生‘相見恨晚’的分享欲,只有讓他覺得我和你可是同道中人,我太了解你的苦楚了的時候,對方才會慢慢敞開心扉。

果然老板對于‘給了女兒就是給了外姓人’的觀念十分的根深蒂固: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我父母那可都是心軟的人啊,我這上面才能有兩個姐姐,也不去看看這村子,有幾個有姐姐的?真是...”

這話讓白子涵和裴鈞的心頭都是一跳,但是兩人誰都沒有表現出來,生了女兒卻沒有姐姐,這只能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父母為了再拼男孩兒丢棄了女嬰,這種事兒在現在是絕對絕對的犯法,但是在三四十年前落後偏僻的村子裏,可是一點兒都不少見,能讓這個老板覺得他父母留下他兩個姐姐都是一種“仁慈”就足以說明,在這個來寶村中從前女嬰都是何種下場了。

老板倒是也不傻,這種事兒閑聊而已,再說說的也是別人家,這事兒又無從查證,裴鈞點頭附和繼續:

“也是,早些年這村裏條件也有限,不過我們這一路走來,看見這家家門口的車都還挺好的,你們村可是夠富的啊?”

老板笑了笑:

“我們這兒正是雲州西邊靠山的地方,早年那路不通,窮的呀,什麽特産都別想賣出去,現在路好了做生意的也慢慢多起來了。”

白子涵心裏一跳,來了:

“那可得感謝現在這政策好了啊,我可聽說這市裏每年撥下來不少的修路經費呢。”

卻不想這話讓老板輕嗤了一聲:

“現在這政策是好點兒了,那左不過是這兩年的事兒,早些年那路都是我們村民集資修的。”

“你們自己出錢啊?那修路可是不便宜啊,這麽說你們村還是有錢。”

白子涵一杯茶敬到了老板面前,半揶揄半調侃地出聲,連裴鈞都跟着敬了一杯茶,兩個人的眼睛都盯在了老板的身上,一幅看有錢人的樣子。

“哎呦,你們這兩位就別打趣我們了,這修路那是不出也得出啊。”

作者有話說:

這兩個大忽悠

白主任實實在在的大冤種

人家查案,他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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