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珈藍之妖
兩人朝着明月所指的方向找去。明月指着東方，兩人一出珈藍城，明月立刻指向西方。兩人一看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機。
墨月羽一定就在珈藍城中。于是兩人又返回珈藍城。他們此時都是普通百姓的打扮，除了因為長得太過好看，而引得路人注意之外，其他的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我少了條眉目嗎？”墨月羽問身邊的昊天。
“沒有。”
“我妝畫得太濃了嗎？”
“沒有。”
“我很醜嗎？”
“不醜。”
“我很美嗎？”
昊天聽到這一問，不知該怎麽回答了。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水墨很美。他只是覺得有點尴尬，羞澀的他不好回答。
“你肚子餓嗎？”
水墨問完，昊天一臉詫異的望着她。他的目光變得疑惑與擔憂，這小仙女該不會是病了，還是她腦殘？
“那我們去吃東西吧。”然後水墨便做主将從來沒有吃過人間美味的昊天拉進了一家生意很火的面館。
一進來，才知道什麽叫人間煙火味，這面館，是典型代表。
小二見來了兩名相貌堂堂的貴客，立刻熱情如火的迎上來，笑得跟朵爛菜花一樣：“兩位客官，我們這二的招牌菜，那可是整個珈藍城第一，就是神仙見了也要流口水，二位可要嘗嘗？”
水墨倒是想看看能讓他們這兩位神仙留口水的菜長什麽樣，立刻豪氣地道：“好極了，小二哥，把所有好吃的，全都給我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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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見宰到了兩頭肥羊，笑得合不攏嘴，正要對着廚房大喊菜名，卻被昊天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阻止了：“不用了，給我們兩碗素面便可以。”
小二氣得嘴角抽搐，勉強笑道：“這位公子，您這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兩碗素面，不是有失身份嗎？而且您看看，來我們這館子吃飯的客人，有哪位是只要素面的。我看這樣吧，我還是幫您把菜點上，我們這裏的菜呀，您放心，絕對是物美價廉的人間極品！”
他正欲對着廚房再次喊菜，昊天又是那不冷不熱的聲音，但是聲音裏卻滿是不可違逆的王者之氣：“兩碗素面！”
“兩碗素面！”小二有氣無力的喊出口這四個字，悻悻離去。
水墨品嘗人間美食的激情徹底被他給澆滅了。手托着下巴，一雙眼睛無聊的東張西望，另一只手拿着一雙筷子心不在焉的把玩着。
“三太子，好不容易才能嘗嘗人間美食，你卻這麽小氣。”水墨将雙手放在胸前，比劃着碗的大小：“兩碗素面，這麽寒酸！”
“首先，你點那麽多菜，我們吃不完，浪費是最大的罪孽；其次，人間的菜都是葷菜，修仙之人不可吃葷；最後，我不相信你是餓了才來吃東西的。”昊天嚴肅的、有條理的列出了水墨的“三大罪行”，大有給她上教育課的氣勢。
水墨欲哭無淚，心想：“我的三太子，你就不能變通一點嗎？變通，懂不懂，那來到這裏便是入鄉随俗啊。你怎麽就是這麽固執呢？”而然這一番話卻并未脫口而出，而是似笑非笑的點點頭：“嗯，言之有理。”
“原則不能壞，其它的，你想怎麽樣都行。”昊天端坐在凳子上，一臉正氣。
又一個小二哥，長得白面團似的，将二人的素面端了上來：“二位客官慢用。”
“小兄弟，我想問問，這珈藍城裏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昊天問小二哥。
小二哥本來已經轉身離開了，聽到聲音又轉身回來，好好想了想，答曰：“好像沒有。”
“那你們這裏有修仙者或者是妖魅鬼怪出現嗎？”昊天一臉凝重。
小二哥這次沒有思考，脫口而出：“怎麽沒有，這裏經常會出現一件怪事。”
“哦，什麽怪事？”昊天來了興趣。
“我們這裏，每到牡丹花開的季節，在有花的地方，地上總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各種顏色的染料。”
“染料？”
“嗯，找人看了之後，說那只是作畫用的顏料而已。”
“那會不會是一些文人墨客留下的？”
“不是，我敢肯定，一定是妖怪所為。”小二哥十分篤定：“公子你想呀，全城所有牡丹花旁邊都有染料，我們城裏的書生再多，也多不過牡丹花吧？”
昊天略略思索一番，心裏已有了眉目，對小二哥笑道：“謝謝你。”轉頭看時，見水墨一個人吃面吃得津津有味，很顯然，他剛剛和小二哥的談話她就一句也沒在意！這關系到墨月羽的下落，這麽重要的事情她也能當耳邊風，昊天差點被她氣暈。
“走了，別吃啦！”昊天搶了她手中的筷子，重重放在桌上，站起來便走，行事作風可真是雷厲風行！
水墨一時回不過神來，愣了半天，方才意識到昊天人已走遠，立刻追上去：“你先走一步，我随後就來。”
她随後便跟上了昊天。水墨其實很關心這事，小二的話她全聽得一清二楚。但是那與牡丹花有關的妖怪，是不是真的存在，也只是猜測；就算真的存在，誰也沒有見過，更無人知道他住在哪裏；而且現在也不是牡丹花開的季節，那妖怪就更不可能出現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心中所想，昊天便将一只毛筆遞到她手裏。
“你幹嘛？”水墨詫異的看看指間那只細細的，一看便知道是下品的毛筆，又看看一臉嚴肅的昊天。
“你畫幾朵牡丹出來。”昊天将一張全新的宣紙，鋪在賣字畫為生的老先生寫了一個“雅”字的之上，然後指着這紙對水墨說。
他已經付了足夠的錢給那老先生，否則這主人又怎麽會任由兩小青年在他的地盤胡鬧。老先生得了錢，樂呵呵的跑到對面茶棚喝茶去了。
水墨随意幾筆，便畫出一幅牡丹圖，栩栩如生。雖然昊天早知道她這本事已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再一次目睹這精妙絕倫的表演，還是覺得驚豔無比。
“你要幹嘛？”水墨茫然的看着身邊的男子。
“引那妖怪出來。”
“盜墨月羽者，不是妖便是仙。那幅明月圖顯示，墨月羽便在這城中，自然而然，我們要從珈藍城的修仙者與妖魔下手。這裏小有名氣一點的妖怪，便只有那只采花妖了。”水墨覺得，這妖怪既然喜歡牡丹，那便姑且稱其為“采花妖”。
水墨卻仍舊猜不到昊天要這牡丹圖何用，難道他是想憑借這畫引出妖怪，這也未免有些勉強。不過她還是打算看看這在仙界以“百戰不敗”號稱的昊天究竟要怎麽做，所以什麽也沒有說。
昊天将牡丹圖貼在珈藍城最顯眼的地方。此時正是正午時分，妖怪沒引來，倒是引來了無數百姓圍觀。
這些圍觀的百姓，多是文人墨客。每一個看到這幅畫的人都驚嘆于它的美，大家一傳十十傳百，來看的人便越來越多，直到晚上方才漸漸散去。
其中也有想将畫占為己有的，想取下畫時，總被躲在人群中的昊天以仙術刺痛手指。
水墨倒是完全不在意。這畫不過是自己信手拈來，誰想要拿去便是，她再畫一幅，不過是舉手之勞。再說，她也從沒相信過，這畫真能引來妖怪。
但是昊天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一直都安安靜靜的跟在他身邊。
“你确定那只采花妖真的會來？”水墨問這句話的時候，已是三更時分，她困得眼睛眯成一縫。
“你好好睡吧，我看着，它來了我叫你。”昊天也想睡覺，但卻仍在堅持。
聽到此話，水墨如遇大赦，一頭栽倒在這有些年月的桌子上，沉沉睡過去。她這一覺睡得極香，還做了一場美夢，夢中與心愛之人天涯海角，相伴一生，不離不棄。
“姑娘，你，你沒事吧，怎麽睡在這裏？”她覺得耳畔有聲音，肩膀似乎被什麽東西輕輕戳了幾下。
“三太子！”水墨忽然想起采花妖，驚醒過來。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名陌生男子。他站在她跟前，一臉無辜的看着她，眼神有些慌亂，估計是被水墨那一聲尖叫吓的。
水墨看看周圍，完全不見昊天蹤影，氣得一跳而起，低聲埋怨道：“不告而別，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
“你說誰？”是昊天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水墨耳邊。
“誰都不是！”水墨急了，見昊天已經坐到對面的凳子上，表情凝重，便問：“采花妖沒出現吧？”看來真如自己所料，不由得沾沾自喜。
“出現了，我……”昊天話未說完，水墨便打斷他：“那你怎麽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挺香，不忍心叫你起來。”
“哦。”水墨滿含歉意。心裏滿滿的幸福，他挺關心自己的。
昊天繼續道：“我追到墨門，他便消失，我也就回來了。我覺得奇怪的是，他為何在墨門消失，采花妖與墨門是否有什麽關聯？”
墨門也算是仙門，尤其是其創始人墨祖師，更是受到三界的尊重，所以昊天才不敢冒然進去打擾。
水墨一言不發，邊聽邊思索，越想越覺得此事複雜。墨月羽要是真在采花妖手上，那倒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可是這采花妖要是與墨門有關系，那可就麻煩了。将他逮捕歸案，便會得罪墨門；但是不逮捕，又怎麽拿回墨月羽。
昊天忽然站起來。
“你要幹嘛？”水墨好奇道。
“去墨門，找出采花妖。”昊天一臉浩然之色。他頂天立地，無所畏懼。即便昊将軍也要給墨門幾分面子，他倒是公事公辦，毫不講情面。
“喂，你真要這樣做？”水墨擔憂道：“一旦與墨門鬧翻，對昊将軍府只怕是有害無益。對你在仙界的地位還有你以後的前途可都會大有影響，你可要想清楚了。”
昊天轉頭看着水墨，冷冷一笑，“哼”一聲，大有将一切置之度外的氣勢：“不就是鬧翻而已，這算什麽。”他說着，便真的去了。
水墨微嘆一口氣，他就是這麽倔。無奈之下，唯有陪他前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