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七十章

回家春月樓,侍萍一臉的陰郁,飯也懶得吃一口,只說是身子不爽要休息一會兒。躺在床上,她無助地大眼直直地盯望着天花板,心裏竟是莫名的凄涼,難道愛一個人并且願意替他生個孩子就這麽難嗎?姐妹們都只道她是無限的風光,可又有誰真正知道她內心的悲苦?與自己一起長大的龍氏四兄弟,可以形影不離地跟随爺出生入死,而自己呢?一介女流,自小所受的訓練無非就是如何陪男人,而真正學會這些時第一個服侍的即是爺,那一刻雖然痛,但她感覺自己是幸福的,自打小時候他把他們幾人從乞丐堆裏撿回來那天開始,她就決定了要做爺的女人,哪怕是只有那麽一次,亦是甘心的。然事實果真如此,她竟然還想要再多的恩寵,爺待她始終是不同的,爺從來不屑瞅其他女人半眼,卻在有心事的時候坐在她身邊,聽她一遍遍撫琴,爺讓她委身青樓做探聽別人無法取得的信息,她無怨無悔。那時候,她的心裏亦苦亦甜,甜的是她終于能替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苦的是,爺始終不願意與她知無不言。僅僅是這樣,她亦是幸福的,因為能時不時的看爺一眼。但如今事情好象有了些不同了,爺的情緒時常被一個叫秋兒的女子所左右,即便是連月兒也有此一說,月兒是爺的人,她自是不敢把秋兒姑娘的一言一行均告訴自己,但做為曾在一起共事的姐妹,多少還是透漏了點兒些微信息。爺待這位秋兒姑娘是前所未有的好,不僅一同與她吃飯,還極有耐心的替她擦掉嘴角上的米粒,甚至還親自為她梳發,倒是那位秋兒姑娘始終對爺是不冷不熱的。這讓她有了種莫名的期待,這秋兒姑娘究竟是何樣人種,竟把這如仙般完美的爺整的神魂颠倒。

自從知道了爺與秋兒姑娘的故事後,她的第一感覺是好奇,如何的奇女子竟然成了爺的克星?但爺不準她接近這位秋姑娘,她亦是知道的,想到這裏不免自嘲地一笑,還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怕是秋兒姑娘會生些什麽想法吧?難不成自己在爺的心目中竟如此的不堪入目?爺昨天的表情甚是不同,雖則爺也常當了外人的面做戲,但後來的表現着實讓人震驚。是她先前所沒有見過的,那般的表情,想想都吓人!爺瞪着的着陸大夫走後的身影,兩眼恨恨地竟讓人有了種充血的感覺。

腦子裏輾轉過這許多場景,竟都與這位秋兒姑娘相關,想來那天尋機會她是要見見這位秋兒姑娘了!想到這兒,不由低嘆一聲,孩子還是先留着吧!設若她真有了爺的孩子,不曉得爺會是何種表情。她不敢想下去,可做為一個女人,誰人不想為自己所愛的男人生兒育女?她是爺的工具,這不假,但她亦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說不想,那是騙人的。她決定再冒一次險,陸大夫不是說了,再過個十天半月的亦可徹底确診,橫豎也過了這些日子了,再多呆些時候又有何妨?十天也好,半月也罷,設若是那萬分之一的可能,自己因為輕信而誤傷了孩子,那麽怕是這一生她都要在悔恨中度過了!

侍萍的這些想法自不會與人知道,許是上天相助,時候不久,竟讓她有了與秋兒相處的機會。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秋兒的感冒之症已無大礙,剛用過早膳,店尚未開門,但有人擂鼓般地拍打着門扇。恰巧秋兒正準備了東西要送鋒兒去先生那裏學習。聽得門外山響般的敲門聲,洛雲便去開了店門,巧的是夥計剛好來上班。

但見得門外一名中年男子,衣服倒還算整潔,一身侍衛打扮。然而此時卻正灰敗着一張沾滿塵土的臉,沒命的敲打門板,看店門打開,一下就跪在正中央,哭着一張臉道:“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老婆吧,救救我孩子吧!”秋兒看牽着鋒兒的手,正走到門口,聽他說的着急,便停頓下來。夥計出屋請這個人進去說話,許是着急則亂吧,這人越是想表達清楚便越是說話語無倫次。聽他表達不甚流利的話語,秋兒亦聽了個八**九,估計是他老婆難産,穩婆子們應付出不了,跑了好幾家診所人家一看他這身打扮,想來也是榨不出甚麽汕水,便都不肯出診。秋兒把鋒兒交給了洛雲,讓她去櫃上取幾兩銀子,權做先生的工資,自己則備了藥箱及其它一應物什,随了此人去應診。那人在前邊走的甚是着急,秋兒也跟的急,在這種時候竟成了真的時間就是生命了。

時間不大到得一間灰磚牆砌的一所小院落,早聽得有婦人吃痛的呼喊聲,那聲音讓人聽着漸漸有些有氣無力了。男子說生了半個晚上了,還沒動靜,剛才穩婆說看到露出了兩只小腳丫,怕是橫生倒養,自己已經沒辦法了,讓快請醫生吧!

屋子外邊三三兩兩還站了幾個年輕人,都是一臉焦急地在門外踱來踱去的。看中年男子請來了大夫,均忙不疊地打簾讓秋兒進去。一進屋子秋兒便看到床上躺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婦女,臉上汗水涔涔,且臉色青白,兩只眼睛正無力的翻轉着。一個穩婆又兩名上了年紀的老妪,想是婦人的婆婆與母親,一名老妪正在用溫水清洗婦人的下體,另一名老婦跪在一邊的神龛前,默閉了眼睛喃喃祈禱。

秋兒僅只是掃了眼前幾人一眼,便毫不避諱地走近産婦。按過胳膊以手搭脈,片刻放下後。一邊的婦人一臉焦急地問:“大夫,可還有得救?”秋兒一臉痛苦地問:“如此情況持續了多久?”“從昨晚子夜開始陣痛。”有人慌忙接口。秋兒轉身看向兩位老妪:“不僅是難産,這懷的還是雙生子。老媽媽是想保孩子還是何大人?”兩名老婦對視一眼,惶然有些不知所措。秋兒道:“別磨叽了,産婦現在的情況很危機的!”“保孩子,大夫,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啊!我和趙郎過了十多年的夫妻方孕育生命,即使是我死了亦不能傷害孩子啊!大夫,我求求你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設若保不住孩子,我縱然是死亦不能入這趙家的祖墳的啊!”産婦聲淚俱下的控訴讓一邊的老妪雙雙落淚。許是産婦的娘親說道:“大夫,孩子能保住嗎?”“我不敢有十成的把握,因為時間過長,怕孩子有些窒息,如果保産婦所握倒是十分。”“大夫,如果孩子沒了,我還活着有什麽意義?大夫你就別說了,趕緊救我的孩子吧!”

看衆人都以一幅默許的姿态表示贊同,秋兒也不再多話。無暇準備麻沸散,她取出一粒自制的麻醉藥丸塞于婦人口中,令其服下,又點了婦人的幾處穴道,讓她無法動彈,在麻藥未上來時亦能減少痛苦,吩咐外邊的人取來幾斤燒酒,把自己所帶來的自制的醫用器材全消了毒,然後拿出一把十分尖利的醫用手術刀,一點點劃開産婦高高聳起的肚皮,好在第一個嬰孩子只是剛露出了兩只小腳丫,雖然小臉已經憋得青紫但尚無性命危險,剪開臍帶令交于一邊的穩婆,穩婆拎起孩子的腳丫子,用力拍打一下小屁屁,哇的一聲,孩子哭了出來。“恭喜啦,是個男孩子!”麻藥尚未完全上來的産婦,聽得一聲嬰孩子的啼哭聲,眼裏頓時流下了淚水,哆嗦着嘴唇說道:“恩人啊,你就是我們家的活菩薩啊!”秋兒取出第一個嬰兒後,又探手取出了另一個身形較小的孩子,亦是個男嬰,用同樣方法交于穩婆。聽着第二個孩子的啼哭聲,産婦含笑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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