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火妖靈
終于送走了這難纏的家夥,水墨舒了一口氣,揭下面具,直直走到一道鏡屏之後,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偷看了許久的月老,揪住他的白胡須:“月老爺,你可真敬業,比翼館的客人送走了,還不忘來我連理館視察一番。”
月老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胡須卻是給揪得痛了,忙向水墨求饒。水墨松開手,抱手而立。
“嘿嘿,仙魔有別,墨丫頭,你這麽拼命的想修成仙,是不是為了大太子?”
“為了他?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
“那是為誰呀?”
“為了……”水墨差點脫口而出,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巴,又放開手,氣道:“月老爺,你框我!”
差點就套出了墨丫頭的話,月老一顆“撲通撲通”跳動的心,立刻停了。這丫頭口風挺緊的。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她等待的一定是仙界中人。
将仙界所有英俊潇灑、風流倜傥、氣宇軒昂、一百人才、風度翩翩的男仙都想一一列在腦海中,開始盤問水墨。
“孤傲清絕,衆女仙的夢中情人南溟星君?”
“不是!”
“玉樹臨風,仙法高深的西梁山東來大仙?”
“不是!”
……
第三十問:“多情潇灑,手握重兵南天門守衛大将明空将軍?”
“不是!”
第四十問:“浩然正氣,仙界執法仙君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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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水墨心中一動,卻掩飾得很自然,逼視月老,笑靥如花,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你接下來要不要問,‘老腿老骨頭,姻緣閣主月老?’”
月老咽了一口吐沫,讪讪笑着退後幾步:“不問了,爺爺種花去。”沒走幾步,忽又停下來,詫異的看着水墨:“現在什麽時辰了?”
水墨也是一臉詫異,推算時間,恍然大悟:“離閉館的時間還有一刻鐘。”
原以為到這個時候,該不會有客人來了,但是這最後一個客人,卻是踏着最後的時間來的。
月老悄悄離開,水墨重新戴上面具,來到連理館門口,見一小少年,浪蕩風流,容貌俊俏,卻是墨心!
水墨發了半天的愣,回過神來。用仙術查詢他的信息。原來是只水妖,名叫水湘瀾,并不是墨心。這才想起,墨心一介凡人,這百年之後的少年,自然不會是他。而兩人如此相似的容貌,估計是他的轉世。
水墨有點惋惜的是,自己的徒兒轉世之後,竟然只是一只水妖,看來他上輩子确實幹了不少壞事,遭到懲罰了。
水湘瀾帶着火玫雪的心離開後,水墨才忽然意識到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但是追出連理館的時候,早已不見水湘瀾身影。
“月老爺,月老爺,大事不妙啦!”她莽莽撞撞的奔赴花園,一個急剎車,停在月老跟前,将他手中的花壺撞飛。花壺裏的水從天而降,水墨機靈,立刻用手袖擋住,逃過一劫。
放下袖子看時,月老已經淋濕,那白胡子濕成一團,配上那可憐委屈的表情,笑得水墨直不起腰。
“爺爺去也!”月老倒地裝死。
水墨忙止住笑聲,将他喚醒:“出大事了,等我說完你再死。”
“那你說吧。”月老活過來。
“剛剛有只水妖,帶走了一只火妖的心。但是我但是沒有意識到,水火不相容,他們雖然同為妖,但是永遠都無法在一起的,這比妖魔相戀更嚴重啊,月老爺,怎麽辦,我該怎麽彌補,我闖禍了!”水墨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的。
“笨!”月老罵魔。
“是我笨,那接下來我該怎麽辦,我到妖界找他們吧?”
“笨!”月老氣得吹胡子瞪眼:“你說說,你跟我這老頭在姻緣閣呆了六百年了,怎麽就不明白,姻緣天定的道理?”
水墨愣住,好好反省。那雙靈動的桃花眼眸茫然,靈光一閃,再到恍然大悟。三界衆生的姻緣都是上天注定,就算是一段孽緣,那也是命中注定。姻緣閣只能盡量促成姻緣的美滿,但卻不能改天命。所以,水妖與火妖的這一段孽緣,也是他們命中注定的劫難,并不算水墨失職。
“只是有點對不住千靈子了。”水墨黯然。她為千靈子而惋惜,他滿心的希望,最終卻只能是一場悲劇。
滿園情花,忽有一朵光芒大盛,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等那光芒落下去時,其中一朵情花一時紅如火焰,一時透明如水,一時又相互交融,像是纏綿難分,又像是再互相争奪。
“情花異象!”水墨失聲喊出。
月老慢悠悠走到那情花之前,想起不久前才出現了一次情花異象,沒過多久,又出現一次,掐指一算,嘆息一聲:“情花異象接二連三的出現,莫非真的是離人妖魔神後人化生的日子近了,三界衆生的姻緣受到幹擾所致。”
“人妖魔神後人化生,那是什麽?”水墨立在他身後,目光中閃過一絲敏銳。上次在淩霄寶殿聽了,卻不怎麽明白。
“人妖魔神後人,形态不定,可以為人、妖、魔、仙,但是最後卻只能成就一種形态,也就是化生。只有化生之後,他那與生俱來的神秘力量才會爆發出來。到時候對于三界而言是福是禍,就要看他經歷了什麽,受到怎樣的引導,願意化生成什麽。”
水墨手托下巴,思忖片刻。
“墨丫頭,你的機會來了。”月老将這情花連根刨起,移植到小盆中,交給水墨:“我看這次的情花異象啊,是禍不是福,你得留意點。”
水墨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始終看不出手中這朵情花有什麽“大禍”的征象。反而,她覺得這像水又像火的情花,挺有意思。
“不過,我怎麽總覺得這次的情花異象,有點熟悉呢。”月老摸着胡須思索:“究竟是哪裏熟悉?”
他忽然大叫一聲,吓得水墨花容失色,摸摸他的額頭,小心的笑着:“月老爺,你沒把腦袋想壞吧?”
“臭丫頭,敢這麽罵爺爺。”月老沒好氣的推開她手,指着那懷中抱着的情花:“這情花,就是那只火妖的!”
水墨疑惑,低頭看看手中情花,此刻已是水火交融之際,瞥了他一眼:“你上次不是說,沒辦法知道出現異象的情花的主人是誰嗎。究竟你說的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
月老無法解釋,打了個哈哈道:“天機不可洩露,不可洩露,總之爺爺說的都是真的。”他忙推水墨離開:“總之,你找到那水妖火妖,阻止它們在一起就對了,回來之後,記你一功!但是,一定要是他們二人心甘情願,否則這情花異象是不會消失的。”
“哦。”水墨頗有些無奈。
墨小聖的情花異象,引出人妖魔神後人存于三界的危機,這次又不知火玫雪的情花異象又會引出什麽樣的危機。但是月老說過,情花異象也可能是一種福音。水墨卻真的希望這次是福音,不想再看見一場悲劇。
月老用萬千情花花瓣做布,萬千紅線做線,縫成一條五彩斑斓的腰帶,可以收藏萬物,稱為幻化斑斓。水墨嫌随身帶着個小花盆麻煩,便跟他要了幻化斑斓,将身上雜物收入帶中,束在腰間。
用墨雨飛痕畫出畫卷,腳踏畫卷,飛入凡塵,再入妖界。