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牡丹仙子
水墨并不是第一次來到人間。五百年前，她還是一介凡人。如今，她像是回歸故土。一切都沒有變，人間煙火，紙醉金迷。
不過她運氣不好，足尖落地的那一刻，便被一群小妖盯上。
“仙氣！”小妖們長得醜，尤其是用力聞着她身上的仙氣時一副貪婪的流着哈喇的樣子，讓水墨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們怎麽能這樣影響人間是市容市貌呢？”
這句話惹怒了衆小妖。雖說小妖妖力低微，不足為懼，但是這十多個小妖湊在一起也抵得上個老妖。水墨吓得連連後退，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告饒：“各位妖哥妖弟們，小仙第一次來到貴寶地，不知道規矩，冒犯之處，還請哥哥弟弟們海涵啊。”
小妖們得意了，“哈哈”大笑起來。小妖的老大是一只虎妖，他湊近水墨，細細看了一番，露出一臉好色之相：“這小仙女長得也太漂亮了點，正好抓回去給我做老婆。”
水墨一聽，差點氣暈。就這虎妖的尊容，簡直是癞□□想吃天鵝肉。她還要去找墨月羽，沒工夫與小妖們開玩笑，正想滅了他們，忽然聽到點關于墨月羽的消息，激起了她的興趣。
“虎妖，洞主可是交代了我們去打探墨月羽的消息，大家趕快把這小仙女的仙氣吸了，才能增長修行，去幫洞主辦事。要是把事情搞砸了，一定會被洞主責罰的。”一只羊妖勸道。
“你們知道墨月羽的下落？”水墨目色凝重，看着虎妖問。
那虎妖也不是傻子，聽水墨這麽一問，便知道她也是沖着墨月羽而來。生怕她搶去那寶貝，又急又怒，大吼一聲：“這小仙女來者不善，大家一起把她的仙氣吸幹！”
那些小妖早已等不及了，聽到老大這一聲命令，争先恐後的向水墨撲來。水墨本不想傷害他們，可現在是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的，她也絕不留情。
仙力聚集，輕靈的手指憑空一點一劃，将數十墨箭推向衆妖。十多個小妖瞬間便消失在她眼前。
墨箭出手之際，頭頂傳來一個聲音：“水墨仙子，手下留情！”可是一切已經晚了。水墨眼前多出一個人來，玄鐵戰衣，氣宇軒昂，眉目如同浩瀚宇宙，不是昊天又是誰。他的表情一向嚴肅，此刻更加嚴肅，惡狠狠的盯着眼前之人，好像水墨犯了彌天大罪一般。
“你把他們都殺死，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便斷了，還怎麽去找墨月羽？”昊天說完，重重“哼”了一聲。
“……”怎麽可以對水墨這麽兇，不知道這會傷害到她幼小的心靈麽？
總算明白他生氣的原因了。不過是一群小妖，怎麽可能知道墨月羽的下落，他們死不死，對他們根本沒有影響。
“他們不知道吧？”水墨弱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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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不知道，但是他們的洞主知道。只要還留着一只小妖，我們就能從他口中知道他們的洞主住在哪裏，找到洞主便能知道墨月羽的下落。”昊天見水墨楚楚可憐的，放低了聲音，不過還是難以抹去那高高在上的命令式口吻的殺傷力。
“……”還是這麽兇巴巴的。水墨覺得不就是找個山洞而已，今天之內就把它找到：“哦，那我去找山洞。”
她一日之內便走訪了整個山頭，問了數十名住在這裏的人，打探到這深山裏有一個池墨靈溪洞，只是當地的百姓都不知道這個洞在哪裏。
此刻的她已是香汗淋漓，累得氣喘籲籲。正欲将池墨靈溪洞的事情告訴昊天，忽然又覺得不妥。她應該先去打探打探，确定了這個洞究竟在哪裏，再去告訴昊天。如果先告訴了他，而最後又找不到池墨靈溪洞，那她的面子豈不要丢個精光。
最重要的是，昊天會覺得她沒用。
再辛苦水墨也忍了。她往這山頭最深的地方找去。果然，在一堆亂草中看見了一個山洞。而那山洞之上寫的正是“池墨靈溪洞”五個大字。
這五個大字沒什麽特別，但是這一筆一劃，這筆法，大開大合之中不乏細致，剛毅之中又不乏溫柔，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洞沒有門，完全對外開放。當她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看一看的時候，洞中飄出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來者是客，為何不進來一坐？”
是個女人的聲音。沒想到那一群小妖們的洞主竟然是個女的。只是不知道會是只什麽樣的女妖，母老虎，還是母狼？水墨一想到進去會見到一只彪悍的母老虎穿着一身漂亮的女裝，便忍不住想笑。
她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裏面的一切，與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有很長的一條隧道。隧道兩邊的牆壁上爬滿螢火蟲，将這裏照得如同白晝。牆壁不是光禿禿的石頭，而是挂滿了畫，各種各樣的畫，有鴻鹄，有牡丹，有山水，有仙女，有宮殿……總之，世間百态，無不包含。
又一股熟悉感莫名其妙的襲來。
隧道的盡頭，別有洞天。在這片寬闊的洞府之內，四周依然挂滿畫。水墨停在一幅一丈長的牡丹争豔圖前，完全被畫中那争奇鬥豔的牡丹吸引住了。
無論是色澤還是筆力，無論是整體布局還是精細到每一朵牡丹，都是巧奪天工，毫無瑕疵。水墨的停留，不僅僅是因為被它所驚豔，更重要的是，她總覺得，曾經，在哪裏見過它，只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你是個懂畫的人。”一個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水墨聽得出說話的人與叫自己進洞的人是同一個，只是她現在說話的語氣沒先前那麽冰冷了。
“你是，這裏的洞主？”水墨轉身，落入眼簾的竟是一個絕色美人。羅衣輕盈，雖是半老仙子，卻風韻猶存——不是仙子，她是妖。再一看，她确實是仙。
“沒錯，我叫牡丹，是這池墨靈溪洞的洞主。”牡丹的目光有些警惕：“你不是妖，你是仙？”
“嗯，你可以叫我水墨。”水墨也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這女子很親切。
牡丹冷冷一笑，似在嘲諷：“墨月羽一失竊，仙界便追查到我這裏來了。我若是有霸占墨月羽的心，你們就算動用十萬天兵，那又能耐我何？讓仙界鎮守，才不過幾百年的時間，便讓它失落人間，當初倒還不如讓它留在人間的好。”
水墨聽出牡丹與墨月羽大有淵源，正欲問她，周圍忽然出現奇怪的力量，不像仙力也不像妖力，只隐約可見周圍墨色一般的光芒湧動如潮。
“我好好在這裏生活，你們卻還要咄咄逼人。既然如此，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牡丹此言一出，墨色光芒迅速縮小，像個越縮越緊的網一般，将水墨緊緊縛住，痛得她動彈不得。這樣下去，不出一盞茶的功夫，水墨便會灰飛煙滅。
可是這網太奇怪，而且牡丹的修為也實在太高，水墨即便動用了全身的仙力，也無法與它抗衡。正在她想着自己是否會死在這裏時，一只紅槍出現，揮舞之間，撕開縛住水墨的網。
水墨認得，這紅槍便是昊天的仙器“千銀赤冰”。她心裏特高興，昊天竟然會這麽及時的出現，并且還救了她。
昊天與牡丹鬥了許久，二人不相上下，誰也占不了便宜。打着打着，他飄回水墨身邊，帶她飛出池墨靈溪洞。
水墨被昊天抱在懷中，兩人腳下是“刷刷”後退的花草。她轉臉看着昊天的側臉，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她的笑，一向是嬌媚的，而這一次，卻像林家女孩一樣的單純真實。
落地之後昊天立刻放開了她。水墨卻沒有謝他。頓了頓問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靈溪洞裏？”
“我打聽到靈溪洞的位置，便過來看一看。”昊天表情嚴肅，只說了這一句話。但是水墨知道他後面還有一句沒說：要不然，你以為我會傻傻的等着你去找來給我？
“那現在該怎麽辦？”水墨問。
“去靈溪洞，牡丹是目前唯一的線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